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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162节
    我心想,那条魂魄勇是绝对的正牌,而且是阿赞古历所制,魂魄勇中效果最好的。供奉时出现的人影也不是灵体,而是以佛法将古代士兵魂魄咐着在佛牌上的结果,从没听说过魂魄勇好色、还去解老太太的衣扣,这根本不可能。可鲁先生和鲁母不太可能也没必要说谎,我只好拿下五毒油项链,先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又到鲁母的卧室去测,都没什么异常。
    鲁先生母子跟在我屁股后头仔细看着,最后,我把项链在鲁先生和鲁母身上晃了晃,发现只要把项链贴近鲁母,颜色就会变深,几乎快成了黑色,说明她身上有极重的阴气。我让鲁母站直,像机场火车站安检似的,将项链贴在鲁母身后,从头到脚测了一遍。发现在她后脖处的颜色最深,联想到她这几天遇到的黑影是要解她的衣扣,我心想会不会问题出在脖子上?
    我问:“你身上都戴着什么东西?所有的都算。”
    “身上啊……有一对金耳环、一个戒指,还有一条项链。”鲁母回答。我看到她敞开的领口处隐约露出金色链子,就问是什么样的。鲁母伸手从衬衫领口里面拽出一条金项链,从后脖处把搭扣解开,递给我。我接过金项链,是纯金的,有个鸡心型的坠子,很精致。我把这条金项链和五毒油项坠都放在手心,发现项坠中油的颜色几乎全黑。
    看到这情况,我心里就是一惊,毫无疑问,鸡心项坠有古怪。鲁先生问:“这是前阵子我妈过生日那天,老婆送的礼物。有问题吗?”
    我大脑急速运转,隐隐觉得这里面有故事,对鲁母说让她把金耳环和戒指也摘下来给我。我把这几样东西都放在手心,假装看了看,再都还给鲁母。
    “大侄子,你这是在检查啥啊?”鲁母问。
    我连忙说:“哦,没什么,我这条项链是专门检测阴气的,你身上戴的这些黄金饰品,初步来看都没问题,还得从别的地方入手。”
    鲁先生叹着气,很不高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劝慰说这种怪事我遇到很多,原因要慢慢找,急不得。为了让他们安心,我把这两年多来所接的奇怪生意挑了几桩典型的,讲给鲁先生母子听。比如泰国华欣阿杰家闹鬼、温女士夫妻去柬埔寨旅游回来出事、表哥的朋友李先生儿子中邪等等。
    我一边讲着,鲁先生和他妈妈的脸色一边在变,显然从来没听过这类事件。我们正聊着天,门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从门外走进,手里拎着几个超市的白色大塑料袋,貌似刚买菜回来。鲁先生连忙介绍,说这就是他老婆,知道今天家里要来客人,就去市场采购了。
    听说我就是那个在泰国卖佛牌的田老板,鲁夫人脸上带着笑容,说她买了很多菜,一会儿就在家里吃。我连忙推辞,鲁先生说:“田老板你不知道,我老婆厨艺相当好,所以就没带你去饭店,因为饭店做得还不如我老婆呢!”
    这时,大牛又从卧室里冲出来,站在鲁妻面前,气鼓鼓地。鲁妻笑着说:“儿子,妈妈买了不少菜,有你最爱吃--”
    还没等她说完,大牛上去就是一脚,把放在地上的两个塑料袋踢飞,大声吼着:“谁让你买的!”然后又跑回卧室。我看傻了,但鲁家三口人显然已经习惯,鲁妻叹了口气,弯腰把塑料袋中散落的东西收好,拎进厨房。
    鲁先生笑着对我说:“这孩子,气还没消呢。”我心想,他这大牛的小名果然没白叫,还是真是比牛脾气都大。
    在鲁妻忙碌做饭的时候,鲁先生接了个电话,去卧室谈事,其母在卧室休息,他儿子大牛也躲在自己的卧室玩着什么东西。我趁机假装无聊,溜达进厨房。鲁妻买了不少海鲜,品种丰富,正在收拾大虾。看到我走进来,她连忙笑着说没什么可招待的。
    闲聊当中,鲁妻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我也一直在注意着她的神态。做佛牌生意两年多,我已经锻炼出相当丰富的察言观色经验。为了试探,我问:“大嫂,听说老太太的那条金项链,是你最近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啊、啊是,怎么了?”鲁妻神色又多了几分不自然。
    我说:“没什么,那条金项链你是从哪里买的?”
