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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一乐:“怎么了?亲爱的?隐形眼镜硌着眼了?”
    “姚瑶,这谁啊?”壮汉不乐意了。
    “鄙人不才,是姚瑶的前男友。”
    壮汉的表情一时间变得非常微妙,他嘴角勾了勾,接过百威跟夏樽碰了碰:“那咱俩可得好好喝两杯……”
    夏樽从包房里冲出来的时候,一跑三跟头,冲进厕所就开始狂吐,那动静简直胃都要吐出来了,踉踉跄跄到洗手台那里洗脸,镜子里的自己一脑袋羌毛,眼珠子血红,脸上也红得跟刚煮熟了似的,怂到家。
    跟前任的新欢逞强喝大酒还喝高了,自己真他妈一傻逼,傻得清新脱俗别具格调,简直尼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这时候,外面冲进来几个人,夏樽从镜子里瞥了一眼,有点眼熟,就听其中一个人问自己:“你就是夏樽?”
    “呃……”夏樽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个人就说道:“就是这孙子,刚才就是他跟包间里让咱亮哥下不来台,办他!”话音一落,一伙人冲上来,抓着夏樽的胳膊把他往厕所里一推,夏樽只来得及看见有人在门口摆了个清洁中的黄立牌,人就摔的地上了。
    “尿完了赶紧出去,打扫卫生了啊!”几个人凶神恶煞地吼着,把一厕所抖鸟的男人都赶出去,还没等夏樽爬起来,一脚一脚地就踹过来了……
    “艹……”夏樽起先还打算还手,后来发现对方不仅人多,还一个个都是体能型选手,自己尼玛的根本打不过,只能双手抱头,肚子跟后背让他们踢得生疼,接着,有人拽着他的领口按在墙上。
    “孙子!还敢跟我们亮哥叫板吗?”
    夏樽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嘴里都是血腥味,他啐了一口,瞪眼骂道:“你麻痹!孙子叫谁呢!”
    人立刻让他惹毛了,先是抓起他,接着猛地往厕所门上一推,夏樽整个人撞进厕所里,屁股都准备好坐马桶上了,身后却是一软,虽然结局依然是坐在马桶上,但是被人好好地安置过去总比摔上去强得多,夏樽眼一花就看见一个男人替自己截住了拳头,一脚把人踹开了。
    “拉个屎也不让人安生!”男人哼了一声,就听对面有人问他:“你他妈的谁啊!从哪冒出来的!”
    男人笑了一下,扭头冲着夏樽说了句:“把门锁好了。”接着冲出去一拳抡上那人的面门。
    “前任阵线联盟!”随着这句发言,外面一阵扭打声,夏樽坐在马桶上愣了愣,半天才接受了这奇葩的缘分,他这是……被玛莎男给救了?
    唐凯也不是练散打的,外面喧闹声没过多久,就随着唐凯的逃跑平息了,几个人骂骂咧咧地似乎追出去几步,接着,厕所门被猛踹了一脚,那些人又骂了几句,可能怕唐凯叫人来,就这么走了。夏樽喘了口气,这才打开厕所门,唐凯跟那群人都走了,夏樽瞥了一眼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低声骂了句操。
    踉踉跄跄地走出去,夏樽想起来自己的钱包手机都还在包房里,只好硬着头皮回去拿,一屋子酒味儿闻得他脑袋发晕,夏樽扫了一眼,没看见姚瑶跟那壮汉,也没看见自己的包,正纳闷呢,就看一个人冲自己招手:“不是说找几个漂亮mb过来吗?怎么就来这么个鸡崽子似的东西?你过来,让我看看,这是刚玩完性爱吗?”
