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她不愿意说谎或者敷衍。
“我真不是吃她的醋,只是觉得你要成亲了,我……”她耷拉下脑袋,心里酸酸的:“要避嫌……”
她这样娇娇软软的,像只受惊的兔子,褚翌心中也多了些莫名的情绪,摸了摸她头上的毛,将她的脑袋压到自己肩膀上。
心道:“死鸭子嘴硬,还说不是醋了。”这不是醋是啥?酱油么?
不过她这种可怜兮兮的醋,又跟那些泼妇骂街似的醋不一样,叫他想吼她一顿,心里还略觉得不舍。
褚翌颇不是滋味的想:这就是所谓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吧。
“行了,你别想多了,就好好跟着我。我另有安排。”
随安挣扎出脑袋,顶着一头被他揉乱的鸡窝,问:“你有什么安排?”
这会儿称呼又变成了“你”。
褚翌轻声道:“自然是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是她硬赖过来的,那她得个什么结果就不能怨我狠毒了。”
这话虽然是说的林颂鸾,可随安还是被吓住了,不敢想自己要是真跑了,褚翌会怎样对自己。说起来,上次跑掉还真是幸运,阴差阳错的救了他,算是将功补过……
褚翌又道:“有些事你不用知道的太清楚。”免得损害老子在你心中的优良形象。
他们俩一直躲在桌案下小声交谈,外头突然传来人声。
卫甲道:“将军呢?没看见将军出门啊?”
卫乙探头进门,宽大的书案正好挡住他的视线,他飞快的看了一圈,然后道:“将军大概地遁了。”
随安小声一噗,连忙捂住嘴,眼中带笑看着褚翌。
褚翌眼中闪过无奈,他身边的人,没一个能完全的符合他的要求,卫甲跟卫乙功夫算是好的了,就是这性子着实的叫人头痛,他低声腹诽:“两个大老爷们,跟女人似得八婆。”
随安怒目!
褚翌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算是将她骂了,就笑着在她已经乱成鸡窝的头上又揉了一把,然后哄道:“你不一样,你漂亮。”
这也忒敷衍了。
随安还没有蠢到被他一句漂亮就打发的地步,轻声哼了哼。
不料褚翌听见她哼哼,却有了反应。
掐指一算,两个人竟然好久木有亲热了!
这都怪林颂鸾。
离了褚府还兴风作浪!
不过这次褚翌总算是堵着随安的退路——两个人都在书案下头,她靠里,后头是墙,两侧案腿都是整块花梨木,出路只能是褚翌这边。
随安这才觉出不妥来,人怕对面,她躲他躲的久了,本来被镇压的心思都已经服帖了,可此刻狭小的空间内,只闻两个人的呼吸,那隐秘的情愫竟然又被挑了起来。
他凑过来的时候,她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连唾弃自己定力不足都顾不上。
微微颤抖的睫毛,白玉般的鼻梁,不足三分的风情,却看的褚翌心头发软,一把将她整个儿搂在怀里,吻了上去。
褚翌心口窝那里滚烫滚烫。
刚要抱起她往内室走,就听见外头严婆子说话声:“你们可看见九老爷了?针线房的人过来量尺寸。”
随安脸色通红手忙脚乱的推他,抖着手去系四散的衣襟,褚翌的手掌贴在那片桃花色上,纠结着不想理会外头。
“嘘,我们俩不出声,他们就走了。”他悄悄道,眼神顺着她的脖颈钻进衣襟里头,呼吸又渐粗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来去
“你快出去,被人看见,羞都羞死了!”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羞什么,照你这么说,那些成了亲的妇人该整日躲在床上——”褚翌越说越觉得躲在床上这主意不错。
随安气急,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朵后头,偏又寻不出别的话,只会重复:“你去不去,你去不去?!”
眼波盈盈,泫然欲滴,褚翌纵然想再逗弄她一番都不舍得了,只好站起来,对了外头说话:“我在。”
好不容易打发了严婆子跟针线房的人,再回去,书案底下自然没了人影,随安早借着打通到耳房的门逃之夭夭了。
褚翌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沉重的花梨木勉力抗住了他这番欲火中烧,不过花梨木下头的青砖遭了秧,齐齐整整的碎了十八块,不知道还以为书房地面特意弄的造型呢。
不管怎么生气,他跟林颂鸾的婚事也算是提上日程。
老夫人只不肯作为,但总算没有明着反对,大夫人虽然不待见这个还没进门的九弟妹,可九弟却是婆婆亲生的,所以一应亲事上的事都排在首位去处置,府里紧锣密鼓的收拾起来。
因为随安还担着管了褚翌这房事的名头,所以忙得也是脚不沾地。
她跟褚翌见面的机会不少,但身边总是有一群人,不是要料子的婆子,就是搬家具的下人……
二月里褚翌还隔上一日叫她去磨墨,到了三月,她发现褚翌不再往外头写信,倒是府外有不少消息传递进来,褚翌看过都扔到炭盆里头烧了。
大夫人有时候忙起来,少不得要叫了随安过去吩咐几句。随安伺候褚翌早已历练出来,大夫人又是顾忌着体面,并不做叫人为难的要求,几件事下来,随安都爽快的应承,并且按大夫人的要求办好。
这一来二去的,大夫人就觉得随安竟然也是个人才,私下里头跟身边的心腹妈妈道:“怪不得老夫人跟九弟爱重呢,这份儿恰到好处的机灵最是难得。”想着自己儿子虽然娶了媳妇,但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儿媳妇也天真幼稚,自己身边可不缺个随安这样的能干人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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