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宁顿时愣住,即使下巴被江承涛掐住的力道慢慢变小,他也感觉不到。
江承涛的脸离他很近,近得他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越发让人心里发怵。
江承涛放开钳制住付宁下巴的手,修长的指尖划过付宁那被他掐得发红的脖颈,似乎还有些留恋。
江承涛脑袋里绷紧的神经忽然断开。
别特么搞笑了,怎么可能会留恋?
下一秒,江承涛就直接收手,随即转身走进雨幕。
科学楼的走廊空荡荡的,走廊上有个灯坏了,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付宁背抵着湿漉漉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大雨“哗啦啦”依旧下个不停。
付宁嘴唇泛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好冷。
作者有话要说: orz 我觉得不好夸下海口 下次更新应该是28号左右→_→
☆、第四十六章【江承涛x付宁篇】
part [1]
学校的医务室旁边有几间休息室,是校方提供给身体不舒服的同学休息的地方,每个休息室都是一个独立的单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小圆桌、还有两张椅子之外,再无其他。地方虽不大,看着倒也还算宽敞。
休息室的房门紧锁,落地窗帘也被拉上,房内光线有些昏暗。
江承涛坐在床边,而付宁被迫跪坐在他面前。
江承涛一手按着付宁的头顶,半是强迫付宁帮他口||交,江承涛的表情还算平静,黑色瞳孔犹如黑洞深不见底,就是觉得舒服的时候也不会出声,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付宁柔顺的头发。
江承涛顺着付宁的后颈,探手摸进他的后衣领里,顿时便引起身下人一阵战栗。江承涛似是很喜欢这种恶作剧,一手按着付宁的脑袋要他继续将面前的坚|挺含在嘴里,另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撩起付宁的上衣。由于上一节课是体育课,付宁身上穿的是体育课专用的运动休闲服,配套的五分短裤外加上t恤,大概是付宁拿了偏大码的衣服,上衣略显宽松,轻易地就被撩到胸前,露出皮肤细腻光滑的后背。
江承涛眼底隐隐流露出几分温柔。
付宁的腰肢处有块紫红的淤青格外刺眼,江承涛动作轻缓地在淤青上抚摸而过,顿时就明显地感觉到付宁的身子又是一阵战栗。
江承涛开口问道:“这个是什么时候伤到的?”
付宁似是没听到一样,依旧埋头在江承涛胯间,唯有吞吐时律动的“噗辍鄙响起。
等不到付宁的回答,江承涛又在付宁后背上的淤青处稍加点力按了按,付宁顿时疼得腰肢有点发软,这才委屈地抬起头来。
江承涛眼睛深邃,犹如暗藏波涛汹涌的深海。
身前的付宁,湿润的嘴唇微微张合,红嫩的嘴唇还抵着他坚||挺的下身。付宁喘着气儿,湿漉漉的眼睛带着哀求的意味看向江承涛,似乎在等江承涛开口免除他的“刑罚”。
两人在一起也有些时日了,在此之前,付宁倒是真的不曾给他做过□□。
江承涛微微扬起嘴角,一时兴起就托起付宁的下巴,俯身在他鼻尖落下一吻――仿佛不带任何情||欲。
付宁双眼微阖,睫毛轻颤,双膝跪地磨得膝盖生疼。
付宁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天那如同噩梦般的场景,然而此刻眼前的江承涛,却好似昨天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只是付宁擅自臆想出来的梦境一样。江承涛的动作越是温柔,付宁心里就越发不安。
付宁周一回校的时候在学校门口拿到一张传单,上面写的招兼职地点是海边度假区的购物中心,兼职一天的工资,接近他在西餐厅当服务员的两、三倍。付宁有些心动地将传单暂时收着,心想周末的时候可以去面试看看。
付宁曾去过那个海边度假区,却是没有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当时是江承涛带他过去的,他还记得自己在别墅里给江承涛做了一顿饭。在那之后,他就在别墅里的kgsize床上度过整整一天的时间,甚至都没有机会走出别墅的大门,去看一看蔚蓝无边的大海。
昨天是星期天,付宁搭乘公车,独自在别墅区入口的公车站下车。
传单上显示的购物中心地址是在别墅区临海地带的商业区,付宁循着传单上的小地图找到那家购物中心。令付宁感觉有些精神恍惚的是,这里距离江承涛曾带他过来的那座别墅并不远。
付宁缓了缓神,看着传单上面标注的小地图,只顾着低头走路,并没有注意过往的行人,忽然――他被身后追上来的人抓住手臂。
“付宁――”
付宁愣愣地抬起头,意外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夏末。
付宁对夏末很有好感,开学那会儿一直觉得夏末是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人物,两人却因缘巧合地成为拥有共同秘密的朋友。夏末长得很好看,一瞥一笑都像是星光璀璨,夏末问他:“这么凑巧,你在这里做什么?”