    第0493章 大牛脾气
    鲁妻看似在认真地收拾海鲜,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表情却很紧绷:“就是商场,最普通的项链。”我正准备再试探几句,鲁先生走了进来,笑着说厨房太乱。让我去客厅喝茶。我说想和嫂子学学做海鲜的手艺。鲁先生看来对妻子感情不错,一直在夸她厨艺如何好,我只好陪着听了半天,后来鲁妻把我俩赶出厨房,说不要打扰她发挥,让我们去客厅聊天。
    晚饭鲁妻做了八道菜,其中四道海鲜,记得有一只半尺多长的龙虾,还有象拔蚌和生蚝。鲁先生从冰柜里捧出一个不锈钢酒桶,桶身上什么图案和字也没有。鲁先生说:“这是一厂内部的原浆。劲儿比较大,但口感最好,外人喝不着。”我表示很感兴趣。
    桌上的五个人都喝啤酒,只在大牛的位置放了一瓶冰镇的大可乐。开始吃饭,不得不承认,鲁先生对妻子的厨艺完全没夸大,典型的胶东做法。以我在泰国吃了两年多各路海鲜的胃口,也觉得她做的海鲜非常好吃。但好吃归好吃,这顿饭却吃得毫无兴致,因为全都被那个叫大牛的孩子给搅了。
    刚一上桌,按中国人的规矩,应该得让长辈先动筷子,就算是客人,也得长辈主动让你先吃才行。鲁妈指着龙虾说:“这是我儿媳妇最拿手的,儿子啊,快先给田老板弄块虾肉!”鲁先生弄开龙虾壳,刚要把一大块虾肉送到我的吃碟中。我还没等假装推辞,他儿子大牛已经等待多时,也不用工具,站起身来,像接篮板球似的,直接用双手把那一大块龙虾肉抓在手中,放回自己的碟内。
    “大牛,这不是给你夹的,是给田叔叔的。快放回去!”鲁妻连忙说。
    鲁先生劝道:“算了,他已经用手抓过,我再给田老板弄一块。”鲁妻不高兴地瞪着儿子,说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大牛就像患了耳聋,完全没理她,熟练地用纸巾把手擦干,再用餐刀把肉一块块划开,就着蘸料开吃,看来平时经常这么干。
    大牛的吃相很难看,按理说鲁先生是中产之家,又在青岛这类专门产海鲜的城市,不可能少了吃海鲜,可他吃得狼吞虎咽,像刚从监狱出来似的。他喝可乐的速度快得惊人。没吃十五分钟,那瓶一点五升的大塑可乐已经消灭了半瓶。我问鲁先生:“大牛平时也经常喝可乐吗?”鲁先生点点头,说他就喜欢喝这个。
    我告诉鲁先生,小孩尽量少喝碳酸饮料,尤其是可乐,不但容易骨质疏松,糖分也太高,胖得快。鲁先生边听边点头,鲁妻用埋怨的眼神看着丈夫,但没说话,鲁母不以为然:“哎,小孩子爱喝,就让他喝去呗,我们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现在条件好了,喝个饮料算什么事。旧社会孩子都瘦得像竹竿,现在多好,咱们家大牛在班上最高最壮!”我心想这哪是壮,分明是虚胖。
    看到我直盯着大牛,鲁先生也觉得有几分尴尬,就一直劝我喝酒。这原浆有些发苦,但口感很醇,虽然就着海鲜吃有痛风的隐患,但好在我年轻体健,也就没在乎。只是这个大牛似乎故意和我作对,我伸筷子夹什么,他就跟我抢东西,后来我发现他对鲁氏夫妇也这样,原来是在和大家作对。
    后来,他干脆把一盘油闷籽虾和蒜汁生蚝都端到自己面前,还用手臂护着,不让别人碰。鲁妻很生气:“干什么呢,快给我放回去,你这让别人怎么吃?”
    “就不给,气死你们。”大牛摆出一副令人反感的嘴脸,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很显然,这孩子是那种典型的“人来疯”,东北话叫“蹬鼻子上脸”,你越劝,他越来劲,尤其在有外人面前就更严重,以此显示自己的厉害。其实这类孩子我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很难想象,这个不到十岁的男孩为什么能做出那种扭曲到奇怪的表情,我不是专业作家,无法准确地形容那种表情,总之就是夸张到极点,既滑稽又让人生厌。
    大牛的言行让鲁妻更生气,她啪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指着大牛:“给我马上把盘子放回原位!”大牛一愣,似乎看出母亲的愤怒,但又看了看父亲和奶奶,虽然没还嘴,却也没听话。鲁妻怒不可遏,站起来就要动手。
    还没等鲁先生说话,鲁母先发言了:“你有什么话等吃了饭再说不行?把孩子吓坏了,一会儿吃饭生气噎着怎么办?”
