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这是哥的床》九小二
【正剧版】
手握七弦剑,翻手云覆手雨,回首方知,英勇将军写威震四方。
腰挂七骨扇,左手药右手毒,试问江湖,风流商贾惹神魔避让。
两者不相识,兄在南弟在北,一朝相遇,一搅天下揽风起云涌。
阴阳双血玉,前为缺后为盈,阴阳互补,盈缺相扣创千古一话!
【悬疑版】
威严的帝都,繁华的商城,多年的平静为何被打破?英勇的将军,风流的商贾,他们的命运因何交汇?不相识的兄弟,神秘的血玉,这背后,隐藏了什么样的惊天秘密?风云为何变色,群雄又因何聚首,他们的命运又将去向何方?一切尽在九小二年末力作《弟,这是哥的床》……
第1章 凯旋而归
丰宁五年,六月十五,睢宁国的都城平阳城中百姓欢腾,凡是有个房檐的地方,都挂上了红绸子,各家各户的门前也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锣鼓齐鸣震天响,那架势,比起过年都还要喜庆,原因无他,今天,是他们年轻的镇国将军带兵凯旋归城的日子。
f茗楼,坐落于平阳城宽阔的中央大道东侧,是穆家少主穆千梵两年前开立的茶楼,也是这平阳城内高度仅次于皇宫的建筑。能做到如此程度还没有被皇帝下旨斩了,人们不得不重新评估穆家在睢宁国的地位。
说起来,这穆家的少主还是个传奇人物,睢宁国凡是知道第一商穆家的人,都知道穆家不仅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有一个少主。这穆家女儿人们几乎是都见过的,可这少主却少有人见过。有人说这穆家少主年幼时就拜师高人门下,一直隐居学艺,未曾回来,也有人说这穆家的少主怕是得了什么怪病,久居深宅,见不得人。
各种流言蜚语因为没有得到穆家的任何反应而逐渐平息,就在穆家少主已经快被人们遗忘的时候,这少主又突然在睢宁国的都城开了茶楼,挂上了穆家的牌子,众人便又猜测这穆家少主可是来了都城,只是一晃两年过去了,依然没人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穆家少主。
f茗楼的最顶层是一个视野开阔的小亭,亭中只招待尊贵之客,此时,亭中两青年对座饮茶。
“虽然知道这镇国将军威名赫赫深得民心,但是没想到场面竟如此壮观,尽管吵是吵了些。”
说话的青年穿一身绀青色直裾,最惹人注目的,是那一对似醉非醉桃花眼,蒙了雾似的,叫人看不清那朦胧之后的情绪,反倒多了些引人去探究的诱惑。嘴角微微扬起,却也是似笑非笑的弧度。此人正是f茗楼的主人,睢宁国第一商穆家少主穆千梵,暂时兼任睢宁国太傅之子的专属大夫。
“阿舟十二岁就随着老将军南征北战,三年前老将军去世,就开始独当一面,偏生这三年又是睢宁国最不安宁的三年,会博得如此美名,也是当然的。”坐在穆千梵对面的青年着一身青白,同样是笑,却笑不出来穆千梵的风情流转,能给人的印象,唯有温润如玉,此人是太傅之子楼弋。
“啧啧,功高盖主呦,危险危险。”穆千梵一转身,懒洋洋地趴在身边的栏杆上,把玩着手上的方形墨玉,眼底的情绪忽明忽暗,“你说,那黑心皇帝会怎么做?”穆千梵扭头,有些好奇,又有几分想要看热闹的心态。
人们都只知道他是穆家的少主,却没人知道,他只是穆家大当家穆云的养子,年幼时便被送到西域拜师怪医门下,历经磨难,才成为西域怪医唯一的关门弟子,三年前学成归家,屁股还没坐热就得皇帝诏令,令其即刻前往平阳城。
来了才知道,他是要成为太傅之子楼弋的专属大夫。
这楼弋原本也是天之骄子,与黑心皇帝莫久君、冷面战神子桑舟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只是在莫久君登基之前不幸遭遇暗杀,命是保住了,但是这双腿却废了,不但有毒素沉积,还伤了筋骨,没知觉,更动不了,到如今也有六年了。
黑心皇帝自然没那个能耐去请他师叔神医和师父怪医,就只能戳他这个软柿子,可怜他命苦呦,来了三年,也只拔除了部分毒素而已,楼弋这腿,可是要耗上些时日了。
“也就你敢管他叫黑心皇帝,当心被他知道了砍你脑袋。”楼弋无奈地摇头笑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就是在西域怪医身边长大的,这穆千梵的性格也极为怪异,除了对他的这双腿还稍微有点责任感之外,做其他事情却尽是随心,胆子也大得离谱,让人琢磨不透。相处三年,楼弋依然没能看透穆千梵这个人。
“怕他啊?”穆千梵眉梢一挑,一副极其嚣张的样子,“他要是不想要你这双腿了,可以尽管砍了我,我洗干净了脖子等着他!哼!”
