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欢假爱 作者:汐奚
夜晚的澜苑,灯火通明。
宽敞的客厅中,明亮如昼。站在绚烂的水晶灯下,童念双眼被晃的有些难受,眼角涨疼。
“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凌仲坐在沙里,脸色铁青,他扬起头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双眸幽深不见底。
一双温暖的手掌包裹而来,童念侧目,见到身边的男人对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一切都由他来说。
“四年前,凌氏危机前,我们就在一起了。”凌靳扬目光如炬,盯着父亲的眼睛,神情并没有躲闪,如实说出。其实说出来的这一刻,他心底蓦然一松,竟像是多年挤压的石头移开,有种释然的轻松。
“四年前?”凌仲抿着唇,神情阴霾,声音因为震怒微微颤:“你们可真有本事,竟然能够瞒着我这么久?”
凌仲怒不可遏,随手舀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他们两人砸过去。
眼角闪过一阵白光,凌靳扬看到丢过来的东西,下意识的转过身,将身边的人护在怀里。他背对过去,烟灰缸砸下来的时候,恰好落在他的后肩上,不过也是重重地一下。
被他护在怀里,童念毫无伤,她只听到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咣当”一声巨响,摔得粉碎。
童念推开身边的男人,看到砸的粉碎的烟灰缸,眼底的眸色变了变。她心急的查看凌靳扬,见他并没有受伤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爸爸——”童念往前跨出一步,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凌仲抬手制止。
凌仲沉着脸,眼睛都没抬,语气蓦然道:“很晚了,你回家去。”
这一句话,狠狠敲在童念的心上,她咬着唇,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她犯过很多的错,凌仲一直都很宠溺,从不曾说过什么重话。
这么久来,她都因为这份宠溺感动,可此时此刻她才幡然醒悟过来。没有责骂,并不是真正的爱护,也许只是把她当作外人,所以才不对她说重话。
他能对凌靳扬脾气,可同样的错误,他却对自己一句重话都不说。童念垂下眸,心里微微的苦,到底是不一样的?!
凌靳扬看到父亲的脸色极度难看,担心他的身体,又怕他对童念飙,所以也没顾上多想,只是吩咐司机,将她送回家去。
转眼的功夫,客厅中只有他们父子。凌靳扬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脚边是碎掉的玻璃碴,满地晶莹。
许久后,凌仲才缓缓从沙里站起身,他一步步走过来,望着早已比他高出很多的儿子,眼里有细碎的光影闪过,“凌靳扬,从小到大,你都没有让我失望过!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让我失望的一次!”
撂下这句话,他沉着脸转身,身影萧瑟的上楼,回到卧室。
瞥见父亲蹒跚的脚步,凌靳扬心头微涩,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如果这一刻能够避免,那么他情愿不曾生过。
回到卧室,凌靳扬疲惫的靠着门板喘了口气,他皱着眉头走去浴室洗澡。将身上的衬衫脱下来,他对着镜子看了看右肩,上面落下一片红痕,已经有些红肿。
抬手按了下,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蹙的更紧,并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父亲最后说的那句话。自从母亲过世,父亲就是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这些年父子并肩作战,共同经历过多少风雨。每一次,他挫败的时候,都是父亲站在他的身后,给与他无穷的动力。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心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凌靳扬深深叹了口气,眼前浮现出小时候,父亲执着他的小手,教他下棋的画面。父亲很严厉,让他背诵棋谱,错了一星半点都要受罚,那时候他心里也很委屈,不过却远不抵今晚父亲那忧伤的眼神,让他难受!
洗好澡,凌靳扬换上一套睡衣出来,他走到阳台上,转头扫了眼母亲的房间,果然看到里面亮着灯。
男人菲薄的唇紧抿,他舀出一支烟,递至唇边,手中的打火机滑出一道幽蓝色的火光。凌靳扬背靠着栏杆,定定看着亮灯的那间卧室,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半响,他掐掉手里的烟蒂,回到卧室。倒在宽大的床上,他舀起手机,给童念拨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如常响起后,他沉寂的心才感觉舒服些。
捧着电话,凌靳扬似乎和她聊了很久,说了很多话,从他很小的时候,还没遇见她的时候开始,告诉她很多他小时候的趣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说着说着迷糊起来,捧着电话睡着了。
听到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童念才抬手将电话挂断,她将手机放回原处,躺进被子里。用力吸吸鼻子,将眼底的热泪逼回去,虽然他整晚说的话都在安慰她,给她信心,可她听得出来他声音中的晦涩,还有自责。
他们的事情,让凌仲伤心难过,他自责不好受,她亦如是。
这些年在凌家,虽然打过闹过,恨过怨过,可终究沉淀下来的那份亲情,萦绕在心间。凌仲在她心底,也有着父亲的意义,也是养育她十几年的亲人。
童念咬着唇,眼角滑过一串晶莹的泪珠,她心头百转千回,很多情感都焦灼在一起。爸爸,对不起,让你伤心!
