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时代 作者:沉若冰
第三百二十八章 必须有一个牺牲
赵雨婷喝着咖啡，心也是苦的，回到上海的老家已经三十多个小时了，她却没有一刻不在想北京的事情，那里有太多她所牵挂的人和事了，以前在公寓里的时候也没有睡不着的情况，可是反而回了老家，那张床却认生起来，她脑袋里昏沉沉的，一会儿想起周瑾瑜，一会儿想起赵雨馨，还有自己当场见到他们衣不遮体同寝一床的画面，嘴唇都咬出口子来，用力握住咖啡杯的手也轻轻颤抖着。
“你在想什么？”赵母突然靠近赵雨婷问道，她们所在的是二楼赵雨婷卧室的小阳台，赵雨婷平时在公寓住的时候就没有锁过门，她总是担心周瑾瑜回来的时候没地方睡，就算是打地铺也好，至少不用进大厅，加上这两天的心事很多，本就没有注意到要关门的事情。
赵母的声音吓了赵雨婷一跳，她连忙将咖啡杯放在桌上站起来道：“妈妈！”
“我看你门没有锁，还以为你出去了，再有几天就过年了，我想给你的房间收拾收拾，一进来却看到你在阳台发呆，在想什么呢？”赵母亲切的拉着她的手问道。
赵雨婷低着头没有说话，好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什么，我就是有些担心工作，害怕少了我，单位出什么状况……”
“行了，别骗我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子吗？什么情绪都直接写在了脸上，我是过来人了，你刚刚一定是在想周瑾瑜吧？别不承认了，都已经是夫妻了，而且不都已经住在一起了嘛，想一想又怎么了？我倒是奇怪，小周真的有这么忙吗？怎么大过年的也不陪你一起回来呢？”赵母也有些不愉快道。
赵雨婷很明白，自己的母亲文化程度不算很高，就是个标准的家庭主妇，跟赵明权一路几十年就这么走过来的，是个很朴实的中年女人，赵明权那些权谋之术自然不会和她讲什么，赵母自然也不会知道周瑾瑜实际上是被逼婚，他不但有自己喜欢的人，和有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如果当初知道这些，赵母无论如何也会阻止赵明权的，可是赵雨婷现在同样不想跟赵母讲事实，对于她来说，周瑾瑜是生命中难得一遇的好男人，虽然他那么伤害自己，可是在广西的那些遭遇，已经让她的心陷落了，无法自拔了，不管自己是多么生气，可是总会带着他的思念进入梦乡，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即使是可怕的习惯……“他有演出任务嘛，许多大明星在三十晚上不也是在各大电视台去演出吗？瑾瑜好歹也是国家特级小提琴艺术家，就算春晚不请他，也有地方台邀请呀！”赵雨婷给周瑾瑜编了个合理的理由。
赵母点点头笑道：“是呀！小周前段时间在上海的巡演我也去了，真的很感人呢！那场面就差在天花板上吊几个人了，好多人都是一路南下追着他来捧场的，你父亲给我弄了张前排的票，我看小周这孩子是越来越有艺术家的气质了，老周头那会儿看起来土里土气的，没想到能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这样，他就算在天上看着也应该感到欣慰了，小周比他强太多了。”虽然赵明权自幼就有些背景，可是在那个时代这些背景都是提不出口的，赵明权和周父的感情的确很好，两人退伍、转业之后，还互相来往过，所以赵母对周父并不陌生。
赵母想了一会儿拉着女儿的手道：“做他们这一行的，我们女人家是不放心，但好在你父亲还有权势，就算不卖你的面子，也要看你父亲的面子，你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的，就算万一……你也要学会宽宏大量一些，两个人能走在一起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小问题闹矛盾，实际上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比起婚姻这个重要阶段实在渺小太多了，我总是让你忍一忍，你的子又冲动又自我，也只有你父亲才能说你几句，嫁到别人家里，如果还是那般子，就算老周活着，怕也是得让你气的够呛……对了，我听说雨馨也回来了，她没有到家里来，直接就去了北京找你，你们见过了吧？她还好吗？”
赵雨婷脸色一白，默然的点点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赵母却唠叨道：“雨馨这孩子也真是可怜，你们虽然是孪生姐妹，可是却经历着两种不同的人生，从小就没有父母疼她，一个人住在国外，也许是两边的教育环境完全不同，在国内读书好好的雨馨，到了国外却是不怎么能读书了，有段时间我心里焦急的很想去看她，督促她的学习，只是你父亲对我说，就当没有那个女儿，兴许到老了还能有个盼头……也是，当时的环境很复杂，你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副科长，上头狠抓计划生育，虽然孪生姐妹并不算违章，可是你父亲形象上就不好看了，当时又处于升职的关键时期，他也是没有办法才做出那一步的，我哭着闹着恨了他好久，可是我们毕竟是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和，没多久，我也只能认命了，将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你父亲常说我，你嫁不出去就是我从小骄纵惯了，那个脾气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我真的很庆幸还有周瑾瑜这个女婿呢，打破了你父亲的魔咒！”
