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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音想了一阵,认真地询问他:“你有什么地方很娘娘腔吗?”
    隋策深吸了口气好悬把自己的脾气压下去,挂起一副假笑不答反问:“你觉得娘娘腔能做大应的三品将军吗?”
    这王朝多半也没救了。
    商音被驳得无言以对。
    说来说去,横竖只要他们两人的喜好南辕北辙便可,她低下眼睑盯着足尖,很快又有新的想法:“大不了反着来好了,我喜欢娘娘腔,但你是个猛汉子,所以我们不合适。”
    言罢便期盼地望向他,“诗词歌赋,哪样你不会?作诗写文章总该不擅长吧?”
    隋策环抱着椅背,食指由下而上地摆了几下:“我可是中了举的,正儿八经的圣人门徒。四书五经,诗文史集若都不会,恐怕说不通吧。”
    “什么?”商音始料未及地怔愣,“你怎么还进过学?”
    她只当他是个满脑子喊打喊杀,嗜血如命的莽夫。
    “那自然。”前者脑袋一偏,语气引以为傲得有些欠打,“我十六岁考取的京城乡试第二名亚元,怎么样,厉害吗?”
    商音愁得一脑门儿官司,都来不及深想他这京城亚元的名头是哪年的事情,鼓起一嘴的气恼道:“这你也会那你也会,究竟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对方闻言,惆怅万千地仰起头感慨,“这世上除了生孩子,恐怕真没什么是我不会的。”
    他还很骄傲!
    她白眼翻上天,索性撂摊子,“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嘛?”
    出师不利,第一步就陷住,这后面的大戏要如何开场,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此刻一直在边上戳着当摆设的今秋不声不响地开了口:
    “奴婢以为……”
    商音目光放过来。
    今秋笑道:“殿下既喜欢花,驸马不妨就假作对花粉不服,若因此设局让殿下遇险,而驸马却又不能赶去相救,也算是顺理成章的理由。”
    她闻之喃喃自语:“对花粉不服……”
    “对啊。”商音神色再度清亮起来,唇边隐有惊喜,“再过不久是冬至节,长明宫御花园里金梅大开,若我去园中赏花,不小心掉进湖内,你被花粉挡住举步不前,父皇肯定能看在眼里——”
    她说完雀跃地朝今秋比了个拇指赞许道,“还是你聪明!”
    “又掉水里……”隋策无奈,“你今日是和水过不去了吗?”
    商音正不服气地对他抿抿唇,那边就听今秋轻咳一声。
    “殿下。”
    她不着痕迹地提醒,“眼看要入冬了,这气候的湖水冻杀人,凉得刺骨。真落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比起隋策,她显然更能听进去今秋的话,犹豫地斟酌了一番,也认为大冬天的在池中喝冷水挺吃不消。若把命赔上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隋某人。
    自己死了,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娶新妇。
    太亏了,这不行!
    “嗯……”
    旁边的隋策自不知她所思所想,两手抱臂,指尖随着沉吟在胳膊上轻叩一阵,忽而道,“要么用蜜蜂吧?”
    商音愣了愣:“蜜蜂?”
    “对,带上点蜂蜜在怀,引它们到你身边。”他抬起视线,语气肯定,“至少比跳水跳崖来得平和些。”
    这个计策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今秋却仍觉不妥:“会不会伤着我们殿下啊……”
    隋策道:“蜜蜂并非蛇蝎,尾后针连着性命,不主动攻击,它们也不会随意袭人。届时你别伸手瞎挥就行。”
    后半句话是向商音叮嘱的,她这会儿情绪正浓,什么都觉得有道理,神采炯炯地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隋策略一颔首:“蜜蜂我来准备吧。”
    他路子广人脉多,买这种小玩意不算麻烦。
    “我去安排宫里人。”商音兴致高昂,打了个势在必得的响指,“争取半年之内,顺利和离。”
    她伸出掌心。
    那双眼睛因为振奋无端变得明亮而灵动起来,倒是比她以往瞧着要无害许多。
    隋策原本漫不经心地在桌边支着头,见状也难得轻笑一声,配合地举起手与她击掌:
    “合作愉快啊。”
    商音头一回看他感觉没那么讨厌了,把纸笔往桌上放去,趁着好心情不耻下问:
    “你再瞧瞧,再瞧瞧可有需要调整修改之处……”
    *
    尽管许下了六个月之期的豪言壮语,同当年太宁公主的两年相较,到底是短了些。为今之计,只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在鸿德帝面前露脸的机会,演多少是多少。
    对于自己想办成的事,商音素来满怀十二分的信心,从不担忧结果。
    太宁公主与她的第一任驸马起初不也是新婚燕尔,羡煞旁人么?
    她同隋策先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装的恩爱璧人照样能够貌合神离,分道扬镳——不奇怪。
    眼下行将到十一月,离得最近的大节庆便是冬至。
    按照惯例鸿德帝会在和元殿受百官朝贺并赐宴群臣,宴席散后多半是到长明宫太玄池观梅赏花,吟诗作赋。
    商音是皇女,席位必然会离圣驾更近。
    在宫里好啊,宫中方便她动手脚。
    虽然大冬天的,出现成群的蜜蜂略显古怪,但北风呼啸吹垮蜂窝,蹦出那么几十只来也不是不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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