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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的皇帝陛下_分节阅读_116
    士兵们还在打扫战场,横七竖八的尸体一一被抬走,受伤的士兵也被安置下来,宫人们拎着水桶和刷子将石阶上的血迹一点点洗去。血水混着污水流淌到石阶边的泥土中,很快就渗进去,只在棕黑色的泥土中留下些许深色的印迹。再过不久,这些印迹也将全都消失无踪。
    徐庚下了马,缓缓地走在路上,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悲凉,不想说话,便让侍卫们远远地跟在后头,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这场叛乱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他煽动的,他期待了许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可是现在好不容易成功了,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徐庚知道自己不是个雄才伟略的大人物,若不是因为生在帝王家,依着他的才能,连做个官都不容易。鸿嘉帝说他有些妇人之仁,的确如此,他明明把徐隆恨得要命,可现在看到他狼狈落魄,他心里却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痛快。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像个普通人一样,过些普通人的小日子,有妻有儿,每天想着怎么把日子过得更好——这个时候他无比地想念起玳珍来,他这几十年来第一次心动的姑娘,想要相守到老的女子,如果此时此刻她陪在身边就好了。
    徐庚站在残破的宫殿前发了一会儿呆,直到侍卫过来询问是不是该回去了,徐庚这才转身。
    “死了多少人?”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开口问。
    侍卫一愣,“这个……暂时还不清楚。”
    “去问问看。”徐庚吩咐道:“死的人好好安葬,伤者要仔细治疗。”
    侍卫面露感动之色,“属下明白。”
    话刚说完,又有侍卫满脸急色地朝他们冲了过来,瞅见徐庚,立刻像见了救命稻草似的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二皇子出事了!”
    “什么?”徐庚心中一震,面色立刻变色,“他怎么了?”
    “二皇子也不知怎么了,刚刚还好端端的,突然口吐白沫晕了过去……”那侍卫声音越来越小,徐庚下意识地往前靠了些,正欲再问个明白,忽听得身后侍卫惊恐的高呼,“殿下小心!”
    徐庚一惊,陡然反应过来,慌忙侧身躲避,险险地避开了面前侍卫当胸刺来的一柄短剑。他暗道万幸,心中稍松,却觉腹中一凉,那刺客左手竟然也持着一柄短剑,骇然刺进了徐庚的小腹中。
    玳珍一声尖叫,满身大汗地从梦中惊醒,“啊——”地坐起了身。
    外头伺候的小稻被她吓得不轻,慌忙奔进屋,扑倒床边问:“娘子您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的,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玳珍茫然地摇摇头,伸手抹了把脸,掌心一片潮湿,再看看窗外,外头早已大亮,晨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屋,印出氤氲的影子。
    “什么时辰了?”她问。
    “辰时差两刻。”小稻回道,又问:“娘子身上都汗湿了,要不要先洗个澡?”
    玳珍依旧有些茫然,随口“嗯”了一声,揉揉太阳穴,脑门痛得厉害。她还欲再说些什么,强撑着要起身,却终究只是晃了晃,身子一歪,又倒在了床上。
    第80章
    八十
    黄氏得到消息慌忙赶过来,只见玳珍人事不省地倒在床上,双目紧闭,满脸通红,顿时吓得不轻。她伸手一摸玳珍的额头,掌心一片灼热,黄氏的脸色顿变,“怎么烧成这样?大夫,赶紧去请大夫过来。”
    “昨儿晚上囡囡干什么了?”黄氏一边急着给玳珍敷湿毛巾降温,一边问小稻:“你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没?”
    小稻手足无措地摇头,“没……没听到,就早上听到大娘子惊呼一声猛地坐了起来,好似吓得不轻,仿佛是做了噩梦。”她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能,大娘子身体一向很好,这几年来就没见生过病,昨儿都还活蹦乱跳的,今儿突然倒下,小稻也吓傻了。
    “噩梦?”黄氏心中一动,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魇住了吧。黄氏以前并非迷信之人,可连穿越这种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就没有什么不信了。眼下玳珍病得这么奇怪,难免她乱想。
    “夫人,您怎么了?”小稻见黄氏陷入沉思,有些担心地问。
    黄氏猛地醒转,摇摇头,想一想又吩咐道:“把许嬷嬷请过来。”
    许嬷嬷到的时候,大夫也跟着进了屋,仔细一把脉,老大夫皱起了眉头。黄氏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紧张地问:“大夫,怎么样,这孩子怎么了?”
    老大夫摸摸下颌的胡须,眉头一直没舒展开,“这个……老夫也说不好。照理说,这脉象不见异样,理应是问题不大,这位娘子昏睡不醒实在奇怪啊。”
    黄氏闻言愈发地觉得玳珍应该是被梦魇住了,见大夫没个说法,便朝小稻点点头,让她将大夫请出去,只留下许嬷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许嬷嬷也是见多识广的人,闻言并不惊讶,只是意外玳珍无缘无故地怎么会被魇住。
    “不会是房子的风水有问题吧?”黄氏忧心忡忡地问:“先前在京城一直好好的,怎么一到天津来就出事,莫非是房子的问题?”
    “大娘子可不是头一回来这儿了。”许嬷嬷提醒道:“上回来天津就是住这里的,那回可没出事。而且,盖房子这么大的事,大爷哪能疏忽,一准儿提前找人看过,哪有什么脏东西藏着。”
    “上回不是有大爷陪着吗?”黄氏道:“男人阳气重,那些脏东西就不敢近身。”她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神神叨叨,想一想,又道:“天津这边有什么什么有名的高僧,你去打听打听,请个人回来帮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