    鲁妻生气地说:“他怕吓坏,那他这么做就不怕让别人笑话?”
    “他才几岁,知道什么叫笑话?我儿子十岁的时候还尿过床呢,现在你问问,单位里有几个人敢笑话他?”鲁母振振有词。
    在中国,婆媳之间的关系很敏感,鲁妻只好压着火坐回原位。鲁母还以为儿媳妇理亏,撇着嘴说:“你们这些念过大学的年轻人呐,教育孩子还不如我这初中没毕业的老太婆!”鲁妻脸色很难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当没听见。
    鲁先生干咳几声,打了个圆场。鲁母拿起馒头掰开,去蘸放在大牛面前那盘油焖大虾的汤汁吃。我心想这汤全是油,吃了对身体能好吗,但估计是老太太口重,吃习惯了。每次鲁母去蘸的时候,大牛都用警觉的眼神看着她,生怕奶奶用馒头顺手蘸走一只虾似的。
    吃了一阵,我才反应过来,鲁母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吃馒头蘸红油,别的几乎没碰。是她不爱吃海鲜?可桌上除了海鲜,还有炒菜呢,荤素都有,难道她在减肥,可这老太太并不胖啊。
    正在我瞎猜的时候,埋头吃喝的大牛忽然抬起头,对鲁妻说:“什么时候带我去他家?”鲁妻没听明白,问去谁家。
    大牛的眼睛顿时瞪得比牛还大:“你装什么糊涂?我要去小浩家!他妈都说了把那个变形金刚送给我,你凭什么不让?”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他还在纠结这个事。鲁妻没好气地说:“人家凭什么送给你?不许去!”大牛仍然在吵,鲁妻没理他,为了打岔,她从大牛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只油闷籽虾,准备放到我的碟子中,说:“来,吃虾。”大牛似乎对我有仇,看我的眼睛都要喷火了,愤怒地伸手猛推他妈妈的胳膊,那只虾甩出去,正好飞在我身上,汤汁溅了我一身。
    “你吃个屁!”大牛气得呼呼直喘,像得了哮喘似的。
    我很惊愕,连忙找纸巾擦,鲁先生也过来帮我,鲁妻再也忍不住,抽身来到儿子身侧就是一巴掌。鲁先生呼地站起来,非常不高兴:“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大牛愣了几秒钟,突然像疯了似的去揪妈妈的头发,还用脚踢。鲁母也过去,我以为她是要劝,没想到鲁母用力推了儿媳妇一把:“你什么毛病?是不是亲儿子,下这种手?”
    大牛更来劲,还要追打,被鲁先生挡住,大牛没地方撒气,看到只有我还坐在桌中,居然过来要掀桌子。他虽然只有不到十岁,但身高怎么也有一米四几,幸好那张桌不是折叠而是实木的,大牛双手把着桌沿,一时没掀动,被鲁先生拉开。
    鲁母对鲁先生说:“别拉他,这么小的孩子,气撒不出来会气病的!田大侄子你先别动,就委屈一下,让大牛把桌子掀了。”又转头对鲁先生说快帮儿子动手。
    第0494章 儿媳的愤怒
    我简直说不出话,这叫什么方法?为了帮你孙子撒气,我居然要坐在这里配合他往我身上掀桌子?这我可不行,连忙起身躲开,大牛更是气得要死,像疯狗似的躺在地上打滚。鲁母心疼地蹲下来劝。可怎么也不行,反而起了反作用,大牛边打滚边骂:“操你妈,操你妈!”我更惊讶了,他这是在骂谁,是纯粹的出气,还是骂没配合他掀桌子的我?
    这让我脸色很难看,鲁母伸手指着儿子和儿媳,气得直哆嗦。我以为她是生气两人没教育好孩子,脏话张嘴就来。鲁母却说:“你俩是不是白活。非要把孩子气成这样?当初你们还想生二胎,我死活没同意,怕大牛受气。现在一看,当初真不应该拦着,你们气死大牛,我还能剩个孙子!”
