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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157节
    从三元桥来到呼家楼,这里有个xx大厦,看上去挺旧的写字楼。坐电梯上楼后来到某层,有个挺大的会场,能坐两三百人,基本都满了,男男女女一大堆,但中年女性居多,也有不少看起来至少六七十岁的老年人,正在扎堆聊天。
    看到小曲和他老姨进来,马上就有好几个人过来打招呼,看来都是熟客了。小曲对一名中年妇女说:“吴姨,这就是我平时总跟你念叨的、在泰国卖佛牌的田老板和谢老板,我俩戴的转运符管就是他们从泰国直接邮过来的,连快递单子都是泰文,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这几个人都笑起来,取笑小曲的老姨怎么可能认识泰文。老谢笑着和这几个人打招呼,小曲的老姨取出手机,把我用彩信发过去的那张桃花法膏图片展示出来,那几个围着仔细地看,还一起读图片下方配的文字:“花粉、经粉、龙婆生前法膏、法蜡油、万倒通、人缘树根、相思树粉、万嘎龙……”
    那名叫吴姨的妇女说:“我的天,这都是什么呀,看也看不懂!”
    “这都是泰国佛牌的用料,后面那几种是东南亚的稀有植物,能起到增人缘的作用。”老谢主动讲解。
    可能是看到老谢人到中年,有些透顶,看上去比较随和,年龄也和大家相仿,那几个中年妇女都喜欢围着他。有个女人问:“谢老板,泰国佛牌还有什么功能?”没等他说话,小曲已经替我做了解答,说这个桃花法膏能招财、转运,还能增加口才和交际能力。大家顿时兴趣更大,都在问东问西。
    听说我俩是卖泰国佛牌的,越来越多人的围过来打听,我和老谢从皮包里掏出名片盒,开始分发给大家,小曲和他老姨也很积极地替我们派名片。不得不说,这些做传销的人积极性是很高的,没多久,我和老谢每人一整盒名片就几乎发光了,没得到名片的要么用手机拍照,要么用笔记下来。
    老谢乐得和不拢嘴,我心里暗暗高兴,瞬间就多了几十上百名潜在客户,这趟真是没白来。
    这时,从会场外面走进一位年轻姑娘,穿着白衬衫和黑裙子,看起来像公司职员。她先是让大家安静,说“钱王”马上就到。我心想,这应该就是那个“钱王”的助理了,看到会场里都在围着我和老谢,姑娘就过来问什么事。我本不想张扬,可那个吴姨早就过去介绍,还把我的名牌让姑娘看。那姑娘明显对泰国佛牌有了解,看过名片之后,对我的眼神也比较怪异。她先告诉大家安静,就走出会场。
    不一会儿,她又来到会场门口,对我悄悄点点头,示意我出来。我左右看了看,小曲和他老姨还在和旁边的人聊天,老谢也在与前座的人侃佛牌知识,根本没注意我。于是我就慢慢走出会场,在电梯门口,那姑娘低声问我:“您是曲先生和赵女士的朋友?”
    我说只是生意上有合作而已,他们从我手里请过泰国佛牌。姑娘说:“钱王老师也对泰国佛牌感兴趣,去年在泰国旅游的时候带过两条,但觉得没什么效果。您是在泰国吗?”
    我说:“我平时就住在泰国的罗勇府,每年回沈阳老家几次,我这的每条佛牌都是原庙出来的,或者是阿赞师父亲手加持,从不卖假牌,现在假牌太多了。”
    姑娘向我要名片,我在皮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刚才都发出去了,就让姑娘用手机记下我的电话号码。这时,一个大概四十几岁的男人从某房间走出来,这人国字脸,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手里夹着一根烟,头发前额处微有些稀疏,神态举止看起来气场挺足。
    第0477章 致富会
    “钱王老师,这位田先生就是曲先生的朋友,长住泰国卖佛牌。”姑娘说。
    此人和我握了手,说:“幸会幸会,现在七点了,我要先给大家讲课。一个小时后散会,您有空抽时间咱们聊聊吗?”我勉强点头同意。
    回到座位,老谢以为我去上厕所,也没多问。开始讲课了,钱王微笑着走进会场,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与会者看起来都很兴奋和激动。钱王站在会场前,右手拿着麦克风,左手一举。带着胜利者的表情:“钱王出手。财富拥有!”