“是呀，不管怎么算，周瑾瑜也是你的女婿呢，对于父亲和你来说没什么差别，这烦恼也只有我自己去烦恼罢了……”赵雨婷在心里默想道。
赵母看了看时间道：“我洗衣服去了，有时间给你妹妹挂个电话吧，看你整天脸色都很差，就知道独自宅在家里，不如让你妹放下手中工作回来吧，她又不要当多么出名的角儿，工作不差那么几天早点回来吧！”
赵雨婷独自坐在那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会儿想起自幼姐妹好的如同一个人似地，买的新衣服两个人换着穿，剪同样的头发，穿一样的鞋子，这一次姐妹重新相见，又是同吃同住同寝，白天互相道声早安，晚上又有聊不完的话躲在被窝中偷偷的交流着，说到开心的地方都会不由自主的偷笑，她心里忽然很乱，她用力的抓了抓头发，将脸上的眼镜扔到了一边，脱下了衣服去洗浴间里泡澡，感受着温水侵润自己的肌肤，一种舒适的感觉令心安静下来，赵雨婷又想起了赵母的话，仔细想想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得到父母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周瑾瑜不也是父亲给安排的吗？相反，赵雨馨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对比起来，就算再次相逢，也是赵雨馨给予自己的要多些，或许自己真的跟周瑾瑜所说的那样，就是一点也不懂事的女人，本来周瑾瑜和自己就只是占了个名分，本就没有真实的感情，在确定关系之后，还处处躲避着自己，尤其是在赵雨馨也住进来之后……
“实际上，周瑾瑜和赵雨馨的感情还发生在你和周瑾瑜之前，真是要较真起来，其实你才是第三者，这件事上我承认也有雨馨的不对，但是她或许也是情不自禁，你应该知道喜欢一个人却只能在身边默默守候的那种期待，周瑾瑜不敢靠近你，更加不敢靠近赵雨馨，也许就是这个不敢，令压抑已久的感情爆发出来了，所以就算这份情感有些背德，你也不应该和雨馨翻脸，你们可是同血同的亲姐妹，如果不是当时基因发生了分裂，你们也许就是一个人！”赵雨婷想起林玲对自己的劝解道，这会儿冷静下来的确是非常有道理，或许是心里觉得自己真心喜欢，却是被身边最信任的人所夺取有些难堪吧，但反过来想想赵雨馨的心态，怕是一开始也与自己一样，可是赵雨馨却能做到成全自己和周瑾瑜，只是周瑾瑜真的无法选择罢了。
“难道我赵雨婷就会比你小气么？反正我也打算离婚了，周瑾瑜不爱我，我也不想当作那个抢走王子的坏女人……就算舍不得，也总比伤的太痛好的多！”赵雨婷这么想着，随手拿起移动电话给赵雨馨拨过去，她早就将赵雨馨的手机号码烂熟于，本不用特地去寻找。
赵雨馨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道：“喂？是哪位？”她回国之后立即就去了北京，对于家里的号码完全不熟悉，何况只是赵雨婷卧室里的移动电话，赵雨婷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和他还好吗？”
赵雨馨立即听出了姐姐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很多委屈，但是赵雨馨却硬着心肠道：“还好吧，他被你发现之后，感觉很羞愧，说是要回老家过年，实际上就是想躲一阵子，让大家都冷静下来，再去处理这件事。”她可以对林玲说些谎言，可是对自己的亲姐姐，这个谎言很难有勇气编造，就说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周瑾瑜回家过年这个事情，也只是她想当然而已。
“刚刚妈妈问起他和你来，我随口搪塞过去了……至少今年你回来过年吧？抛开这件事不说，我们不是很久没有在一起团圆了么？周瑾瑜毕竟只是个外人……”赵雨婷心里暗恨道：“谁让他不把我当自己人，还和我的妹妹……”口上却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不会来，爸妈也会起疑心的，这件事我已经有了打算，至少让我们先过完这个年，回头我会跟周瑾瑜谈谈的。”赵雨婷很冷静的道。
赵雨馨立即就猜到了赵雨婷的想法，顿时慌道：“姐，你不是来真的吧？你真的要和他离婚？”
赵雨婷苦笑道：“不离婚又能怎样呢？你都和他发生了那种关系，我如果霸占着那张床实在就太没脸皮了，之所以一直等待着，是我认为周瑾瑜会有一天回心转意像爱刘诗涵一样那样爱我，为此我也一直努力着，可是当我知道你和他之间……我就知道，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喜欢我的，就算他当面哄着我，那也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已，我不需要这样情感上的施舍，太可怜，也太可悲了！所以，还是离婚吧，我不知道你和他能不能走下去，但我会祝福你们的。”