付宁倒也没细想,微微笑着坦诚道:“这家购物中心在招周末兼职,我看工资蛮高的,就过来看一看了。”
夏末松开付宁的手,随即又问道:“你是在赚自己的生活费吗?”
付宁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他含糊地朝夏末点了点头。
付宁的爸妈每个月都会给他生活费,虽说数目不大,但是付宁省吃俭用还能节省下来一些,根本无需他在为了生计到处招兼职。
付宁害怕编造更多的谎言,不免想尽快离开。他的微笑略带歉意,语气自然地对夏末说:“我先进去了,赶时间呢。”
付宁刚一转身,夏末就抓住他的衣袖,表情有些迟疑地说:“你等等……”
付宁站住脚步,回过头故作淡定地微笑着问道:“怎么了?”
夏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付宁道:“我和陈也他们一起过来的,江承涛……他现在也在这里。”
“嗯……”
付宁淡淡地应了一声,夏末提醒他也是好意,只是他听到这个消息反而并不感到惊讶。
付宁和夏末挥手再见,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商场大门,直到自己的背影退出夏末的视线范围,付宁这才回过头去,透过商场侧面上空的玻璃窗,望了眼不远处的别墅一角。
江承涛……
他在那里吗?
应该是带着新女朋友来度假的吧。
付宁摇了摇头,打起精神朝柜台的服务员走过去。他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兼职有没有着落,而不是江承涛正在哪里逍遥快活。
付宁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手里拿着传单瞎转悠地走到柜台那边,他刚想问问看那些站柜台的收银员知不知道这则找兼职的通知,恰好就看到旁边有个一身正装、看似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正在给一个新人讲解具体的工作安排。
说是看起来就像经理的模样,付宁是从他圆润丰满、有福气的身材来判定的。
付宁刚拿着传单走过去,那个男人就抬起手接过付宁手里的传单表,丰腴的脸颊一笑起来都快要把眼睛给挤没了。
男人停下和前一个面试者的谈话,他一脸和蔼可亲地朝付宁微笑着打招呼道:“你也是来面试兼职的吗?”
见付宁点了点头,男人笑容满面地接着说:“我是这次负责这次面试兼职的主管,你外表看起来可还只是初中生模样啊,今年多大了?”
