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奸商,会动脑筋赚大钱。蠢老鼠四处奔波攒个几文钱,能糊口么。
从今以后,他会养蠢老鼠,包括那老废物和后院子的一窝鸡。
“别再跟我罗唆废话,快去买糖。”他讨好他。
可,受不了蠢老鼠慢吞吞的没反应,等不及想看蠢老鼠的脸上露出小酒窝,而不是皱着一张苦瓜脸。花葵问道:“你知道苦瓜和丝瓜长什么样子么?”
郝古毅转过头去看旁边的摊贩,犹豫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一条丝瓜,问道:“苦瓜是绿绿的颜色么?”
“你……”花葵咬牙瞪着他的蠢脑袋,儒子不可教也。他骂:“你比我想像中的还笨!”看来,他是甭指望蠢老鼠会买什么鬼回家。
“呵,卖油的傻子哪会懂这些。这位爷,卖油的傻子都是跟那转角的老婆婆买菜,顺便捡不要的菜叶回去。”卖菜的老李说道。
这几日,常看见这位穿着不俗的爷来他这儿买菜,今日竟然带着卖油的傻子来光顾。真是奇啊。
他继续说道:“我在这儿卖菜几年了,从未见过卖油的傻子向其他菜贩买东西。”在这个市场里,谁不知晓卖油的傻子穷的要死,想赚卖油的菜钱,比登天还难。
郝古毅呆杵着,想着卖油的傻子就是在说自己,“我有名字的。”他不叫小老鼠、傻子……
别人都记不住他的名字,比他傻,却说他傻。
花葵的脸色一沉,由别人口中说出卖油的傻子,这话听来分外刺耳。
垂首凝视蠢老鼠水汪汪的眼眸匆匆一瞥,似受伤……
“我……不叫傻子,有名字的。”郝古毅垂首低喃着,仿若游魂似的离开市场。
心里沉甸甸的,不自觉掉了手中的银两,他什么都不想买,如果不用听见别人嘲笑他傻,该有多好……
花葵跟在他身后,拾起地上的碎银,跨步来到他的身边,掌心一握,紧紧抓回发傻的笨东西。
“以后,我会买菜回去,再也不准你来市场捡菜叶。”真他奶奶的……。花葵斜睨着尚未回魂的蠢老鼠,老大不爽的撇撇嘴,思忖:好死不死就是受不了蠢老鼠蠢得令他兽性大发,这不正常的现象八九不离十就是见鬼的‘喜欢’在作祟……恚他身上竟然有这见鬼的东西!
“你到底听见了没有?”他不准蠢老鼠独自出门受人嘲笑。
愕,郝古毅霎时回了神,仰起脸来问:“听见什么?”
花葵停止步伐,低头瞪着,口气不佳的警告:“你最好是给我继续又呆又傻的蠢下去,我就喜欢你的蠢。听懂了没?”
闻言,郝古毅一瞬惊傻--
糊里糊涂的脑子搞不清楚葵说喜欢他的蠢……
花葵没指望蠢老鼠能够理解话中的涵义,眼角的馀光瞥见对街有人在卖糖葫芦。“在这等我一会儿。”他抛下话就走。
片刻后,花葵带回两根糖葫芦,晃在蠢老鼠的眼前,命令道:“拿着,不许掉了。”
甜甜的香味渗入心脾,郝古毅接过递来的糖葫芦,怀念尝起来的酸甜滋味;霎时忘了葵适才说了什么、忘了别人笑他傻,唇瓣弯起灿烂的笑,两颊露出了浅浅的小酒窝。
花葵见蠢老鼠终于对自己笑,而不是对着一群该死的鸡傻笑。不禁脱口而出:“这还差不多。”
尔后,他不忘为该死的鸡买饲料,不甚情愿的扛在肩头,另一手则牵着脸上样着甜笑的蠢老鼠回家。
一顶轿子停在摘星楼外,纤纤玉指掀起轿帘,老鸨迎上前去将人给扶下轿。
“我的姑奶奶,你可回来了。”老鸨挥挥手中团扇,打发轿夫回去交差。
摘星楼的红牌被林大老板给包养三天,这期间可有不少上门来寻花问柳的客人们因见不着摘星楼的红牌而败兴而归。
“樊爷可是天天来呢,现在就在楼里盼着你回来。”
晃然的步履掩不住酒后的醉态,段玉将摘星楼的嬷嬷给推开,嗔道:“他来又怎地?”樊爷是个经营的布庄生意人。人是挺老实,偏偏就是令他看不上眼。
嗤了声:“若不是因为银两,我会让他碰么,休想!”简直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心里喜欢的人将他视如鄙徙,可知他躺在别人的怀里,想的人是谁……
段玉不甚客气的问:“花爷回来了么?”若知道他赚了不少银两,花爷是否会不吝啬多瞧他一眼。
然,心里可明白花爷待在摘星楼的时间愈来愈少……那外头有个厉害的狐狸精,究竟耍了什么媚术勾住花爷的眷恋?