“陛下也是相信阿舟,才会接连派他出战,又哪里会因为功高盖主这点小事嫉恨阿舟。”楼弋的眼神有一瞬间转暗,然后将话题带回了穆千梵原本提出的问题。
“那可说不准呢,黑心皇帝的心眼可小呢。”穆千梵嫌弃地撇撇嘴,突然又变得十分兴奋,“来了来了!”
楼弋来不及询问穆千梵为什么说皇帝小心眼,只能跟兴奋的穆千梵一起,将视线移至快走到f茗楼楼下的子桑舟身上。
就是那个人啊,子桑舟……子桑……穆千梵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眼底的情绪却有些晦涩。
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那子桑舟是刚刚二十出头吧,原来都已经二十一年了啊。虽然穆千梵是第一次见到子桑舟,但是关于子桑舟的一切,穆千梵都知道,大到他带兵打过几次仗,赢几场败几场,小到子桑舟是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什么时候学会了走路、什么时候断了奶,虽然人是远在西域,但是子桑舟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事无巨细,穆千梵都知道,怎么说这子桑舟都是他的弟弟,虽同父异母且未曾相见,但对于这个弟弟,他可是好奇得紧,好奇那样的一个女人,究竟会教养出个什么样的儿子呢?
穆千梵把玩着手上墨玉玉佩,情绪一转,嘴角的笑容突然拉大。
哎呀呀,时间过的真是快啊,画像上那个小小的奶娃娃,如今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呢,这样貌,跟老将军可是有八分像的,只不过这表情是怎么了?凯旋而归的大喜日子,他臭着张脸干什么?搞得好像谁欠了他万两银子一样,真是白白浪费了那样俊朗的一张脸,瞧瞧,把想要抛给他手绢的小姐们都吓到了,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哎呀,他座下那匹毛色纯黑的马可是好马,值钱得很,不愧是睢宁国的镇国将军,这待遇就是好啊。
楼弋看着下面走过的子桑舟,有些无奈地笑笑。
阿舟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欢这样的热闹,瞧瞧他那厌烦的神色,就不能收敛一下吗?唉,也不知道那些个兴高采烈的小姐是怎么想的,不管阿舟怎么冷着脸表达他的厌烦,这些小姐都会羞涩地扑上去,是就喜欢那种不爱待见你的吗?
