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莫惊春指着那群白鹤问道:“不都叫你骑鹤真人嘛,这些白鹤你也骑不了?”
“骑不了。”
“你这名号哪来的?”
柳青颇为无奈地说道:“贫道也不知道啊。”
“那你又是怎么成为武榜第三的?”
柳青继续摇头。
得。
一问三不知。
看他脸上的表情,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莫惊春和李淳阳愣了半天。
突然——
“猴子偷桃!”莫惊春猛然伸手往柳青下部掏了过去,柳青眼睛一瞪,十分诧异地看着莫惊春,而莫惊春见柳青竟然没有躲, 他也傻住了。
难不成这个武榜第三真是徒有虚名?
要不然,怎么可能连我这一招都防不住?
莫惊春松开手,又把手放在柳青的紫色道袍上擦了擦,最后对李淳阳说道:“前辈,咱们下山吧。”
旁边的李淳阳一脸铁青。
恨不得装作不认识莫惊春。
莫惊春拍了拍柳青的肩膀,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长度后,笑了句:“不应该啊。”
李淳阳看到这一幕,直接一声不吭地迈步走了。
莫惊春也跟了上去。
柳青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呆滞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几分笑容。
此时。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柳青的身旁。
是青云道观当代观主欧阳明。
他轻扶白须,笑问道:“师叔,怎么不躲?”
“他没恶意。”
“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
“奇怪了。”欧阳明诧异道:“师叔也算不出来?”
“有些奇怪。”
……
“什么狗屁武榜。”
下山路上,莫惊春发牢骚道:“排名有问题就算了,那个柳青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就他那样的,能排在武榜第三的位置?”
“或许是藏拙了。”
“我都那样试了,他都没来得及躲,但凡是个正常人,要是被人家掏裆,会不躲的?”
“那你可知他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
莫惊春摇头。
李淳阳也摇头道:“我也没察觉到他的出现。”
莫惊春猛然扭头,他傻眼半天,又皱眉道:“可他看上去实在不像是高手的样子啊,我见过武痴赵峰赵前辈、枪仙吕旌吕前辈i,他们看上去都平平无奇,但我能感受到他们是高人, 可这个柳青, 我完全没这个感觉。”
“这样的人才可怕啊。”
莫惊春在原地愣了一下,他最后挠头道:“那回头的时候再来一趟山上,我就不信找不出他一点破绽。”
“上一趟山耽搁了不少时间,本来深夜能赶到云锦,现在得明日凌晨了。”
“正好,晚上去人家里也不像话。”
……
云锦县。
江州数百个县城之一,此地之所以叫做云锦,是因为这里盛产一种云锦的布料,这布料上手极为丝滑,穿在身上也很舒服,江州一带的男男女女稍微有些钱的几乎都会穿用这种布料做成的衣服。
天蒙蒙亮。
两匹快马进入云锦县城。
莫惊春和李淳阳找了家客栈,便匆匆睡下了,等到莫惊春再次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李前辈,这是一百两银票,你拿着付住店钱,我先去李家了。”
“有事就来客栈找我。”
“嗯。”
莫惊春带上自己的行李,随便洗漱一番,便下楼找店小二打听了李家的位置,好在李家在云锦城算是大户,店小二告知方向后,莫惊春便离开了。
走过两个街口,然后拐入一个侧巷,在一片树荫之下,莫惊春停下了脚步。
写着‘书香门第’四个字的牌匾在最上面挂着,下面还有一个‘桃李天下’的匾,在这两块匾的下方,才是‘李府’的匾额。
莫惊春迈步上前,敲了敲门。
咯吱一声。
木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两位下人,他们好奇地看了一眼莫惊春,询问道:“阁下是?”
“我是莫惊春,李晚宁是我娘。”莫惊春言简意赅道。
虽说李晚宁很早就离开了李家,但她毕竟是李老太爷的女儿,下人们自然听说过她的事。
“原来是莫少爷。”一个下人领着莫惊春往里去了,另一个人许是去通禀了。
莫惊春跟着那下人走了许久,只见庭院渐深,内有假山草地,花枝浅水,景致十分雅致,城主府里面可看不到这种景象。
若换做一般人,来到这种豪宅门院,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拘谨,就像红楼里林黛玉初入荣国府一样,不敢多言多语,生怕哪里出了差错,更何况这里还是最重规矩的李家。
可莫惊春却没感觉到一丝拘束,一路看着望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若不是身后背后背着一把重锋剑,看上去还真像个胸有成竹的读书人。
此时正值中午,李家人正在正厅吃饭。
饭桌上,除了李老太爷之外,还有四人。
李从文和他的发妻江氏,和他们的一儿一女。
儿子李星澜,比莫惊春大两个月,容貌不俗,纶巾儒袍,长相颇为俊朗。
女儿李福安,现在才六岁,坐在众人身旁,显得那么小一只,尽管江氏一直在劝诫她,但她嚼东西的时候还是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好在那年纪小,李老太爷不至于责怪她。
下人走进来,放慢步子走到李老太爷身旁,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老太爷,外面有个自称是莫惊春的公子来了。”
“他现在人在何处?”
“偏厅。”
闻言。
一桌子上的人全都是各怀心思。
李老太爷心里很想见这个外孙,但这些年他从未和太安城有过牵扯,现在突然叫他过来,他不想表现的太过热情。
李从文也同样很想见自己的侄儿,不过却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那两首诗。
江氏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侄儿从来没有过期待,她根本不希望他过来,毕竟在她的世界观里,太安城那种地方是草莽之地,从那里过的人,身上或多或少有几分戾气,她不像莫惊春影响到了她的儿女。
李星澜既不期待也不讨厌,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
六岁的李福安抬起小脑袋,奶声奶气道:“娘,是雄州的哥哥来了吗?”
江氏一时无语。
李老太爷闻言,终于发话道:“把饭菜都撤了,带他过来吧。”
“是。”
李福安偷偷摸摸地藏了一个鸡腿,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那只拿过鸡腿的手一抹嘴,就全暴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