“嬷嬷,你瞧我丑么?”
醺醉的眼儿蒙蒙,似会勾魂……。“啧啧,”老鸨煽煽风,陪笑脸,称赞道:“我的姑奶奶,你若不够美,能有今日的头衔吗。”这可无庸置疑,段玉这小倌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只可惜……看不开。
老鸨放眼瞧瞧四下无人,立刻给予忠告:“咱们的爷根本是个无心、无情之人。玉儿,你是聪明人,可别继续干糊涂事。该忘的,就忘。人哪,要紧紧抓住银两。这世上,就只有白花花的银两最讨喜,其他都是狗屁不值的东西。”尤其是感情,她可不信男人能有几个好货色。
老鸨撇撇嘴,“嗟!”了声。她没事想起那卖油的傻瓜草做啥?!
傻瓜能懂些什么,想当然耳--傻瓜不是坏男人,是穷鬼。老鸨市侩的眼儿藏笑,想着樊爷也是个痴情种;人是丑了些,但只要有钱,美与丑就变得不重要。
“玉儿,你就看在樊爷每天都盼着你回来的份上,赶快上楼去见客吧。”
“见客……呵呵……”如花的容貌漾起一抹凄然的笑,眼底藏不住浓浓的哀怨,“我想见的人还没回来。”
老鸨一翻白眼,挑明说:“现在,主子每在傍晚的时候就会离开,你不也知这情况也维持一段时间了。莫非,你仍未死心?”据她依主子的习性来猜测--人八成是还没玩腻外头的新欢,或者早已更换了不少玩乐的对象。
这事,她私下问过卓锦文,可,探不出任何口风。
他连留在摘星楼过夜都不肯。段玉不禁自嘲:“我就只能是个东西,入不了他的眼……”万般不甘心……
他究竟是哪点输给主子另结的新欢……
花葵刚从门外回来,屋内弥漫着浓浓药香,思忖老废物在半夜不似以往咳得厉害,蠢老鼠倒是很勤劳的天天煎药。
时至傍晚,蠢老鼠八成又窝在后院子里看小鸡。真他奶奶的……
他这尊大爷就没小鸡来得可爱,也没有母鸡会下蛋的本事,更不像老废物随时都可能喘得断了气。
蠢老鼠就不会黏上身来说好可爱的蠢话。“啧!”花葵挑高眉,妖美的眼一眯,脑筋动得快--想拐蠢老鼠跟他窝在床上,而不是耗在鸡窝旁做些有的没的。
“匡当--”花葵丢下一堆木头,制造出好大的声响。
吓!
郝古毅回过头来,纳闷怎会有木头?
葵之前去哪……
花葵靠近他身边蹲下,抬手为他捻开顶上的几根稻草,明知故问道:“厨房的灶上有什么?”
“爷爷的药快煎好了。”
“你在干什么?”