像是感应到楼上两个人的目光,子桑舟突然抬头,目光不偏不倚地与穆千梵的视线相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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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人是谁
丰宁五年,六月十五。
今天是睢宁国镇国将军带兵凯旋的日子。巳时二刻,镇国将军子桑舟就带着仅有一百人的队伍在平阳城外列队站好。
凯旋的大军其实早几天就已经各自归营了,今天即将进行的,也不过是庆祝胜利的仪式中的一环,虽然很麻烦,但这是规矩,再怎么讨厌,子桑舟也不会做出什么任性破格的举动,但是子桑舟只挑选了平阳军中的一百人,随他一起进行这无聊的游行。
“将军,时间到了。”副将打马到子桑舟身边,低声提醒一句,便又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嗯,出发!”子桑舟点点头,然后中气十足地一声吼,率先打马,慢条斯理地进入平阳城。
而回应子桑舟的,是他身后一百名将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果然又是大红的绸缎和灯笼,这已经是第几次看见了?还有那喧天的锣鼓声,每次都有种自己不是凯旋而是成亲的错觉。虽然知道这是百姓们的一点心意,这绸缎和灯笼通常都是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算得上是百姓家中的贵重物品了,大家愿意为了他拿出来,他是很开心没错,但是看着真的很烦。
子桑舟目不斜视地向前,因为心烦,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但是没人介意,因为在百姓的心里,他们的将军从小就是摆着这样的一张冷脸跟着老将军来来去去的,多少年了,人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只当子桑舟是个情感淡薄的人,并没有人想到他其实是因为厌烦才冷着脸的。
骑着黑马沿着平阳城笔直的中央大道晃晃悠悠地前行,子桑舟注意到一座小楼,五层高,楼顶还有个亭子,瞅着快要跟皇宫一样高了,四层到三层垂着一挂布帘,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f茗楼”三个字,下笔洒脱放纵,字字丝连,只凭这三个字,就能想象到写字之人是如何的洒脱不羁了。
平阳城里是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地方?看这茶楼的高度……是莫久君闲得无聊开始经营茶楼了?他若是真闲的无事,去想想该怎么充盈国库如何?战事连年,国库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吧?
行至f茗楼下,子桑舟突然觉得这楼顶有两道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虽然他今天注定是要被万道视线穿心了,但是这两道视线却略有不同,不似其他人的或敬仰或崇拜,带着一点点探究。
子桑舟猛地抬头向上看去。六层的高度,以他的目力,足以看清。
这意想不到的对视让顶楼亭中的穆千梵微微一愣,心莫名一紧,转而又挂上了一脸不正经的笑容,冲着子桑舟挥了挥手。
啧啧,不愧是老将军的儿子啊,这小眼神,真是犀利得很啊,吓得他这小心脏都是一哆嗦。那坦诚无污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样。这就是那个女人培养出的儿子?怎么跟她可是不太像呢……穆千梵眯着眼睛,笑容灿烂。
楼下的子桑舟却已经收回了视线,继续向前。
弋的朋友?弋怎么会交到这样的朋友?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尤其是一笑起来,那双眼睛里就多了万种风情,能勾走人的魂魄一般。久君竟然会允许弋与这样的人结交?他不过是三年没回来过,这是怎么了?
“哎呀呀,怎么就这样过去了呢?本公子可是看在你楼公子的面子上,特地跟他打了招呼,他竟然连个友好的秋波都不肯给本公子丢一个,你瞧见他最后那嫌弃还带着点鄙夷的眼神没有?”人这就算是见着了,穆千梵回身,对着楼弋就是一通抱怨。
“呃……”楼弋语塞。
阿舟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千梵,怎么会露出那么不礼貌的嫌弃和鄙夷来?这要他怎么跟千梵解释?