付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耳朵,撒谎道:“我已经升上高三了……在外兼职也有不少经验,工作做的不比别人少,希望主管可以考虑一下我。”
在付宁说话的空档,男人已经将付宁从上往下给打量了一遍,他在付宁感觉别扭反感之前及时收回视线。那中年男人颇为满意地对付宁点头道:“别急,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主要的工作流程。”
付宁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接触工作流程,心想应聘的人肯定不多,或者就是他们现在急需用人。
中年男人讲的相关要求和权益,基本上与传单上所写的服务生工作要求无二异,价钱也谈得很明确,一点不含糊,甚至还可以申请现结。更令付宁意外的是,这里服务生收小费属于合法的个人所得,上司并不限制也不制止,这大概是与这里时有外国游客出没有关,公司的方案制定也就应时变通。
主管和他们二人谈好协议,便让他们在一纸印书上面签字。旁边的男孩爽快地签上自己的姓名,还贴上自带的一寸证件照,而站在旁边的付宁则是有些犹豫地拿着协议书仔细地看了一遍。
那个男人目光精明,状若顺手接过付宁手上的协议书,还把付宁手里的一小袋证件照给拿了过去。他随手把证件照放在桌子上,对付宁说:“我先带你们去员工室换衣服,得赶紧带你们先去熟悉一下工作。”
付宁声音很轻地说:“不好意思……那个,我还没签字。”
主管低头看了看那份协议书,起先还微微有些皱眉,随后又一脸和蔼地说:“看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签完了。没事,现在先去换衣服,一会再签。”
付宁有点尴尬地点点头。
刚才他仔细地把协议书从头到尾都看过一遍,协议书上的协议都没有侵权的事项,付宁也就没再留什么心眼,跟在男人身后一起去了后面的更衣间。男人给他们两人各发了一套工作服,衣服面料很是柔软,穿在身上也很舒服,只是若要说那是服务生的工作服,倒不如说是及膝的浴衣更加贴切。
付宁有些别扭地紧了紧衣服的领口。
刚好另一个男生也换上这套工作服走出来,他的衣服前襟拉得很开,成了一个大开的v字领,几乎要露出大半的胸脯。恰恰和他相反,付宁的前襟拉得很紧,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见付宁换好衣服出来,那名中年男子把协议书递给他,亲切地说:“你还没签字吧,赶紧先签了,别一会儿给忘了。”
付宁接过协议书,扫过几眼确定是刚才所看的那一份合同之后,便拿起黑色签字笔准备签名。
恰好在这时,有人推开更衣室的大门走进来。
主管回过头一看,见是一个身着沙滩短裤的年轻人,主管脸上即刻习惯性地露出职业笑容,说:“你好,这里是员工的更衣室,顾客是不许进来的。”
付宁手上的笔还没签下去,他好奇地抬起头望了一眼,霎时就和江承涛的目光对个正着。
付宁一愣,手上的笔没拿稳,签字笔的笔尖抵在白纸上,晕染出一个黑点。
江承涛一见付宁真的在这里,顿时就火了。
江承涛刚才到柜台结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柜台旁边的桌面上放着酷似付宁的证件照。江承涛随手拿起来看,确认那些照片完全就和付宁校章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柜台的收银女人化着妖艳的妆,拿过江承涛手里的两盒冈本ok,用条码扫描器扫了一下,眼睛却已经瞄了江承涛好几眼,这会儿一见江承涛朝她望过来,脸上立马就笑开了花。
江承涛对她的花枝招展熟视无睹,蹙眉问道:“这是谁忘在这里的东西?”
收银女人瞅了一眼江承涛所指的照片,极尽全力讨好地微笑道:“哦,这应该是刚才过来面试二楼按摩公关的一个孩子忘在这儿的,我帮他看着,一会他们还会过来的。”
江承涛愣了愣,这里的按摩城他也不是没去过消费过,自然一听就听出其中见不得人的事情。
付宁?
江承涛心情顿时变得很焦躁,仿佛心头有东西在挠,他语气有点冲地问那个收银员说:“他现在在哪?”
收银员被吓了一跳,气势很弱地坦白应道:“……主管带他们去更衣室了吧。”
旁边和江承涛一同过来的女生穿着比基尼披着防晒衫,柔软的身子靠过去,倚着江承涛抓着他的手臂,声音软软地问道:“咱们要回去了吗?”