    夏樽愣怔地看着叫他的男人,光着膀子,秃顶,大金链子,肩膀上还纹身了,他忽然一个激灵,酒都醒了:“不好意思,那什么……我走错门了……”
    “走错门?他妈的老子可是付了钱了!”男人一拍桌子,其他人作势就要站起来抓人,夏樽心里念着今天怎么这么虽,后退了半步,包间门敲了敲,就看见服务生探身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有一位先生说他朋友走错包厢了,我带他来看看……”夏樽扭头,就看见唐凯跟在那个服务生后面,一瞬间,简直有种看见亲人的激动,三步两步冲过去,抓着唐凯的胳膊就不放:“唐……”
    唐凯点点头,对着包房里几个脸色难看的人摆摆手:“实在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我给哥几个点了个大果盘当道歉了。”
    “那他刚才把酒洒我皮夹克上了怎么说?”戴金链子的男人脸色不善。
    “卧槽我没……”夏樽急着解释,唐凯瞪了他一眼:“多少钱我们赔。”
    “我这是进口羊皮……做一次护理怎么不得个千八百的……”男人哼了一声。
    “我就带了五百现金,多了没有。”唐凯冷着脸把红票子拍在桌上:“还陪什么?人用陪吗?”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嫌我不会说话,要不咱调监控跟警察说去?”唐凯挑起眉,看对方没话了,拉了一下夏樽转头就走。一出包厢门,夏樽匆匆说了句谢谢,就叫住那个服务生:“不好意思,能带我去下208吗?”
    “你还不惦着回去,这是等作死呢?”唐凯抱着肩膀倚在墙上瞥夏樽。夏樽转头看了他一眼,嘟囔着:“艹,你以为我愿意回去啊,我包没拿呢……”
    “什么样的包?”唐凯皱眉。
    “啊?”
    “我问你什么包我替你拿!”唐凯不耐烦道:“您还真打算顶着这猪头回去供人瞻仰啊?”
    ☆、人是鸡血的(更新)
    夏樽站在聚富圣会门口抽了半根烟,唐凯拿着他的包走出来,往他怀里一扔:“行了,不用谢我,滚蛋吧!”
    “你等会儿……”夏樽叫住他,从包里翻出五百块钱:“钱还给你。”
    “得了,你自己留着看病去吧。”
    夏樽没理他的茬儿,一直举着钱不动,唐凯摇了摇头,只好接过钞票:“那我现在能走了吗?”
    “嗯……”夏樽点点头:“那什么……谢了……”
    “甭客气。”唐凯好笑地回头看了一眼他:“扶持弱者是天性。”
    “怎么说咱俩现在也是一个战壕的了……”夏樽似乎没听出来唐凯的挤兑,反而自顾自地指了指自己:“前任,1号。”又指了指唐凯:“前任,2号。”说着,一副特牛逼的样子,指了指聚富圣会的大门口:“麻痹的种马男,欢迎你加入前任阵线联盟,3号正虚位以待!”
    唐凯直接让他逗笑了:“谁告诉你我也是前任的?”说着,发现唐凯眼神有点不对劲:“你……还高着呢?”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走错包厢的?我身上自带导航呢?”
    “哼!楼道里接个电话的功夫,就看见您从208出来,回来就奔了209了,您要真自带导航也不至于这么没方向感……”唐凯瞥着夏樽,发现他整个人都站不稳:“用我联系你朋友吗?”
    “免了,还不嫌丢人啊……”夏樽赶紧摆摆手,唐凯本来就是跟他客气客气,对方不要求,他当然不上赶着。夏樽见唐凯走了,这才跑到马路中间拦车,半天也拦不上一辆,他干脆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车水马龙的发愣。
    没多一会儿,一阵马达声,一辆车停在他跟前,夏樽愣了愣,醉眼朦胧道:“我没叫车啊?”
    车窗摇下来,开车的男人叼着根烟,一脑袋染了色的卷毛,他眉毛挑了挑:“就是这货?唐凯你扶贫呢?”
    夏樽懵着站起来,晃了晃:“黑车啊?师傅……到传媒大学多少钱?”
    “卧槽你丫见过车吗?你们家拿卡宴拉黑活儿啊!”卷毛急了,副驾一个长相白净的男人探头看了夏樽一眼,嘴角一勾。
    “许濯云你他妈再给我笑立马儿下车滚蛋啊!”
    “敢情这是拼车啊?”夏樽话音一落,许濯云笑得更厉害了。
    这时,车门开了,唐凯坐在里面跟夏樽招手:“少废话,您赶紧上来吧,祖宗!”
    夏樽看见熟人了,这才一低头钻进车里,他刚坐稳,就听开车的人骂骂咧咧的:“卧槽这一身的酒味儿,唐凯你丫的给我洗车去!”