“呵。得了得了,又不是你的错,你为难个什么劲儿啊?”见楼弋一脸的尴尬,眉心微蹙,似乎在纠结该怎么样化解他的不满,穆千梵轻笑一声。这楼弋,就是太认真了点儿,“热闹也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若是迟了,那黑心皇帝又该找我麻烦了。”
“久君还敢找你麻烦?哪次不都是被你气个半死。”那种生气却又无话反驳的憋屈感,久君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到了吧?呵呵。
“去准备好轿子。”穆千梵对着楼梯口的侍者交代一句,就起身,像是没骨头一样懒洋洋地走到楼弋身边,“来来来,楼美人儿,本公子抱你上花轿。”
楼弋摇头轻笑。被穆千梵这样调戏了三年,他也早就习惯了在这个时候脸不红气不喘地展开双臂,任由这位“公子”抱他这位“美人儿”上“花轿”。反正他行动不便这件事情,全平阳城的人都知道。
穆千梵抱稳了楼弋,轻轻一跃跳上小亭的栏杆上,借力一蹬,跃出。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子桑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头,就看见抱着楼弋从六层高的楼上往下跳,当即就黑了脸,调转马头就往回走。
注意着脚下落点的穆千梵倒是没看见折回的子桑舟,可是却看到了另外一样东西,一样若是他没有看见可能就会命丧于此的东西。
“楼公子可抱紧了,今天咱们得玩点刺激的了。”穆千梵轻笑一声,手上抱紧了楼弋,半空扭腰,一个旋身之后双脚在f茗楼三层的屋檐上连蹬两下,改变了下落的轨迹。
“咄”、“咄”两声轻响,穆千梵和楼弋都听见了,那是某种利器扎进木桩的声音,楼弋仰头,就看见四楼的窗框上钉了两枚飞镖,脸色一冷,扭头看向f茗楼对面的街道。
“嗖”的一声,又是利器破空的声音,但是穆千梵却找不到什么地方落脚了。
“死人脸,接住了!”刚好瞄见了打马赶来的子桑舟,穆千梵用力一抛,将怀里的楼弋抛了出去,半空中又是一个旋身,然后稳稳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作者君的休息日,所以明天的更新提前到今天来,明天休息,后天更新,再休息,再更新……对,隔日更的节奏~~~~~(rq)/~啦啦啦~~
第3章 真见鬼了
“死人脸,接住了!”刚好瞄见了打马赶来的子桑舟,穆千梵用力一抛,将怀里的楼弋抛了出去,半空中又是一个旋身,然后稳稳落地。
“弋!”子桑舟大惊,在马背上猛拍一掌,借力腾空而起,半空中接住楼弋,然后稳稳落地,抬头,怒瞪着穆千梵。
“千梵小心!”而被抛起的楼弋的态度却跟子桑舟完全不同,刚被接住,就一脸担心地看向穆千梵。
“放心吧。”已经安稳落地的穆千梵,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七骨扇,扇随手转,挡住了接连袭来的暗器,“不长眼的东西。”冷哼一声,穆千梵提气纵身,飞掠向暗器袭来的方向。
“将军!”
“追上去!”子桑舟眯着眼睛看着穆千梵消失的方向,眼底寒光涌现。
“是,将军!”副将等人显然也不喜欢这样无聊的游行,于是得到子桑舟的命令之后,纷纷提气飞走,生怕跑慢了再被留下了。
“楼公子。”f茗楼的侍者一直扶着轮椅站在楼门口等着穆千梵和楼弋,状况突发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冷静地守护着那把轮椅,等穆千梵追了出去,才推着轮椅来到楼弋和子桑舟的面前。
子桑舟扭头,锐利的目光在侍者身上来来回回。
“多谢。阿舟,放我下来吧。”这位侍者与其说是f茗楼的侍者,不如说是穆千梵的……属下?就是那样的一种存在吧。不说此人与穆千梵的一些互动,就单看他的气质,也不像是个单纯的侍者,所以楼弋对这位侍者,还是很客气的。
子桑舟又看了看那位侍者,再打量一下那把轮椅,才轻手轻脚地放下楼弋。
“我送你回去。”子桑舟绕到轮椅后边,推动轮椅转向太傅府的方向。
“等一下!”楼弋急忙出声。
“怎么了?”子桑舟不解。
“再等等,千梵就快回来了。”楼弋扭头,看向穆千梵离开的方向,等待着。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久君登基之后,他就频频遭遇各种暗杀和偷袭,穆千梵来了之后的三年,遇袭次数也是有增无减,但他却是再也没有受过伤。穆千梵虽然是怪医的徒弟,但不仅医术不错,连武功都算得上是一流的,就连久君都没在穆千梵的手底下赢过,不知道阿舟能不能赢他一次?想到这里,楼弋瞄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子桑舟。
常年在战场上拼杀,阿舟身上的煞气和戾气是越来越重了,就连他这个跟阿舟一起长大的人,呆在阿舟的身边都感到压力了。
“他是谁?”弋跟那个不正经的人关系很好?还有,那人刚刚喊他什么来着?死人脸?子桑舟微微蹙眉。
“久君给我找来的大夫,是西域怪医唯一的关门弟子。”
“江湖中人?身份背景查过没有?”子桑舟皱眉。江湖混乱,久君怎么能把一个江湖中人放在弋身边?