    听了这话,我真恨不得马上离开鲁家。真受不了。鲁妻直流眼泪:“好,你们就惯吧,看以后他能成什么样!”转身穿鞋就要出门。
    鲁先生把眼一瞪,指着妻子:“怎么跟妈说话呢?还不道歉!”鲁妻根本没理他,径直出门而去。
    看到老婆跑出去,鲁先生刚要追,被鲁母大声呵斥:“回来,追什么?连老婆都管不住,你丢不丢人?”
    我说要出去把嫂子找回来,鲁母翻了翻白眼,没出声。鲁先生可能觉得没面子。假装强硬地说:“别找,她能跑到哪去?早晚得回来。”
    我说:“人在生气的时候容易出危险,万一过马路被车碰了怎么办?你就别去了,我是客人,她怎么也得给我三分面子,有可能劝得回来。”鲁先生不置可否,我连忙穿鞋出屋,乘电梯下楼出了单元口,看到鲁妻在前面匆匆地走向小区大门口方向。我小跑着追上去。鲁妻看到是我,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并没有别人,我说别看了,他们在家里劝你儿子呢。
    鲁妻更生气,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开始哭起来。
    我左右看看没什么人,就坐在她身旁,先劝了几句,等她慢慢平静下来,我摘下五毒油项链,拎到她面前。鲁妻止住哭声,没明白什么意思。我说:“这项链坠里面的透明液体叫五毒油,是东南亚多种毒虫和一些特殊材料制成的。能检测出阴气和阴物。离阴物越近,油的颜色就越深。”
    鲁妻看着我,眼神中除了疑惑之外,还露出几分警惕。我低声说:“你送给婆婆的那条金项链,我已经测过了。现在没别人,你得对我说实话,不然你婆婆的病好不了,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我、我没明白。”鲁妻还在硬撑着。
    我笑道:“那条项链的鸡心坠中央有道细缝,肯定是你订做的,金匠施的点焊。里面空心,是夹了东西吧?想验证很容易,要不我回去和你丈夫说说?”
    这话把鲁妻的心理防线击溃,她双手捂着脸,又哭起来。我好不容易把她劝恢复,问到底怎么回事。鲁妻掏出手帕擦了擦脸,说:“我这个婆婆,那简直就是老克星,我进鲁家门十几年,能活到现在没被气死,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我连忙问啥意思,鲁妻把气喘匀,开始给我讲鲁家的事。虽然我已经目睹了很多,但经她这么一讲,我才完全理解。
    鲁先生小时候住在山东农村,鲁母的生活习惯相当不健康,口重,吃得很咸,而且非常节省。鲁家虽然是农村出身,但他家并不穷,在当地有十几亩地,按以前的规矩得算中农了。可鲁母却节省得让人不理解,每次吃饭永远都是上顿的剩菜或者菜汤,任鲁父怎么劝也没用。
    在鲁先生十六岁的时候,其父亲病亡,他大学毕业后进了青岛啤酒厂工作。娶妻时,因鲁妻家庭条件不错,出了不少钱,帮女婿在青岛买了房,小日子越过越好。鲁妻对这个生活习惯极不正常的老婆婆很头疼,毕竟是婆婆,也不好说什么,但怕她生病,只好寄希望于丈夫出面劝阻,起码不要让她再天天吃菜汤或或者炒菜的底油。
    鲁先生有些愚孝,说他要是能劝动早就生效了,也不会等到现在。老娘从年轻时就这么吃过来,半辈子早已习惯,就让她去吧。鲁妻说再这样继续下去,说不定哪天你妈会生病,冠心病就是吃太咸导致的。鲁先生还不高兴,说原来你就是怕我妈生病花钱才这么说,鲁妻气得也再不提这事。
    没孩子的时候怎么都好说,自从两口子准备要孩子的那一天起,鲁母就开始变成“铁路总警察”--哪段都管了。她年轻时不知道从哪里学来大量女人从备孕到生育的全套方法,全用在儿媳的身上。有些方法已经不能用奇葩来形容,而是愚昧。比如备孕时不能吃绿叶青菜,否则孩子脸色会发绿、孕前要吃四十天“转胎药”来增加生男的机率、怀孕后不能照b超孕检,对孩子有伤害、生孩子后产妇一个月不能刷牙,不然牙会掉光、绝对不能剖腹产,必须顺。
    像这类的理论,鲁母还有很多,当时鲁妻给我说了不下几十个,我已经记得不太清,只有这么几项。鲁妻是青岛城里人,自然不接受这些“知识”,但鲁母脾气很倔,非逼着儿媳妇遵守,因为这个,双方从论理到回避,再从争执到吵架。鲁先生还不算太混,知道自己老妈那些野台理论都站不住脚,所以只是表面和稀泥,暗中还是支持妻子。