    “我穷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唐凯哼了一声,扭头看夏樽,后者随着车子颠簸,迷迷糊糊地晃悠,还时不时干呕一下。
    “卧槽这小子要吐……唐凯我可跟你说好了,人他妈是你弄上来的,要是吐,我不管你拿手,拿衣服还是拿嘴接着,一滴也别想霍霍我车上!”
    “罗峰你可真够恶心的……”许濯云撇撇嘴,被罗峰瞪了一眼:“现在尼玛是这小子恶心!”
    “我说哥们儿……呃……”夏樽眯着眼看唐凯,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指着他的鼻子笑笑:“我认识你,玛莎唐!”
    罗峰忍不住噗了一声:“卧槽还马杀鸡呢……”
    唐凯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听夏樽继续絮叨:“你他妈抢我女朋友都不会挑日子,尼玛愚人节,骂谁傻逼呢?你不就长得帅吗,有屁用,她还不是把你踹了,要了个器大活好的……”
    “噗……”这次连许濯云也笑出声。
    “你觉得我那方面不行?”唐凯表情危险地盯着夏樽。
    “哈……你还不服气啊?”夏樽乐颠颠的,忽然被唐凯捏住了下巴,接着,唐凯那张360°无死角的帅脸放大在他面前。
    前排的罗峰和许濯云都愣了,眼睁睁看着后视镜里唐凯跟夏樽越凑越近。
    “哎呦我去……”罗峰一巴掌呼到脑门上。
    “要不要试试看?”唐凯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架势,夏樽愣了愣,忽然捂住嘴,一推车门,直接冲外面……
    “呕……”
    “卧槽唐凯你把他丫的亲吐了!别吐我车上!”罗峰骂骂咧咧地靠边停车,唐凯瞬间面如寒霜。车刚停稳,夏樽直接滚下车吐,唐凯跟着下去,等他吐够了,拉着他的衣服就朝前走。
    “唐凯你干嘛去?”罗峰探出头嚷嚷,后者没搭理他,拎着夏樽直接进了马路边一连锁酒店。
    “卧槽这唱的是哪出啊?”罗峰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许濯云:“他饥渴成这样了,那种弱鸡他也要?”
    许濯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罗峰,耸肩道:“行了,你不知道咱唐公子一喝酒就变态吗?让他折腾那小子总比在车上挤兑咱俩强吧?我说你啊,少咸吃萝卜淡操心,开您的车吧,师傅!”
    “给我开个干净点的标间。”唐凯拖着一路干呕的夏樽走到前台,拍着他的脸:“你身份证呢?”
    “啊?呕……”
    唐凯黑着脸自己翻,翻完了包翻兜儿,等终于把证翻出来时,宾馆大堂全都弥漫着啤酒和胃酸混合的古怪味道。唐凯几乎是在所有人嫌弃的目光里带着夏樽上楼进房。
    “赶着生呢?等会儿再吐!”一脚踹开厕所门,唐凯把人一股脑推进去,后者自己就找准了马桶,抱着吐。
    唐凯沉着脸盯着夏樽,本是准备走的,可身上那股味儿实在太冲了,他忍不住啧了一声,等夏樽吐够了,把人扯起来丢出去,刚要关门就听见夏樽在外面嚎开了。
    “你特么的当男人是易耗品啊,一个月换仨,还不如卫生纸了,起码能用一个来月……长得帅怎了么,结账能刷脸啊?身材好了不起啊!肌肉能做菜吗?特么的……老子不帅不壮活该单身一辈子是怎么的……尼玛重男轻女害死人好么,男女比例不和谐的都搞出贫富差距了,小白脸种马男妻妾成群,我们穷得只剩搞基了是吧!”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姚瑶?”唐凯实在受不了夏樽唐僧似的碎碎念,他叹了口气,蹲在夏樽跟前,推了一下他汗津津的脑门儿。
    夏樽眼神散乱,傻愣愣地盯着唐凯,半天说不出个字儿来,却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眼巴巴盯着他:“仔细看,你还真挺帅的。”说着,伸手捏了一下唐凯的脸:“不是整容了吧?”