江承涛对她正眼都不看一眼,直接甩开女生的手,跟收银员问到更衣室的位置之后便径直大跨步地走了过去,留下女生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江承涛一米八多的健壮身材,站在主管身后已经胜在气势上。
付宁此时的表情倒是和那女生有点相像。
付宁很惊讶江承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里,但是不容他多想,江承涛一手搭在那虚胖主管的肩上微微施力,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难道不知道他还未成年?面试那种提供成人服务的工作,连出示身份证都不用吗?”
主管心知面前这人是来找茬的,但是对于江承涛这张脸他并非全然陌生,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的确确有个富二代的硬后台,有钱有后台算也算不得事,重点是这些二世祖喜欢没事找事。主管心知肚明也便有所顾忌,心知实在没有必要招惹这样的主儿。
主管不开口,但也没有招来保安。江承涛却是没有耐性再和他继续耗着了,他直接越过主管,一把抓住付宁的肩膀就把人给拉了过来。
说实话,付宁真的是受到了惊吓,他一时还没做出反应,手里拿着的协议合同书被江承涛一手抽走,随即整个人也被江承涛粗暴地拉到门外面。
付宁手里紧紧地攥着自己刚换下来的衣服,大气不敢吭一声地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江承涛,立马就被江承涛怒气冲冲的脸色吓得有点哆嗦地低下头。
员工更衣室对面直走过一条长过道,便是男女分开的独立卫生间。江承涛直接把付宁拖进卫生间里,一脚踹上卫生间的大门,又把付宁拖进单间里。
由于这里进出的都是高身价的人,花高价消费自然就对各方面服务有更加的要求。因此,商场经理极其注重卫生清洁,每个厕所几乎都称得上是“vip专用”,一天轮番清洗好几次,以确保每个顾客使用时都是清洁干净的。
付宁跌坐在马桶盖上,背后抵着墙壁。他此刻身穿那件犹如及膝浴袍的工作服,一路拉扯过来已经衣衫凌乱,领口微开。
付宁不安地抿着嘴唇,一手抓着衣领口,另一只手还拿着自己的衣服。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惴惴不安地观察周围环境,但就是不敢看眼正对面的江承涛。
付宁在委曲求全、惊惶不安的时候,眼睛便像小鹿一样,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珠乌黑发亮,看起来很无辜,也让人更想欺负。
或许江承涛平时也喜欢捉弄他。
但是现在,江承涛并没有任何想要欺负他的心思。
江承涛居高临下,嘴角微微上扬,明明是想要表示微笑的表情,在他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有些人越在暴怒的时候,表面看起来却越发平静。
江承涛就是这种人。
只见他冷冷地微扬嘴角,冷冰冰地开口道:“他们还没教你该怎么取悦顾客是吧?”
付宁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慌忙看了江承涛一眼,复又把头低垂下去。
他不懂江承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显然江承涛把付宁的反应理解成另外的意思,他顿时连冷笑都吝于给予,粗暴地一把扯开付宁的衣服。随着付宁惊恐地喊出一声“不要!”,他身上的衣服应声被撕拉开来,两边的衣襟敞露大开,露出平坦赤||裸的胸脯。
江承涛面无表情的俊脸倒映在付宁惊恐微缩的瞳孔里,江承涛动了动薄唇,语气轻蔑地说:“换这种衣服不就是方便给别人脱吗,既然穿都穿了,嘴上还说不让别人脱?你这样要赚什么钱,还是这是欲拒还迎的戏码?”
江承涛的话里面,字句都是刺。
付宁表情痛苦地想要往后面躲,只是任由他怎么躲,后背都已经贴上冰冷的墙壁,站在面前的江承涛俯下身逼压过来,前方阴影笼罩,他已无处可逃。
付宁白皙细腻的身子上还留着若隐若现的咬痕,江承涛顿时就怒火中烧,掐着付宁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江承涛咬牙切齿地问:“你背着我在外面乱搞是吗?”
