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晓,刘义真便起了床,在侍女们的帮衬下穿上那套他比较喜欢的装束,一件绯色云锦宽袖长衫,内衬了件厚厚的白色里衫,下裳着绯色裤裙,腰围金筘玉带,外罩一席绛纱长袍,戴上巾帻,穿上小小的皮履。
在一人多高的铜镜在反复的照了照,刘义真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刘乞!”踏出寝室,刘义真就看到一侧回廊里正走来的刘乞,便出声叫到。
刘乞忙应声,快步走到刘义真跟前。
跟着刘义真走到院子里,刘义真抬头望了望有些阴暗的天空,一大片乌云开始在长安城上空慢慢集结。
紧了紧长袍,刘义真觉得今天比昨天冷,心道:看来又有一场大雪啊。
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刘义真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刘乞,去请陈子良。另外派人去把杜骥,为祖兴请来。半个时辰后命各队队长,队副集结他们的队伍,到大堂外的院子中集合。寡人有话说!”
“诺!”刘乞应诺后便转身去传达命令了。
半个时辰后,安西将军府的大堂外,宽阔的院子里黑压压一片,都是人。这些就是刘乞和陈子良集结的府中八百亲卫。
刘义真站在大堂门口的石阶上,身旁两侧分别是刚刚赶来的杜骥和韦祖兴二人。这二人自打刘义真说用他们之后就没见到刘义真,今日一早接到安西将军府使者通传,说桂阳公有请。
二人赶忙穿上昨日领到的裤褶服,外罩一件绛纱朱衣长袍,着丝履,匆匆骑上马,随安西将军府使者来到安西将军府。
刘乞,陈子良则腰背挺得笔直的站在石阶下方两侧。而亲兵护卫八百人,分十六个队,每个队的队长,队副都昂首挺胸的站在自己所带队伍的最前面。
扫视了眼自己拉起的第一支队五,刘义真有些小激动,小脸上不知是冻的还是兴奋的,反正两颊间白里透红。
望着这些身披两档甲,手握长枪,长矛的士卒,刘义真荣光满脸的笑着道:“今天咱们安西将军府亲军算是正是立军了!诸将士刚才在集结的时候,我看到大家都在互相打招呼,都挺熟悉的,所以寡人就不多介绍。咱们的骑军,步兵,弓弩兵都有了,以后大家好好训练就是。接下来寡人宣布任命。”
“啪!”一下子八百士卒抬头挺胸立得笔直。
“杜骥”“臣在!”。“兹任命尔为安西将军府主簿,总领安西将军府事!”“诺!”。
“韦祖兴”“臣在!”。“兹任命尔为安西将军府功曹从事!”“诺!”。
“陈子良!”“末将在!”。“兹任命尔为安西将军府亲军军主职,加伏波将军衔!主领安西将军府军事!”“诺!”。
“刘乞!”“末将在!”。“兹任命尔为安西将军府亲军军副兼幢主职,领武毅将军衔!”“诺!”。
看了眼自己新任命的四名安西将军府官员,和底下八百余士卒,刘义真心中颇有感慨。这是自己真正的班底,是只属于自己的私密队伍。他们将是自己掌控关中的主要助力之一。
哈了口冷气,稍稍紧了紧袍服,刘义真大声说道:“自今日起,尔等应当遵守安西将军府令,勤勉办事,加紧训练。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寡人希望尔等日后都可成为独挡一面之将军,为太尉平定关中,为朝廷扫荡强敌。”
“诺!”
安西将军府大堂,训完话后的刘义真刚刚坐定,正要和杜骥韦祖兴聊聊接下来将军府的事物。就见得王修一身绯袍从院子外走来。
“长史,何事?”见着王修进来,刘义真从座位上起身问道。
“前线战报,自拂晓时分开始,傅将军所部与赫连璝部就在池阳外,泾水畔对峙!”王修拱手答道。
“取地图来!”刘义真朝着一旁站立的侍卫道。
“杜骥,韦祖兴见过长史!”等着刘义真和王修问答完,杜骥和韦祖兴才朝着王修拱手行礼道。
王修笑着还礼道:“二位贤侄日后吾等就是同僚了,同在安西将军府共事,无须多礼!”
