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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那样,看似是韩锦依赖他,实则却是他依赖韩锦。有了韩锦,他可以不用成天提心吊胆地生活,有了韩锦,他可以享受与人亲近的快乐。如果没有韩锦的陪伴,他无论身心都撑不到今日。然而正是因为他把自己交的太彻底,因此韩锦的欺骗也把他毁的彻底。然而如今他已经不想去争辩这些了。他已让韩锦的身心付出了过多的代价,他和韩锦时间,谁都有错,一本理也理不清楚的糊涂账,再理下去,也是恩怨难了。他已不计较谁先错,谁错的更多,从前的事情只想统统抹去不计,将目光放在日后。
    因此丹阙拿起一块糖粢塞进韩锦的嘴里,微微一笑,温柔地如同哄孩子一般道:“你的哥哥已回来了,只是不知你何时愿意认他。”
    韩锦黝黑的双眸一错不错地望着他。
    丹阙欺身靠近他,舔去他嘴角的白糖,低声道:“我近日血脉不通,你可愿与我练功?”
    韩锦一愣:“练什么功?”
    丹阙低笑道:“合欢功。”说着便将手伸进了韩锦的衣襟里,缓缓向他腰际游走,附上去吻住他的唇。
    韩锦愣了一会儿,丹阙的手便在他衣服中渐渐往下,游移到他胯骨时,他突然一把摁住了丹阙的手。丹阙吻了吻他的唇角,哑声道:“你不愿么?”
    韩锦咬了咬嘴唇,挣扎道:“我……喜欢的是哥哥。我答应过只给他一个人碰。”
    丹阙往后退了些许,盯着他的眼神,见他眼神澄澈,并无半点动情,只得暗暗叹了口气,将手抽了回来,道:“好,我等你,愿你早日认下我这哥哥。”
    丹阙又在院子里陪着韩锦晒了会儿太阳,燕十三和燕三八来找韩锦玩耍,丹阙便回去了。
    丹阙原本已想将水蛭那事抹去不记,谁料想他难得大人大量了一回,可燕溪山庄的人却并不大人大量,此事竟还有后续。
    往后的几天里,丹阙又经历了喝汤时从汤底搅出一根死老鼠的尾巴、睡过一觉后莫名全身发痒然后在床上发现了许多跳蚤、鞋子里发现细小的竹刺等事情。明显有人在针对他,然而又不敢轻举妄动地伤害他的性命,便想这方法叫他吃不好睡不安生,使些下作的手段来恶心他。丹阙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想当然便以为那人是经过了庄主的默许才敢如此行事,因此将帐记到整个燕溪山庄头上。可韩锦显然不会让他对燕溪山庄出手,甚至此刻韩锦的状况也十分需要燕溪山庄的帮助,因此他只得忍气吞声,只是在衣食住行上又更提高了警惕。
    然而丹阙本不善忍耐,不过为了韩锦而强忍,因此心情愈发沉闷了。
    这日丹阙在屋中呆的十分闲闷,便出门去找韩锦。他出了院子不久,突听前方有声音,并且颇有些耳熟,于是便有意收敛了气息,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
    他躲到一棵大树后,只见那边站着一个人和一条狗,狗是大黄狗,人是那个曾在茶水里给他和韩锦下过药的燕二九。那条大黄狗正低着头哼哧哼哧吃些什么,而燕二九就站在一旁看着。丹阙眯起眼仔细一瞧,那狗正啃着地上一坨黄黄的东西,竟是粪便。狗爱吃粪便并不稀奇,稀奇地是燕二九期待地看着,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那托盘上装的是些点心,这时候正是燕溪山庄给他们送下午点心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大黄狗将粪便吃完了,燕二九迫不及待地将手里的托盘放到地上,摸着狗的脑袋道:“阿黄,快伸舌头出来把这些吃的都舔舔,只准舔,不准咬。”
    那条叫阿黄的大狗颇通人性,大约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垂着舌头奋力将那些油乎乎的糕点都舔了一遍,就连一碗酒酿圆子都没放过。
    燕二九见事成,捋捋黄狗的项毛,道:“多谢你了。”说罢从怀里取出一根油纸包裹的鸡腿递到黄狗面前,黄狗立刻雀跃地叼着鸡腿到一边吃了。