付宁抬起沉重的眼皮,眉头紧蹙,眼睛蒙上水雾。
他身上的痕迹,无一不是江承涛攻城占地留下的战记。
付宁没打算做无谓的解释,江承涛也没有耐心等付宁开口。
卫生间大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主管带了两名保安过来,只是对待江承涛这类客人,主管自有另一番考虑,起码在对待他们的态度上绝对算得上是客气。主管刚想出声说几句诸如超警营救人质的开场语,突然就听到从卫生间的一个隔间里传来夹杂痛苦的一声呻||吟。
主管吞下到嘴边的话,略一迟疑之后,挥手让身后的保安退出去。
就刚才的情况来看,显然这两人是相识的,说不定二人之间还有过什么戏剧纠纷,那他可就全然没有这介入的必要。本来还以为那个名叫“付宁”的孩子看起来挺清纯的,结果还是破鞋一只,更不用指望是个“处子”。
主管摸了摸自己丰腴的双下巴,悄声退出卫生间,还帮江承涛重新带上大门。
单间里,付宁身上的遮身衣服被江承涛整件撕开,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衣衫凌乱,无以蔽体,修长的双腿被强制分开,四角内裤狼狈地挂在左脚的脚踝上。付宁已经放弃推拒,嘴里一开始还不断说着“不要”的呢喃,此时连带着难以抑制的呻||吟一并噎下去。他整个人被江承涛粗壮的双臂托起,两腿大开,背抵门板。
付宁不得不双手搂着江承涛的脖颈,身后唯一的借力点,是安装在门板偏中间位置提供给使用者如厕时,可以暂时放置手机等随身小件物品的小平架。
付宁的后背被架子的边缘棱角磨出淤青,磨到脱皮,却也不及身下犹如撕裂那般疼痛。
江承涛低头,泄愤似地一口咬在付宁的肩膀上。
咬痕很深,付宁吃疼地闷哼一声,他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水,咬紧牙关默默隐忍。
哭有什么用,再痛也是自找的,他早该习以为常。
【现在还是非常时期脑补中间剧情吧射射=口=】
事后,付宁蜷缩着身体躲在一旁,江承涛捡起地上的合同,只看一眼就火大地将合同书撕成两半,随手甩在付宁身上便开门走出去。
单间的门自动缓缓关上,付宁这时才敢抬起头,视线里江承涛的背影,犹如翻转的百叶窗一样,最终消失于一线之间。
付宁全身赤||裸地坐在地上,唯有那件质地柔软的浴袍垫在身下,他两眼呆滞无神,眼眶发红,伸手捡起地上的短袖长裤哆哆嗦嗦地穿上。
如镜面般亮堂的地板,倒映出付宁的脸庞,似笑又似哭,笑容很苦。
合同书的碎片杂乱地洒落在地上。
付宁不知道的是,被江承涛撕碎的合同书根本就不是他一字一句看过的那一份,在他们换衣服的期间已经被主管掉了包,其中一条要求“乙方需满足顾客的任何需求,乙方有任何意外,甲方均不具备法律刑事责任”,整整两页的合同都是在吹嘘,只有这二十九个字才是重点,合同末尾甚至还有为期一年的有效期限,简直就是变相的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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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夏末托朋友关系帮付宁买到苹果手机的那个夜晚,付宁彻夜未眠,他曾无数次想过那个场景,明明是早已下定决心的事情,却依旧有些迟疑。
付宁辗转反侧,最终睁着眼睛等到第二天黎明。
付宁在学校过的每一天总是三点一线,他心不在焉地上完上午的五节课,放学的时候,等到班上的人都走光了,付宁才故作镇定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假装若无其事地给江承涛发了一条短信。
从付宁和江承涛认识至今,付宁从未主动给江承涛发短信约时间出来见面,手机屏幕显示他和江承涛的短信消息页面上,自始至终都是江承涛发给他时间地点,而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每次就只是回一句:“好的”。
付宁自我安慰道,机械地回复那两个字也有好处,至少不用反反复复思量短信要怎么编辑,就好比此时只有两、三句话的短信,付宁却要反复编辑好几遍。
[你今天下午放学后有空吗?能不能过来科技楼见一面呢?]