    儿子出生后,鲁母更是急得火上房,看到鲁妻用科学方法带孩子,让她极度不爽。孩子有时无端哭闹,鲁妻也不抱起来悠,甚至都不哄,孩子哭累了却过去抱起来,这让她非常不理解。
    鲁妻对我说:“我不是个崇洋媚外的人,但我觉得国外妈妈的育儿经有些很值得借鉴。不少人喜欢抱着孩子晃个没完,觉得这样孩子舒服、睡得快,却不知道婴儿的大脑发育不完全,反而有损伤。结果婆婆说我出嫁前在家里当惯了大小姐,什么也不懂。这些我都能忍,毕竟孩子是我在带。可我总是要上班的,大牛两岁后,我只好把任务交给她,结果就惨了。她对孩子特别娇惯,什么事都顺着,恨不能大牛说要月亮,她也去买梯子摘。我要管教,她就死拦着,说她们母子俩和我不一样,小时候尽吃苦了,现在下一代不能再受苦。这还不说,成天给孩子喝可乐雪碧,我发现苗头不对,就想辞职继续自己带,但我丈夫反对,说这样他妈会不高兴。因为这事,我俩没少吵架。婆婆不让大牛去幼儿园,说会得传染病,还说他儿子那一代人从没上过幼儿园,不也过来了。我极力反对,还是让他去了幼儿园。大牛回家的时候,本来是应该我带孩子,但她什么事都抢着做,说是让我好好休息享福,但看到她对大牛的纵容和娇惯我就来气,不让她带孩子,她又不高兴。反反复复几年,几乎都在这种矛盾和争吵中度过。后来大牛到了五六岁的年纪,我发现他越来越虚胖,但家里根本没有任何碳酸饮料。后来跟踪才知道,婆婆居然每天从外面偷买可乐给他喝,再把空瓶扔掉!”
    “这种情况确实很多,我就在超市见过不少胖小孩抱着大瓶饮料。可你儿子也不说吗?丈夫也不管?”我问。
    第0495章 无奈
    鲁妻擦着眼泪,叹气道:“大牛和他奶最好,跟他爸的关系排第二,反倒是最恨我,因为我什么事都要管,不由着他。这孩子对我不说实话。我也是没办法。”
    我想了想:“那你丈夫也得管啊,他才不到十岁,不但娇惯成性,生活习惯也不健康,别再小小年纪患上糖尿病,就糟了。”
    鲁妻咬着牙说:“他换的新牙好几颗都坏了,人也发虚,看着又高又壮,其实多走几步路都呼呼喘!以前在幼儿园,大牛经常欺负小朋友。动不动就大闹,从孩子到老师,没人不讨厌他。现在上了学,同学都没人和他玩。邻居小浩家和我们关系好,但也被大牛搞得很僵,尤其变形金刚那事,他非要不可。人家不给,他居然要动手抢,还想打人。你说这不成强盗了吗?长大可怎么办!我老公的话也没用,他妈根本就不听。那次吵架,老太太连夜收拾东西要回农村老家,说我嫌弃她。大牛也护着奶奶,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坏妈妈,我能怎么办?要不是那个该死的老太太,大牛能变成这样吗?我恨死她了!”
    听完她的讲述,我说就算这样,你在金项链中做手脚。让你婆婆倒霉,能解决什么问题。鲁妻说:“刚开始我俩结婚的时候,在城里买的房,把婆婆接来一起住。那时候她就天天说浑身不舒服,躺在床上哼哈哎哟个没完。去医院看病,什么事也没有,大夫说就是生活习惯不同导致的心理问题。可她不信,这几年她只要有个头疼脑热,马上就说是在城里住不惯。还说农村多么好,生活健康。我心想,就你成天吃剩菜和菜汤,也叫健康?既然天天说农村好,那最好搬走。后来我单位同事介绍我们一家在淘宝卖泰国佛牌的,我无聊进去看,发现有那种阴物,说能起到下降头的作用,但程度较轻,能让人身体异常和生病,我就动心了。”
    “这么说,你婆婆卧室枕头芯里那个由棺材木和死人碎骨组成的阴料,就是你放的?”我问。
    鲁妻说:“花了两千块钱,我悄悄放进婆婆的枕头里。果然有效果,那阵子她经常做噩梦,发癔症,还大半夜出去乱跑。我告诉她有可能是城里的东西不干净,让她回乡下住几天试试。本来她都同意了,可我那个丈夫怎么也不通过,说再过几天看看。后来他找到你,先买了什么魂魄勇的佛牌,没效果,我还很庆幸,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从枕头里找到那块阴料,还给烧了!”