    燕二九端起托盘,低头看了看托盘里的事物,冷笑一声,便走了。丹阙悄悄跟在他身后,没多久,便见他找到了一名侍从,将手里的托盘递给那名侍从,道:“端到北院去给那位‘贵客’,这是他的点心。”北院正是丹阙住的院子。
    那侍从不明究竟,接了托盘转身就走。
    这些天丹阙正餐都与韩锦、燕柳一起食用,他十分小心谨慎,对于额外送来的东西一概不入口。可即便如此,得知燕二八的用心,也着实让人愤怒。如此想来,只怕前些天的水蛭、跳蚤和死老鼠等物也都和他脱不开关系。丹阙这些天一直没能等到韩锦回心转意,因此心情正烦闷,再看到燕二九竟想让他食用这样的东西,登时怒火中烧,再无可忍,猛地从树后跳了出来。
    那端着盘子侍从只觉眼前一晃,盘子里的那碗酒酿便不见了,他甚至没看清东西是怎么不见的。燕二九忽见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定睛一看,竟是丹阙,不由心虚意乱,正要转身逃走,却见丹阙手指向自己戳来,竟是躲无可躲,身上一痛,当即不能动了。
    丹阙点住了燕二九的穴道,将他下巴一掰,迫他张开嘴,手里端着那碗被阿黄舔过的酒酿,面无表情道:“请你先尝尝这碗佳酿。”说着便端起碗往燕二九嘴里倒去。
    燕二九神色惊恐,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得,那碗酒酿被咕噜咕噜灌进嘴里,咽不能,吐不能,脸色逐渐变得涨红,神色极是痛苦。
    就在此时,两人忽听身侧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你们在做什么?”
    丹阙方才火气正高,竟没注意有人靠近,转头一看,却是韩锦、燕十三、燕三八三人。韩锦撞见了丹阙强灌燕二九的这一幕,不由一愣,连忙冲上来将丹阙手里的碗夺去了:“你做什么欺负他呀!你又欺负人!”
    韩锦自然不知原委,丹阙正愤懑间,被他这一指责,当即怒道:“他做了什么你问他自己!”
    燕二九被丹阙松开,倒在地上痛苦地吐了起来。
    韩锦见燕二九几乎昏厥,急得对着丹阙跺脚:“你不准欺负他,他是我朋友。”
    丹阙猛地蹙眉:“你朋友?”
    韩锦连连点头。
    丹阙忍着怒火咬牙道:“那倘若是他欺负我呢?你准是不准?”
    韩锦愣了一下,慢慢重复道:“他欺负你?”低头看了看燕二九,犹豫着没说话。
    丹阙见他维护燕二八时那么痛快,对待自己却不肯回答,不禁委屈地眼眶发酸。这么些天来他已然受够了,如若只是韩锦与他闹别扭那也罢了,可他决计容不得韩锦对待别人胜过自己。他忽觉他与韩锦之间已无法挽回,这燕溪山庄亦无可留恋,胸膛上下起伏,冷笑道:“好,好极,我也不再勉强你,你我缘分已尽,我这就离开燕溪山庄,你与你的朋友们好好地过!从此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说罢掉头就走。
    90、第九十章
    丹阙掉头就走,临走前恶狠狠地剜了韩锦以后。韩锦一愣,连忙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叫道:“丹阙,丹阙,你去哪里?”
    丹阙正在气头上,理也不理他,继续往外走。韩锦在后面追了一阵,脚步渐渐放缓,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丹阙听见了,心情十分复杂。他虽说极是生气,却也希望韩锦追上来,最好从此离开这该死的燕溪山庄。可韩锦不追了……他心里究竟是舍不得就这样一走了之,于是又放缓了脚步,想回头,却又忍着没有回。
    韩锦见丹阙的脚步也放缓了,于是又追了上来,拦在丹阙面前。丹阙没好气地瞪着他:“燕溪山庄的人自会送你回出岫山,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韩锦一脸无害:“你看起来好像很希望我追上来的样子。”
    “你!”丹阙气得磨牙霍霍。
    韩锦又道:“他……真的欺负你了吗?”
