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右手持握汐月剑,狂乱三十六斩将发未发之际,东方白一拳打来,拳未至,拳风已达。障目千层拳变虚为实,千道拳法残影凝为实体化为一拳。
牧清见之豪气顿生。我可是继承了暮雪寒山毕生的龙阳元气啊,论元气,我若是输给东方白岂不是污了暮雪寒山他老人家的名头?于是,他将狂乱三十六斩弃之不用,既然东方白来拳有力,他决定回之以暴。他左脚后撤半步,挺胯扭腰,将全部的龙阳之力元转到左臂,渐次汇集到拳头上,他的拳头迎着东方白来拳击猛打上去,他出拳刚猛,其势如雷霆之所击,万钧之所压。两拳相碰,声大如雷。
轰得一声巨响之后,东方白倒飞出去撞断了一棵茱萸树,其势犹不减,身上挂着很多碎木屑和嫩树叶的他继续向后抛飞。他将藏无剑插入地面,藏无剑在地上划出四五米的深沟之后减缓了他倒飞的势能,使得他终于停下来,他噗地喷出一口血,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气调息。他受了不小的内伤。
牧清情况要好很多。他五脏轻微翻腾,气血稍稍难平,他向后退了十余步,站定!几次吐纳调息之后,回复正常状态。
蓝飘雪触目惊心!她被牧清那庞培无比的元气所倾倒,她被牧清宛若苍龙的英姿所折服,她芳心颤动,心脏跳得厉害,脸上也带了红晕。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她自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为异性男子而双颊绯红,今夜这种感觉不期而至。她喃喃自语:“他下午果然隐藏了实力。”
紫玉对蓝飘雪说道:“牧清原来如此厉害。看来你刚才主动提出帮忙的提议显得多余了。“
蓝飘雪怅然若失,她说:“确实多余。他如此强,看来我们想招揽他似乎有些一厢情愿了。“
黄直震撼莫名。他犹记得青山谷与牧清相识时,牧清丁点儿元气全无,武功技法更是稀松平常的像个白痴。他知道牧清身上有封印,也知道他具备大圆满元气,而然这才不过一夜功夫,牧清就浴火重生,一拳就把东方白打趴下。他自认如果他和东方白兑换位置,此刻他恐怕早已身首异处,前往阴间报道去了。
伽蓝瞠目结舌。她与东方白交过手,她深知东方白的可怕之处,但是强大的东方白居然不但被一套疾风暴雨一般的连杀绝技逼得狼狈不堪,而且居然还抵不过牧清一拳。她对范瞻说道:“牧清一拳就把东方白打得受伤不轻,他现在怎的如此厉害。”
范瞻古井无波。他回答伽蓝:“与其说牧清厉害,不如说寒山先生伟大高大。六十年前,寒山先生内功冠绝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六十年后,牧清承袭了寒山先生所有的龙阳之力,放眼当今天下,除了那些与寒山先生同时代而不死的几个老家伙,我猜在内家修为上恐怕无人能与牧清比肩。这东方白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妄图以力取胜实在是作茧自缚。怪不得旁人。输得不冤。“
东方白双手握住藏无剑的握把,试图起来再战。
牧清笑着对东方白喊道:“喂,你认输不认输?“
东方白挣扎着站起来,将稳不稳,身体不停打晃,他心潮澎湃气血难平。纵观这一生,内功向来是他冠以自豪的事情,与人对战鲜少败绩,然而今夜却被一个十八大九的小孩子震得口吐鲜血丢盔弃甲,相比于身体上的创伤疼痛,心灵思想上的钝击才是对他最大的羞辱。他手拄葬无剑,目眦欲裂。“小贼,能把老夫逼到这个份儿上你也可以算作世间少有了。我把你碎尸万段!”他的恼怒开始向歇斯底里转变,情绪开始失控,他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小池春树,也没有什么保护少主,他一心就要杀死牧清,一心要杀死所有人,他被牧清打败的事情怎么能被天下人知道呢?他要杀人灭口。他给两头嗜血青狮下达了命令,两狮一人,成品字形把牧清夹击在中间,他吼道,“今晚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们都得死。接我最强一剑,葬天一剑!”他将藏无剑引至身体右后,然后向前猛挥,一道巨大无匹的剑气将地皮掀起,铺天盖地袭击牧清,那两头嗜血青狮也开始动作,咆哮着扑向牧清。
牧清身后就是范瞻、黄直、伽蓝以及小池春树,他若闪避,葬天一剑势必重创三人。可是若不闪,嗜血青狮左右加攻,东方白正面虎视眈眈以命相搏,他一人独战三人,胜算几何?
小池春树见到东方白施展出葬天一剑,大惊失色,他被伽蓝挟持,他大声提醒伽蓝:“快带我跑,东方白疯了,这一剑没法挡,只能跑。快跑,快跑!我不想死,快带我跑!”