“姐！你别冲动，你千万不能跟父亲说这件事，你再等等，等有些事情过去，我就可以对你说实话的……“赵雨馨在电话里很焦急的道，她真的很想把自己跟周瑾瑜的一切都告知赵雨婷，可是周瑾瑜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泄露半个字，否则，他很可能就要被全国通缉，只能避往海外了。
赵雨婷叹了口气道：“够了够了，我都已经林玲说过了，母亲也和我谈了很多，我算是相通了，你都可以那么大方的将周瑾瑜让给我，我为什么要抢夺你的心爱人呢？周瑾瑜不过就是个男人么！以你姐姐的资本想找个男人嫁还不简单么？虽然我有过一次离婚，但我保证以后你的姐夫绝不会比周瑾瑜差到哪儿去，就这么说吧……哦，对了！最近这几天可能是买不到回来的票了，我开车去接你好了，我们姐妹俩重归于好，也算是我向你道歉，你如果早跟我提及一些内情，我也许本就不会对周瑾瑜动情，有些事情总是在误会中差阳错……”她用手掌捧起一手心的水，看着波纹在手心里回荡着，随手又洒在浴缸中。
“就这么说吧，你明天就把工作暂停了，搬回公寓吧，我开车去接你，爸爸先不说，妈妈倒是很想你的，你上次回国连家门也不入，弄得妈妈怨气很深，最好花点心思买点什么讨好她老人家一下！”赵雨婷放开心笑了笑道。
不等赵雨馨回答，赵雨婷挂掉了电话，在浴缸里她坐了一会儿，看着镜子里自己雪白的身体，光润平滑的肌肤有如凝脂一般，但是前的起伏却似让她自己也脸色一红，想想已经给周瑾瑜生了孩子的林玲，还有自己妹妹的尺寸，不由叹了口气道：“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不肯碰我了，就算这个不是主要原因，至少也是重要因素之一吧？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可是天生的……”
赵雨婷气馁的泡澡完出来就听到房间的敲门声，赵明权在外面问道：“雨婷，你在吗？我有点事情找你。”
“爸！你等一下，我刚刚洗完澡，换件衣服就出来！”赵雨婷回答道，她正好也想跟赵明权说去接赵雨馨的事情，连忙换上干爽的衣服，将湿漉漉头发匆匆吹干，素面朝天的走了出去，赵明权正坐在大厅里看电视，见到赵雨婷出来，随手把电视一关道：“手上事情很多，特地跑回来跟你谈一件事的，你们单位有一位陈叔叔是我的老同学，这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我提了一下你，他知道你是我女儿以后很感兴趣，还告诉我正好一个副部长的位置，那可是相当于副省长的实权职位，比起你现在干的事情强得多了，他已经跟我拍脯保证了，只要你半年内表现良好，生活作风上不出问题，基本上就行了……”
赵雨婷听到这里截口打断赵明权的话道：“爸……谢谢你为我的事情那么奔走活动，这件事……这件事怕是不行了，你还是让那位陈叔叔省心吧，别把关系弄僵了不好……”她看了看赵明权困惑的神色继续道：“我打算和周瑾瑜离婚了，如果陈叔叔帮我，我又因为这件事无法胜任，怕会让爸爸脸上难堪，所以……”
“啪！”赵明权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脸现怒容道：“离婚？是他逼你的吗？他好大胆子！进了我赵家的门，想出去就那么容易吗？”随着权利越来越大，赵明权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虽然当初跟周瑾瑜已经谈好了条件，可是赵明权一直认为那是自己势微之时的妥协，这个时候，理当是周瑾瑜巴结着自己才对，同意周瑾瑜和赵雨婷继续婚姻，算是对周班长的一点报恩的心思，也算是对这个后辈的欣赏，毕竟振东集团的牌子也同样撑了他很多，在政治上，他和振东集团是互相依存，共同进退的，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形式能够比联姻是更加牢靠的了，所以，他绝不会同意离婚这件事。
赵雨婷摇了摇头，面对赵明权的愤怒道：“不是的，是我主动要提出来的……因为我受够了，我讨厌他！你应该知道我是多么讨厌他的，你故意让他追来广西，又找人把我调去北京，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我和他凑到一个房间里去，我真的受够了，我不想做一个棋子，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要日子……”
赵明权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从我坐上这个位置开始，作为我女儿的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我就是怕你和雨馨都遭受命运的摆布，所以才将她和你分开，你们姐妹有一个能够自由生活就是我最大的底限了，身为姐姐，你应该明白什么叫做‘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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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饿着肚子赶稿，好不容易写完了，去和家里人吃饭了！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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