    丹阙冷冷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何干?”
    韩锦犹犹豫豫地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丹阙本想一走了之,但看着韩锦不无关切的眼神,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了出来,没好气道:“你这几天住得舒坦,自然是不管别人的。他往我用的水井里放水蛭,往我的床上洒跳蚤,还让那条狗吃了屎以后来舔我的食物!我不过让他自己尝尝他亲手弄出来的美味罢了!”实则他也不知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燕二九所为,然而此刻都一股脑算到了燕二九头上。
    韩锦震惊道:“他真的做了这些?“
    丹阙哼道:“你自己去问他。”
    韩锦愣了一会儿,转头就走。丹阙没想到他当真要去质问燕二九,却不是挽留自己,登时瞠目结舌,气傻子不懂事,正纠结是否离开时,只见燕柳带着几名随从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燕柳见丹阙一人站在路边,微微一愣:“丹公子,你怎么在这?”
    丹阙没好气道:“我今日就要离开燕溪山庄了,韩锦托你照顾。”
    燕柳一愣:“你要走?你一个人走?我昨天才刚刚打听到赤霞教的消息,还未来得及告诉你,我方才又收到了杜谷主送来的回信,与聪明变傻一事有关,你且先不急着走,这些事我还想与你细说。”
    丹阙一愣,听到杜讳有回信,或许韩锦的啥症能治好,不由得心急起来:“杜谷主是怎么说的?”
    燕柳笑道:“我正要去找聪明,见到了他再说,走,一起去吧。”
    丹阙立刻就把离开一事抛诸脑后,带着燕柳往燕二九等人所在的地方去了。当丹阙等人赶到的时候,却听见韩锦正在跟燕二九争执。
    燕二九被燕三八和燕十三扶着,脸色尚未缓过来,韩锦则是一脸的不悦,大声道:“我不和你做朋友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燕二九道:“为什么?”
    韩锦一脸变扭:“因为……我也不知道!突然觉得你好讨厌!讨厌你!你讨厌!”
    丹阙看着韩锦撅着嘴的额样子,心情瞬间明朗了,一直沉着的嘴角微微上扬。
    燕十三和燕三八在一旁相劝:“小少爷,二九怎么得罪你了,他向你赔罪。”
    韩锦道:“我才不要他赔罪!我不理他就是不理他了!他又不是美人,我就是不要!”
    燕十三道:“那小少爷怎么才能原谅他呢?”
    韩锦哼哼道:“除非……他给我十串糖葫芦!”
    丹阙刚刚扬上去的嘴角迅速沉了下去。
    燕柳轻笑了一声,叫道:“聪明,过来。”
    韩锦对着燕二九比了个十的手势,然后蹦蹦跳跳来到燕柳跟前:“燕叔叔。”看了眼丹阙,咬着嘴唇没吭声。丹阙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亦不开口。
    燕柳将韩锦和丹阙带到议事厅中,令其他人全部退下,拿出了杜讳送来的信放在桌上。丹阙急不可耐地将信抢过去看了起来,燕柳解释道:“杜谷主说,他治好聪明的顽疾,依靠的是一味毒素,由于时间不久,聪明的情况尚不稳定,丹公子你给他服了一枚月见草之药,解除了他体内所有的毒性,因此他的病情有所反复也在常理之中。杜谷主已经在信中写明了医治聪明的药方,我先前已吩咐人去抓药了,今天开始为聪明治疗,如果他的情况还不能有所好转,恐怕要请杜谷主亲自来一趟看看了。”
    丹阙看完了信,恨不得面前立刻有一碗药灌韩锦喝下去。韩锦咬着手指一脸天真地说:“可是聪明没有生病啊。”
    燕柳对他笑笑:“是让聪明变得更聪明的药。”
    韩锦想了想,嘻嘻笑了起来:“那要给聪明喝。”
    燕柳对韩锦慈爱地笑了笑,转头对丹阙道:“丹公子,另外还有一桩事情要告诉你。关于你的那些手下,我们燕溪山庄的探子已经查到了他们的动向,目前他们就在附近,如果你想要和他们汇合,我可以请人帮你们联络。”
