说着,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卫良阴在一旁发现了这个细节,挑了挑眉毛。
先前的歹人躺在地上眼看进气多出气少,许是都怕他就那么死了,顾子修也不再与白意争辩,而白意也干脆叫了人,说立刻将人抬去公堂那边。
一场闹剧眼看即将收场,卫良阴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看着一出出的热闹,竟把找白果的要紧事给忘了,面色一变抬脚便要走。
白意眼尖,到底是还记着这人不久前救了自己一回,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表情略微缓和了些,同卫良阴好歹说了一句:“多谢兄台,白某他日必有重谢。”
卫良阴瞥他一眼,正想说句什么,便发觉有道阴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背后。
他一偏头,便发现了白雨薇来不及收回的惊慌目光。
白意许是也察觉到了点,冷笑几声,便也不再同卫良阴多说,挥袖便道:“走,且都随本公子去京兆府、对簿公堂!”
卫良阴所知的闹剧到这里便告一段落。
烛火微晃,白果没让下人上前,自己拿着剪子将烧长的灯芯剪短,便听着卫良阴在桌边唉声叹气道:“你那庶妹可真不是个好招惹的,我瞧着找人陷害白意那事八九不离十便是她做主谋了。我也不过是稍微帮了白意一下,可不想就被人家的同伙黏上,好一顿打才把那些人打怕了。”
白果放下剪刀,点着头眼含崇拜道:“表哥武艺高强……庶妹找的人自然就不够看了。”
被自家乖表弟夸了一句,卫良阴挺挺胸,拍拍自己的胳膊:“嘿,那是!你表哥我可是在军队里见过血的,就那几个小混混,还不够在我手里过三招。”
白果:“哇,好厉害!那……后来呢?表哥便把那些人放了吗?”
卫良阴飘飘然了一瞬,又轻咳一声道:“怎么会,我是想着你庶妹不是个好的,那些人朝我下手的时候更没留情,所以一时来气,便把他们打晕了挨个丢到京兆府门口了。说来那歹人身上穿的跟那些袭击我的混子差不多,你那嫡弟也不是个傻的,估计会借机生事,叫你庶妹狠狠再折上一回。”
白果倒不觉得白雨薇惨,只是附和着点头说:“这么坏,是该倒霉的。”
卫良阴见他这般,笑了两下,起身道:“行了,眼下天色晚了,父亲先前罚我抄祖训,我总不能再忤逆了,且今日果果你也累的不轻……我先送你回屋。”
白果使劲摇头:“就这几步路,哪值得表哥再送我回去。”
卫良阴是真为剩下四遍祖训头疼,也不强送,只将白果送到门边又道:“说来明日便是你的生辰,小寿星还要早起好好打扮,晚上才能宴见得了父亲为你请来的宾客。”
“舅舅、为我宴请了宾客?”白果早前十几年从未有被贺生一说,卫良阴一言倒叫他着实无措了一把,面色可见的紧张起来。
“不要紧张,明日来的都是自家人。”卫良阴摸了摸白果的脑袋,安抚道,“走吧走吧,今晚儿早些睡。”
第48章
从卫良阴屋里出来已经是月明星稀,将军府上多是训练有素的亲兵来往把手,白果走在略黑的小径上,听着亲兵来往巡逻声倒也不觉得可怕。他以为自己晚上会辗转反侧睡不太好,却没想白日里精力耗费地多了,洗漱过后困顿便随之而来,躺上床后便陷入梦中。
次日一早,将军府中主人家尚未醒来之时,府中的管事们便开始了今日的忙碌。
卫家人戍边十几载,一朝回京受封加功后,还是第一次在府中举办宴会。虽只是将军亲侄的十八岁生辰,不比弱冠之年来的招人重视,但京中人向来会看风向,深知卫将军本人对这双儿子侄的爱重,于是纷纷备好礼节,只待过了辰时后,便准备登门替这将军府的表公子贺一贺生辰。
卫良阴虽与白果说将生辰宴摆在晚间,但自早便有不少人提着贺礼前来拜访,关系不亲近的打发了下人来,卫家便将这些下人安排在一院内请吃茶饭,再有身份显贵的贵人前来,便迎往另一间。
卫良阴昨日为抄剩下的祖训家规,愣是熬到了后半夜。他心里还惦记着今日之事,睡到迷迷糊糊,就摸起床盯着俩黑眼圈往白果屋里去。
白果醒了大早,府上的下人特意为他制了新衣,叫小寿星穿起来格外精神。将军府上风格飒然,便是府中下人也大多都是从戍边的地方跟回来的,习惯了在外那套利索行事,反倒不太喜欢京城金银窝里的华丽脂气。
白果也不喜欢在脸上涂脂抹粉,总觉得画在脸上一会儿苍白地跟个鬼似,一会儿又抹红了像那猴屁股。他见旁人没得催,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哟,这是弄好了?”
卫良阴刚一踏进门,便见府上有年纪的嬷嬷给白果梳好了个清爽的发髻,独独一根玉簪将头发束起,显出少年人细腻白皙的纤细脖颈,飒爽又好看极了。
白果被将军府上的丫鬟嬷嬷围着摆弄了半天,见卫良阴进了门,忙起身说:“表哥过来了。”
旁边嬷嬷见了,带着笑地拦了拦白果,话音里却带着点宠似地说道:“表少爷慢些动,晓得您不爱老奴几个围着您摆弄,可这儿还有块双鱼玉佩没为您佩戴好,您且心疼心疼老奴几个。”
白果面色一红:“嬷嬷,我不是……您,您为我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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