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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初升的朝阳恰自层云后倾泻而下,泼在青石勾阑上,漾漾大片金光。
    那清癯儒雅的文官们正簇拥着一个年轻人,七嘴八舌争相言语,十分的热情。
    因得他们这帮人数量最为稠密,隋策路过时难免被吸引着多看了两眼。
    这青年约莫与自己同岁,生得很俊秀,五官眉眼间透出难掩的书卷气息,不骄不躁,文质彬彬。连笑意都带了天然的谦和。
    是寻常人第一眼见了,会觉得极好相处的一类。
    “哦,那个是方灵均。”
    付临野发现他好奇,探了个头解释,“首辅大臣方大人的公子。”
    隋策想起什么:“是他啊,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一时没认出来。”
    “那可不,鸿德十八年的状元郎,热乎着呢,前不久才从徐州试守回京,皇上器重,他老子在士子中名望又高,多得是人上赶着巴结。风头不比你小。”
    正说着,传信的小黄门从殿后碎步跑来。
    皇上圣驾到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请记住这个方灵均。
    他将是全文最大的大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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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大应朝重文,重到何种程度呢?但凡有品级的武官,七品以上最不济也必须是个秀才,大字不识的白丁只能当大头兵,再厉害点,做到校尉也就到顶了,万万没有平步青云,跻身官场的机会。
    自帝王登基以来,如今的朝堂还多是新贵。
    别看鸿德帝在位快二十载,因先帝时外戚干政,他继位后深宫便垂帘多年,直到十年前太后病逝才算正式掌权。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六部九卿轮番大换血,明争暗斗刀光剑影,时至今日方初形成定局。
    除了前朝时的旧派,皇室各家的裙带关系之外,这新派里,便属方氏最得人心。
    内阁中的几位辅臣那早是派系分明,你来我往的交锋不下数十回,偏方阁老哪边都不站,清清白白不染尘埃。
    而碍于他门生众多,资历深厚,旁人也愣是不敢强拉他下浑水。
    方阁老为官正直,又掌吏部任免考校大权,一辈子鲜少为何事发过愁,唯独子嗣不旺,总算老来得了个长男,作为嫡子的方灵均自然被予以众望。
    隋策就没那么好的家底了,他是皇家裙带关系的一员,还是江河日下,吃老本的那种。
    百官宴开席,只能去秀才遍地跑的武官丛中和大老爷们儿们喝酒吃肉,人家文官很少带他玩的。
    午时天光已是艳阳高照,酒宴陆陆续续到了尾声,鸿德帝吃得却很少——外廷的菜肴自然不如后宫精致,他仅是给众臣一个面子罢了,并不怎么进餐。
    待得散席,付临野在边上酸溜溜的:“唉,这能跟着陛下去宫宴的,可都是心腹了,亲疏真是分得明明白白。”
    他肯定没那个资格。
    尽管这次鸿德帝还多点了几个年轻的翰林,想考考群臣文采,却也没他的份。
    京城多雾多云,冬日难得见如此好的阳光。
    商音入宫时,不得不叫侍女们撑上伞遮遮阴。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压低声音问今秋。
    今秋:“已经交代好御花园的小太监,届时云姑姑也会在旁盯着。”
    她放心:“那就好。”
    宫宴在上回的安益殿南面,离梅园最近,此刻百花凋谢,正适合独赏金梅,恰好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多出点蜂子不算古怪,真乃老天相助。
    商音由内侍领路往鸿德帝跟前走去,途经曲廊,远远的就望见几个士子相互打躬作礼,她目光不由自主地放得更专注了。
    都是年轻的面孔,大应科举的殿试并不怎么看脸,故而相貌出众的一眼就能辨出——比如方灵均。
    由于来不及更衣,他尚着朝服,谦逊有礼地与周遭同僚相谈,暖阳照着他眉眼清嘉如水,端的是谦谦君子,儒雅风流。
    商音的脚步微不可见地放慢了些许,很快又恢复如常。
    公主与驸马的桌案在鸿德帝右下首。
    除了商音之外,在她更靠前之处还有一方位子,坐的是长公主和她的驸马宣平侯。长公主是先皇后唯一的女儿,比商音年长五岁,平日里倒是颇为低调,不常露面。
    和鸿德帝行了礼,例行撒娇卖乖,讨得老父亲一通花枝乱颤的大笑,而后她才款款落座入席。
    隋策全程背景似的作陪,直拿眼神斜睨,半夸半损地开口:“你很会啊。”
    后者并不介怀对方语气里的埋汰,自傲地挑眉:“那是。”
    长明池外不多时就响起了丝竹声,是教坊司排的新舞曲,毕竟时逢长至节,曲调也带了些祭祀的味道。
    今秋趁园中太监宫女们忙着上菜上茶,招呼一旁的侍婢照顾商音,自己则悄然退了出去。
    角落的小茶屋外有个野葡萄藤围成的院子,是御花园负责莳弄花草的内侍值房。
    梧桐树后,小太监抱着一笼装满蜜蜂的木箱,紧张地站在云瑾身旁,不住咽唾沫。
    “今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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