    我想了想:“为了达到把她赶走的效果,你又在那家淘宝店订制了含有阴料的项坠?”
    “嗯,我也是被逼无奈,要不然再过几年,大牛这孩子就再也教育不回来了,现在也许还有救。”鲁妻说。这点我倒是认同,毕竟他才八九岁,路还长着。
    听完牢骚,鲁妻求我帮帮她,能不能别插手她家里的这团乱麻。我说:“那也不算什么难事,只要我假装调查一阵,最后告诉你丈夫,说有可能是你婆婆身上之前染的阴气没彻底散去,导致目前身体出现异常,劝他把妈妈送回乡下。”
    鲁妻连忙问:“可她戴着那条金项链,回到乡下也不行啊。”我说到时候我随便帮你编个借口,让老太太把身上的金饰品都留在家里,你再找机会将项坠做个替换就行。鲁妻非常感激,都要哭了。
    我安慰道:“现在很多老人,生活习惯都不科学,带孩子更没方法,我能理解,那你先跟我回去吧。”我俩站起来,转身刚往回走了几步,看到有个人站在花坛侧面,满脸怒容,竟是鲁先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花坛的另一侧,那么刚才我和鲁妻的谈话,肯定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了?鲁妻神色有些慌乱,强装镇定刚想走过去,又站住了,因为她想起自己是生气跑出来的。我来到鲁先生面前,笑着问:“你什么时候下来的,也不出个声,我正劝嫂子呢!”
    “我都听到了,回家吧。”鲁先生皮笑肉不笑。
    三人回到家,鲁母正在收拾桌子,大牛坐在沙发上,边看动画片边咔咔咔地吃薯片。我很佩服这小子,胃是不是比脑袋都大。刚才在饭桌上,他一个人吃得甚至比我们四人都多,还有半大瓶可乐,现在居然还能接着吃零食。
    看到我们进来,鲁母理都没理,继续收拾。鲁先生问:“妈,把我俩的结婚证找出来。”
    鲁母一愣,抬头问:“啥、啥结婚证?”
    “我和她的结婚证呗,我能有几个结婚证?”鲁先生强调。鲁妻惊愕,连忙问什么意思。鲁先生哼了声:“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清楚!”我心知不好,正在考虑怎么圆场时,在鲁母追问之下,鲁先生指着妻子,把刚才我和她的谈话都说了。
    听到这话,鲁母气得直哆嗦,上去就抽了鲁先生一个大嘴巴。我还奇怪她是不是气糊涂了,鲁母骂道:“你这个废物,居然娶了这么个女人进家门,你把鲁家的人都丢到国外去啦!”鲁先生似乎也觉得有道理,连个屁也没敢放。
    “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鲁妻流着眼泪。
    鲁先生立刻打断:“放屁!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去害我妈?”鲁妻还要解释,他把手一挥,催促老娘去找结婚证。鲁母也不含糊,还真去找了。大牛也跟着帮腔:“爸,你是要把我妈赶走啊?太好了,再也别让她回来,真他妈烦她!”
    看到鲁母要进卧室去找结婚证,我心里真是沮丧,暗想这牌商当的,还得负责调解家庭矛盾。就过去拦住鲁母,告诉鲁先生,这事他要负很大责任,现在不能把所有的错都推在妻子身上。鲁先生疑惑地看着我,我说:“你在家庭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你自己知道吗?”
    “什么意思?”鲁先生问。我让他认真回答,他想了想,说在母亲面前是儿子,在妻子面前是丈夫,在大牛面前是父亲。我说你错了,你在这个家中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泥瓦匠,一个和稀泥的。
    鲁先生脸上阴晴不定。我说:“看看你的儿子,当着你们的面用脏话辱骂自己亲妈,你居然已经习惯,你真觉得一个快十岁的孩子变成这样,以后长大就能好?”鲁先生没说话。
    我说:“你受过高等教育,却几乎完全没有任何身为人夫和人父的经验,难道非等到你儿子长大后走上社会,四处碰壁甚至惹出大祸,回头再来恨你,你才后悔?”大牛看着我,知道我是在说他,可又听不太懂,想发火一时没找到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