“多谢长史!”杜骥,韦祖兴二人在次拱手。
王修哈哈一笑,微微拱手便不再说话。两名侍卫已在大堂一侧挂好了偌大的关中军事地图。
看着池阳城外标注好的两军对峙的位置,刘义真微微眯着眼,对着王修道:“这一战如果傅将军能胜,进攻秦州,冯翊的拂拂军队,在失去赫连璝部的助力之后,就不敢大肆进攻,甚至可能因赫连璝部的溃败而退守驻地。”
“可如果傅将军在池阳败了,赫连璝部就会直接占领咸阳,一旦与赫连勃勃所领中军会合,恐怕就会进攻长安。到时加上秦州方向,冯翊方向的拂拂大军,这长安想要守住,就难喽!”
说着,刘义真揉了揉两边太阳穴,道:“咱们啦现在也帮不了傅将军太多,只能静候傅将军佳音。”说完朝一旁的一名侍卫道:“传令下去,前方斥候,务必每过一个时辰,通报池阳方向之战事。”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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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阳城郊,泾水河岸,两军对垒旌旗招展,遮天蔽日,金戈铁马之声不绝于耳。
天空中亦是乌云密布,大地上更是寒风呼啸。沿江两岸,低矮的山丘上,光秃秃的树木,显得一派萧索,也透着一股肃杀和死亡的气息。
阴冷的空气中,无论战马,人,鼻息中都是白白的雾气。傅弘之冷着脸,紧紧握着手中长枪,当先立于队伍之前,密切注视着对面拂拂大军动向。
宽阔的泾水上,数十艘连夜赶来,建有三层重楼,十余丈高,四周列防护女墙,上开弩窗矛孔,甲板上设置抛车的平掳,青龙楼船陈列江上,旌甲遮天。
“那人就是汉人将领傅弘之吗?”
拂拂大军中,一辆挂有匈奴图腾,大大狼旗的战车上。一名穿着银甲,头戴战盔,眼神阴翳的青年将领,问着身边一个穿着巫师袍服的老者道。
“正是!”那巫师打扮的老者道:“这傅弘之乃曹魏时太常傅嘏之后,******时司徒傅祗玄孙,出身名门。”
“后来刘裕得势,此人投于刘裕手下,从一个参军一直到如今雍州治中从事史,南征北战多年,是刘裕手下一员猛将,不可小觑。”
“嗯!”那拂拂人青年将领点了点头道:“吾观其军容整齐,令行禁止,的确是名勇将。”
“不过,其军队大多乃步卒,弩兵。骑兵太少,此也乃汉人短板。这样,命令重甲骑兵在前,轻骑兵在后,听本王号令随时进攻。”
“可行!”那巫师老者朝着边上一名将领点了点头。
那名将领翻身下马,爬上身后一座四马拉起的木质高台上,挥舞手中令旗。就见得数千身披铁制具装铠,手持长戟,坐下战马亦是套有马面,鸡颈,当胸,马身甲,搭后,寄身等铁制护具,全幅武装的重甲骑兵缓缓在大军前面集结前行。
中军之前的傅弘之见状,连忙叫来一旁的参将道:“速摆太尉密授之却月大阵!”
“诺!”
那名参将领命,迅速在集结好的数百战车之后,令几名士卒竖起一根数丈长的白毦。原本还结成方阵的士卒,见着竖好的白毦,迅速动了起来。
而横列与泾水上的楼船中,也有近千士卒快速的下船会合于岸上的士卒中。
不到一刻钟,数百辆战车延长几里,成半月状,两头抱于泾水河岸。
每辆战车车辕上都设有一张大大的盾牌,盾牌后是一张可连发数只箭矢的大弩。每辆战车除了车上专门配合发射弩箭的四名士卒,边上还有二十余持杖,长槊,弓弩的士兵严阵以待。
而稍稍空出的地方,竟还有数十台小型抛石车。士兵们已将石块至于抛石车上,随时可以发射。
拂拂人集结的重甲骑兵越来越多,数千重甲骑兵集结好后,慢慢加速开始朝着傅弘之部缓慢冲来。
拂拂人那青年将领,看着对面半月状的敌方阵型。
微微皱了皱眉,心道:这难道就是刘裕在黄河岸打败魏军用的却月阵。哼!今天本王倒要见识见识,是你刘裕的却月阵强,还是本王装备的重甲骑兵强。
“呜呜呜...咚咚咚”。震天的战鼓声在寒风中传遍大地,震得泾水两岸隆隆作响。
? ?注:历史上刘裕的却月阵只用了一次,就是在征伐后秦时黄河边与魏军大战时所用。这里因剧情需要,傅弘之也用了却月阵,希望朋友们见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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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