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气歪了嘴,枉他精明一世,今日才知什么叫人财两空。怪不得李惟那么爽快就答应还他身契,银子都被藏了,他自然逃不了。“呸呸呸,见鬼的嫁妆!那是我私房银子,你凭什么收下啊!”李惟笑骂他一句财迷心窍,推推搡搡将他压倒在床上,“宝琴乖,我们来做你喜欢的事。”宝琴还在气头上,一把推开李惟,“你讹我银子,我才不让你碰我!”
他随手乱挥,不想却啪的打在李惟脸上。二人一时愣住,李惟不免也动了气,“什么叫我讹你银子,你既已嫁我,吃穿开销均由我管,你要银子有何用!”宝琴不小心打了他一个耳光,又悔又怕,见李惟沉下脸色,本能地便想装哭。他哼卿了几声,想起往日拼命攒钱的辛苦劲,心头就像被剜去一大块肉,愈发悲从中来。李惟看他两眼一泡委屈,顿时软下心来,哄道:“傻子,我们既成亲,还分什么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不是还要替我赚银子么,这家里的钱都是你的。”他收起宝琴的银子,的确存了治一治他贪财毛病的心思。宝琴抬起眼睛,“这可是你说的!”李惟哪里还真生他的气,低头贴住他的脸,“才成亲第二天,你便不让我碰了,要气死我啊。”
床头吵架床尾和。宝琴被李惟抱着亲了几下,身子厮磨在一处,他毕竟欢场出身,身体立刻便软了下来。李惟除尽二人衣裳,就着烛火亮光,细细抚摸宝琴。大约是用过些药,宝琴身上没有丝毫体毛,光洁细滑,李惟笑道:“怎么光溜溜像只鸭蛋一样?”宝琴气呼呼道:“过个十天半月便长出来了。”他眸中七分薄怒三分羞赧,看得李惟心神一荡,伸手握了他的要害抚弄,唇舌则去讨好胸口乳/头。宝琴微微喘气,不安地扭起身体,李惟的笑声伴着湿音,“没人这般弄过你吧?”宝琴暗骂一句废话,他以色事人,哪会有人反过来伺候他,前戏多半潦草,甚至猴急的提枪便上。情潮一阵阵涌来,宝琴通红了脸,咬唇忍着呻吟。李惟心生怜爱,这小东西在青楼倒放得极开,怎么这会儿反而扭捏起来?他却不肯放过宝琴,伏□体轻轻含住挺立的性/器,手指绕到后面耐心开拓。宝琴没能坚持多久,扭动得愈发厉害,他于承欢一事上还算熟悉,发泄自己的欲望却尽显青涩,战栗着出在了李惟口中。
李惟提起他的双腿,挺腰而入。宝琴晕晕乎乎,床板在摇,帐子在抖,巨浪一阵一阵地冲摆着自己,铺天盖地的红颜色,叫他分不清身处何地。李惟脸上的汗水滴在他的眼皮上,宝琴睁目,看见李惟遍布情/欲的脸,结实有力的手臂撑在他的两侧,胸口的汗珠顺着身体的弧度留至两人结合的地方,宝琴看得口干舌燥,心道自己当初怎么就以为这人是个文弱书生?李惟紧紧扣着宝琴的肩膀射了出来,激得宝琴跟着一阵哆嗦,蜷缩在李惟的臂膀间,喘息不止。
二人亲吻抚摸,动情忘我,宝琴喃喃叫了声夫君,醒悟过来却羞恼不已,“我就是叫叫你,成亲后还没这般唤过。”李惟轻笑着嗅闻他的后颈,却拎起一条腿,欲再战一番。“你、你怎么又――”宝琴的惊呼被打断,“为夫明白了,你唤我夫君,定是又想要了。”宝琴气炸了肺,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可惜断断续续,支离破碎,听在李惟耳中,却与撒娇无二。
“宝琴,起来了!宝琴,宝琴!”宝琴正梦到自己在银子堆中游泳,偏偏有人喋喋不休地叫唤,他不耐烦道:“走开,我拿不下了。”李惟无语,这是梦见什么了?坚持不懈地弄醒宝琴,终于让他睁开眼,“李惟?什么时辰了?”李惟道:“你昨日不是答应要和我一起开店么,快些起来。”宝琴瞄了瞄外面蒙蒙亮的天色,耍赖道:“不要,我不起来,你一个人去。”李惟却道:“不行!你再不起来,我就掀被子了!”
