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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娇娘略有些失望,但仍旧随着阮娘子的引导转了一圈。这里头并没有叫她新鲜的东西,钱娇娘便让红绢准备回府了。阮娘子与身边人有些脸色不好。他们无比看重侯夫人今日亲临,阮娘子有夫家大堂哥是玉州副通判,管的正是商部。阮娘子探听到了些许门道,听大堂哥说若是能夺得侯夫人青眼选了阮家布,那便能青云直上,与皇商无异。因此阮娘子用了平时与知州夫人累积的交情,求她为她呈上阮家丝锦,不想知州夫人却说侯夫人打算亲临织造庄。并且还悄悄与她说,侯夫人有意在玉州城内挑出这布。阮娘子又惊又喜,如临大敌般最好一切准备,等候侯夫人上门。
    领主夫人亲临织造庄,这是何等荣耀之事,阮娘子很有信心,侯夫人定是看中了她家丝锦。
    只是今日侯夫人始终表情淡淡,阮娘子着实拿捏不住她的心思。末了她捧了一个大锦盒送于钱娇娘,钱娇娘并非打开,却是笑道:“阮娘子这是做甚,我今日叨扰庄子,打扰了你的生意,这礼当是我给你。”
    钱娇娘说罢,山楂拿了一小盒上前送于阮娘子,阮娘子忙下跪,“谢侯夫人赏赐。”
    这好与不好也不说,又有赏赐下来,侯夫人心里究竟是怎么个想法?阮娘子咬了下唇,猜不透贵人心思。
    钱娇娘坐上马车回程,烟萝与春五陪坐在车内。钱娇娘手里还拿着阮记最好丝锦布样,她问烟萝:“你觉着阮记的丝锦如何?”
    烟萝也知钱娇娘不爱听虚的,直言道:“不足匹配夫人绣艺。”
    钱娇娘笑了,“我今儿算是知道为什么人都爱听好话了。”瞧瞧这说得她舒坦。
    烟萝也笑了,“奴婢说的是实话。”
    钱娇娘便将阮记锦放下了,撩帘看看窗外,“这会儿翠莲应是在铺子那儿,咱们绕个弯儿去接她,也顺便看看铺子怎么样了。”
    邢慕铮让她推个人出来,钱娇娘便想到了周翠莲。她干活麻利,做事又周到,以前还在包子铺帮过工,是很适合的人选。再加上邢慕铮叫了个人来帮助周翠莲,钱娇娘就更放心了。果然不出几日,翠莲就说选好了地方,现下正在装点铺子。
    春五对马夫吱了一声,烟萝却有些心思不宁,望着钱娇娘欲言又止。过了一会,烟萝开口,“夫人……”
    “吁——!”
    烟萝还没来得及说事儿,只听外头骏马嘶鸣,马车骤停,里头的三人倒成一团。春五率先稳住身形,将钱娇娘护住,一脚踢开马车门。
    “怎么了?”钱娇娘问道。
    马夫忙道:“夫人,有个姑娘突然闯出来拦马,马受了惊。”
    马夫嘴里的那个姑娘此时已被侍卫拿剑抵在脖子上。那姑娘却似不畏生死,对着马车内重重磕头,“民女叩见夫人,请夫人看一看我家的布!”
    第二百五十五章
    钱娇娘愣了愣,让侍卫扶了人起来。只见那姑娘未施胭脂,肤黑唇厚,眼中有豁出去之意,双手却举着一块锦布瑟瑟发抖。她轻笑道:“你这姑娘真是莽撞,我说了要一块好布,自然送来的都会看,你送到通判府去便可,做甚跑来拦了马车?你不要命了么?”
    那姑娘急道:“正因通判府不收我家的布,民女才出此下策!”
    钱娇娘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她柔声道:“那恐怕是有什么误会,你把布拿过来给我罢,我回去会仔细看。”
    烟萝下去接了那姑娘手中的锦,钱娇娘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幽,陈氏阿幽。”
    “好,我记住你了,下回断不可再拦马车,丝锦再值钱,也比不过命去。”
    陈幽姑娘因钱娇娘的软语斥责红了脸,她都已经想过自己擅拦贵人马车会被打上五十大板了,不想他们的领主夫人这样温柔。“民女知错了,只是丝锦也是阿幽的命,二者一样贵重。”
    便是离得远,钱娇娘也看清了陈幽眼中的坚决。她不免多看了一眼,点头道:“我知道了,布我收了,你家去罢。”
    烟萝重新上了马车,关了马车门,马夫挥鞭,看热闹的百姓们连忙让了行。
    ***
    傍晚邢慕铮回来,日头才刚落。钱娇娘沐浴了出来,正好与邢慕铮在房门口碰个正着。她先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心虚之色,扬唇道:“侯爷回来了。”
    邢慕铮没有忽略她那一闪而过的心虚,一把拉过她贴上她的皮肤,闻到她一身清凉之气。他顿时沉了脸,“你又用冷水浴身了?”
    钱娇娘宫寒,大夫嘱咐了她少吃生冷性寒之物,也叫她平日少碰凉水。只是钱娇娘一到夏日就十分怕热,以往热汗淋漓,打一桶凉水冲了身子最为爽快。可是邢慕铮非把大夫的话当圣旨,她怎么说也不让。钱娇娘本也妥协了,只是今儿实在热气难耐,她又出去了一趟,忍不住凉水的诱惑,趁着邢慕铮没回来,赶紧去冲了个凉水。不想邢慕铮却回来得早了,被他撞个正着。
    “我、那个、现在这天儿、凉水跟热水一样……”钱娇支吾,被黑着脸的邢慕铮一把拉走,“不听话。”
    片刻后,钱娇娘被扔进了温泉汤池里。她狼狈冒出脑袋,阴恻恻瞪着居高临下的邢慕铮。
    “我洗过澡了!”
    “我是叫你洗澡么,给我待两刻钟。”
    邢慕铮冷声命令,自己除了衣服,跳进不远处的冷泉中,洗了发随意搓巴搓巴便出来了。汤池里每日都备着干净的衣物,以备主子不时之需。邢慕铮扯了一件素色丝锦亵裤穿上,未擦干的水珠顺着颈脖滑下结实强壮的胸膛。他乌黑的长发及腰,此时有些垂在肩后略显凌乱慵懒,与平时的端正肃然大不相同。他抽了布巾擦拭湿发,坐在青竹床上如监工似的盯着氤氲汤池只冒个脑袋在外头的钱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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