    在我印象里,传销讲师肯定是要煽动大家投资,这才是最终目的。可我猜错了,这位钱王的套路明显与众不同,上来先问大家:“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穷?”
    把很多人都给问住了,面面相觑,没人答得出。钱王用眼睛扫了扫会场坐着的人。用手指着我这边。我心想怎么这么倒霉,怕什么来什么,钱王说:“这位秃顶的先生,您想不想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原来是说的老谢,他紧张地站起来:“我、我也不知道啊。”大家都哄笑。
    钱王说:“你看,连你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你才这么穷!”老谢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穷,早就富了。就像你丢了东西,别人问,你怎么丢的,丢在哪里了?要是知道什么时候、在哪丢的。那还叫丢吗?”钱王指着老谢,振振有词,“这位先生,看看你的面相,肯定是刚从单位下岗,要么就是工资不高,也没什么一技之长。人到中年,妻子也开始看不上你,儿女也不太听你的话。你既有危机感。又无力改变,是吧?”
    老谢默不作声,我刚要笑着对钱王说不对,他却又叫起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问她想不想发财。中年妇女连声说想,钱王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发财?”
    中年妇女一副苦瓜相,叹了口气:“家里没钱啊。”
    钱王问:“为什么没钱,儿子呢?”中年妇女说儿子已经下岗数年,只能打零工。钱王说你儿媳妇也不怎么爱上班吧,中年妇女很惊讶,说你怎么知道。
    我心想这连我也猜得出,要是你儿媳妇爱上班,也不至于愁成这样。钱王说:“你的孙子或孙子还要小学吧,学校是不是经常收费补课?”中年妇女连连点头。钱王问你老伴身体如何?她说别提了。总有病。
    钱王说:“看到别人日子都过得不错,收入也高,工作也好,时不时地还出去下个馆子。而你的家庭条件呢,多少年没买新衣服了,几年没去饭店吃过饭了?买个几百块钱的东西也得商量吧,平时是不是很发愁,总想大哭一场?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才能有改善?”
    他这么说着,那中年妇女越听表情越苦,最后竟渐渐哭起来。我不得不佩服,这个钱王对人心理的把握确实有两下子。
    “不过没关系,至少你还知道发愁,这就对了!”钱王说,“没钱不要紧,想赚钱就是动力,其实你的运气比谁都好。”
    中年妇女止住哭声,疑惑地看着钱王,他笑了:“因为你今天站在这里,因为你遇到了我。我是钱王,你知道吗,在北京,钱王这两个字就值一个亿。随便教你几个方法,给你几个项目,赚个十几万算什么事!”大家热烈鼓掌,那中年妇女也激动得不行不行的。
    听着钱王讲的课,我瞥眼看到坐在身边的老谢低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我推了推他胳膊,竟发现老谢在偷偷地掉眼泪。我明白了,钱王的套路其实很简单,凡是到这种会场参加听课的,根本不可能有成功人士、富翁和做生意忙得要死的人,都是那些生活不太如意、处于社会底层又没什么钱的,以中老年人居多。
    这些人年轻时候都过的苦日子,现在退休闲下来,要是儿女没钱,家庭负担就会很重。中老年人就更焦虑了,所以才会来参加这种课,希望能找到一些迅速发财致富的门路。
    老谢这人是老狐狸,按理说不应该上套,但他家里有个病儿子,再加上这个钱王专门精于营造这种强大的群体气氛,竟然把老谢也给感染了。
    我生怕他上当,就低声告诉他千万别当回事。钱王说:“你们这些人,每天都要问自己三遍: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穷而你就能富?”
    “有什么好项目啊,钱老师?”座位中有人问。
    钱王微笑着让那位姑娘助理把一叠纸分发给每个人,我看到这是印刷很精美的彩页,用大字体写着“只需五十人,到手五百万”的标题。内容很有意思,是说你只要发展五十个人加入xxx公司成为会员,两年以后,理论上你的提成收入就能达到五百万元。但你自己要先成为公司的会员,入会费只需五百元。我边看边笑,老谢叹了口气:“不知道是真是假啊,要真是这样,我还卖什么佛牌?”
    我低声说:“这个钱王看来没少开课,每堂课几百人,你想想他都有多少会员了,按理说怎么也能赚到几千万甚至上亿。你觉得有这么多钱的人,还需要天天累得跟狗似的给别人讲课吗?”