总算把宝琴像挖土豆一般地从被窝中掏了出来,二人洗梳吃饭,匆匆开了铺子。店外竟有人已经候着,李惟歉然道:“何老大,久等了。”何老大摆摆手,从地上拖起半头猪,砰的搬到了李惟铺中。宝琴看得目瞪口呆,从中间一劈为二的半头猪,这何老大到底有多大气力啊。何老大也瞧见他,冲李惟笑了笑,“他便是你娘子?怎么这么早叫他起来?”宝琴被娘子一词默默恶心了一下,李惟道:“又不是女人,哪能那么娇气,让他也跟着我多学点。”何老大还有别的事,寒暄几句,便告辞走了。
李惟寻出把尖刀握在手上,向宝琴道:“何老大是镇子外养猪的,我这里的肉都由他送来。”他蹲□子,叫宝琴向后退些,熟练地将猪身剖开,摆到了案板上。宝琴暗中吐舌,照李惟的吩咐打水来冲干净地上的猪血,铺子本来是李家院落,地上设了个倾度,污水没一会儿便流走了。
角落里摆着许多刀具,李惟挑了顺手的,将肉一块块切开放好。前腿后腿,里脊五花,李惟向宝琴一一解释,宝琴却不停打呵欠。其实也不能怪他,原先在青楼,哪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李惟瞪他道:“待会儿客人来了,可不许这般没精打采。”宝琴恹恹地应下,李惟忽然道:“不然你来收钱?这下总能精神了。”宝琴恍然啊了一声,用力捶着李惟,“你赔我银子海!赔我银子!”李惟一头雾水,哪里知道宝琴说的是梦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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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太阳渐渐升起来,客人也陆续上门了。
李惟和宝琴站在铺面后,一个切肉,一个收钱。李惟边招呼生意,边向宝琴介绍乡亲。什么庄府的厨娘,药材铺的吴妈,隔壁街菜摊的二媳妇……宝琴笑得乖巧,一一打了招呼,面对各式问题也游刃有余:“我叫宝琴,过了年就十七了。跟着自家人做生意,不辛苦。”李惟偷闲笑看他一眼,“那些妇人倒很喜欢你。”宝琴微讶道:“镇上的乡亲都很好哇,我原来还以为他们瞧不起我,没有好脸色哩。”李惟心说妇道人家怎会好意思把那些心思挂在脸上,今日来买肉的人,虽然未必怀有恶意,大半还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但宝琴生得讨喜可爱,嘴巴又会说话,倒叫她们都满意而归。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宝琴笑得愈发甜,他对卖肉渐渐熟悉起来,话也跟着多了。一位大娘拎着篮子踱到李家铺子前,“李老板,今天的肉新鲜么?”宝琴抢着笑道:“新鲜!大早上刚来的,还热乎着呢。您瞧瞧,肉红脂白,捏上去可紧实了。”大娘伸手捏了捏肉,笑道:“李家新媳妇么?真会做生意!”宝琴被人夸了,兴致更高,“大娘,天气那么冷,买点肉回去剁碎了包饺子罢,热腾腾的吃了叫人浑身发暖。”大娘笑起来,点头爽快道:“好!李老板,给我秤一点腿肉,回去包饺子吃!”李惟动作麻利地割肉过秤,“王大娘,总共十钱,要替您剁好吗?”王大娘道一声成,掏了铜钱递给宝琴,止不住夸道:“小哥嘴那么甜,李老板真是好福气。”
送走王大娘,宝琴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喜滋滋地扭着屁股撞了下李惟,“听见没?好福气啊。”李惟心中也高兴,若不是手上油恨不能捏两把宝琴脸上的肉,“是是,咱家宝琴招财又旺夫,为夫真是三生有幸。”两人笑骂几句,又做了几笔生意,时候不早,便收拾东西关了铺面。