    “……”唐凯被扯着一边脸,嘴歪着瞪着夏樽,一脸杀气。
    “嫩的跟个娘们似的……”
    “夏樽,我警告你,别作死。”
    “诶,唐玛莎,你小时候没少让人当成小姑娘吧?”夏樽话音刚落,唐凯忽然扼住他的手腕,猛的一推,只听咣的一声,夏樽后脑勺撞在地上,整个人被放倒了,他愣了愣,就看见唐凯压着他逼近过来,鼻尖几乎要跟他的撞在一起:“用不用我给你证明一下,咱俩到底谁是小娘们儿?”
    “你以为我怕你啊……”夏樽嘟囔着,颇有一副退缩你就输了的架势,他盯着唐凯寻思了不到三秒钟,忽然一抬下巴,吧唧在唐凯嘴上亲了一口。
    “……”唐凯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精彩。
    “……”夏樽眨巴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嘟声,忽然猛地挣开唐凯,趴在地上狂吐起来。
    唐凯被推得撞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这一幕,忽然站起来,摔门进了洗手间,拿起牙刷开始漱口。镜子里的人脸色非常难看,唐凯阴沉地吐出漱口水,咬着后槽牙:“夏樽,你死定了。”
    第二天早上,夏樽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点疼,身上有点黏,棉被里还有点热,他皱着眉翻了个身,床铺发出吱呀呀的声音,伸手一搂,热乎乎的,再仔细一看……
    “我靠!你……我……怎么回事啊!”夏樽猛地坐起来,指着床上眯着眼看他的唐凯,太阳穴突突直跳,白色的棉被堪堪盖住唐凯的腰部以下,上半身光着,光滑的皮肤泛着亮。
    夏樽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赤裸……又忐忑地看向唐凯,结结巴巴道:“我昨晚上……是不是……吐了你一身?所以你把咱俩衣服都脱了?”
    唐凯挑了挑眉,神色慵懒,他抬手抓了一下头发,嘴角勾了勾:“我纠正一下你的用词,不是吐,是……”他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做了个口型。
    she。
    夏樽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就看见唐凯指了指颈窝和锁骨那里星星点点的红斑:“死同性恋,昨晚上趁着酒劲儿对我干了什么,醒了就装失忆了?”
    “我……我怎么知道你那是不是……蚊子咬的……”说到最后,夏樽自己都没底气了,昨天的事情他只记得自己上了唐凯的车,隐隐约约竟然还有和这人接吻的印象,现在面对着作案现场,难不成他真酒劲儿上来,把唐凯给……上了?
    可是,他没经验啊,第一次还是跟个男人……他是怎么成功的?!
    卧槽难道他真的是天赋异禀!唉,怎么早没发现这种技能啊!
    ☆、牵着鼻子走的诀窍是……
    “呃,你没受伤吧?”夏樽耳朵有点发烫,尴尬道。
    “你觉得以你的尺寸,有这杀伤力吗?”唐凯哼了一声,掀开被子站起来,夏樽立刻低下头双眼不敢乱瞥,唐开似乎哼了一声,夏樽支吾了一下,故事发展到这个阶段,按照狗血剧的套路,应该是他真挚地表态说,我会对你负责的,然后对方洒脱地挥挥衣袖,昨晚的事,希望我们都当做没发生过。
    “那什么……我会负责的……”
    “怎么负责?”
    好吧,他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
    夏樽弱弱地抬起头,看见唐凯穿戴整齐,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床边那眼神瞥他:“这样吧,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你让我艹回来,第二……”
    “我选第二!”
    唐凯笑笑:“我还没说第二是什么呢。”
    夏樽一脸哀怨地瞅着唐凯,后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其实第二一点也不难为你,再有一个月,就是结课考试,你让我到时候把c++过了,昨天晚上的账我们一笔勾销。我白天要工作,你晚上来给我补习,每周二四我要去健身,六日我有应酬,你一三五晚上七点过来,补习两个小时,我不管饭,请你吃饱了来,如果你要在我家吃饭,那请你早来一个小时自己做,食材我提供,但必须连我的份一起做出来。听懂了?”
    夏樽点了点头,唐凯继续道:“有异议吗?”