郝古毅再度探头入大篮子里,捞出剩馀的稻草,他解释:“母鸡窝脏兮兮,我要把稻草换掉。”
“嗯,然后把你自己也搞得脏兮兮。”这窝鸡真好命。犀利的目光一扫,大鸡带小鸡在啄食地上的饲料,真是……每只都不想放过,掐死算了。
花葵老大不爽的问:“你怎会有新的稻草?”他怀疑自己前脚出门,蠢老鼠后脚偷溜出去捡稻草。
郝古毅探出头来,老实说:“我走好远,然后跟胖大婶换来的。”
花葵眯缝着眼,两道煞气射向蠢老鼠的脑袋,胡涂得很--蠢老鼠果然又干了败家的事。他问:“你用油跟大婶交换稻草?”到底是哪个死女人欺他傻得糊涂?
真他奶奶的!
蠢老鼠什么都好拐,就是很难拐他欢欢喜喜的把衣裳脱了,主动来怀里说--‘想要葵塞东西。’“是啊。”郝古毅眨着无辜又清澈的眼,看葵的脸色不太好,“不要凶巴巴……”他低着头,把地上的稻草拨在一起,心思全放在花花母鸡的新窝,放入干净的新稻草为它们布置新家。
“小鸡可以躲到稻草里面,母鸡会下蛋。”
郝古毅一脸笑嘻嘻,小心翼翼的捧起新发现,“你看,花花母鸡下了一颗蛋。”他像献宝似的。
“哦。”花葵睇凝他手心的蛋,再转移至那清秀的笑颜灿烂,多么容易满足于平凡的生活。
花葵敛了神色,俊美的五官凑近他脸上的小酒窝,出其不意的偷了一个吻。
然,被吃豆腐的蠢老鼠根本没反应……
瞧他不当一回事的将蛋放回母鸡窝,那心里只有老废物和这群该死的鸡。花葵的心里颇不是滋味,问道:“小老鼠,还讨厌我么?”
郝古毅蹲在鸡窝前,捞起一堆稻草抱在胸前,转头偷偷瞄了葵一眼,慌然的别过视线,心下犹豫了一会儿,才咬着嘴唇说话,“我讨厌葵在晚上会乱塞东西……”
近乎其微的低语仍是传入耳里,小老鼠讨厌他的碰触,真他奶奶的……气死人!
花葵的脸色一瞬铁青,实在想不透--
“别人是巴不得爬上我的床,就你想跳下我的床?”这原因出在哪?
是他不够卖力,还是太粗鲁?
从以前的经验得到结论--没有谁抱怨过。
该不会是他不像花花母鸡会下蛋,所以不受蠢老鼠的青睐?
花葵咬咬牙,瞪着那只花花母鸡大剌剌的回到新窝,一屁股蹲下来孵蛋……真他奶奶的,敢跟他抢风采。
恚
难怪蠢老鼠无视于他的存在。
花葵站起身来,双手环胸,放话:“我帮你盖一个坚固的木头鸡窝,你以后就不用担心风吹雨打,大鸡、小鸡会淋到雨。”他嘴上说一套,实际上--很坏心的打算--公鸡、母鸡必须隔离,他倒要看看花花母鸡以后能孵出个什么鬼。
哼!
走着瞧……。他非要蠢老鼠来求救--母鸡没有孵出小鸡。
“真的吗?”郝古毅仰起脸来,清澈的眼里闪着一丝期待,希望葵没有骗他。
“当然是真的。”花葵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不然,我怎会去买木头回来。”就为了盖鸡窝来讨好与拐他。
瞧他又是一脸呆滞的蹲在原地发傻,花葵弯身凑唇在他稚嫩的脸颊轻咬了一口。敛下眼,喟叹:“你是糖……”
“糖……”就是会让人的心里觉得甜甜的……郝古毅似懂非懂--葵是不是不讨厌他了?
郝古毅坐在大门口,傻傻的等葵回来盖鸡窝--他不知道葵为什么每天下午就会出门,不知道葵在外做什么,只知道葵不卖菜、不卖油,但是葵有钱……是不是都在凤仙姐姐以前赚钱的地方赚钱?
傍晚时候,葵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