中午吃得简单,昨日朱大壮留下来用膳,还有不少剩菜。许先生笑眯眯道:“宝琴,身子好点了么?”g?宝琴愣了愣,才想起昨天自己兴师问罪前撒的谎,连忙道:“没事没事,就是吃多了胀气。”李惟伸手去摸他的肚皮,“小猪。”许先生笑得意味深长,“哦,以后吃完了要多动动。”宝琴嗯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难不成他和李惟在房里动静太大吵着许先生了?抬眼去瞄李惟,却见罪魁祸首一脸幸灾乐祸,气得宝琴在桌底下狠狠踩了他两脚。
饭毕,李惟拖着宝琴一起去厨房刷了碗,宝琴擦干了手道:“累死我了,站了一个上午,腿都软了。”李惟在庭院中摆了一张凳子,“坐罢。”宝琴疑惑道:“坐这里吹冷风做什么?”李惟道:“还有好几天的衣服要洗。”宝琴顿时垮了脸,“敢情我和你成亲,是给你做佣人来着?”李惟忍笑,宝琴说的也差不远,他本来寻思进城买个家仆,结果银子用来替宝琴赎身,自然没有盈余再买人了。宝琴气得跺脚,“不对不对!比佣人还不如!佣人还不用陪睡,佣人每月有俸钱拿!”嘿,最后一句才是重点罢。李惟凑上前去,“陪睡?我昨晚把你伺候得那么舒服,你怎么不给我银子?”宝琴红了脸,骂道:“你、你忒不要脸!”
这两人成亲才没几日,每天都要吵上一架。宝琴甩甩手,哼了一声,“我才不洗衣裳!水那么冷,手指都要冻僵了!”李惟无法,调/教娘子任重而道远,不能急于求成。他这般安慰自己,叹了口气,浑然不觉已经妥协,“祖宗,我来洗,成了不?”宝琴眉开眼笑,“夫君,你最好了!你洗衣服,我替你捶背。”李惟哭笑不得,“去,谁要你捶背!再搬个凳子来,拣白菜叶子。”
宝琴颠颠地跑去搬了个板凳坐在李惟身边,虽然同样是干活,但拣菜不用浸冷水,比洗衣服要好受许多。李惟怕脏水溅到菜叶里,和宝琴背靠着背,倒便宜了那小子把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两人各忙各手上的事,一边说着闲话,宝琴奇道:“我看你家好歹也算书香门第,你做家事那么熟练,难道从小家中便没有仆从?”李惟道:“本来家中有个老仆,我也不会做这些事。但上京备考那几年,我独自住在异乡,生活又拮据,便不得不学着事事亲为了。回到镇上后,我看老仆年纪实在太大,也不好意思被一个老人家伺候,便给了笔银子打发他走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当年辛苦,只有自己能体会。宝琴听了也不做声,若有所思,李惟瞧不见他的表情,只笑问:“怎么,心疼得掉眼泪了?”宝琴呸了一句,“还从来没人心疼我呢。”李惟不由笑道:“谁说的?我便心疼得紧。”宝琴立刻热了脸,一不自在,背也离了李惟,“心疼我还叫我干活。”李惟却道:“两人一起干活有什么不好?富贵之余混吃等死,整日无所事事,却未必心里快活。”
宝琴一时不语,目光飘到空荡荡的堂屋里。李惟双亲的牌位摆放在里面,他每日也跟着敬香磕头,宝琴忽然道:“你说,若是你爹娘还在,会同意我们成亲么?”李惟想了想,“我娘去得早,都快不记得她了,也不知她会不会同意。我爹――”他苦笑了一下,“他还不知我是个断袖,若是知道了,定要打断我的腿。”宝琴吓一跳,“这么凶?”李惟叹道:“我爹最是迂腐,一心只扑在圣贤书上,看我千百个不顺眼,只有许先生的话才听得进去。” 宝琴缩了下脖子,口中喃喃道:“公公在上,都是李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