    老谢嘟囔着:“也许人家是雷锋呢……”我瞪了他一眼。
    看过资料后,钱王解答了大家的一些问题,还请了几个人上台现身说法,说自从参与了钱王老师的某个项目后,赚了多少多少钱。看到这些中年妇女和老人穿的衣服,我心想这也有人信?真有钱怎么不把鞋跟换个好点儿的。
    开始收费了,我估算了一下,在座的两三百人至少有七成以上都交了钱,按每人五百元计算,就是十万以上。我心想这比抢银行来得快,风险也低,完全是自愿的。
    而还有几十人没交钱,包括我和老谢。钱王说:“这么好的项目都不参加,这样的人连老天爷也会抛弃。你都穷成这样了,还不想办法改变,你说谁能救你?回去以后怎么面对家人,这几个小时你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他这一番奚落,又有几个人陆续上去交了钱。钱王指着这几个人,大声说:“你们注意看,这几个人,两年以后肯定是首批百万富翁!”
    在那些人交钱的时候,钱王走到老谢身边,问:“谢老板,您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公司成为会员?”
    老谢迟疑着:“这不会是非法传销吧?”好多人纷纷朝他投来愤怒的目光,老谢一缩头。
    钱王却并不生气,打了个哈哈,说:“这位卖佛牌的谢老板说的话,其实也是某些人的疑问。他说我们是不是非法传销,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们不是非法传销。各位都知道,国家一直在打击非法传销,大家都不是法盲,违法的事咱不能干。那有人会问,你这是什么呢?我要告诉你们,我们是合法传销。国家打击的只是非法传销,懂了吗?”
    大家纷纷点头,听了钱王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甚至完全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我很奇怪,传销在中国本身就是非法的,可国家为什么总是要强调打击“非法”传销呢?这就像说“非法抢劫”和“非法强奸”一样,难道还有合法之说?也正是这句话,被很多传销者钻了空子。
    第0478章 钱王也缺钱
    讲课快结束,所有人都站起来,有规律地挥拳高喊口号,内容是“我要发财,我会有钱,我不想做穷人”这句话。反复无数次。开始的时候声音没那么齐,但越来越整齐,越来越响。最后很多人边喊边流泪,包括小曲和他老姨。我和老谢为了不显得太突兀,也跟着振臂高呼。
    讲课结束,大家纷纷散去,几个意犹未尽的人围着钱王问个不停,被那姑娘助理一一劝走。小曲的老姨临走时跟我说:“田老板,那个桃花法膏给我留一盒啊,过几天我就付款!”
    钱王带我和老谢出了xx大厦。在对面的某川菜馆二楼开了包房,那位姑娘助理也作陪。姑娘热情地给我俩倒了茶,点过菜后,老谢紧紧握着钱王的手,感激地说:“钱老师,您刚才的课让我很有感触,要不是我今天没带钱出来。肯定是要加入这个会员的。不过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
    “没关系,我下周在石景山那边还有个讲座,你可以去。”钱王笑着,“谈正题吧,我认识很多有钱人,不少都是身家几亿的,去广州和香港的时候,也看到有人戴泰国佛牌,尤其明星们。听说佛牌效果好,我想问问两位老板。有没有那种特别厉害的佛牌,能帮助人迅速达到目的?”
    老谢连忙说:“当然有,看你想达到什么心愿。”
    “也没别的,我就是想迅速提升自己的事业和人缘。”钱王说。
    我笑道:“您的事业已经这么好了,刚才一个小时就赚了十多万,还想提升啊?”那姑娘助理连忙说:“钱王老师的一小时可比这十万更值钱,要不是为了行善,他才不浪费这时间呢。”
    钱王把手一摆:“不能这么说,我自己富了不算。要带动中国人共同致富才行啊。但你们也知道,就算当年佛陀讲经,也要先用斋饭款待众人,才好让更多的人去听,何况我们这些凡人。所以,要想让更多的人得到发财的机会,我就要提升自己的人缘和事业度。”
    老谢连连点头,在交谈中,钱王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我和老谢的表情,他似乎从我俩的脸上读到了某种信息,那就是质疑。他说:“别的就不多说了,我就想知道有没有这种佛牌。”
    我和老谢迅速交换了眼神,我俩互相也了解,从眼神中就能达成协议。心里想的也八九不离十。大概就是有钱不赚白不赚,但我心里还有别的想法,那就是:很想坑一把这个钱王。
    做佛牌生意两年多,除去客户要求之外,我总共只主动坑过两三位客户,其中有那个喜欢虐待小动物的大学生叶勇,还有自称二郎神下凡的那位假神仙。现在看到这位钱王先生没用多久就骗了几百名中老年人十几万钱,我心里非常不爽。但我这个想法,不知道老谢是否也能有同感。
    老谢说:“那就是要强效成愿了,佛牌中的宾灵、人胎路过可以,或者古墓拍婴、地童古曼和鬼仔也可以试试。您放心,我保证一分钱也不赚,就因为您今天让我懂了这么多,不知道钱老师喜欢哪种?”
