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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涅天下 作者:君朝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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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了”。

    名可秀呀了一声,笑着起身,“师兄明日便要启程,早点回去收拾。”

    早在寒食清明二节连休前,两府宰执已紧赶着定下了前往北周的致奠使名单,明日就从都亭驿启程,与北周的告哀使同行,苏澹即使团成员之一。

    一路送到墓园口,看着何栖云与萧晴上了马车,卫希颜回头对苏澹道:“苏师兄可别乐得忘形,在雷动灵前大笑出来。”

    “哈!哈!哈!”苏澹当即大笑三声,一挥袖子,“放心,我一定很‘悲、痛’地致奠。”说着踩蹬上了马,向两人扬了扬手,唱着欢乐的调子下山了。

    ***

    翌日,三月初十,宋廷使团出发。

    皇宫御书房内,赵构正在大发脾气,冯益出宫已经六日,迄今不见人影,连他的义子冯清也随后出宫未归,显见是逃逸了。

    “这两个阉坚!是谁给他们的狗胆!”赵构面色潮红,怒火上升,大臣们和他玩心思,现在连内侍都敢背叛他了?甩手摔了茶盏,又摔纸镇,砸得水磨方砖砰砰响。

    御前禀报的康履噤若寒蝉,觑见那砚台贴着自己耳边飞过,脖子僵硬着不敢躲,背上却吓出了冷汗。

    赵构又拿起笔洗摔,许是怒火攻心,陡觉脑中一阵晕眩,向后跌坐在御椅上。

    康履惊叫一声“官家”,见赵构闭了眼没反应,立即大呼:“御医!传御医!”

    这日还在清明节内,所幸御内医官院的院判王继先正好最后一日当值,很快带着一名提药箱的医生(医徒)匆匆赶至。

    王继先诊了脉,又观皇帝面相潮热颧红,应是肝阳上亢下的气急攻心而致昏迷,非不可移动之症,便吩咐内侍抬来肩舆,将皇帝安置到寝殿的御榻上,取出银针给皇帝扎了几个穴位,皇帝就睁眼醒来,康履不由松了口气,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陛下这是内火上升,肝阳失调……”王继先半坐在御榻前的锦橔上,向赵构恭敬禀道。

    这位御医院判是常年给赵构请脉的,很得赵构信任。

    赵构微微点头,王继先便下方开药,呈给皇帝过目后,就亲自监督医生煎药--皇帝的目光太过冷沉,还是溜一边煎药为好。

    赵构闭着眼在榻上忖思,冯益、冯清若是逃了隐匿起来倒还好,就怕将那事泄露,总之,这两人必须死!

    他挥退内侍宫女,命康履召来内侍押班、皇城司副主事官陈宥。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关于种痘法:

    牛痘是生在牛身上的痘,人痘是长在人身上的。

    牛痘种植法,是欧洲发明的,成功率并不高,而且没那么凑巧就有生了痘的牛。

    欧洲发现牛痘种植法,已经是在十八世纪。发现了之后,还是大量死人,天花让他们死了几千万。

    中国早在唐宋时,就有人痘种痘法,但那时技术不成熟,种了也可能死,只是小规模,而且争议大;到了清朝康熙年间的十七世纪,人痘技术就已逐渐成熟了,然后被康熙推广。之后,天花在中国就基本上没造成什么死亡。

    为什么人们还是觉得天花很可怕,那是现代人看多了西方的天花史(仅18世纪就死了1.5亿人能不可怕吗)。

    那么为什么说起天花的防御,中国人总是认为牛痘种植法是治疗天花的最好法子?

    这个原因在清朝、民国。

    因为清朝的腐败无能,中国被列强欺辱,很多文人就讲要学西学,而且渐渐学得将中学给抛弃了。到了民国初年,就有一场声势浩大的禁止中医、宣扬西医的运动。那时候日本已经取消了汉医,只用西医。国人这时什么都讲科学,而中医讲的阴阳五行就被视为糟粕,而且还什么都学日本。于是取缔中医的运动,闹了将近三十多年。

    而后,南京政府出台政策,禁止中医办学校,这已经是从政策上扼杀中医——不办学校,没有传人,中医怎么延续?经过老中医漫长的争斗,到了一九三几年的时候,南京政府修改了政策,中医可以办学校,但是只能私人办,国家不给办公立的。——这种惨胜真是让人跺脚啊!

    从民国那时候开始,西医就在中国疯长,西医的治疗案例,也在中国受到了吹捧。于是,西医治疗天花的牛痘,被奉为最好治疗方案,那么究竟是不是比改良后的人痘法强呢?

    关于这点,医家各有争论,到底哪种好,某西也不知道。

    但是,欧洲在牛痘种植法发明之后照样大量死人,而在中国,死于天花的比欧洲要少得多。当然,这可能也与欧洲宗教阻止、牛痘不易得这些原因也有关。

    姑且论为两者各有千秋吧。

    ——再次为中医史的发展掩目悲叹。

    某一直认为,西方的医学只是医学,而中医是医道。

    ☆、无子肇始

    约摸一刻多钟后,药还没煎好,陈宥便到了。

    “官家。”他在御榻前叩首,匍匐着身子只敢微微抬起头。

    因冯益此人极其专权,陈宥虽然是皇城司的副主事官,却很少能越过冯益面君禀事,皇帝待他也不如从潜邸出来的冯益那般信任,这会突然被皇帝传召,又察觉到皇帝似乎不悦,心中便有些不安。

    赵构挺直身子坐在御榻上,声音冷峻道:“冯益、冯清犯过逃宫,立即令皇城司所有察子,缉拿二贼,死活不论!”他话里透出森森的杀意,从枕边拿起面金牌,递给康履。

    陈宥先是一惊,继而大喜。

    冯益若死,他就是皇城司的统领,若抓住肯定是“论死不论活”!

    他恭声应诺,从康履手中接过皇城司的御令牌子,叩头领命而去。

    赵构合眼歇了一会,内侍端上药碗后服了药,便又睡下。午时醒来进了粥,又喝了一碗药,躺在榻上时醒时睡,昏昏沉沉的不知时日。

    次日凌晨寅卯之交,他突然醒来,一劲叫冷。宫女加了一床锦被,跟着又加了冬天的厚被子,赵构还是叫冷。

    当值的内侍殿长张见道吓得慌神,叫人去通报主管康履,又派内侍去请王院判。

    王继先今日不当值,但天子不豫他自然不敢离宫,昨夜就歇在医官院里,得内侍传报后立即带着医生赶到福宁宫。

    康履和张见道都侍在寝殿内,御榻前还升了火盆。

    王继先眉微沉,上前叩头后给皇帝诊脉,心中又是一沉:昨日尚不确定的症状果然是发作出来了。

    他示意康履摒退所有人,躬身低低向皇帝禀报病情。

    赵构拥着几床被子,半合着眼,嘴唇哆嗦了几下,不知是冷得哆嗦,还是听完病因心中恼羞成怒气得哆嗦。

    良久,他睁了下眼,“按症……开方。”眼有锐色地盯着王继先。

    王继先叩头,“臣谨遵陛下之意。”皇帝的病因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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