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得知有狗在官寺中被毒死,也很紧张,令袁胤严查。袁胤抓了很多与袁煜大黄狗有接触的奴婢拷打讯问,都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周瑜听袁耀说到此事,提醒道:“公子,也许投毒不是专门针对煜公子的大黄狗,而是针对别的动物或者人,只是恰巧被大黄狗吃掉而已。”
“对啊,”袁耀恍然大悟,“大家都以为是故意投毒大黄狗。”
袁耀把想法告诉袁胤,袁胤将官寺中凡是与人和动物的食物有接触和关联的人全部抓来一一审问,审问了一二百人,线索逐渐指向一名叫婢蔓的婢女。不料,袁胤还没来得及考问,婢蔓便自杀身亡,袁胤只好把情况汇报给袁术。
“那婢子是谁的奴婢?”袁术问道。
“君侯……她是……”
袁术见袁胤吞吞吐吐,说道:“快说,不管是谁的,都要严惩。”
“她是夫人的奴婢。”
袁术大惊道:“夫人的奴婢?她为什么给阿煜的狗投毒呢?”
“据我所查,她大概不是给大黄狗投毒,很可能是想给两只啮铁熊投毒,只是那两只熊极少吃肉,只吃竹子,结果毒物被大黄狗吃掉。”
袁术突然想到数日前,袁煜也曾有过一场大哭闹,袁术一问,才知道张夫人一连数天禁止他去跟啮铁熊玩耍。最后袁术干预,张夫人才不再禁止他去。
袁术挥手让袁胤退下。
晚上,袁术回到后舍,问张夫人道:“夫人,婢蔓和大黄狗的死是什么回事?”
“君侯,此事妾毫不知情。昨日听说祖德问到线索与婢蔓有关,妾找她训斥一番,令她去找祖德说明,若是她干,老实交代原因,若不是她干,也要说清情况,谁知晚上她就自挂身亡。妾也正让人严查是否与她有关,如有,为何她要这么做。”
袁术冷冷道:“拒查,她不是想毒死阿煜的大黄狗,而是想毒死啮铁熊。你难道真的不知情?”
张夫人慌忙拜伏在地:“君侯,妾真的不知情。妾从前不让阿煜去玩,只是怕那熊脏,并未有杀熊之心。”
“你不知情?你不知情婢蔓自己杀熊闹着玩?”袁术突然大声训斥,“你知道官寺中有我多少孩子?有多少将官的孩子?他们带兵在外,把孩子留在官寺,如果有孩子被毒死了,整个官寺人心惶惶,谁安心在外为我带兵打仗?”
张夫人哭得涕泪横流,高声辩解道:“君侯,真的不是贱妾干的,君侯若是不信,贱妾这就去找婢蔓,问她为何要害我。”说罢,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袁术见她真想寻死,急忙将她抱住,安慰道:“夫人何故如此?我只是担心此事与夫人牵连,坏了夫人德声而已。既然夫人说不知情,那一定是不知情了,以后我让祖德和象山多加注意就行,夫人不必多心。”
最终投毒事件在张夫人一番寻死觅活的演出中落幕,袁术只是让袁胤清除掉几名与婢蔓关系密切的奴婢,便严令此事不许再提。
投毒事件让袁耀感到害怕,觉得自己不能呆在左将军府了。如果自己一个人倒也白罢了,多加注意便是。可如今自己还有杜馨和秦朗,尤其是秦朗那么小,防不胜防。
再说,袁耀有了家属,这个寝院就显得太小了。原先袁耀只有八名奴婢,如今杜馨又带来十多人,这个院子显得特别拥挤。
袁耀对自己的卧室也不满意。古人由于生活空间条件和隔音条件限制,夫妻生活不避家人,不避奴婢,甚至如果腰腿不方便,或者自己懒得动,还经常让奴婢在后面帮忙使力。
但是袁耀带来了21世纪的习惯,觉得这是很私人的事情,不想让奴婢们看到听到。所以晚上他老担心事到一半,婢肥婢柳突然从侧房里端碗鸡汤出来补身,或者怕他累了来帮忙推一推。再这样下去,只怕会闹出毛病来。
袁耀决定离开左将军府,到外面独立门户。
