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堆得满满的都是盒子还有纸袋子，林素乔皱了皱眉头，她记得权至龙并没有收集盒子的癖好啊，她将衣服放在床上，准备把那些盒子跟纸袋子拿出来，最外面的是印着某珠宝品牌logo的纸袋子，拿起来一看，竟然不是空的？这是权至龙自己的东西，林素乔自然不会打开去看，不过看着这里面堆的盒子太多了，是应该好好整理一下了，于是就挽起袖子开始整理了，很难想象，基本上是一整个柜子的东西。
    这家伙也太奢侈了吧？买这么多还不用就堆在这里？有钱人都喜欢烧钱么？林素乔将那些盒子都搬了出来，她看着堆在一地的奢侈品，不由得咂咂舌，真是……太壮观了。还有好几个她都不知道的牌子，应该高端大气上档次到她这等平凡人连听都没听过吧？正准备将这些东西按大小盒子放进去排列好的时候，权至龙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应该是刚回来，手里还拿着手机跟车钥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脸色一下就变得很不自然起来了。
    林素乔见他回来，直起身子下意识就开口道：“买这么多东西都不用吗？这些很贵的，诶，好吧，你有钱我就不说了。”当初她跟权至龙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样高大上，但是也很喜欢买这些东西，林素乔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多管闲事了，他平常工作那么累，买自己想买的东西无可厚非。
    权至龙将手机还有车钥匙放在一边的柜子上，走了进来，来到她身旁，沉默了一会儿指着那些印着logo的盒子道：“都是买给你的。”
    “诶？！”林素乔本来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的，听了这话真的是有种被劈到的感觉，“给我的？”
    开什么玩笑啊…………
    “对呀。”权至龙望着她笑了一会儿，有些疲惫的坐在大床上，就那样懒洋洋地看着她，但是眼神很认真：“没遇到你之前，赚钱的话为了家人跟自己，遇到你之后赚钱是为了你。你走了之后我赚了很多钱，但是好像……没以前那么开心了，钱赚得越多，好像心里就越空。所以就只能当做你还在我身边，节日生日纪念日的时候都会去给你买一份礼物，不知不觉就有这么多了。”
    “你在开玩笑的对吧？”林素乔看着他，只觉得有些无语。
    “没有。”权至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神有些落寞，声音很小，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新年，圣诞节，情人节，生日，结婚纪念日，恋爱纪念日，凡是我能记得的节日都会去买一份……最后也只能这样了。能怎么办呢。”
    林素乔拿起离她最近的一个礼物，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一瞬间眼睛都有些被灼痛了一样。
    “这个啊……”权至龙半撑起身子看了一眼道：“好像听前辈们说过，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如果送老婆一枚比之前更大的钻戒的话，会很不错……”
    她蹲了下来，一个一个的打开那些礼物来看。
    有钻戒，有手镯，有包，有鞋子……
    她以前其实并不喜欢他送自己这些东西，总觉得他送的都太贵重了，明明不喜欢，可是为什么这一刻竟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权至龙又重新坐了起来，看着林素乔蹲在衣柜旁低着头也不说话，他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吧，我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我累，你也累，明明已经不是夫妻了，明明都已经分开五年了，现在这样算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林素乔听了一会儿，慢慢转过身来然后坐在地上背靠着衣柜，像是在陷入了沉思中，又像是在认真地听他说话。总之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除了权至龙那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
    “永裴之前跟我说过，我跟你并不合适，性格不合适，圈子不合适，总之就是不合适，仔细想想啊，其实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也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的人。永裴还说，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你折磨我，我折磨你，反正就算在一起，大概也不会像小说跟电影中那样的欢喜大结局吧。”权至龙有些自嘲一笑道：“可是怎么办呢，我本人也并不喜欢随大流的爱情。”
    “就像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是爱上你一样，那么，现在，就算对我来说再痛苦再折磨，我依然觉得这就是我选择的一种爱情，其他的都不是。”权至龙耸耸肩，笑了笑，一如当年那样的笑容，只不过多了很多东西，比如成熟，又比如一种历经世事之后的沧桑，“我就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撞了南墙到头破血流都不会认输的人。”
    权至龙站了起来，走到林素乔面前，慢慢蹲了下来，他探出手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低道：“不想要做那种故作大方恶心得要命的人了，所以，这辈子就算互相折磨，我也打算就这样过下去了。素乔，如果觉得累的话，那么，下辈子离我远远的，再也不要遇到我了。这辈子……我也就这样了。“
    林素乔没有说话，只是权至龙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有些濡湿。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眼里一片深沉：“不过，下辈子的话，我也想找到你，所以你一定要逃得远远的，不要被我找到。素乔，就请继续折磨我吧，就这样一辈子都折磨我，我再累都不会去做圣人的。”
    权至龙遇到林素乔之后便是这样的感觉，一次就爱个够吧！什么都不要保留，就算是输都要输得干干净净的，才不要留着那一点点的爱去遇到其他人呢。这一生彼此折磨也好过那五年的生活，不是么。
    放手让对方去过更愉快的生活，权至龙做不到，就算偶尔冒出这样的想法，也会被更黑暗的自己吞灭。
    想来，他天生就不是做圣人的料吧。
    请原谅我，我就是这样的无赖。
    这天晚上林素乔一直到很晚很晚才睡着，她做了一个梦。
    那时候她跟权至龙才刚刚确定关系，身边的好友都说权至龙谈过不少恋爱，他是情场高手，是pyboy，可是她觉得，那些人看到的都不是真正的他，至少他非常非常的珍惜她，就连牵手的时候，她都能感觉他的手心在冒汗。
    那一天，他带她去了南山塔，两个人就像是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他那样忙，就算只给那样短暂的一天，已经可以让她回忆一整年了。吃鱼糕，吃冰淇淋，在南山塔买了情侣锁，写上两个人的名字，还去看了夜景。
    她还是记得在送她回来的路上，他是这样说的，恨不得把恋爱中的人会做的事情全部陪她做一遍，那样在接下来忙碌的日子里，他就不会担心她离开他了。
    她当时好像是这样回的吧，她说，为什么会担心她离开他呢？
    是啊，为什么要担心呢？明明她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他只是一个表情的短信都可以让她高兴一个星期。
    她依然记得那时候车里没有开灯，外面的路灯折射进来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转过头对她一笑说，你跟其他人不一样，都不一样，我给你的是我仅剩的以及全部的爱。
    那时候她才发现，其实权至龙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