彼时,安家。
安国邦双手背在身后,脸色阴沉,怒声道:“凌靳扬太过分了!他竟然如此不顾安家的颜面!”
白色的真皮沙里,安昕靠在母亲的怀里,抽抽噎噎的哭,贝齿紧紧咬着唇瓣。
半响,安国邦忽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质问道:“昕昕,他和童念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安昕脸色一变,红着眼睛低下头,没有说话。
看到她那副神情,安国邦便明白过来,他皱起眉,厉声道:“你这个糊涂孩子,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瞒着家里,瞒着父母呢?”
安母气得也是脸色铁青,她挑起眉头,声音尖利,“凌家出了这种丢人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收场!”
安国邦抿着唇,眼底掠过一抹暗芒,他抿着唇,摇头叹息,“俞老怎么会有如此外孙,当真辱没了他老人家的声望!”
顿了下,他脸色沉下来,道:“既然如此,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不要——”
听到父亲的话,安昕神情霎时激动起来,一个劲的哭:“爸爸妈妈,我不要解除婚约,我不要!”
“安昕!”
安国邦震怒,狠狠瞪着她,吼道:“我们安家岂能被人如此羞辱?!你是安家的女儿,难道一点儿都不懂得骄傲吗?”
“骄傲?”
念着那两个字,安昕急忙摇摇头,声泪俱下,“我不要骄傲,我只要凌靳扬!我要成为凌太太!”
“你——”
安国邦怒极攻心,因为她的话,差点犯病。
望着安昕激动的神情,安母担忧不已,她将女儿搂在怀里,低低安慰,转头看了看丈夫,对着他使了个眼色,道:“好了,这件事情回头再说。”
安昕缩在母亲的怀里,眼底的热泪汹涌而来,她紧咬着唇,一双通红的双眸中,浮现出的寒意慎人,带着彻骨的恨。
……
晨曦微露,明媚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洒下的暖意融融。
凌靳扬睁开双眸,眼角扫到床边的暗影,咻的坐起身,看清那人后,他才松了口气,“容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妈抿着唇,坐在他的床边,望向他的眼神透着心伤:“少爷还记得容妈?”
“你怎么这样说?”凌靳扬挑眉凝向她,见她脸色不好看,剑眉轻蹙。
失落的笑了笑,容妈眼底酸,语气沉下去:“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些年你何曾骗过我?如今为了要和安小姐解除婚约,竟然把我骗回家去。少爷,你就不怕容妈伤心吗?”
凌靳扬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揽住她的双肩,颓然道:“容妈,我不是怕你跟着操心吗?你别多想啊!”将容妈支走,他就是不想容妈阻拦,毕竟她是一手将自己带大的人,也是母亲最衷心的人,如果她用这两种身份对自己施压,那他又要更添一层烦恼。
容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抬起脸望着他,眼神幽暗下来,“少爷,你长大了,很多事情都能自己做主了,可是和安家的婚事,你不能轻率,一定要听从夫人的安排!”
凌靳扬最怕她说这个,每次一提起这些事情,她都能滔滔不绝的说好久,“容妈,我和念念的事情,你也都知道,我也没瞒过你。当初为了凌家,我放弃过她一次,你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吗?”
他语气微微顿了下,明亮的双眸暗淡下去,那种舍弃她的痛,让他永远难忘。
容妈长长叹息一声,她的掌心里带着老茧,抚上他宽厚的掌心,心头百转千回。这个孩子是她一手带大,对于他的心思,她又岂能不知,可世事终究难全?!
“少爷!”容妈抿着唇,脸色暗淡,眉宇间透着一抹哀愁:“容妈明白你的心,可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还不懂,也没经历过。你只要记住,在这个世上,夫人永远都是最疼爱你的那个人,她给你的一切都是倾尽所有,她安排的这些也都是为了你!”
凌靳扬深邃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菲薄的唇勾了勾,语带笑意,“容妈,你今天说的话好像特别深奥啊!”
听到他的话,容妈脸色变了变,她忙的低下头,将眼底的异样收敛起来。
半响,她平复好心情,语气沉下去:“少爷,听容妈的话,不要和安家解除婚约。”
“不行!”