寿春虽然比普通县城大数倍,但是跟宛城相比,还是很小。而袁术帐下文武百官数量众多,官寺早已拥挤不堪,装不下那么多官员府邸,袁术只能在官寺之外安置很多很多高官。
袁耀也在官寺之外,靠近官寺的地方,买了一座不算很大,但是能够安置三四十名奴婢和五六十名卫士的宅院,从将军府中搬了出来。
袁耀已经加冠取字,算是成年人了,又有了妾室继子,袁术也不好留他,任由他搬出去住。
只是,秦朗舍不得大滚滚小滚滚,袁耀只能让奴婢们每天带他到官寺花园中跟小孩们玩耍。
袁耀一搬出来,就派人去给冯幂送信,告诉她自己已经搬出官寺,在外独立居住。袁耀本以为她一定会高高兴兴来找自己幽会,结果得到消息,冯幂的母亲病重不治,刚刚病逝。
按照大汉礼制,父母祖父母病逝,必须服丧三十六日(关于服丧制度见本章文末说明),意味着袁耀的提亲计划又要推迟。而冯幂不想给母亲服丧刚刚到期便急着谈婚论嫁,让袁耀把提亲时间推迟到明年初。
搬出了将军府,袁耀更加自由,来往的青年才俊越来越多,每晚家里都是高朋满座。除了袁术帐下众多官员的子弟,很多从中原避乱到寿春的青年才子,也成为袁耀的座上客。
吴奋也算说到做到,自从袁耀的花园扩建工程开工,他就奉袁耀为老大。以前对袁耀总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如今变得恭恭敬敬。
但是袁耀很怀疑他们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因为每次吴奋带孙虎、黄柄、程咨这几货来做客的时候,总是把袁耀的奴婢准备的一桌炒菜消灭得干干净净。而袁耀享受到的福利,只不过是听吴奋边吃边绘声绘色地转述华老师的艺术课。
袁耀享受自由时光还没几天,八公山煤场送来消息,经过一个月的挖掘,所有煤井已经全部出煤。
袁耀看完每场送来的书信,递给周瑜和鲁肃道:“我们又得去一趟八公山煤场了。”
周瑜道:“煤场有左将军安排专人负责看管经营,公子还用去干什么?”
“我们的新燃料,需要用这几种煤炭来混合生产,我得去教会工人辨识煤炭种类,然后按照配煤方案把煤运到新港。”
“原来公子所说的新的燃料,也是煤炭,只不过是用几种煤炭配煤使用。”
“不仅仅配煤燃烧就够了,配好煤后,需要将它们干馏制作成焦炭。那焦炭才是我们想要的新的燃料。”
次日,三人又带上五六百名卫士,来到八公山看煤。袁耀一直在几个煤井逗留了两日,教会矿工认煤选煤。
这天,袁耀在毕家岗靠近淮水的煤井工作的时候,突然听到煤场外面一阵阵呼叫声,喧哗声响起来,袁雄派叫邱七出去查看,邱七回来报告,说是一群渔民争夺地盘,正在淮水上打架。
鲁肃道:“快去制止他们,不要闹出人命,也不要影响公子工作。”
邱七等人正要出去,一名矿工突然说道:“公子,他们不是打架,是比武,谁赢了今年这块河道就给谁打鱼,输的一方,明年再来比赛夺回去。”
“哦,有这回事?”袁耀好奇道,“说说看为什么这么做。”
“过去这段河道,一直是寿春和下蔡渔民争抢的地盘,打假干仗是常有的,也因此四国不少人。数十年前大家立下规矩,用比武方式定输赢,每边推举一人来比武,谁赢了谁占有一年,谁输了回去准备明年再来比武。”
“这倒是很高名的做法。”袁耀道,“那这些年寿春和下蔡谁赢得多?”
“过去寿春赢的多。这几年,两县各有一名年轻人,年纪相当,身手也不相上下,四五年来各有输赢,所以今年是寿春,明年又是下蔡。”
周瑜笑道:“他们会不会是商量好了故意搞轮流坐庄的?”
袁耀道:“走,我们也去看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