    的确有一部分赤霞教的弟子想尊丹阙为主,这些人里绝大多数是丹阙的旧部。无眉正是借着这些人的名义靠近丹阙和韩锦,使计陷害他们,却被丹阙识破,最后反将一军。如今无眉已除,燕溪山庄查到的这些人是真正的丹阙手下,能够为丹阙所用,助他攻打入岭山。
    丹阙道:“也好,我一人难以成事,的确需要用到他们。有庄主相帮,十分感激。”
    燕柳道:“不必客气,丹公子是聪明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燕溪山庄的贵客。另外还有一些关于赤霞教最近的消息,且听我慢慢说与你听。”
    如今赤霞教昔日的魔尊都死的死散的散,赤霞教中的大人物只剩下三栾和纪舒。燕柳在入岭山上安插了探子,打听了不少入岭山上近来的消息,一一说与丹阙听。
    转眼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有人敲门,燕柳让人进来,却是送药的人来了――按照杜讳写的药方,第一份药已经煎好了。虽然煎药的速度很快,但是燕溪山庄的人十分细心,因那药的气味不太好,与药一并送来的还有数盘甜点和冰糖葫芦。
    燕柳把药推到韩锦面前,笑道:“喝吧,这药每天喝两剂,聪明就会变得更聪明。”
    韩锦自然乐于变聪明的,因此虽然被那药的气味熏得皱了皱眉头,然而看看手边的糖葫芦,还是犹犹豫豫把药端了起来。
    丹阙盯着韩锦手里那药,表情很是期待。
    韩锦小口小口喝药,每喝一口就要皱眉吐舌头,放下药丸舔舔糖葫芦,再端起碗喝药。丹阙死死盯着他,见他喝的极慢,不由心急如焚,想呵斥他,却又忍着,急的坐立不安。
    韩锦自然察觉到了丹阙焦急的眼光,转着眼珠子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又低头继续喝药。
    燕柳笑道:“一口气全喝下去,你这样一口一口的喝,那味道可更不好。”
    韩锦很是听话,一口气喝了大半碗,终于忍不住啊啊叫着放下药碗,抓起冰糖葫芦往嘴里塞。丹阙恶狠狠地盯着他面前的药,眼里几乎放出光来。
    韩锦舔着冰糖葫芦,看看丹阙期待的眼神,又低头看看面前的药,几番来回之后,终是叹了口气,将药碗往丹阙的方向推了推。丹阙和燕柳都是一愣。
    韩锦十分大度地拍了拍胸膛,道:“这药能让人变聪明,虽然我很想变得更聪明,不过你比我更需要这药。”看着丹阙的眼神写满了怜悯:“还有小半碗,我就让给你喝吧。”
    丹阙:“……”
    91、第九十一章
    韩锦喝了药,却没什么效果,依旧是疯疯癫癫半痴半傻。他若只是傻,倒也无妨,可他对丹阙的丹阙不愠不火,才是最叫丹阙头疼的。
    如今韩锦的傻症有望好转,丹阙也再不提离开燕溪山庄一事,也不再计较燕二九的行径,镇日跟在韩锦身边观察他。他心里明知药效不会那么快,却忍不住每隔一段时间就问韩锦喝了药后可有什么感觉。韩锦被他问得不耐烦,便道:“聪明已经很聪明啦,不能再聪明啦!”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韩锦依旧没什么大的变化,每日吃饱了便睡睡饱了便吃,对丹阙的态度不好不坏。丹阙恨不能一口气煎百碗药统统给韩锦灌下去,直到韩锦好了才停手,然他也知此乃揠苗助长之行,只能耐心等待。
    这日清早,丹阙用完早膳,心情正烦闷,又想着韩锦,又不想去看韩锦,兀自纠结之时,一名燕溪山庄的弟子走来,道:“丹公子,我们庄主找你。”
    丹阙正愁没事干,闻言忙道:“我这就过去。”
    丹阙赶到燕柳房内,只见房中还有一人,是一名燕溪山庄的探子,燕柳介绍道:“这是燕七七,我让他负责你那些手下的下落,如果你想要和那些人接洽,可以请他帮忙。”
    燕七七向丹阙行了一礼:“丹公子。”丹阙与燕溪山庄虽有人命官司在,不过燕溪山庄弟子众多,不同别属的弟子们有些甚至根本没有见过面,因此并不是所有人都记恨丹阙。燕溪山庄中的弟子办事常常两人搭配,而燕二九与燕二八本是搭档,因此丹阙杀了燕二八后,燕二九无论如何不能善罢甘休。燕柳特意找了几名与此事无尤的弟子负责协助丹阙,燕七七正符合。
    丹阙道:“你见过那些人了?那里一共有几个人?”