“久君找来的。久君说他盯上千梵很久了,家事身份全都都已经查过,好不容易等到千梵从西域回来,就直接拉进了平阳城。好了,阿舟你不用那么紧张,千梵不是坏人。”
“我倒是没听说那黑心皇帝竟然这么中意我,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我的?”
轻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子桑舟一惊,握住轮椅的扶手瞬间调转方向,戒备地看着穆千梵。
“呵呵。”穆千梵被子桑舟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呵呵笑了两声,“子桑将军用不着这么紧张吧?这光天化日的,谁还敢对将军怎么样吗?”
子桑舟抿嘴,一双鹰眸紧盯着穆千梵。
“弋,没事吧?”穆千梵撇撇嘴,俯身看着楼弋。
“没事。”楼弋轻轻摇头。
“那回去吧。”穆千梵起身,走到轮椅后边,准备从子桑舟那里接手,可是子桑舟握着扶手,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将军,您不是还要进宫面圣吗?再耽误下去……好吗?”穆千梵挑眉,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软绵绵的身体一歪,就往子桑舟身上靠去。
感觉穆千梵逐渐靠近,子桑舟一愣,侧出一步闪开,手自然也就松开了。
穆千梵的身体在最后一刻定住,嘴角翘起,笑得有些小得意。
“那么,将军大人,后会有期。”推着轮椅向前,穆千梵眯起眼睛一笑,眼中水光流转,似有万种风情。
子桑舟定定地站在原地,即使穆千梵已经扭回头背对着他,即使穆千梵已经从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子桑舟也没有动过,连视线都没有移动分毫。
“将军,人跑了。”副将等人追捕归来的时候,就看见雕塑一样的子桑舟,顺着子桑舟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副将挠挠头,认为他们的将军大人是在思考。
“……”子桑舟不动如山,连个眼角都没分给他的副将。
“将军?”副将眨眨眼,上前一步,偏身看着子桑舟,然后伸手,在子桑舟面前挥了挥,“将军?”
“什么事?”眼神一晃,子桑舟扭头,看着副将,脸色如常。
“那个……人……跑了。”被那凌厉的视线一扫,副将瞬间站直,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感觉。
将军这双眼睛是越来越厉害了,谁能想到刚刚二十出头的青年竟然会有这样凌厉的眼神?这威慑力十足的眼神,跟老将军比起来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军营里,除了他们这些一直跟随将军左右的兄弟,谁见了将军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能躲着,就绝对不想要碰上,就因为将军这眼神,不怒自威,太吓人了!
“跑了?”子桑舟挑眉。
“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将军责罚。”副将单膝跪地,对他们一群人的失利感到恼火。
他们追上去的时候,那位公子正在跟刺客缠斗,而那刺客明显是落于下风,但是见到他们,那公子突然抽身走了,他们仗着人多跟那刺客纠缠半天,却还是被人给跑了。
“起来吧,先随我进宫。”子桑舟大步走至坐骑旁边,翻身上马,继续向皇宫方向前进。
“进宫!”副将大手一挥,百人的队伍重新向王宫进发。
没有人看到,翻身上马后的子桑舟微微蹙眉,满眼懊恼。一个男人……他看一个男人笑竟然还能看傻眼了?真是见鬼了!