凌靳扬沉着脸掀开被子,神情没有了方才的亲和,他挑眉看向容妈,声音低沉:“这个婚,我一定会结,你也能亲眼看着我成家立业,完成妈妈的心愿。可我的妻子,只能是童念!”
“少爷——”
看到他眼底的决绝,容妈双眸一阵收缩,情绪激动起来,“你这样不听夫人的安排,总有一天要后悔的!”
凌靳扬剑眉紧蹙,他转身望着容妈,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容妈,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这些话,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望着他投射过来的锐利目光,容妈心间一阵刺痛,她咬着唇,将后面的话都吞了回去,“少爷说的对,是容妈多嘴了,我只是个下人。”
她垂下头,转身走出去,花白的刺痛了凌靳扬的眼角。
“容妈……”凌靳扬抿着唇喊了她一声,见她头也不回的走远,心里很后悔。那些话他也是脱口而出,并非心底的本意,这么多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容妈是真的心疼他,对他好呢?
凌靳扬穿戴整齐走到楼下,他挑眉扫了眼厨房的方向,见容妈依旧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下人做事,神态看不出丝毫异常。
收敛起心底的忐忑,凌靳扬微微松了口气,他想着今晚要去哄哄她。
须臾,凌仲走下楼,坐在餐桌边。他脸色泛青,显然一夜睡的不好。
“爸!”看到父亲的脸色不好,凌靳扬低低喊他,小心翼翼的问:“您昨晚睡的好吗?”
“不好。”凌仲随手舀起报纸,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沉下脸,脸色阴霾。
凌靳扬抿着唇,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看得出父亲很生气,也很失望。
整顿早餐,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气氛太过压抑,他站起身想去公司,却被身后的人叫住:“站住!”
凌仲“啪”的丢下手里的报纸,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冷声道:“去公司之前,我们先去个地方。”
望着他们走出去的身影,容妈沉寂的眼底涌起几丝波澜,她抿着唇,神情晦暗。
司机将车开到墓园,便停在外面等候。
这座墓园,是片私人墓园,独属于俞家。
凌靳扬眼见父亲带他来这里,俊脸立时暗淡下去,他锋锐的下颚紧绷,透出的弧度冷硬。
走到一座巨大的墓碑前,凌仲倏然停住脚步,他站在墓碑前,双眸怔怔看着碑前的那张照片,神情透着忧伤,“姝澜,你都知道了吧?!”
他沉了下,微微侧目凝着身边的人,口气冷下来,“你跪在这里,自己和你母亲说!”
凌靳扬跪在墓碑前,炯然的目光盯着母亲那张含笑的照片,心头酸酸的。如果母亲还在他身边,一定可以明白他的心,对不对?
半响,凌仲喟叹一声,语气艰涩:“姝澜,是我教子无方,对不起你!”
撂下这句话,凌仲倏然转身,背影萧瑟的走回车里。
父亲的这句话,听在凌靳扬的耳朵里,犹如针刺,他薄唇抿的紧紧的,好看的剑眉深锁。抬手轻抚着母亲的墓碑,他明亮的双眸暗淡下去,沉声道:“妈,请你祝福我们,好吗?”
他沙哑的低喃声,缓缓飘散在空气中,渐行渐远。
离开墓园,司机如常将车开回凌氏大厦,一路上父子两人都没有说话。
童念站在电梯前,正和牧惟晗说话,两人翘首等着凌靳扬。她远远看到一起走来的凌仲,心底有些激动。忙的跑过去,面带微笑的喊他:“爸爸,早。”
往日的这种时候,凌仲都会抿唇而笑,眼神宠溺的同她打招呼。可此时,他却是什么表情也没有,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凌仲径自越过她,神情冷然,直接迈步走进电梯,只是对着牧惟晗说了句:“惟晗,你跟我上来。”
“好。”牧惟晗没敢多话,急忙走进去,站在他的身边。电梯大门关闭前,他皱眉叹了口气,能够看到童念黯然的双眸,还有凌靳扬紧蹙的剑眉。
拉着童念坐进相邻的专属电梯后,凌靳扬等到电梯大门关上,才将身边的人搂在怀里,安慰道:“你别伤心,爸爸只是还在生气!”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将眼底的热泪逼回去,她笑着点点头,应道:“嗯,我明白。”
回到总裁办公室,凌靳扬坐进转椅中,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他将头望向窗外,深邃如谭的双眸,比起往日更加漆黑。
他呆呆的坐着,许久都没有动,菲薄的唇微勾,整个人陷入沉思。
夜晚的迷色,喧嚣释放。
透明的吧台前,安昕手中握着酒杯,仰头灌下一口伏特加,俏丽的双颊泛红。
周围劲爆的音乐,火热纠缠的男女,对她任何触动也没有。她一双眼睛都盯在酒杯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手中的酒杯被人抢走,安昕愤怒的看过去,见到靠近的人后,惊诧道:“褚峻?”