    燕七七道:“以白头翁为首,一共二十二人,我前阵子假扮成走卒贩夫跟了他们一阵,已大致摸清状况,丹公子想知道什么尽可问我。”
    丹阙道:“那二十二个都是些什么人?”
    燕七七逐一报上姓名,有些他不知道名字称号,便向丹阙形容那人的相貌特征,丹阙听罢一一点头。燕七七道:“那些人也一直在寻找丹公子的下落。前阵子无眉魔头假冒他们的名头接近丹公子,那时他们正被衡山派缠上了,因此一直无法来向丹公子通风报信。他们摆脱衡山派后,便一路向这边来了。”
    丹阙点点头:“衡山派。想必又是无眉这家伙借刀杀人了。”方才燕七七报上的这些人他一一在心中计较,有几个的确是一贯对他忠心的,有些则是素来憎恶无眉和三栾等人的,这些人或为可信。
    燕七七道:“丹公子有什么打算?”
    丹阙思索片刻,道:“代我我捎个口信给他们,与他们约定一个地方让他们等着,等韩锦好后我再另作打算。”
    燕七七领命后便退下了。
    屋中只剩下丹阙和燕柳两人。燕柳道:“丹阙,你要带着高聪明去攻打赤霞教?”
    丹阙直言道:“是。”
    燕柳微微蹙眉,道:“你要用你的手下?那二十二个人?入岭山可不是等闲之地,你想凭借二十二个人夺回整个赤霞教……容我直说,很难。我不明白,你带着高聪明,是希望借助天宁教的势力?可这一路来,为什么没有天宁教的人相助,致使你们一再陷入险境?”
    丹阙冷冷道:“我要的不是入岭山,不是赤霞教,有这二十二个人,助我回到山上就够了。我要的,只是三栾和那些叛过我的人的性命。至于你说高聪明――我从未想过借助天宁教的势力,我要的,也仅仅是一个韩锦罢了。”
    燕柳吃惊道:“你不要赤霞教?难不成你杀了三栾便离开?那赤霞教群龙无首,又该怎么处置?”
    丹阙道:“赤霞教的生与灭,与我无关。”
    燕柳沉吟片刻,道:“好,那再容我多嘴说一句,三栾和纪舒并非等闲之辈,若不是魔教人士上不了排行榜,以三栾的武功,他能算的上是这江湖上罕见的高手。更何况入岭山上能人异士不少,用毒的、用计的,你用这二十几个人想闯上入岭山亦是一件十分危险之事。聪明他武功过人,恐怕还在三栾之上,但是他心性单纯,不谙世事,因此这一路来吃了不少亏,你也是知道的,怕只怕别人不肯与他光明正大的动手,他若随你上入岭山,是以身犯险……他的头脑又……”
    丹阙打断道:“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你怕韩锦只是被我利用。我之所以在这里留了这么久,正是为了韩锦的傻症。我与他相识一年,我从未勉强他做过任何事,也从未勉强他为我杀过一个人,皆是他心甘情愿,我亦心存感激。我如今更不会勉强他,我会等到他把一切都想明白,让他自己理智地决定,究竟是跟我走,还是从此与我分道扬镳。”
    燕柳再度沉默了。他先前对丹阙心存怀疑,然而高晟风的信送到了,说小教主的确痴心于丹阙(的屁股),高晟风的意思也是让韩锦自己闯一闯,看看这江湖究竟是什么样的,没有人能够剥夺他体会喜怒哀乐的权利,一个人若是只懂得快乐,那这快乐也就不成为快乐了,当他体会过痛苦和嫉妒,那快乐才会加倍。大不了小教主在外头吃了亏回来,自然有人为他千百倍地报复回去。燕柳又担心韩锦对丹阙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不过这几天看下来,丹阙对韩锦亦是情根深种。
    丹阙出了燕柳的房间,燕柳的住处与韩锦住处相近,于是丹阙便顺路去看韩锦。
    他一走进院子,见院子里只有韩锦一个人,而韩锦正撅着屁股蹲在院子里斗蛐蛐儿,时不时呵呵傻笑几声。丹阙原想看看韩锦是否有所恢复,然而看韩锦这痴傻的模样,不必问也知那药并没有发挥效果了。
    丹阙忽觉心中气闷,重重地在院子里石凳上坐了下来,恨声道:“高聪明,高聪明,你什么时候才会变聪明?”
