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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零八 粮道怎么会断掉呢?
    按照枢密院的规划,戚方现在需要南下。
    而南下之前也需要留守一些部队保证南城县作为后勤粮站的存在。
    既然对方坚壁清野,把那些刁民都给迁移走了,宋军不能从本地取得补给,那么就只能从后方要求运输。
    于是宋军对后勤人员和后勤船只的要求就大了起来。
    所幸现在只是十月下旬,天气还不冷,江南的河水一般也不会上冻,上冻也不会无法破冰,除非真的很冷了,遇上那种极寒的天气,那只能说天公不作美,不是他们的问题。
    饶是如此,后勤粮站的安置也大大减缓了戚方的进军速度。
    但是戚方觉得这是有必要的,因为后勤粮道真的非常重要,吸取了之前田师中战败而死的经验,他对后勤真的非常重视。
    终于等进一步的进军准备完成之后,戚方才能够带领一路主力顺着河水向南丰县发起进攻。
    他觉得虽然这里的叛军很有几分能耐,能搞出坚壁清野的局面,但是面对宋军的绝对优势,他们除非一退再退,否则迟早要和宋军交手。
    而且后退也是有极限的,现在不断的后退,总有退无可退的时候,更别说还裹挟着那么多刁民一起后退。
    早晚会被他追上,并且干掉。
    要不是他麾下实在没什么骑兵,他是真的很想派遣骑兵快速追击,好好儿的给叛军和本地的刁民们开开眼,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军队,什么才是大宋精锐。
    很凶残的!
    但是他不知道,“叛军”和“刁民们”正是因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凶残,所以正准备以十足的勇气和坚韧向他们发起最勇敢的还击。
    十月二十五日,宋军在戚方的率领下抵达了南丰县以北十里处,在这里安营扎寨。
    根据观察,南丰县确实有兵马驻扎防御,确实有叛军的踪迹,于是戚方确认,叛军的坚壁清野也是有极限的。
    他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丝【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意,感觉自己已经触到了叛军的极限。
    很显然,叛军已经无力继续带着那些刁民继续南下逃跑了,必须要在南丰县阻击他们,所以戚方更加确认,那些之前袭击他的哨探的刁民们此刻正在南丰县以南艰难地跋涉。
    而只要他尽快攻破南丰县,就能去报复那些不知死活的刁民了。
    于是他摆开阵势,开始指挥军队前往进攻南丰县城,他先是扫平了南丰县城外的一切军事障碍,然后顶着南丰县城上的远程武器的打击,逼迫衢州、信州二州招募来的两万炮灰扛着沙包去填陷坑和护城河。
    衢州、信州二州招募来的两万壮丁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保护,大型木幔都是保护禁军士兵的,根本不会保护这些炮灰,于是他们为此死伤惨重,花了三天三夜才终于填平陷坑。
    而距离填平护城河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不过不重要,戚方强逼这些民夫填了一段护城河,确保可以过人,然后就开始利用这条壮丁们用命换来的通道运送战兵和攻城军械,开始向南丰县城发起进攻。
    南丰县城只是一座小城,原本城墙只有两三米高,而农民军紧急修建,把城墙加高到了五米,防御力大大提升,对宋军的杀伤力也更大。
    不过些许小小的伤亡根本不在戚方的眼中,他要的是最后的胜利,是这种宋军压着农民军暴打的快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豪情。
    守城的农民军守军数量显然没有宋军那么多,抵抗起来难度不小,
    围攻南丰县城三天之后,宋军开始了蚁附登城的环节,而这个时候,农民军也被迫和宋军短兵相接,浴血厮杀,靠着守城方的优势和勇气一次又一次的击退了戚方的进攻。
    随着时间推移,南丰县城越来越危险。
    宋军的投石机多次砸毁城头上的防御设施,也将城内的军用设施砸毁多处,且多次强攻上城头,城头上的农民军士兵甚至出现了抱着宋军士兵一起头朝下摔下城墙。
    靠着如此惨烈的牺牲,农民军才能在宋军的围攻之下守住南丰县城。
    可尽管如此,宋军以优势兵力对南丰县城的彻底压制还是显而易见的,于是,戚方脸上的笑意一次比一次来的明显。
    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光辉的未来了。
    他觉得自己快要可以攻破这里,然后对县城以南的刁民们发起大屠杀了。
    那一定很血腥,但是会很快乐。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十一月初一,寒风骤起的一日,戚方突然得知自家后方出了一点小问题。
    他的粮道被断了。
    粮道怎么会被断掉呢?
    眼看着已然摇摇欲坠只要再加一把劲儿就能攻破的南丰县城,戚方顿时陷入了迷茫之中,他有点搞不太懂自己怎么会被断了粮道。
    明明是一路打过来的,怎么就被断了粮道呢?
    在他看来,唯一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粮道的,是抚州的临川县,根据事前侦查,临川县有军队驻扎。
    但是从临川到金溪足足二百里路,部队行军再怎么高速也需要四五天,而在此期间,他散出方圆五十里的哨骑绝对不会发现不了。
    为了保护好粮道,他甚至还派水师封锁了从临川到金溪的水路,提高农民军赶路的成本。
    并且他还安排了三千人的精锐军队驻守金溪县,负责承接保护粮草,负责人是禁军中最为谨慎的军官。
    怎么看都是万无一失的局面。
    怎么会这样呢?
    事情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就发生了。
    其实原因并不复杂。
    接受赵玉成的命令镇守抚州、建昌军,作为负责对抗戚方第一道防线的农民军将领是第二师师帅徐通,他统领第二师两万人负责对抗戚方所部军队。
    自然,他不是唯一的一支军队,在他后面还有农民军第四师的军队。
    不过徐通觉得自己既然是第一道防线,就应该起到防线的作用,尽可能在自己这边把敌人干掉不就好了?
    戚方?
    就是那个明明包围了他们却在后面主动和他们做生意的将军?
    这种将军不是很难对付吧?
    徐通如此想到。
    戚方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但是农民军方面却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南宋方面做出决策之后,还没等消息送到距离临安稍远的吴拱手上,赵玉成就在南昌得到了天网军第二行动组的情报,得知南宋即将再次发起进攻,主持战争的是新任枢密使史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