    这些话把钱王和那姑娘听得一头雾水,钱王笑着说:“我对佛牌不是很内行,您能仔细说说吗?”老谢简单地把刚才那几种东西讲了讲,不光钱王,那姑娘更是吓得脸煞白,连上来的菜也忘了夹。老谢和我倒是不客气,我们俩都饿了,直接开吃。
    钱王倒是无心吃饭,边抽烟边感叹:“没想到泰国佛牌还有这样的,居然用人体器官做原料!不过也能理解,普通的寺庙产品哪会有那么明显的效果?这和中国寺庙中请出来的什么观音玉坠、弥勒佛像是一个道理。”
    姑娘助理害怕地问:“钱王老师,您真想请这种用人头盖骨和胎儿做的佛牌?”
    “有什么不行?”钱王笑着说,“习惯成自然,你看那么多港台明星都戴,张柏芝还在家里偷着养小鬼呢,不然能那么红吗?”
    我边吃边假装轻描淡写地说:“没问题,效果好的宾灵和人胎路过也不贵,一万来块钱就够。”
    钱王刚要说什么,老谢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宾灵和人胎路过效果有限,古墓拍婴不好找。地童古曼需要经常和它们沟通,太麻烦。最好直接养小鬼,用不了几万,那才叫真正的强效成愿呢。”
    那姑娘助理捂着嘴,惊得说不出话来。钱王沉默不语,老谢吃得满嘴流油,像没事人似的,我也感觉很意外,不动声色地偷眼看着他。钱王问:“养小鬼我虽然不懂,但也听说过,好像效果很霸道,但副作用也大?”
    老谢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喝了几口啤酒,笑着说:“鬼仔也分三六九等,法力高深的阿赞师父,加持出来的鬼仔才听话。再说你又不会养它半辈子,最多一年,可以再给我送回来,让阿赞师父重新加持之后再给别人供养,这不就行了吗?”
    “哦,还可以这样……”钱王有些犹豫。姑娘助理问:“谢老板,鬼仔是什么样的,你有图片吗?”老谢边吃边用手指了指我。
    我掏出手机,调出几张养小鬼的照片给他们俩看。这姑娘看得脸越来越白,最后已经不敢再看,钱王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阿赞师父手捧木盒,里面装着鬼仔的照片,却一言不发。
    我说:“这图片上的阿赞师父叫阿赞久,居住在曼谷郊外,以专门制作和加持极阴物出名。比如鬼仔、人胎路过和山精,这些东西虽然价格高,但效果也是非常明显。图中的鬼仔是在难产时死去,而且孕妇也同时去世,怨气最大,也最难加持。像阿赞久这样拥有高深法术的黑衣阿赞才能对付,价格方面大概是……”我下意识做了停顿,老谢没接话,却有意无意地把放在桌上的左手微微探出四根手指,动作很隐蔽。
    “四万元人民币左右。”我说。
    钱王笑了:“这价格不便宜呀,我的朋友在广州,说从香港佛牌店带回来的宾灵佛牌,才六千块港币。”
    我喝了一口啤酒,边掏皮包边说:“不管什么样的佛牌,只要你能提供照片和文字说明,我保证比香港佛牌的便宜百分之二十。”我取出另一张名片放在钱王面前的桌上。
    他拿起名片,念着:“陈大师泰国佛牌店,高级佛牌顾问,田七先生……香港尖沙咀弥敦道xxxx号……”翻过去看,名片的背面印着阿赞nangya在佛牌店内做法事的彩图,旁边站着陈大师和我等人,这是我特地印制的最新版名片。
    “这间佛牌店开在香港最繁华的地段,我每年都要去坐镇当三个月顾问,经常有香港巨富和明星去光顾,连香港警察都找我买佛牌。”我笑道,“香港的佛牌都是从泰国供货,难道他还能卖得比泰国便宜?”
