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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要真心爱护,妻妾又有什么区别?宋氏虽是我妻,但我待我的后院妇人都是一视同仁,不曾偏袒于谁……解铃还须系铃人,嫂子既是通情达理之人,与她讲道理自是能成,不如我现在去找嫂子说说,叫她劝劝大帅。”甄昊道。
    王勇拦住他,“你别着急着去,夫人可不是一般妇人,你若是得罪了她,不说大帅,她自个儿就能叫你遭了殃!”那田氏夫妇死得蹊跷,大帅后来又叫人将自个儿表弟表妹给杀了,这其中定有内情。想来那田氏夫妇,应是命丧夫人之手。想她之前不显山不露水,姨父姨妈叫得亲切,结果二话不说就把人给宰了,最后还只字不与大帅提。这狠劲儿,与那会儿威胁蛊人如出一辙。王勇毫不怀疑,若蛊人不替大帅解蛊,夫人定会将她所说的付诸实现。
    甄昊不可思议地指指自己,“一个妇人……叫我遭了殃?”
    “这……也不无可能。”李清泉犹豫道。
    一直坐在原处喝茶的阿大稳稳地放下茶杯,“我说你们都看上去像个聪明人,却怎么都傻里傻气的?”
    王勇瞪他,“对,就你门清,脑门清!”他近来看他不顺眼,王铁牛擅闯内宅之事叫阿大给受了赏,夫人却以为是他告的密,一直对他没个好脸,王勇提心吊胆的,就怕夫人哪天不声不响也把他给宰了。
    阿大嘿嘿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甄昊大步走到他面前,“你就别摸了,你说你聪明在哪儿?”
    阿大不慌不忙地道:“你们说的劝这个劝那个,其实都是在帮倒忙。我就一句话也不劝,我知道我劝了也没用!”
    “怎么就没用?义兄虽然有主意,但咱们多劝几句,他也是听的,况且这可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
    “我说没用,就是知道大帅不会听。你们这看了半天,还不知道大帅对夫人是何情意么?大帅不是为了报恩才非要夫人为妻,夫人也并非贪图侯爵夫人之位才非要大帅抗旨,全都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
    “对,相反!大帅正是为了自己,才必须与圣旨作对。而夫人,则巴不得不要这侯夫人之位。所以你们要是想日子好过,就闭上嘴巴,千万别去拿这事儿触侯爷霉头。”
    三个一窍不通的男儿面面相觑,半晌还没搞明白,王勇弱弱地虚心求教:“侯爷对夫人,究竟是什么情意?”
    阿大大叹一声,大有对牛弹琴之意,“什么情意?要星星不摘月亮的情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正午,邢慕铮领了邢平淳回来,见了一直等在甄昊府中的甄老爷等人,聊了几句家常,甄昊便说开菊花宴为邢慕铮接风。邢慕铮一听这名头新鲜,因而问道:“女眷如何?”
    甄昊一愣,道:“嫂子便由我娘与我妻妾作陪,在后院用膳可好?”
    邢慕铮道:“既是家宴,便叫女眷一同入席。”
    邢慕铮既发话了,甄昊没有不遵从的道理。他一边派人去叫妻子请钱娇娘来,一边忙与父兄商量,甄老爷不想邢慕铮如此随性,忙叫儿子们把自家正房都叫来,甄老爷想叫妻子过来,见甄昊阴沉了脸色,只能作罢。甄老爷之妻余氏曾刻薄甄昊母子,因此甄昊始终不喜这主母。后来甄老爷将甄昊亲娘抬为平妻,也是想让甄昊面上有光。
    这是钱娇娘头一回在外参加席宴,她听着邢平淳唧唧喳喳说打炮趣事,由着清雅与丫头们替她梳妆打扮。碎儿拿出一件鹅黄裙子来,清雅摆手不要,说是重了。
    钱娇娘问:“什么重了?”“与今儿的菊花宴色儿重了。”
    “菊花宴不是在菊花园里用饭么?”一件衣裳能有什么重的?
    “这么冷的天儿,谁还跑去外头园子里吃饭,冷都冷出病来!你去了就知道这菊花宴是什么宴了。”清雅埋头找着衣服,似喃喃自语,“只是按理这宴只有男客没有女客,怎么这回请女客了?”
    最后清雅为钱娇娘选了一件斜襟荔枝红素色绣边袄,配石榴红暗花纹百褶裙,外披霜色云纹边大衫,梳了抛家髻压镶宝石凤纹金分心,再戴一对红宝石耳坠。
    邢平淳也换了新衣出来,看着美貌的娘亲眼都直了,“娘,你怎么变得这么美!”
    碎儿等丫头们都笑了,碎儿跪下来替他整理衣襟道:“少爷,是夫人原就天生丽质,只是平日里素净,不爱打扮罢了。”
    钱娇娘望着镜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轻笑道:“谁穿了这身衣裳,谁都美。”
    清雅翻出一对绞金丝的镯子来,反驳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人说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若是压不住衣服,怎么穿都是白搭。”她说罢拿了镯子要往钱娇娘手上套,钱娇娘嫌碍事不让,“你哪来这么这么多首饰?”清雅道:“当然是从侯府的库房里点出来的,我不是说你这些衣裳都要金玉才配得上么?”
    刘氏与宋氏过来迎接,钱娇娘不愿叫主人久等,匆匆换了厚底绣花履鞋便出门了,末了还回头交待一句叫丫头记得给独眼狗喂食。
    男客们已在留仙厅就座,甄昊正儿八经的嫂子们也都到了,除了大嫂不知何事耽搁了。留仙厅是甄昊宴客之处,此时厅内摆满了菊花,黄澄澄的富贵大气。听得定西侯夫人到了,甄昊连忙与父兄嫂子起身相迎,邢慕铮原是坐在主位把玩玉杯,抬眸看向由丫环扶着走进来的钱娇娘,脸上没甚表情,手底下的动作却是停了。他直勾勾盯着钱娇娘,直到她快走到阶下了,他蓦然起身,长腿一迈下了三层阶,到她面前又盯了她好一会儿,盯得大伙都有些古怪,钱娇娘都有些臊了,邢慕铮才执了她的手,与她一起在主位上坐下。主位原是两张大椅紧密挨着,邢慕铮坐下了,竟仍没有放开钱娇娘的手。手背火热,钱娇娘暗暗用力,试图抽手,邢慕铮再看她一眼,喉头动了动,但终是没说话,将她的手紧了一紧,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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