付宁删删改改总算编辑好了短信,却又担心邹巴巴的纯文字太过生硬,于是又打开表情面板纠结了好久。
经过一番思想争斗,付宁终于将短信给发送出去,而后等待江承涛回复短信的过程,对于付宁而言又是一番煎熬。
付宁把手机放在桌子边上,心里越是暗示自己不要一直注意它,反而就会越发在意。
在付宁心不在焉地花了十几分钟写完一道数学填空题之后,手机终于震动提示――有新信息。
[晚自习之后在科技楼等我]
简短的十一个字,江承涛甚至都懒得打个标点符号。
付宁将短信重新又看了一遍,习惯性地回复一句:好的。
付宁将手机放在旁边,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照在手机屏幕上,光源仿佛源源不断地传送过来,又消失于屏幕的裂纹里。现在是饭点时间,班上的同学已经都走光了,教室里很安静,只剩微风吹起窗帘时簌簌作响的声音。付宁翻了一页课本,并没打算出去吃饭,他已经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每天只吃早晚两餐。
付宁复又将课本合上,托着下巴望着窗外,蓝天白云,明晃晃的阳光过分刺眼。
付宁收回视线,低头将书包里的袋子拿出来,小心仔细地检查袋子里面的盒子是否被压扁。
窗外本是晴空万里,却在下午第二节课下起滂沱大雨。
付宁上课的时候还时不时望着窗外,有些担心这雨今晚会下个不停。事实证明付宁并非多虑,一直到晚自习,外面的雨还是下个不停。付宁有些焦虑地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打算看看江承涛有没有再联系他,恰好就接到江承涛的来电。
这会儿是自习课,老师也没管得那么严,付宁微微俯身接电话,桌上一叠书正好能稍微挡住前方的视线。
付宁轻声道:“喂?”
江承涛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你今晚找我有什么事?”
付宁今晚所做的决心是很久之前就下定决心的,此时却有些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开口和江承涛说明。
好在江承涛早已经习惯付宁温软的性子,知道付宁只会一味迁就,不会对自己提出任何要求。他随即便说:“外面还在下雨,不过如果你还想出来的话,一会我就开车回去,反正也不远。”
付宁顿时觉得卸下心头负担,轻声道:“嗯,晚自习结束我就过去。”
江承涛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付宁手里握着手机,心脏突然就紧张得砰砰直跳,无法自制。
科技楼离教学楼不是很远,却也绝对算不得近,两者中间隔了三栋楼,所幸有走廊连在一起,付宁从教室通过直廊走过去,虽说是绕了点远路,却不会淋到雨。科技楼那边一向比较安静,这会儿晚自习结束后,所有人都是直奔宿舍,又刚好遇上这样的下雨天气,付宁从教学楼走到那边,也就半路遇上两三个反向擦肩的同学。
江承涛来的时候,付宁已经等了有一会儿,大雨瓢泼,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撑着雨伞冒雨赶过来,付宁站直身体,手里的袋子也握得越紧。
虽然撑了雨伞,但江承涛赶到的时候,却是连头发都湿了。江承涛一走进长廊收起伞,就忍不住爆粗口抱怨道:“麻痹,门卫不让进,我把车停在外面这才翻墙进来的。”
江承涛不懂得该如何在付宁面前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抱怨的方式来说明。他庆幸围墙那里有大树遮蔽,否则估计就该拖着一身被雨水浸泡过的衣服跑过来了。
付宁连忙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一旁干净的地面上,将背后的书包卸下来,从里层翻出一包纸巾递给江承涛。
江承涛抽了一张纸巾擦掉脸上的雨水,无意中瞥了眼放在地上包装严实的袋子,歪起嘴角试探道:“给我的?”
付宁循着江承涛的目光看了眼地上的袋子,点了点头却不敢看江承涛的眼睛。
江承涛好奇地问:“是什么东西?”
