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烨,你胡说什么,姐姐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夫婿。那个容鸻根本就是个死人,姐姐她未嫁便成了寡妇,”水寒音脱口而出,等话说完出来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顿觉后悔。
但话已出口,水寒音只能硬着头皮看向水晏师的这边。
“二表姐,你到底是向着谁?以前你可是极维护大表姐的,怎么今日就如此向外,就不怕被人戳你的脊骨梁吗?”
纳兰烨听不下去,凛声驳了一句。
水寒音的脸色一变,盯着纳兰烨的眼神也跟着变了变,“阿烨,这是我和姐姐的事情。”
“阿烨是我的表弟,没有什么不可以插手的事,”水晏师出言道,“当初,我已经给过太多的机会了,太子受重创,救与不救是我水晏师的权力,如皇家有怨言,就请他们自己过来与我说。文武园这么多人在他的身边,太子也不缺我这么一个救命人。再者说了,我的诊金可是很贵重的,秦膺他付不起。”
水寒音倏然变脸,“姐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我知道,你现在有了些本事,就将我们抛弃了。你可有想过将来有一日,姐姐也会需要到我们吗?”
“我水晏师何时能得水家的相助?也罢了,你回去吧,”水晏师也懒得与水寒音再废话了,将人赶走。
水寒音咬牙切齿的瞪了水晏师一眼,愤然而去。
“大表姐,”纳兰烨回头来看水晏师的反应,以为她会为此伤心,却只从她的眼中看到一片的平静,仿佛水寒音和水司戟的所行所为不过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小事,对她起不到一点的波澜。
水晏师抿着唇,目光凝望着前方的尽头。
*
天耀国暂时居所,水寒音前脚刚踏进门,守在里头的水洛辛便上来急切问:“水晏师可来了?”
水司戟侧目看了过来,答案他早就和大家说了,水晏师没有能力救人。
可因为有人确定了水晏师会医术,治好了水寒音和水行辀的伤势,又在前前后后看到水晏师使那种功夫,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水司戟才出面去请水晏师过来,他回来后和大家说水晏师没有办法救。
大家自然是不信的,好几次水司戟对水晏师都心软了,大家就当他是害怕水晏师受累才说了这些话,在强烈的要求下,水寒音再去试。
结果还是相同。
大家听了水寒音的话,一个个都皱紧了眉头。
屋里的太子殿下再不救,就熬不过去了。
即使他们带了不少得力的大夫,仍旧是束手无策。
太子的伤势不见好转反而逐渐恶化了。
太子是为了水司戟挡了灾,所以才会有此一劫,一瞬间大家投向水司戟的视线多了几分异样的。
水司戟道:“我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抵殿下的命,你们也不必担心我会逃避此事。”
丢下这句,水司戟转身进了那间充斥着药味的屋子里,里面安静躺着的秦膺连呼吸都比之前弱了几分。
水司戟眉头收拢到了一起。
“水大公子,殿下的情况有些不乐观,”大夫战战兢兢的对水司戟说完就站到了一旁去。
水司戟也没有为难大夫,只是摆摆手让他下去,屋里还有文武园的一个领头人,文武园之前的暗首死了,再派了另一人过来。
此时他端正站在榻前,看着闭目无动静的秦膺,脸上的忧色越发浓重。
“水晏师不肯来。”
“她救不了殿下。”
“是不肯,还是不能。”
水司戟倏地转身看着对方,对方也在看水司戟,两人一个企图隐藏,一个企图想要看破。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有些沉。
“水大公子知道太子殿下在这里出事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左相府的尽头,文武园的灾难,皇室已经失去了一个皇子,如果再丢掉一个太子,天下人又怎么看天耀国?没有真正能领导我们子民的未来继承人,那将会迎来更大的灾难,还有诸多的试探和企图。水大公子,我并不是威胁你们左相府的意思,但这确实是可笑的事实。你和我都得接受,因为我们的太子殿下是因你而死,所以我们需要承受更多。”
对方的视线很沉,慢慢的移放回到了太子的身上,“水晏师若能救回殿下,对她和左相府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我还是希望水大公子能够再试一次,试着说服水晏师。就让她看在当年曾喜欢过殿下的份上,出手相助。”
此人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出了屋子,只留水司戟一人站在秦膺的榻前久久不动。
直到榻上的人勉强睁开了眼,低声唤他,“司戟……不必求……她。”
水司戟几个大步上前,站在榻前垂眸,“殿下,我会让她来救您的,您也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我水司戟以命换命也不能让殿下就这么倒下去。”
“水司戟……孤……命令你……不准去。把孤……带回天耀……死……也要死在天耀。”
秦膺的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水司戟的袍角,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道。
水司戟没动,不敢去看秦膺此时无力的样子,这么狼狈又虚弱的样子秦膺从来不会在人前展示,他这样高傲的人,怎么受得人他人看自己的那种目光。
所以,这间屋子也只能有几人能进。
“殿下,水司戟做不到,”水司戟慢慢的扯开了抓住衣袍的手,大步一转身。
“水司戟……”秦膺竭力叫喊,伴随着阵阵的咳嗽,“别去……我求你。”
水司戟双拳紧捏,“秦膺,恐怕让你失望了。”
他迈步出门,将房门合上。
秦膺气急之下大声咳嗽,一个翻身,就从榻上翻了下去。
外面闻声的暗首进屋,将秦膺的睡穴一点,将人重新扶回榻上。
“大哥,殿下他怎么样了?”水寒音急急的跑上来,一把抓住了水司戟的手,急切的问。
水司戟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朝着天宗寺快速奔走。
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燕京墨收到属下的汇报,说水司戟再次去了天宗寺,勾唇一笑,“看来天耀国的秦太子不行了。”
幽潭的眸子跳跃着异芒,嘴角的光泽一闪,渗出诡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