伽蓝望着牧清如山的背影,她有很强的安全感,她压住小池春树不安且畏死的肢体行动,“别动!你死不了。“她望着不远处牧清的背影,平淡且自豪地说,“我相信这个男人。”
东方白挥出葬天一剑,他的身体藏在巨大剑气刃之后,向牧清暴掠而来;两头嗜血青狮也分左右包抄夹击而来,形势非常危急。
紫玉对蓝飘雪说道:“小姐,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牧清再厉害,也做不到一战三胜吧。他又不是神。“
蓝飘雪回答:“人做了神做不到的事情,人就是神。今夜没有神,牧清就是神。最重要的是,牧清成为神,对我们祖龙帝国有利。他如果不成神,我们也要造一个神出来。所以牧清与东方白的我们不插手,我们看着就行了。他若胜,一定可以名扬天下而为神。“
“他若败了呢?“紫玉问。
“他会败吗?“蓝飘雪反问。她玉指轻舒,暗暗扣住两只四象袖箭。
葬天一剑声势浩大,荡荡乎,忽然出,勃然动,而万物莫从。天地为之变色,有末世将葬之乱象。中间还夹杂着嗜血青狮的咆哮。
牧清面容凝重。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一剑相比于上一拳,葬天一剑更危险,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双腿都有些打颤。他瞥一眼汐月剑,好消息是,汐月剑第七颗宝石终于完成了最后的蓄势充能。然而黄直说过了,藏无剑比汐月剑排名更靠前,更厉害。汐月剑与之正面对战,能战而胜之吗?
退,还是攻?闪,还是避?牧清权衡不定。若退若避,只要闪开葬天一剑的至强一击,然后我一剑挥之将东方白轻松斩杀,这是稳赢的场景。但是如此来,我身后的这些人怎么办?我和范瞻等人不是血亲,不是至交,我们之间更多的是利用与利益,但是人与人之间,共同的利益不正是往来的基础吗?此刻,我若闪开,东方白也许就会拼死将这些人斩杀,他们若死了,我的未来是不是也就死了?
不行!我要战!为自己而战,为我的未来而战!他们都在看着我,惟有胜,才能将他们折服,才能将他牢牢拴在我这条船上,必须胜!
牧清不再犹豫,决定全力一搏,而且是正面对抗。他将龙阳元气注入汐月剑与七宝石的能量融合。汐月剑剑身之上月华暴涨,剑气如虹,他将汐月剑高高举起,自上而下,猛地一挥,七颗宝石所蕴藏的巨大能量全部激发,一道旷世无匹的超大剑气刃喷薄而出,迎着东方白挥来的葬天一剑斩击而去。汐月剑的月之光华将藏无剑的剑气撕裂割开,撞击到藏无剑剑身,叮、当、咔,藏无剑破碎,碎成两段。两股巨大的剑气形成了音爆,然后消失无影踪。汐月剑也受到了重创,镶嵌在剑身的三颗宝石碎裂,以后不可再用。
牧清无暇顾及损伤的汐月剑,他挥剑刺入东方白右侧肋部,一拧一转,挑断东方白十几根肋骨,然后向右上方撩挑,又斩断东方白右臂。东方白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牧清抽剑,撤步,他变换攻击对象,施展隐遁七杀第六技狂乱斩,一人独斗向他攻击而来的两头嗜血青狮。
狂乱斩,一用则三乱。精神乱,步法乱,剑法乱。
牧清此刻双目赤红,身法、步法和剑法,乱而不散,颠而渐狂,他进入了一种迷离嗜血的状态,甚至比嗜血青狮还要嗜血,还要狂躁。他脚踩如影随形步,手舞汐月剑,斩了嗜血青狮张牙舞爪的四肢,砍了嗜血青狮狰狞蓬乱的头,顷刻间变身嗜血青狮的青衫死侍就变成了两根人**!
一战三胜。牧清做到了。
一套狂乱斩连击下来,牧清感觉状态良好。他忽然尝试一下那招禁忌之技,背水一战。在结界中,青衫老者再三告诫牧清,背水一战是禁忌之技,万不得已不得使用,这是以己命换他命的搏命杀伐,一击对方不死,则自身殒命。在结界时候,他本想尝试一下第七技——背水一战——无奈每次都是刚刚摆了一个起手式,立觉深陷癫狂、迷乱的泥沼,久久不能自拔……
现在则不同,他运转了狂乱斩以后,感觉状态很好,想尝试一下没有使用成功的背水一战。于是他双手自身体右侧斜下方缓缓举向斜上方,这是隐遁七杀第七技‘背水一战’的起手式。
起手式刚起,就像以前一样,牧清立刻陷入癫狂迷乱的情绪中,眼中所见之人都是敌人,范瞻是敌人、伽蓝是敌人、黄直是敌人、小池春树是敌人,他举着汐月剑,一步一步的逼近他们,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杀!
蓝飘雪惊呼一声:不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