付宁俯身把袋子拿起来,垂着头说:“……是苹果手机。”
江承涛一听就微微蹙起眉,心里莫名的高兴也被不解的疑惑取代,他问:“你不是经常要出去兼职吗,哪来的闲钱去买这个?”
付宁连忙解释道:“我上次不小心把你的手机给摔坏了……这个是还给你的。”
江承涛的眉头皱得更深,说:“我又不是没有手机,何况我都不记得有过这事了。”
付宁抬起头看着江承涛,剑眉星目,明明是他日夜思念的俊脸,闭上眼也能清楚地描绘出轮廓的脸庞;明明两人经常面对面在一起,做着那些看似亲密的事情。但是江承涛对于他而言,却依旧陌生得宛如初见,他从未真切地感受到江承涛在他触手可及的眼前。
江承涛说他忘记了,但是那天那幕场景的一字一句,付宁却是清清楚楚地刻在心里。
那日,付宁坐在江承涛的重型摩托车后面,江承涛只顾着开车,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便叫付宁帮他把手机拿出来。
付宁费劲地在江承涛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将屏幕的选择键划到接听键,他拿着手机靠在江承涛的耳边,方便江承涛接听电话。付宁保持着手臂侧上举的姿势,没多一会儿就觉得手臂酸麻,好在江承涛应了几句就说“我在开车,先挂了”。付宁听到他的示意,便把手机挂了电话,江承涛开车开着80多的时速,车速快到付宁的眼睛一吹到风就流眼泪。江承涛突然刹车再加速,正在把手机塞回口袋的付宁一个重心不稳,手机霎时就被甩了出去。
付宁骤然一惊,心急如焚地拍着江承涛的胳膊,附耳连声要江承涛停车。江承涛总算是听见了,他强制将车往旁边靠过去,减速停在车道最边上。车子一停,付宁就撇下江承涛攀爬过栅栏,跳进人行道里,不管不顾地直往回跑过去。
只是等到付宁冒着危险,战战兢兢地走到路段中间捡回手机时,手机早已被摔得破烂不堪,何况还被往来的车辆碾碎。
等到付宁满心沉重地拿着破壳赶回江承涛那边的时候,就见江承涛黑着一张脸站在人行道里边,车子已经停靠在后面一家西餐厅的停车位里。不等付宁开口,江承涛就开口骂道:“不说一声就下车跑掉,你是不是有病啊。”
付宁只觉得委屈却又没有说话的底气。
付宁至今都记得,当他把破碎的手机拿给江承涛看过之后,付宁低声下气地连声保证,过段时间一定赔给江承涛一个新的手机,只是付宁还没说完,江承涛就顺手将付宁手里的手机残骸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不耐烦地说道:“我操||你不也还没给过钱,这点钱就当是我花出去的。”
付宁当即就愣在原地,走在前头的江承涛皱着眉喊了他两声才喊得动他。
我操||你不也还没给过钱。
这句话像是鱼鲠在喉,让付宁一直记到今天。
他和江承涛上||床,别人可以说他傻,可以说他贱,可以说他糟蹋自己,但是不许将他年少无知的炙热感情,和现实中物欲横流的金钱利益挂上联系。付宁从小到大都是规规矩矩的乖乖儿,贫困的家境也让他更加懂事,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从未和处于青春期的同龄人一样,做过多么出格的事情――唯独遇见江承涛,像是嗑药一样让他越发上瘾,等到泥足深陷时,才发现自己有多离经叛道。
付宁怕了。
江承涛是他遥不可及的梦,而当下有个叫现实的毁梦者正掐着他的脖子咄咄逼人。
付宁选择从梦中清醒过来。
大雨滂沱,雨幕笼罩了眼前的一切,三米开外便是一片模糊。雨滴争先恐后地重重砸在地面,水花喷溅到走廊的地面上。
江承涛拿着纸巾往脸上和脖子随便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