    沉默了一下,夏樽宿醉后的智商终于上线,他皱起眉,终于忍无可忍道:“卧槽你当谁煞笔呢!我给你面子不揭穿你的圈套,你还真当我脖子上长得这玩意儿是打酱油的是吧?我酒后乱性把你上了?”夏樽一字一顿地说着,临了还哼了一声:“那尼玛绝壁是酒精中毒!”
    “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有非分之想当我看不出来呢?”唐凯挑了一下眉:“我没时间跟你玩无间道,你赶紧把字据给我写了。”
    “字据?!”夏樽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凯递给自己的那张纸,越看脸色越难看:“如果你考不过我还得赔你钱?这什么霸王条款!你没听说过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脑残我还得为你的智障代言吗?”
    唐凯哼了一声:“你可以选择不签,大不了一拍两散,我把你昨晚的照片发你们校园网……”
    “你昨天还拍了我的照片?!”夏樽瞪着眼,就看见唐凯点了点手机,把屏幕展示给他,照片里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神色迷离地看着镜头……
    夏樽张了张嘴,简直难以想象那个画面:“这……这……什……什么时候?”
    脑子里浮现出唐凯一脸猥琐骑在他身上,一边上下起伏,一边拿着手机对着自己:“来,亲爱的,我数一二三,你说茄子……”
    尼玛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这绝壁……这绝壁是个圈套啊!他唐凯要真被自己推到还能有兴致拍照!有这个功夫早把自己掀翻逃跑了好吗!
    “行了,那不归你管,签字吗?”唐凯把手机收起来,挑眉看着他。
    夏樽郁郁地哼了一声,飞快的签上自己的大名,把纸拍给唐凯:“这样行了吧!”
    唐凯检查了一下,满意地把字据收好,起身就走:“中午12点前退房,算我吃点亏,房费就不找你要了。”说完这句,人也消失在门口。
    夏樽恨得牙痒痒,他死盯着门口,心里琢磨着,自己上辈子这是把他唐凯全家抄斩了,还是送他净身了,搞得这辈子他们俩这孽缘跟豆腐渣擦屁股似的,他妈的还没完没了!
    潘康谋哀就在于,当所有人发现你夜不归宿,都惊喜地祝你破处快乐时,你嘴上说着“不要乱说”,心里却无比渴望被一语成谶,更确切地说,叫――借您吉言……
    但事实是,夏樽不仅没能炮妞成功,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还被前台叫住结了个避孕套的钱。
    当然,他跟玛莎唐是擦不出火花的,不论是心灵上还是菊花上,这个甜蜜消费存在唯一的价值,就是玛莎唐存心在恶心他!
    可他对玛莎唐的态度从来都是敬而远之远之远远之,他也不记得招惹过这人啊!
    看来属性相克,命相犯冲还有对方犯贱什么的,真是自然灾害,躲都没处躲去……
    于是,被威胁得无计可施的夏樽同学每天除了忙活毕设,忙活应付妹妹,还得忙活伺候唐凯这尊大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钱人普遍比较事儿逼,唐凯的小区在开发区,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儿。装修得跟欧洲庄园似的,据说空气里饱含负离子,让人远离喧嚣,回归自然……
    可夏樽只觉得骑行两个小时过来腿都蹬细了,还连个小卖部都看不见,而且这要是冲出来个变态把他弄死了,估计不过个三五天都不带有人能发现尸体的!。
    夏樽骑着借来的折叠自行车小心翼翼地在小区里七拐八拐,这里开车都跟奔命似的,好像不开出赛车范儿都对不起30l的排气量,散步道上三三两两的有人在遛狗,夏樽真心觉得狗链子上不镶嵌点施华洛世奇都对不起狗趾高气昂那个劲儿。
    真是穷逼的生活都是相似的,而土豪的炫富各有各的不同……
    等到夏樽好不容易站在门禁跟前按门铃时,他已经n次被错当成送披萨或者送报纸的劳动人民了……
    “哪位?”门禁装置里传来唐凯的声音。
    “快递!”夏樽没好气道。
    唐凯似乎笑了一声,接着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夏樽哼唧着收起折叠车走进去,站在电梯里,香氛味儿熏得他头疼,夏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有钱住这么好的小区,让自己教个c++都不舍得给钱,简直臭不要脸!
