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领军三万,悄悄从阳安关向东,越过汉水和白水,直接到达岐山以南的武街。
而赵贲所领五万,打着韩信的帅旗,由阳平关进发,向剑阁逼近,蜀地梁封自领四万蜀军将赵贲阻隔在剑阁。
“将军,你说那位右将军能不能打下巴蜀啊?”赵贲在剑阁与蜀军对峙时,身旁的亲卫看着这难以攻取的剑地,有些怀疑的问道。
毕竟韩信的本事谁也没见过,骤然提上高位,难免引起其他人的不服气。
“不知道吧,这次攻蜀跟当年司马错将军攻蜀不同,这次我们没有巴国帮忙牵制蜀,而且有我们这个外敌,巴蜀两地自然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会放下各自的矛盾,与蜀一起对抗我们,我们怕是会久攻不下,这场战争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了。”
赵贲盯着剑地这个险隘关口,也不敢说可以轻易拿下蜀地。
“那陛下为何不派蒙恬大将军领兵伐蜀,若是蒙恬大将军亲自来,巴蜀必定会望风而逃。”
这位亲兵倒是对蒙恬十分佩服。
赵贲听完之后摇了摇头,“这不是谁来打的问题,巴蜀与秦山川相隔,河流阻绝,在巴蜀一心想要对抗秦国的情况下,谁来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再说了,蒙恬将军久居北部边境,对匈奴作战更为擅长,这也是始皇帝派蒙恬出击匈奴,而不是王贲老将军领兵的原因,秦国除了蒙恬将军,其他将领皆与六国久战,擅长攻坚,不擅长草原野战的。”
这位亲卫听到赵贲的一通分析,当即开始拍马屁说道:“将军也丝毫不输那位右将军,将军术略超时,播千载之英风,要我说当让将军为右将军!”
“此话此后不准再说,陛下自然有陛下的安排,不可妄议陛下!”赵贲皱着眉头严厉的训斥道,赵贲自己心里虽然也有些不服韩信,但是他自己深知为将之道。
这位亲兵听到赵贲的训斥,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不过心中服不服气,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韩信估算着蜀地兵力应该大部分被赵贲牵制在入蜀的剑地之路,无论是从陇西南下经过沓中,还是由阳安关南下,最终剑地都可以很好的阻拦来自北方的兵力入蜀。
而阴平到江油这条极其险峻难行的道路梁封直接忽略掉了,从这个地方入蜀那简直就是找死,补给根本跟不上,若是兵力太少想要灭蜀那又不可能,所以梁封不是不考虑,而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韩信会由此入蜀。
韩信带三万大军开赴阴平之后,由两万人完全担任后勤粮草运输,自己带着一万大军,跋山涉水,两过涪(fu)水,直接到达江油。
此时的梁封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后路被切断,巴康也领着巴地三万军队屯驻在巴寿,一方面与蜀地梁封军形成东西掎角之势,拱卫剑地,一方面又防备梁封撤军时攻打自己。
当韩信领兵攻破空无防备的涪县时,梁封大惊!
“将军!我军发生哗变了!”蜀军的都尉魏达火急火燎的跑入梁封大帐,说出了令梁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消息。
“什么!”本就被韩信截断自己后路的事弄到愁眉苦展的梁封青筋暴起,抓住这名都尉的肩膀,吼着说道:
“是谁泄露了消息!我不是严禁任何人将此事让士卒知道么?”
“肯定是当时传令之人传达消息时,帐内几个将领皆知道了此事,有人散布给了士卒,士卒担忧蜀郡的家人被秦军屠戮,开始哗变,要求将军退兵攻打涪县或者跟秦军投降!”
“投降?投降我们能活么?敢言投降者死!”梁封刚说完这句话,便听到了账外熙熙攘攘的声音,还伴随着兵戈击打的声音,顿时大惊。
“走,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谁敢扰乱军营!”
梁封刚走出大帐,便看到黑压压的士卒在攻打自己的大帐,自己的亲兵正在拼死阻挡。
“这是要造反么?敢乱军营者,本将回去便斩尽其家人,现在放下兵器,本将军可以既往不咎!”
“不要怕,我们杀了他然后投降秦军!秦军不是当年靠军功升爵了,不会妄加屠戮,当今的秦国皇帝仁义爱民,必然不会杀了我们!我们是被梁封裹挟造反的!”
其中不知道是谁掩藏在人群中,大声的喊叫道,听到此人的声音,梁封睚眦俱裂,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以车裂之,奈何根本不知道这暗中叫喊之人在那里。
“杀了梁封!”
受到鼓舞的蜀地士卒开始猛攻梁封大帐,梁封那点亲卫自然抵挡不住这些蜀兵,慢慢被斩杀殆尽,梁封一看不妙,就要逃跑,但是在这关隘之内,如何能跑的了,直接被乱军砍下了头颅。
蜀兵提着梁封和几个都尉的头颅,打开关门,去见赵贲。
赵贲此时根本不知道韩信断了蜀军后路,两万后勤军将物资运输到江油之后,也开始由江油向涪县韩信的一万军汇集。
在此地通讯十分麻烦,赵贲不知道很正常,当得知此事后,赵贲心中远远不能平静。
本来对于韩信的分兵合击之策,赵贲很不认同,分兵合击要的是能够及时通讯,不然很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但是这位不为人知,不被人看好的秦国右将军,以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的事,直接击破蜀军斗志。
“入关!”
赵贲大手一挥,传令五万秦兵留下两万人守备剑地关隘,自带三万人南下与韩信汇合。
在涪县见到韩信之后,赵贲再也不是那个表面上不得不听命于韩信,但是心中并不服气的状态,眉眼之间难以抑制崇拜之情。
“今日一见方知将军用兵所谓可奇于不奇之间矣,安得比其奇之又奇者哉!末将佩服!”
韩信此时也不再那么自傲,而是谦逊的说道:“只是利用了蜀军防守空虚而已。”
也不是韩信自傲,韩信自己对自己自然是无比自信,所以才会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出,在韩信看来,自己只是说出了自己战术,在其他没有本事的人看来韩信便是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