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虚幻般的光影,微弱的光线都令她的眼睛刺痛,她隐约看见了站在她床头边的身影,室内很昏暗,她还是第一眼认出了是李翰初。
“翰初……”疼痛让她虚弱,却也让她清醒许多,她想起了她昏迷前,正和李翰初喝酒……
等眼睛的刺痛过去了,意识也清醒了不少,她发现这里不是她的卧室,四面都是石墙,她的四肢被铁圈紧箍在石床上,而她的夫君,正无比冷漠地看着她。
其实也算不上冷漠,他眼神中有些许迟疑,也有些许不舍和痛惜,但更多的是残忍和决绝,但她习惯了他平时伪装出的深情,这眼神她看一眼就觉得背脊寒凉,心脏像被细细密密的藤蔓缠住了般,越勒越紧,藤蔓还是带刺的,刺进血肉里,她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你醒了。”李翰初说了一句。
楚清恍惚忆起他每个清晨都会比她先醒,也会无比温柔地说这么一句话,可此刻听来,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回响。
“你为什么绑着我?”
说着,她慌忙四顾,却看见了站在周围的,一个个穿着道袍的道士,当然还有那个站在最中间的,最扎眼的金灿灿的释迦。除了那和尚垂眸静默,其余的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待宰的羔羊……
此刻,楚之恒曾经告诫她的话像被摁了无限循环播放键一样在她脑袋里回响。
【姐,连我都知道你身上有秘密,我都发现了你有巨宝,你以为姐夫是瞎子吗?他就是个野心家,他心怀不轨!如今他待你好,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卸磨杀驴的事还少吗?】
“啊——”
楚清忽然放声尖叫,声音破碎,听着甚是凄厉,她看着李翰初的眼神满是痛楚和恨意,泪水从她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渗出,让人怀疑她的眼睛下一秒就能渗出血。
“李翰初,你想做什么?你找来这么多道士,策划了多久?你一直在骗我对吗?我弟弟呢?你把他这么样了?”
即使现实已经告诉她真相到底有多残忍,她还是想要亲口听听他到底有多狼心狗肺!
李翰初眼里闪过浅浅的痛色,“对不起清儿,我是不得已的,你的宝物对我的威胁太大,我是帝王,我不会让这样的东西存在别人手里,你放心,事后我会封存你的记忆,念你真心待我助我良多的份上,待我登位之后,你依然是我的皇后,你弟弟也没事,只是暂时将他送走了,等你好了,我就将他送回来。”
他的声音是温柔的,甚至带着点安抚意味,眼里还有淡淡的痛楚和希冀……
可是,正因为这样才更残忍,更让楚清觉得恶心,若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还好,可偏偏她的全心全意却只换来了这么施舍般的怜悯。
楚清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她忽然间笑了起来,放肆又凄楚。
”哈哈哈哈,李翰初,我真是瞎了眼,居然到现在在发现你原来这么恶心,你又是不得以的,你永远是被逼的,好像永远是别人对不起你,利用完你的小妾,又利用你的妻子,踩着女人上位爽吗?看着那么多女人为你生为你死为你生不如死,你是不是很有存在感?我的宝物对你威胁大,你怎么不说是你经不住诱惑呢?承认吧,你就是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堂堂正正做个真小人我还看得起你,偏偏要做个伪君子……呵呵,后位?谁稀罕!”
楚清憋着一口气说完,即使胸腔刺痛得好像快要爆炸,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李翰初却不觉得爽快了,他都已经许她至高无上的后位了,还想要怎样?
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身后传来了释迦打哈欠的声音,李翰初一回头就看见了他那样淡然如仙的脸,可任谁都能感受到他周身萦绕着不耐烦的气息。
事实上释迦的心理弹幕也正是如此。
【说完了没有,好无聊,渣男贱女的故事真没有看头!这男的真墨迹,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
有个脾气急躁的道长也不爱看他们的琼瑶戏,加上人避世隐居,对皇权也不敬畏,直接道:“说完了没有,贫道的蛊虫快要失效了,这女子诡异的很,早点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就是,拿到藏宝图,还要费心思去找,我们可没那闲工夫耽搁。”另一个道长道。
李翰初当然不会傻到跟这些道士说楚玉身上有逆天空间,只说是前朝藏宝图被前国公爷找能人异士封进了玉佩,再用道家秘法融进了她身体里,再告诉他们那藏宝库里还有不少历代国师的收藏,很可能有助于他们修道,就这样连骗带哄地诱惑了这些道士。
李翰初闭了闭眼,一副挥剑斩情思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情圣呢。
“动手。”
一干道士上前施法,楚清恨得眼睛都快滴出血了,可是她却动不了,也进不去空间,她和空间的联系好似断了一般,似有虫子在啃噬她的骨髓,她不停地抽搐,手腕和脚腕因为挣扎而被铁圈磨出了血,可这点疼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是挠痒痒。
李翰初见只有释迦没有动作便上前问道,“大师,你为何不出手。”他知道,这秃驴是法力最高深的,据说是不世奇才。
释迦又装模作样地打了佛号,大言不惭道:“师傅让我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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