    韩锦回过头看着他,笑嘻嘻道:“我本来就很聪明呀。”
    丹阙瞪着他,见他笑得没心没肺,心中越发来气,怒道:“你这傻子!”
    韩锦立刻回嘴道:“我才不傻呢!”
    丹阙指着他的鼻子道:“全天下还有比你更傻的么!”
    韩锦撇嘴:“我不傻,我一点儿都不傻!你怎么才信我不傻?”
    丹阙瞧着他孩子赌气似的神情,只觉又可怜又可悲,心里的火渐渐熄了,苦笑着撑住额头,小声喃喃道:“痴儿,叫我声哥哥吧。”
    韩锦跳到他面前蹲下,仰着头看他:“哥哥。”
    丹阙一愣,立刻将手放下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再叫一遍?”
    韩锦笑了起来,露出两排白白的牙:“哥哥,哥哥。”
    丹阙心如鼓擂,从未觉得这一声哥哥是那么动听。他死死盯着韩锦的脸,却看不出任何端倪。他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韩锦也跟着站起来,手里还抓着斗蛐蛐时用的秸秆,在他眼前晃晃。丹阙迟疑道:“你……你叫我哥哥,可是原谅我了么?”
    韩锦把秸秆的一段放进嘴里咬着,两眼望着天思考。丹阙见他神态幼稚,激荡的心情又渐渐冷却下来。就在他要苦笑的时候,韩锦突然将秸秆一吐,痞痞地笑道:“我要是原谅哥哥,哥哥跟不跟我练功?”
    丹阙一怔:“什、什么功?”
    韩锦笑容更甚:“合欢功咯!”
    丹阙登时又惊又喜,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韩锦,激动地微微颤抖:“你、你!”
    韩锦跟上前,嬉笑道:“练不练呀?”
    丹阙见他神智清明,眼神又恢复了自己熟悉的色迷迷的模样,喜悦之余却依旧心惊:“你是什么时候……”
    韩锦撇嘴:“哥哥,你若当真想与我好好在一起,我便学着再不骗你,你便学着相信我。”
    丹阙心酸不已,片刻后主动伸手握住了韩锦的手:“好,我信你。”
    韩锦撅着嘴道:“那你当真再不让人用刀子扎我了?我至今夜里还会疼醒呢!”