第4章 不妥不妥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宝和殿上,睢宁国文武百官分左右两队站好,朝服加身,脸上的表情各异。文官之首是太傅楼敬,写满岁月沧桑的老脸绷紧着,如同他古板的性格一样,让人觉得死气沉沉。武官之首是太尉徐诚,此人的年纪与楼敬相仿,但看着却比楼敬年轻,待人谦和,总是一脸的笑容。
此时,看着大殿中央率领二十精锐准备受封领赏的子桑舟,楼敬和徐诚的眼中都是笑意。几年未见,子桑舟跟老将军是越来越像了啊。
“平身。”皇座之上,莫久君着一袭金黄龙袍,年纪虽轻,却已经有了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
子桑舟带着大军回来已有几日,但因着规矩,一直没有进宫见他,就等着今天才能见面,所以在这之前,他的心里一直没有实感,如今总算是见着人了,莫久君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威武百官当中,虽然不乏能人,但人心难测,莫久君可以做到选贤举能,却无法信任,睢宁国的文武百官,他谁都不全信,他所信任的只有两个人,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位好友,太傅之子楼弋和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将军。
“谢皇上!”子桑舟带着身后的属下起身,起身的过程中,顺便瞄了莫久君两眼。
许久未见,子桑舟还以为莫久君会积劳过度,没想到看起来还挺精神的,这他就放心了。
“爱卿为我睢宁国征战四方,劳苦功高,朕代表睢宁国的百姓向你致谢。”莫久君笑容可掬地对子桑舟说道。
“皇上言重了,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能为皇上分忧,乃臣之职责所在,不敢居功。”子桑舟抱拳,头微垂。
听了这话,莫久君的嘴角抽了抽。在外边呆了几年,阿舟怎么也学会了这些场面话?看他冷着一张脸严肃认真地说这些,莫名觉得好笑。
“爱卿不必自谦。”莫久君的语气一变,多了些感慨和自责,“老将军战死沙场,你连后事都来不及为老将军料理就请缨替父出战,朕对你有愧啊。”
“皇上言重了,皇上替臣安葬家父,臣万分感激。”
那是睢宁国被几国围攻的时候,原本只是两国之间的战争,可是谁都想要分一杯羹,于是就变成了一场大战,那个时候久君刚登基,于是睢宁国便成为了众矢之的,当年,睢宁国内凡是能用得上的将军都被派到前线领兵作战,所以老将军一死,睢宁国的边线就出现了空缺,若是没人能补上,国必破,所以即使觉得自己能力尚且不足,子桑舟还是自动请缨,连他父亲的遗体都来不及见上一见,就这样永远地错过了。
“子桑将军领兵有方,御敌于国门之外,其谋略不输其父,老将军在天之灵定会感到欣慰的。得此父子二人镇国,是我睢宁之幸。”太尉徐诚两步上前,朗声说道。
“太尉大人说得对,我睢宁得子桑父子庇佑,实属大幸,乃是我睢宁黎民百姓之福!”莫久君瞄了一眼笑容可掬的徐诚,然后大笑两声。
“皇上英明!”
“子桑舟护国有功,朕封你为骠骑将军,赐骠骑将军府一座,良田四十倾。其余人均论功行赏!”
“谢皇上赏赐。”子桑舟再次带着属下们跪谢隆恩。
“退朝吧。子桑将军,你随朕来御书房。”
“是,皇上。”
“退――朝――”
“恭――送――皇――上――”
“阿舟,你可回来了。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御花园里,莫久君与子桑舟在凉亭中相对而坐,面前的石桌上一壶清酒。
“弋身边的那个大夫是怎么回事?”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客套话自是不用多说,所以子桑舟直奔主题。
“你说穆千梵?已经见过了?”此时的莫久君丝毫没有庙堂之上的威严,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子桑舟。在子桑舟和楼弋的面前,他可以毫无顾忌。
“嗯,在f茗楼前,弋遇刺。”子桑舟极其简练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弋又遇刺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虽然近三年有穆千梵跟着楼弋,楼弋已经不会在刺杀中受伤了,但每次听说楼弋遇刺,莫久君都会感到心惊。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弋的身边才能再也没有危险?
