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少年站在月光下,微微仰着脸笑得乖巧又青涩,脸上依稀还有几抹红晕。他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谈衣。”谈衣扔下两个字,一片红影消失在月华之下。
“谈,衣。”洛明轩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笑得更加温柔。他仰望月色,仿佛在怀恋着匆匆离去的恋人,嘴里不断呢喃着这世间最美好的两个字,眼中忽地燃起妖异的红色火焰。
·
夜已深,月华被乌云掩去,半山腰弟子房中,一扇紧闭的房门被推开。沈漠匆匆步入房内,裹挟着满身夜雨的清寒。
他解下云澜剑,在床上盘腿坐好,闭上眼睛,心内默念清心经,想要缓解心头那股异样的灼热。
良久,他睁开眼睛,辰星似的眼中浮现出挫败,他慢慢地低下头,一手抚额,说不出话。
又过了很久,他起身站起,走到窗前案边。
檀香木的小案上有一个小小的木盒,沈漠取出袖里的小冰马,端详半晌,将它轻轻放入盒内。
栩栩如生的冰雕小马与缺月形的玉佩并列在一起,沈漠静静看着,仿佛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从眼前掠过,不由嘴角微弯。
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一声鸟啼,沈漠如梦初醒,连忙关上盒子,避之不及似的将它远远推开。
·
回到万里雪山,谈衣径直去了千年冰室,沉睡在冰棺之内的魔尊依旧容颜如玉,胜雪白衣纤尘不染。
谈衣走到棺边坐下,叫了一声“尊上”,照样还是无人回应,他伸手抚上寒离月的脸,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
再过二十日,进入秘境找到函灵丹以后,他就再也不可能与魔尊如此亲密,他将变回那个一切遵从尊上的使者,即使是这样看着都要有诸多克制。
想到这里,谈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还有深深的不舍。这些天来,他一步一步几乎做尽了所有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以说是极端的大逆不道。他不是不害怕,可是每次只要见到尊上,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唉。”谈衣又叹了口气,“尊上,你可真是蓝颜祸水,属下总有一天要被你害死。”说虽然这么说,谈衣还是老实不客气地在寒离月唇上亲了一口,自感回味无穷。
寒离月的眉毛扬了扬。
谈衣最近的胆子愈发大了,舔一舔亲一亲早就已是家常便饭。不过他却还诡异地保持着一点奇异的矜持,每次亲完后,在窃喜之余他都要暗自羞涩良久。
不过到今天,这点矜持终于耗尽了。
沉默了一会儿,谈衣清了清嗓子,对空气恭敬道,“尊上,属下想为尊上宽衣解带,欣赏一番您的伟岸身姿。”
寒离月:……
“我数到三,如果尊上没有拒绝,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到最后,谈衣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似乎是矜持发作,又害羞了,但那宛如擂鼓的心跳声已经充分暴露了他内心的无比雀跃。
报数的时候,寒离月没有任何反应。“沉睡”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
“三。”谈衣终于数完最后一个数字,兴奋不已的俯下身,伸出罪恶的手,颤抖地拉住寒离月胸前的长带,轻轻一抽。
就在那雪白健硕的胸膛若隐若现地即将在空气中露出小荷尖尖之角的时候,谈衣的手忽然被按住了。
他顿时悚然一惊,猛得抬头,就看到了一双熟悉的,有如霜雪般的眼眸。
第32章 修真文8
谈衣脸色骤然苍白, 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他怎么也想不到,尊上竟然会这样毫无预兆地醒过来,而且恰好是在他对他行止不妥的时候!所有的兴奋与期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颗颗冷汗不断地冒出。
寒离月握着谈衣的手, 微一用力,把他整个拖入棺中, 千年冰棺的棺盖翻起一阵细碎的冰花, 重重覆盖下来,谈衣瞬间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之中。
他还没从极度的震惊与恐惧之中回神, 一只冰凉的手掌就贴了上来, 凉丝丝的触感从眉心的丹砂开始一路滑过脸颊,在嘴唇的位置停了一会儿, 紧接着就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
“尊上……”谈衣颤抖着挤出两个字, 从内心深处蔓延的恐惧让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寒离月的脸,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所有的后果都是他应当承担的, 他无可辩驳。
可是, 谈衣的心中却还是有着一点点卑微的愿望。即使顷刻间就被挫骨扬灰, 他也并不畏惧,也没有丝毫怨言。但他不想在尊上的厌恶中离去, 那将是比灰飞烟灭还要彻底的痛楚。
“尊上, 我……”谈衣哽咽着开口, 还来不及将“遗愿”说出, 一缕冷冷梅香就钻入了口中,谈衣瞪大了眼睛。
冰棺之中本该冷得彻骨,可现在,两具激烈交缠的身躯却让这个狭小的空间掀起火一般的热潮。
谈衣抓着寒离月的衣摆,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无论是紧贴着他的滚烫身躯,唇间细密的舔吻还是身上游移的触感都告诉他,这不是梦!
曾经如高空冷月般的魔尊在吻着他,那个可望不可即的尊上在拥抱着他,让他迷恋的冷冷梅香包裹着他,带着他在极致的欢愉中沉沉浮浮。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即使只是这么亲吻着,也已经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开始慢慢地回应起来,所有的技巧都被忘得一干二净,心中只有缭乱的兴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