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个客房, 锦悦与蔺沉渊所处的房中。
沐浴用的热水早已凉透,但依旧有人泡在里头。
锦悦浑身发抖地缩在木桶边沿, 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身上,黑亮的发丝表面凝着一层薄薄的霜花, 她的眉毛和眼睫亦被白霜包裹。
木桶中的水开始结冰了, 有冻人的白烟升起,她强忍着不起身出去,上下牙齿打着颤,手脚和身子在寒意的侵蚀下逐渐僵硬麻木。
两刻钟前, 情毒发作的她不受控制的向蔺沉渊求欢,纵然当时十分难受,但她还是在脑中思考了下放纵和克制的两种结果会是什么。
首先是放纵,不管不顾勾引蔺沉渊睡了他!如此,情毒得解,她睡美男子也很爽,不过再想摆脱师徒恋剧情怕是难如登天了,要是一不小心睡出感情更惨,原书里那些虐身虐心的剧情没准她都得经历。
她觉得她不可以
那只能克制了。
可她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一心想做晋江不让描述的事情,她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成功克制住情毒,别再勾着蔺沉渊的脖子引诱他。
两人此时挨得太近了,近到肌肤相亲呼吸相融,只要其中一人稍微再主动些,双方微微张着的薄唇便会相贴。
蔺沉渊刚才吃过糖葫芦,嘴里的味道这会子还未完全消散,甘甜里掺着点酸涩,锦悦便胡思乱想着他不是说糖葫芦太酸了么,会不会是他味觉有问题,要不她亲过去替他尝尝?
她真的差一点便亲过去了。
幸好没有。
千钧一发之际,她用力咬破自个儿的舌头,想以此阻止自己。
咬舌头真的很痛,铁锈味的鲜血立刻在口中扩散,然而疼痛并未转移她的注意力,躁动难耐的身体依旧不消停。
呜
她悲催地呜咽一声,眼泪落到唇边,和溢出的血丝一起滑落。
不听使唤的手已经在撕扯蔺沉渊的衣衫了,可他依旧岿然不动的坐着。
师父
他这个人怎么回事啊,难道真没看出她中情毒了么?若是看出了,为什么还不推开她,居然任凭她赖在他怀里动手动脚。
不解之际,唇上忽而一烫,他他他、他竟主动亲过来了!
糖葫芦的味道没有尝到,是甜是酸不得而知,她嘴里全是咬破舌头后流出的血,因为太过紧张,蔺沉渊抵开牙关将舌头伸过来时,她不小心将嘴里的血渡到他嘴里,但他好像不介意,依旧缠着她的小舌互动。
这个亲亲和之前婆娑秘境内的亲亲完全不一样,他用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身体往她那边压,亲得热烈又霸道,辗转厮磨,时而还会用牙齿轻轻咬她。
滚烫炙热的气息落在脸上,锦悦被亲得无法呼吸,她试着挣扎了一下,然下一瞬腰肢便被蔺沉渊的大手牢牢握住。
其实蔺沉渊不会接吻,画册里也没教,他此时只是像品尝那串糖葫芦般品尝着怀里的小徒弟。
先用舌头舔外层甜腻的糖衣,接着用牙齿轻咬柔软的果肉,再将整颗红果卷入口中,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品尝。
亲到最后,他喘着粗气退开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小徒弟比糖葫芦好吃。
但小徒弟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他在她嘴里尝到的全是血味,当他放开她时,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惊慌和无助。
人在神志不清的状况下,通常会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一点,蔺沉渊最是清楚,亦亲身经历过。
小徒弟中毒了才会亲近他,明知如此,他却依旧卑鄙无耻地轻薄她。
太肮脏龌龊了。
但他无法控制自己,顽疾一旦发作,局面便会超出他的掌控。
蔺沉渊僵硬地坐着,自我厌弃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小徒弟抽抽噎噎地开口道:师父,你帮帮我,我中毒了
然后便有了后面的冰水降火和梵心曲定心神。
锦悦被放入木桶中,蔺沉渊施法将本就冰冷的水变得更加寒冷,甚至会随着时间推移结出厚厚的寒冰。
随后,他盘腿坐在床上,取了那张尚未打磨好的古琴出来,试着弹奏能让人静心凝神的梵心曲,好以此压制小徒弟体内的邪毒。
琴音固然清雅静心,然新铸造出的灵器尚无灵性,需将自身灵力强行灌入其中牵引二者融合,其弹奏出的梵心曲才能发挥效果。
蔺沉渊便端坐在床上开始抚琴。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见锦悦被冻晕过去,他想着邪毒应该压下去了,便忙收起古琴到木桶旁抱起她。
折腾半天,后半夜应当不会有什么事了。
蔺沉渊坐在床前,为锦悦掖好被角后,竖起两指将方才在她嘴里吃到的血丝吸到指尖,他试着毁掉血丝里的毒素,然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少顷,他微微睁大眼,有些怀疑地看着指尖萦绕的血丝,匪夷所思,此妖邪奇毒的毒素中竟有龙之精露的存在?
龙,上古时期便存在的神兽,时至今日,它们的地位甚至比仙族还要高上几分。
放眼六界,没有一个族群敢和龙族为敌,而龙之精露亦不可能随便取到。
给小徒弟下邪毒的人究竟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取到龙之精露,它对小徒弟下毒又意欲何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