    一肚子不乐意地走到唐凯家门口,夏樽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门刚打开一道缝,夏樽赶紧抓住门把手,紧张道:“等等等会儿!你们家狗栓好了吗?”
    唐凯全然不理他的茬儿,猛的把门一推,夏樽赶紧后撤一步,警惕地看着房间里,没瞅见大金毛这才松了口气,一抬头忽然发现唐凯腰上裹着条浴巾,光着膀子,脸上贴着个面膜贴……
    “再看我收费了啊!”
    卧槽您打扮成这样我还能视而不见除非瞎了好吗!
    “不好意思,我少见多怪了!”夏樽没好气地白了唐凯一眼,从他身边挤过去走进客厅:“在哪上课?”
    “前面书房。”
    夏樽往前走了两步,推开一扇门,扭头跟唐凯确认:“这间?卧槽……你要干嘛!”只见唐凯拽着浴巾朝他走过来,眼瞅着走到跟前,浴巾啪嗒掉在地上,夏樽下意识闭眼:“我我我我……我来之前你没告诉我上个课还有肉体交易啊!”
    吼完这句,半天对方也没动静,夏樽感觉自己脚被踢了一下,他睁开眼,先是看见唐凯紧紧包着内裤的三角区域,立刻松了一口气,接着视线扫过大长腿落在这人光着的脚上,只见他正踩着毛巾在地上蹭了蹭,不知道在擦什么。
    “脱鞋,然后把你的脚印给我擦了。”唐凯扔下这句话,跟他擦肩而过走到书房旁边的卧室去穿衣服。
    夏樽撇撇嘴,洁癖什么的真是……没办法,他只好回到玄关,换上一次性拖鞋,拿着毛巾敲了敲卧室的门:“你的浴巾……”
    “扔了。”
    “……”
    夏樽只好照办,然后去书房摆好教材,打开课件等唐凯。这人自恋,换衣服都慢半拍,夏樽无聊地四处打量,书柜占了大部分空间,而且真的是藏书不少,也不知道是摆摆样子还是真的在看,书柜中间的格子里放着几个奖杯和证书,都是什么什么文学比赛的,最显眼的地方是一个相框,是中学时期的毕业照,唐凯穿着西装式校服,拿着证书,他妈妈搂着他,笑得很灿烂,另一侧是个高他半头的男孩子,没什么表情,估计是哥哥,可却没看到他爸爸。
    正看得出神,身后传来脚步声,夏樽反应过来时,唐凯已经走到他身后,伸手把相框扣下,面无表情道:“上课!”
    夏樽本来也无意探听唐凯的隐私,也懒得吐槽这人的恶劣态度,拿出手机定上俩小时以后的闹铃,坐在沙发上,拿起教材晃了晃:“这本教材是72课时的,你每周给我6个小时想学明白这本书起码得仨月,你什么时候补考,没记错的话只剩一个月了吧?”
    言外之意,到时候你没考过是您不努力,别怪我没尽力。
    “你还想每天都来?”唐凯挑起眉,那个表情得瑟的程度,夏樽都不用猜就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
    “我发誓我对您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您以为您是大宝啊,非得天天见?”夏樽气得哗哗翻书:“我是警告你,要是真没考过那也是你没诚意,别拉不出屎来赖茅房!”唐凯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夏樽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蠢话,赶紧道:“额……我就比喻一下那意思,你智能纠错一下得了……”
    唐凯但笑不语。
    “你笑个鸡8啊!”
    “呵……”
    好吧,如果卖蠢可以赚钱,他夏樽估计现在已经腰缠万贯了……
    “那什么……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夏樽拿起书扔进唐凯怀里:“还上不上课了,别浪费我时间!”
    唐凯耸了耸肩,眼睛里满是笑意:“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说着,把书翻开:“你赢了,每天都上课这件事,我会考虑一下的,夏老师。”
    “我去……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你不是说时间宝贵吗?还不上课?”