    看着名片的两面,钱王脸色变幻不定,姑娘助理也接过名片仔细看着,脸上露出羡慕之色。老谢一直在专注地吃喝,似乎对我们的谈话并不感冒。
    钱王问:“那小鬼要怎么养呢?”我说,只要你按阿赞师父提供的独特心咒做入门,平时按规矩供奉,别破坏禁忌就没事。
    他问我都有什么禁忌,我说:“每月用供奉者的鲜血滴在鬼仔身上数十滴,别的没有。不需要用东西供奉,它只认主人的鲜血。”
    第0479章 大智若愚的老谢
    姑娘助理张大嘴说不出话,钱王脸色也有变,看来确实是完全不了解。他又问:“那、那效果如何?”
    “这个怎么说呢,”我笑着,“你知道梁洛施是怎么成为李嘉诚儿媳的吗?”钱王和姑娘助理互相看看,我也不再解释。继续和老谢吃喝。
    辞别钱王,我和老谢乘出租车回到酒店,在路上,我没先说话,等着老谢主动。车里闷热,他掏出手帕擦汗,问:“田老弟,怎么不说话了?”
    我说:“看来你对钱王很感激啊,收获不小。”
    老谢嘿嘿笑着:“肯定有收获,发了那么多张名片。而且还有可能卖出去一个鬼仔,当然要感激他!”
    “那你什么时候成为他公司的会员?五百万指日可待。”我看了看他。
    老谢嘿嘿笑着,边擦汗边说:“真当我是白痴,那种鬼话我怎么可能信,湖北武汉是中国三大传销窝点之一,我要是信那东西,还用等到今天?”我意外地看着老谢。心想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差点把我都给骗了。
    回到酒店客房睡下,迷迷糊糊中有电话打来,是个陌生号码,自称是钱王的女助理,问要是想养那个小鬼的话,要怎么交易。我说可以淘宝,要么就只能先款后货。女助理说:“先款后货太不完全了吧?对双方都没有保障嘛,可不可以一手货一手钱呢?”
    我说:“不可以,泰国佛牌和供奉物,从阿赞师父手中必须用现金才能请出来。再运到北京,你们看了之后不要,那我岂不是砸在手里?淘宝吧,有网站做担保,还是比较有保障的,或者你们来趟泰国,我明天就和谢先生回泰国去,到时候可以直接去阿赞师父家里把鬼仔请走。”
    次日早晨,我看到手机里有一条钱王女助理发来的短信。说过几天会和钱王老师亲自去泰国,到时候再联系。
    把短信给老谢看,他笑着说:“我就猜到是这样。这种人成天行骗,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被别人给骗了,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人。只要他去泰国,这笔生意就做成啦!”我点头称是,能大老远赶去泰国就为请阴物,基本都能成交。
    中午我和老谢、阿赞洪班三人飞回到曼谷,各自回孔敬和罗勇。先是收到了小曲给我汇到的五千块钱,我立刻给方刚打电话,告诉他发一盒桃花法膏到上次那个北京大兴区的地址。方刚问:“这东西才四千泰铢,你小子就不能要些让我能赚钱的东西?”
    我笑着告诉他我卖两万五千泰铢,为了弥补你心里的不平衡,可以让你多赚一倍。就按八千泰铢给你。方刚很惊讶,问是什么样的客户,我说是搞传销的,一心想发大财,细节以后再和你说,方刚高兴地去给我发货了。
    两天后,钱王和他的女助理来到曼谷,我和老谢去机场迎接。乘出租车来到郊外阿赞久的家中,在老谢的教导下,钱王和那姑娘也跪在团垫上,双手合十向阿赞久施礼。在老谢和阿赞久沟通的时候,钱王和女助理看到法坛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脸上满是迷茫。后来,他们看到了放在托盘中的两颗没有下颚的黑色人头骨,和几根大腿骨时,女助理浑身颤抖,手也在哆嗦。钱王努力强装镇定,但我仍然能看出他眼神中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