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摸摸头,无辜地说:“就是一封朋友间的问候信,我朋友前几年去支援大西北了,我关心他过得好不好,给他寄了一封信,他又回了我一封。”
老警察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裴铮,又问他记不记得跑掉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这回裴铮使劲点头:“我记得,平头三角眼,塌鼻子,四方脸,眉毛很长很浓,灰衣服黑裤子,脚上穿了一双单布鞋。”
“好了,你可以去打电话了,”老警察转头对记笔录的青年警察说,“你带他去所长屋里打电话吧。”
“好,”青年警察把笔录递给老警察,带着裴铮去打电话。
拨通后,那边传来小周焦急的声音:“裴铮是你吗?你在哪?有没有受伤?”
裴铮沉稳地说:“是我,小周哥,我没事你听我说,我被人堵在了派出所里,现在出不去,你赶紧让我爸来一趟,多带点人,我怀疑他们会狗急跳墙,袭击派出所。”
“他们?”小周惊呼,意识到事态严重,“你在哪?我带人去接你,你爸二十分钟以前就带人去找你了。”
裴铮报告了自己的位置,小周嘱咐他保护好自己,挂了电话立刻出发。
陪着裴铮来打电话的青年警察一脸懵,这个小伙子在说什么?有人要袭击派出所?怎么他不知道?
青年警察肃下脸,“同志,不要以为你年纪小就可以乱说话,还多带点人来,你以为派出所是你们寻衅打架的地方吗?”
“今儿你叫的人要是敢来,来一个我抓一个,来一对我抓一双!”
裴铮:“……”
“警察同志,你放心吧,我叫来的不是坏人,你刚才也听到了,我让接线员转的是部队的电话,来得都是军人。”裴铮解释说。
警察将信将疑,带着裴铮又回到了办公室,俯下身在老警察耳边嘀咕几句,老警察瞥了一眼正在接受审问的混混们,平淡说了句:“知道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几个混混仍旧在装傻,胡乱报个名字,不说单位也不说家庭住址,这个时候没有身份证,一时之间警察除了扣留住几人慢慢查,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派出所外的巷口,四方脸三角眼的男人弓着腰对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说:“钟哥,兄弟们和那小子就在里边,我们要不要带着剩下的兄弟冲进去?”
被叫钟哥的男人乍一看长得老实巴交,可当他阴沉下脸的时候,这副“老实巴交”的长相反差的吓人,最起码四方脸男人在钟哥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钟哥把手里的书包甩进四方脸男人怀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二啊,你带着个空包回来,就没好好想想他为什么独独放你一个人跑掉?”
老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应过来后震惊不已,“钟哥的意思是我被那小子耍了?他故意放走我?”
“难道他猜到我们会回来?打算把我们都抓喽?”老二摸摸脑袋,“不对啊,派出所总共才几个人,就凭他们能抓住我们?”
钟哥眯了眯眼,“别忘了他爹是谁,万一我们前脚冲进去和警察缠斗在一起,裴寂安后脚赶到……再说,裴铮一个人不就让你们全军覆没了吗?”
老二听到钟哥提起裴寂安,亡命之徒也不禁吞吞口水,再胆大的匪也怕正规军。
“那咱们撤?不管里面几个兄弟?”老二试探问。
钟哥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老二,动动脑子,我要是不管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老二委屈,敢怒不敢言,他说冲进去救人是错,说不管被抓的兄弟们还是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才行?一直躲在这里算个什么事嘛?
钟哥也不想再听老二说话,径直吩咐说:“你找个人去把里面的警察引走,越多越好,争取让里面的警察都出动,我和剩下的人赶在裴寂安来之前拿到东西。”
这个主意好,老二赶紧答应下来,招呼身后一个长相良善的小弟,让他去报假警,“你把事儿说得越大越好,就说……就说有人拿刀当街胡乱砍人,见人就杀。”
“去吧。”老二说完推了一把小弟。
小弟战战兢兢朝派出所走去,走到派出所门口大喊:“不好啦,前街有人拿到杀人,见人就杀,警察同志,快去救人啊。”
派出所里,几个片儿警听到声音,立马停下手头的工作,有人走出门叫住报案人,“这位同志,你说前街有人持刀砍人?你确定?”
“真的真的,”小弟的声音一直在抖,似乎是被吓到了,“警察同志,你们快多带点人去,那个人疯了,我怕人少制服不了歹徒。”
“行,”警察回到所里,对其他警察说,“前街发生持刀杀人事件,所长不在,老王、老张咱们三个出警,小丁你留下看着他们。”
小丁正是给裴铮做笔录的青年警察。
警察们匆匆离去,裴铮若有所思,不动声色起身在办公室里晃悠一圈,晃悠到门口把门关上,见小丁盯着他,裴铮腼腆一笑,“同志,有点冷。”
小丁收回目光,训斥蹲在地上的混混,“老实点,不许交头接耳!”
混混们根本没把小警察放在眼里,他们忌惮的是裴铮,这小子一打十,除了老大,兄弟们整整齐齐都在这里。
裴铮溜达到窗边,拉上窗帘,小丁皱眉,“又怎么了?难道你除了怕冷还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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