    “……”
    虽说唐凯和夏樽气场不合到话不过三句就得吵起来,但开始上课了倒是难得的和谐,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表针指向九点半,夏樽连口水也赶不及喝,匆匆收拾东西要走。宿舍的门禁是11点,他要拼命骑车才能赶在锁门之前回去。
    “走的时候把门带上。”上完课,唐凯便无视了夏樽的存在,抱着笔记本去卧室里不知道忙活什么,夏樽虽然没期待什么,但对方这么冷淡还是让人不太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找唐凯要水喝的念头,匆匆跑出门。
    夏樽一边琢磨着待会儿买个什么口味的方便面回宿舍夜宵,一边飞速的蹬车,冲出小区转了几个弯,忽然对面一辆车打着远光灯冲过来,强光晃得夏樽睁不开眼,他一个急转弯堪堪避过车身,就听脚底下嘎嘣一声,车轮顿时就踩空了。
    得了,完蛋菜,车链子掉了。
    ☆、男神就是拿来幻灭的
    夏樽正蹲在地上跟车链子干仗干的满手油泥,眼前灯光一晃,刚才那辆车又退回来了,夏樽一抬头,愣了一下,心说这不是玛莎男那辆玛莎拉蒂吗?还没反应过来呢,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下车问他:“你没事吧?”
    “我是没事,我车有事儿。”夏樽打量着对面的男人,总觉得有点眼熟,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忆,对方先说话了:“是你啊!”
    夏樽心说是我是我是我啊,可您哪位啊,就看后面车窗摇开,有人探头出来:“嚯!这不唐凯那姘头吗?”
    夏樽的脸瞬间就黑了,所幸另一个哥们儿比较有眼力见,及时把话题拉回来:“车还能骑吗?你去哪,要不我们送你吧。”
    嘴上说着不用不用,手底下车链子偏偏怎么都上不上,车里的男人还一个劲儿的说:“没事没事,我们是唐凯铁哥们,自己人,甭跟我们客气!”夏樽看着黑漆漆的公路犹豫了一下,心一横搬着自行车上了车。不管怎么着,总好过他修不好车,待会儿一路推车回宿舍吧!
    “你这是刚从唐凯那回来?他就让你自己骑自行车啊,太没人性了吧?”
    车里不是别人,正是罗峰和许濯云,夏樽刚在副驾驶上坐稳,罗峰就凑上前来跟他搭话,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他自己都开不起车了……啧,这毕业证要再拿不下来,工作都保不住,哪还顾得上养你啊……”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夏樽澄清完,连开车的许濯云都转头看了他一眼,一副那你大晚上的去他家搞什么的表情。
    “得了吧你,上次在聚富圣会,还是我们俩送你们去的酒店呢!”罗峰一边说话一边摆弄手机,等红灯的功夫,许濯云回头从后面座位底下的兜子里摸出一盒蛋糕递给夏樽吃,罗峰劝道:“反正也是给唐凯买的,你吃你的,别客气。”
    夏樽拿着蛋糕咬了一口,也懒得解释了,车里摆着的一排摇头娃娃摇头晃脑的,那是一套门派人物的手办,夏樽现在正在渣的就是这款游戏,是个里面还有他操作的人物。没想到玛莎男还有这种嗜好,夏樽从后照镜里瞥见罗峰捧着本修仙小说哗哗翻。
    “写这种东西能赚几个钱,还不如跟我干,也不知道唐凯都在想什么。”罗峰啧了一声,掏出烟来,红晃晃的,是硬中华。许濯云立刻给了他一个白眼:“要抽滚下去抽!”说着,把罗峰旁边的窗户打开,冷风灌进来,罗峰打了个喷嚏:“卧槽……”
    “他去年改编成游戏的那个小说应该没少赚,好像叫剑宗什么的吧?”
    剑宗?
    夏樽保持着咬蛋糕的动作僵住了,他没听错吧?剑宗不就是他一直在渣的那款网游吗?听这俩人的意思……
    “剑宗是唐凯写的?”
    “他没告诉你啊?”罗峰一脸无所谓:“自古文人多装b,就冲他那矫情劲儿那也必须是个搞文学创作的啊。濯云,你说他放着家里那么大公司不去接手,非跟着他那个面瘫大哥跟一小杂志社里窝着,是不是有病啊!”罗峰不再理夏樽的茬儿,开始和许濯云闲聊,夏樽被晾在一边,却一点也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