    丹阙涩声道:“你信我,你如何待我,我自同样待你。”
    韩锦这才高兴起来,扑上前将丹阙搂进怀里,两掌紧紧包住丹阙的屁股。丹阙反手搂住他的腰,手又上移,勾住他的脖颈,用力抱住他。然后他听见韩锦暧昧地、带着笑意地在他耳边喃喃道:“我想喝哥哥的命髓,也想让哥哥喝我
    92、第九十二章
    韩锦和丹阙重归于好,自然少不得要缠绵一阵。韩锦拽着丹阙走进屋子,用力把门一关,把丹阙压到门上疯狂地亲吻。丹阙搂住他的脖子,十分配合地张开嘴迎合他入侵的舌头,并主动挑逗。
    韩锦将手从丹阙的衣摆下方伸进去,抚摸着他的腰际。丹阙腰部很是敏感,忍不住一个激灵,短暂急促的热气喷在韩锦脸上,惹得韩锦更是激动,两只手都伸了进去,一只手在他腰际游走,一只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揉搓他挺翘的臀部。两人已逾半年未做过如此亲密之事,又是长久激烈的矛盾后重修旧好,因次两人都格外动情,不过只是亲吻和抚摸,没多久两人裤子的前端都被水打湿了。
    韩锦将丹阙的裤子往下拽,丹阙喘息着拉住了他的胳膊:“到床上去。”
    韩锦将他两腿提起来挂在自己腰际,丹阙只能抱住韩锦的脖子维持平衡。韩锦边与丹阙缠吻边往床边走,然后饿狼扑食般抱着他扑到床上。丹阙被他压的闷哼了一声,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韩锦舔舔他的嘴角,纳闷道:“笑什么?”
    丹阙亲亲他的嘴唇:“心情好。”
    韩锦也咧开嘴笑了起来,然后抱住丹阙不动了。两人静静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韩锦小声喃喃道:“哥哥。”
    丹阙抬手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
    韩锦虽是魔教教主,然而他心性单纯,本性善良,与高晟风截然不同的是,他并不善于记仇。记仇是一件很累的事情,需要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不开心的过去,生怕自己忘记,即便来日得以报复,却是伤人八百,自损一千。他喜欢丹阙,因此被丹阙那般对待后自然是寒心的。前一阵他虽傻了,可是傻时发生的事他都还记得,丹阙的悔恨他都看在眼里,究竟还是心软占了上风。他更愿意去喜欢,而不是去憎恨。因此他把头埋在丹阙的脖颈里,道:“我最喜欢哥哥了。”
    丹阙定定地看着他,道:“我也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韩锦愣了一愣,旋即开心地笑了起来,抱着丹阙在床上打了个滚,扒开他的衣服舔吻他的胸口。丹阙被他舔得不住喘息,也急急地扒下他的衣服,看到他身上已经淡化了不少的伤口,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用手指轻轻地一一抚过,轻声道:“还疼么?”
    韩锦连连点头:“又疼又痒的。”又笑道:“哥哥舔舔就不疼了。”
    丹阙于是便翻坐到韩锦身上,弯下腰温柔地舔舐他每一道伤口。韩锦趁机揉捏丹阙的臀部,并将一指伸进去做扩张。两人已久未行事,丹阙身后既紧又干涩,韩锦只伸进去一根手指,他便难受地皱起了眉头,却忍着没吭声。
    韩锦亲吻他的眉心,小声问道:“可以么,哥哥。”
    丹阙隐忍地点点头:“继续。”
    韩锦耐心地开拓着,不一会儿,丹阙的腰便软了,趴在韩锦身上直喘气,抚摸着他汗津津的胸膛道:“可以了。”
    于是韩锦便换上正经家伙捅进去,实则丹阙身后还是紧的很,只是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韩锦拥抱在一起了,故而虽有些疼痛却也不言。韩锦此时已不是愣头小子了,他并不急着进出,只是抱着丹阙不断抚摸他,直到感觉丹阙的喘息由难受变为难耐,他才扶着丹阙的腰动弹起来。丹阙十分动情,不一会儿呼吸就急促起来,神情变得十分难耐,脚趾紧绷,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抓紧了韩锦。
    韩锦身下用力一顶,丹阙忍不住张开嘴轻呼了一声:“啊!”
    他这一叫,仿佛在韩锦的心上挠了一下,韩锦也跟着一哆嗦,全身一阵电打似的酥麻,捧着他的脸软软糯糯地问道:“哥哥,舒服么?”
    丹阙别过脸,难耐地应道:“嗯。”
    韩锦把他的脸扳回来,只见他双眉紧蹙,用力咬着下唇,呼吸短暂急促,脸色潮红,果然是极舒服的模样。见丹阙如此,韩锦自然愈发欢喜,抱着他埋头苦干,不一会儿丹阙就低哑急促地喊了一声,手指和脚趾紧紧绷住床单,然后射得韩锦腹部一片濡湿。
    再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