“没有。”子桑舟抿一口酒,摇头。话题是不是偏移了?“那个人的底细你查过了吗?”
“睢宁国第一商穆家大当家穆云的儿子,只有一个姐姐,还是同父异母的。他的母亲是穆云二十四年前带回家的,也就是在穆千梵三岁的时候,说是一直养在外边的女人,而穆千梵,就是这个小妾为他生的儿子。”
“那个女人查过了?”
“查过了。”事关楼弋的安危,他怎么可能马虎?“青楼女子,跟穆云在青楼相识,私定终身,怀孕之后就被穆云从青楼里接了出来,安置在穆云名下的一栋私宅里,在被穆云接回家之前,穆家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一点漏洞都没有?”子桑舟握着酒杯,沉思。
“没有。”莫久君有些遗憾地摇头。他也希望能查出点问题来,这样他就有威胁穆千梵的手段了。握不住对方的把柄,要他如何安心将人安置在弋身边?
“据我所知,穆云虽然长袖善舞,但却是个脑筋死板的人,这样的人,会背叛他的夫人?”
“商人嘛,应酬多,再怎么正经,穆云也是个男人,男人嘛,呵。”
“我还是觉得不妥。”子桑舟放下茶杯,脑海中来来回回的,都是穆千梵那张勾魂的笑脸。
“我也一直觉得不妥。”莫久君嘿嘿一笑,“这不就等着你回来了嘛,交给别人我哪放心啊。”
“什么意思?”子桑舟挑眉看着笑容奸诈的莫久君。
“不是刚赐了你将军府吗?让弋也搬过去住吧。”
第5章 访太傅府
“不是刚赐了你将军府吗?让弋也搬过去住吧。”莫久君眨眨眼,有些讨好地看着子桑舟。
自从请来穆千梵为弋医治之后,他就派了暗卫去太傅府盯着,生怕穆千梵做出不利于弋的事情。虽然已经彻查过穆千梵的底细,但就如同阿舟所想,那些可以查到的资料,都是可以更改的,越是找不出差错来,就越让人觉得有问题,所以他寝食难安啊。
“换一个人,睢宁国医者众多,非他不可吗?”子桑舟不明白莫久君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还就真是非他不可。”莫久君有些无奈地撇撇嘴,“睢宁国医者众多,我为弋请来看病的还少吗?每一个都跟我说没有办法。再说,都是些不知底细的人,请来哪一个放在弋身边不都是一样的?”
“可他是江湖中人。”这是最麻烦的一点。
江湖的纷争不比朝廷里少,而且听说那个人还是西域怪医的徒弟,身上怎么可能不沾染点恩怨?弋本就身在朝廷,如今还没怎么样就三天两头地被暗杀一次,若是再因为一个大夫被牵扯进江湖,那就是最糟糕的状况。
“几国之内,医术最高明的就属神医和怪医,哪个不是江湖中人?”莫久君摇头轻笑。
“那就请他们来。”好歹医术有保证。
“你去?”莫久君挑眉,戏谑地冲着子桑舟作了个揖,“我这个做皇帝的是请不动,还请将军出手相助。”
子桑舟抿嘴。神医和怪医的名号他是听说过,可是连人在哪他都不知道,怎么去请?就真的只能用那个人了吗?又想起穆千梵的笑脸,子桑舟蹙眉。
“我知道了,将军府什么时候能入住?”
“马上!”
“早有预谋?”才赏赐的府邸,竟然马上就能住了?这不是早有预谋是什么?
“我也没办法,情况紧急。”莫久君莫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