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在聚会上,便有人少不了提及到白果。
“怎么接连几日不见静王妃?”
“说是着了凉,这几日都不舒服,不方便出门。”
宝妃躺在贵妃榻上,身后是打扇的宫女,手边小桌上摆着冰镇的荔枝。那荔枝是从南方贡上来的贡品,一共也不过有十斤之数,晋元帝对宝妃宠爱,独独便分给她三分之一的数量,也是宝妃这几日拿来炫耀的资本。
叫宫女剥了几颗荔枝分给今日来的几个世家小姐,见众人面上露出新鲜好奇之色,宝妃眼底敛起几分得意来。
方才正是聊着静王妃,宝妃对白果印象不错,也是乐得与之相交的,于是突然道:“即使静王妃身体不适,不如诸位妹妹随我一起去静王府上拜会拜会?也好探望一下王妃病情如何。”
她这话说的突然,在座诸位世家小姐一静,互相看了两眼,这才有个性子活泼的出言说:“回宝妃娘娘,不是臣女们不愿与娘娘一同前往,只不过静王殿下脾性不好,若是我等贸然前往,莫不会被静王府上的宫人给赶出来吧?”
她这话说的直白,却也是众人心中所担忧的。
素闻静王脾性暴戾无常,敢亲自登门静王府拜访的几乎就从未听说过,而在京中之时,除了与静王妃交好的秦王妃,似乎便再没有人敢去老虎门前拔牙……
宝妃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她身为宠妃的尊严却不容许她退却,于是思及此,她找了宫人拟帖一封,叫人快快送往静王府去,只说要亲自拜会。
“娘娘……好胆识。”先前那个活泼大胆的世家小姐又道,但到底是留了分寸,没故意问出若是那帖子也被静王妃拒了又是如何是好的丧气话。
宫人办事的效率素来十分之高,况且避暑行宫不比在京中,来往只用了一刻钟,那宫人便道:“静王府上的人管事说,静王妃虽身体不适,不宜出门,但还是得空的,若是娘娘跟诸位小姐想要上门拜会,随时去都可。”
宝妃闻言,笑得格外风情万种起来:“如此,本宫却是要叨扰一下静王妃了,”顿了顿,她又问向世家小姐们,“各位妹妹随本宫同去否?”
世家小姐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接近静王妃的机会,齐齐道:“自然。”
这会儿几人一同在避暑行宫里走动,颇有些浩浩荡荡之意,但先前也说过,避暑行宫不比京城,到底是小了好几圈的宫殿建筑群,免不了地总要碰上些熟面孔。
“咦,这不是徐侧妃?”宝妃笑笑,“几日不见,徐侧妃倒是依旧气度如华……不过,这跪在地下的二位公子又是?”
徐侧妃也不想会碰上宝妃,他原本充满怒气的脸上不得不挂上些勉强的笑,抬头向宝妃行过一礼,道:“不过是府上两个不知事的妾室罢了,今日坏了府上规矩,臣妾不得不做了个狠心人,将他们罚上一罚……”
“哦?”宝妃饶有兴趣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位双儿,“这是犯什么错了?”
那两双儿面容肖似,分明是双生之子,容貌虽称不上风华绝代,却也是两个娇艳艳的美人儿,眼下这双美人儿倒是哭红了眼,先前许是被掌掴过,半边雪腮透着不正常的红,瞧着着实惹人怜惜。
但是对于两人的美丽,徐侧妃并不看在眼中,他早已恨透了这俩狐媚子,只给了身边心腹丫头一个眼神。
心腹是个聪明的,忙站出来替自己主子说:“两位小姨娘是在衣物上坏了规矩,穿戴了不合王府规制的朱钗,被主子放在在路上碰到,瞧了出来。”
那两个双儿听丫鬟这么说,又见宝妃通身气派,似是个徐侧妃不敢惹得,忙扑到宝妃面前说:“娘娘,求您替妾身两个做主,妾身两人初入王府不懂事是真,可那朱钗分明是殿下赐予妾身两人之物,实在不知妾身两人戴不得啊!”
“既是不知,又是初犯,便饶了他们两个罢。”宝妃只是宫妃,到底不好插手去管豫王府上的家务事,不过她看两个美人哭得凄惨,心中怜惜,少不了替两人求了句情。
可徐侧妃好不容易抓住这俩贱蹄子的把柄,少不得要出一番气,自然不会因着宝妃一句话就放过两人:“宝妃娘娘心慈,可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到底是不能被开了这个头的,臣妾知这两人是初犯,也不为难他们,只叫他们在此处跪上一个时辰,也好长些记性。”
酷暑当头,这路上也没个遮掩,一个时辰虽说不长,可对那俩娇弱美人却不是好熬的。宝妃见徐侧妃并不给自己面子,心下有些不悦,可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话。
但她不说话,不代表那群世家小姐里每个心软的。豫王虽是亲王,可那些小姐身份也不差,更可况徐侧妃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实在轮起来,还真是没什么好忌惮,于是有人便出声道:“一个时辰实乃难熬,侧妃罚人手段实在过了。”
徐侧妃早在江州被当地百姓捧高了,如今乍有世家子女不甚客气的声音传出来,倒是叫他面色一变:“这位小姐是什么意思?”
“侧妃听不懂吗?”那小姐又道,“不过是妾室无知下犯的小错罢了,你这般严苛的责罚,外人还以为这两位公子如何了……”
“这位小姐不知,我家殿下眼里素来容不得沙子,我这般处置她们,想来殿下也是同意的,况且此事实属我豫王府上的家务事,还请这位小姐莫要多管闲事来得好。”徐侧妃毫不客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