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有嬷嬷过来请走了另一个姨娘玉满。
见此,陆明熙心中一喜。
莫非……
魏云台心有不安,准备去颐宁院,却被嬷嬷劝住,道夫人请他稍候。
等再过一个时辰,嬷嬷才来请了两人去正院。
路上听嬷嬷说完才知,一个时辰前在颐宁院住的好好的水瑶姨娘忽然腹中剧痛,寻来了大夫一阵忙活,却还是没能保住那个将将三个月的孩子。最终只能查明,是被药物侵袭,才滑的胎。
侯夫人孙氏大怒彻查,迅速查到了另一个姨娘玉满的身上。
原是她手上拿着的团扇,上面熏得香竟然能让孕妇滑胎。
玉满姨娘哪里敢认,一阵哭闹,扯出了世子夫人陆明熙。
果然没了——
陆明熙忙不迭的低头垂眼,手上拉住魏云台,一转头面上就露出了惊慌之色。
“云台,这……”她说不出话,无措的看着魏云台。
魏云台也在看她。
早早颐宁院来请,他就猜到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且,母亲素来不喜陆明熙,这次却说了要带她一起。
两厢一合,他便明白,这里面的事情定然和陆明熙有关,遂一直注意着她。
也因此……
发现了她刚刚嘴角那一闪即逝的喜色,以及,后来只是一低头,一抬眼就露出来的惊慌。
魏云台的心仿佛被一块大石堵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他心中的陆明熙,他想。
明熙是善良的,娇弱的,单纯的。可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想不明白。
“云台。”陆明熙自从那嬷嬷去请,就一直处于一种有些慌乱,又有些激动兴奋的情绪中,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哪里会注意到魏云台微不可查的关注,眼下只能茫然无措的又唤了他一句。
魏云台没有说话,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陆明熙猝不及防之下被拽了一下,忙松开了手,下意识看向魏云台有些匆匆的背影。
他就这么在乎那个孩子?
她心中咬牙,跟了上去。
屋内,魏云台一进去,就看见了双亲沉凝的面色。
两人没理他,看向他身后。
陆明熙进门,抬眼看见宁国侯也在,心中一惊。
见着她那张娇弱无辜的脸,一想着自从她进门后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孙氏心中怒气升腾,甩手就把手边的杯子砸了出去。
“你给我跪下!”
陆明熙正要行礼,就见她如此,本想躲开,却没有动,由着那杯子砸在肩上,口中一声痛呼,软倒在地。
她睁大眼,满是无措,看向魏云台,却看见——
魏云台低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似是打量,又似是迷茫。
陆明熙心中顿时就觉了不妙。
“看看你娶得这个毒妇!竟连一个庶子都容不下,想方设法的害了去。”孙氏冷喝。
“什么,什么害了?”陆明熙心中巨跳,惊慌了瞬间,总算稳住,咬着唇含了泪,“我没有。”
“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孙氏一推案几上面的木盘,懒得理她,直接看向魏云台,“证据就在这里,你自己来看,好好看看,看看你的枕边人是个什么样子。”
瞧着孙氏态度那样笃定,陆明熙的心中却更加的慌乱,尤其是她摔倒在地,魏云台竟然没有扶起她,直接朝着那所谓的证据走去的时候。
“云台,”她声音微颤,哀哀的说。
魏云台回头看了她一眼,回身扶起她,说,“你先等等。”而后一顿,又说,“放心,只要你什么都没做,我就会还你个清白。”
说着话,又走了过去。
可她就是做了!!!
想想之前的所作所为,以及高坐堂上的宁国侯夫妇,陆明熙心中巨跳,如雷声轰隆,几乎看不清面前都发生了什么。
她想要叫住魏云台,却不敢开口。
袖中的手攥的死紧,手心阵阵尖锐的疼痛,陆明熙才总算稳住了自己。
目光扫过屋中人,魏云台的背影,宁国侯的面无表情,孙氏脸上的厌恶,她不敢多看,一刻不停的走向魏云台。
魏云台拿起了所谓的证据,一点点仔细看去。
药是寻常难以得见的秘药,被下在团扇上,团扇是陆明熙赐给玉满姨娘的。
而玉满姨娘出身低寻常,进府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这些时日更是连门都不曾出,所接触的,都是府里的丫鬟下人们,而所有人,都被查的清清楚楚,谁都没有嫌疑。
他拿起另一份。
上面记载着他那位岳父陆成颂的所有动向,他是如何联络的人,都买了什么药,药买好后是怎么由他那位岳母送进来的,记载的同样清清楚楚。
证据确凿,竟是丝毫抵赖让人怀疑的地方都没有。
魏云台放下信,他现在可以辩解,可以给出很多猜测,比如明熙被算计了,明熙被骗了,她性子单纯,什么都不懂。
可他说不出来。
因为他也在怀疑她。
这段时间他的所见所得,都在告诉他,明熙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他不说话,陆明熙的心就凉了。
她看着那两张纸,心急如焚,想要知道那上面都写了什么,却又怕看了露出痕迹,只得握着魏云台的衣袖,颤巍巍又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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