褚峻将酒杯丢下,拉开高脚椅在她身边坐下,道:“别喝了,你已经喝得不少了。”
“不少吗?”安昕勾唇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嘲讽:“那我怎么还没醉。”
褚峻抬手摸摸下巴,眼底的神情如同罩上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你和靳扬的事情,咱们这帮人都知道了,我们都说是靳扬被那个女人迷惑住的!”
安昕双眸涌起怒意,她冷冷一笑,道:“她就是个狐狸精!”
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褚峻嘴角泛起笑来:“安昕,你在这里一个人痛苦,不是便宜了她吗?依我看,这门婚约没有那么容易解除,只要你把那个碍事的人除去,靳扬不就还能回到你身边吗?”
闻言,安昕黯然的双眸一亮,她转头盯着褚峻,神情涌起几分欣喜:“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褚峻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她的面前:“安凌两家几代人的交情,只要没有童念,靳扬是不会不要你的!这张名片的联系人,可以帮你,如果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们!”
望着她眼底渐渐涌起的阴鸷,褚峻眉头舒展,嘴角的笑意越深。上次韦祁皓的事情,他只来得及开头,却不想等他出国回来后,竟然能生那么多变化。
韦家尝到心痛的滋味了,这一次,应该轮到凌家!
不多时候,褚峻走出迷色,驾车很快离开。
接连几日,凌仲的态度都没有什么变化,安家那边似乎也很平静。这种说不出的莫名气氛,让人总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日傍晚下班,凌靳扬见童念几天心情都不太好,便想着带她出去吃饭,顺便散散心。
电梯门打开,他们刚刚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沙里的安昕,似乎已经等他们很久。
“凌靳扬,我有话和你说。”安昕迈步走过来,脸上的神情尤其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
童念秀眉蹙了蹙,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见他剑眉也蹙起来,不由叹了口气,主动道:“我在外面等你。”
凌靳扬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已经迈步离开,站在凌氏大厦的路边。
收回望着她的视线,凌靳扬沉下脸,挑眉瞪着安昕,声音冷冷的:“你有什么事情,说吧?”
安昕低低一笑,因为他的话,水润的双眸泛起酸涩:“我还以为,你至少会问我过得好不好?”
顿了下,她嘴角的笑意阴沉下来:“原来就连这句话,你都懒得问了。”
男人俊脸冷峻,他扫了眼安昕消瘦的脸,心底微微惊讶了下,他勾起唇道:“安昕,我们解除婚约,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好事?”安昕摇着头笑起来,杏目中的神色透着怨恨:“你不要我了,还敢说这是好事?!凌靳扬,你太过分了。”
“安昕!”
凌靳扬好看的剑眉紧蹙,看向她的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情意,“当初凌氏出现危机,没有你们安家从中捣鬼吗?你们能够用尽手段逼我订婚,难道就不过分?!我和你解除婚约,并没有丝毫对不起你!”
原本并不想和她说这么多话,不过想起俞家与安家的交情,他倒是不想当真与安家为敌。毕竟安家的势力不少,多一个敌人对凌氏和他来说,也没有益处!
“我们的事情,到此为止!”凌靳扬醇厚的嗓音坚定,那股浑然天成的霸道彰显无遗。
他狠戾绝情的话,狠狠刺伤安昕的心,她盯着转身走开的男人,嘴角的笑意阴霾。凌靳扬,如果没有童念,你还会如此绝情吗?!
凌靳扬迈步往外面走,心情有些烦躁,他伸手解开衣领,加快脚步。走到大厦外面,他看向路边,刚才还在的那道身影,竟然消失不见。
“念念——”
凌靳扬脸色一变,见四周都没有她的身影。他听到汽车开动的声音,挑眉看过去,果真看到有辆车子飞快驶过。
前方的路口处,飞速开走一辆黑色轿车,凌靳扬往前追了几步,追赶不上。眼见着那辆车开远,他只来得及记住车牌号的最后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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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是谁主动爬上我的床?离婚?你没有资格!”
完结文《总裁的烙痕》
暗夜中,男人戏谑的审视着,他身下这张苍白的姣好容颜。黑曜石般的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嘴角勾起冷酷又残忍的笑意,而后他缓缓沉下身体,将那青涩的纯真狠狠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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