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警报!!】
【飞船失控,触发紧急弹舱】
一艘私人飞船自动导航误入了黑洞区,最后被黑洞吞没,转眼间黑洞又恢复平静。
垃圾星。
一个黑发白皮的机器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旷野,手里拿着一束沾染黑色黯淡无光已经枯萎的花束。
他眼尾处有好几处细小的皮肤露出了精密冰冷的银色机械零件,构成了幼猫的图案,左手甚至大面积表皮损伤,露出了冷白玉石质感的手骨。
以及右脚脚踝处也是玉石白骨裸露在外,没有皮肤遮掩。
是市面上流行的战损款机器人。
机器人忽地停下脚步,冰冷宝石质感的黑眸静静望着远处坠落于垃圾星的求生舱,复杂精密的信息经过扫描一览无余,他迟钝地想了一下。
里面似乎有个人?
机器人几步就走到了求生舱附近,黑眸注视着舱内昏迷不醒的女孩,他停滞不动,似乎是设置好的程序在飞速运转,最后,他打开了求生舱,打横抱出女孩,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垃圾星f区。
街上多了一对奇怪的组合,一个野生战损机器人抱着一位意外流落至此的贵族小姐,那只冷白玉石手骨还握着早已污染枯死的花束。
然行人大多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去,杂货店的金发老板喊住了机器人,表情一言难尽地盯着机器人看了好一会儿,“零,你从哪里捡的人?”
这年头没听说机器人还会往家里带人啊。
零平静地停下,向他轻轻颔首,似人非人的声音颇为礼貌,“您好,在求生舱捡到的。”
金发老板瞬间了然,大概又是类似被黑洞卷到这里的吧。
零再次向他颔首,而后离开。
野生机器人抱着女孩回到了他自己的住处,一间灰扑扑不算宽敞的小屋,外表类似于灰色集装箱,屋内有一张床,一套桌椅,桌上还有一个废弃花瓶。
他将女孩放在床上,黑眸内闪过一串复杂的数据流,顿了顿,又给她盖好被子。
机器人将手中枯萎的花束插进花瓶里,稍微洒了点水,之后静静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有些破烂的纸质书翻阅着。
他翻书页的频率几乎完全一致,书页翻动的声音仿佛形成了某种固定的规律。
这间废弃小屋里,唯有机器人静谧的翻书声,以及女孩的清浅呼吸声。
*
云枝从昏迷中醒来。
头还有些震荡,带着散不去的眩晕感,她刚降临就赶上黑洞,还没来得及接收记忆人就昏过去了。
怎么接连几次开头都不太行,第一次在外面吹风淋雨,上个位面直接失忆。
云很不满。
她捂着脑袋接受了记忆,这次的身份是一个落魄贵族小姐,继承着一座父母留给她的庄园,足以自给自足,前几日收到一份律师委托,在前往银杏星的航线中意外卷入黑洞。
对这个意外云枝是半点不信,唯有呵呵两字奉上。
要不是她气运滔天,被卷入黑洞,怎么可能这般顺利逃生,怎么可能只有一点脑震荡的负面作用。
她慢慢坐起身,睁开紫罗兰花色般的紫色眼眸,很快就注意到逼仄空间内一旁坐着的……机器人。
机器人零放下书,走在她身边,那只裸露在外的森白手骨轻轻搭在她手腕上,似乎借此接收查看某种信息,黑曜石漂亮冰冷的眼眸略过大段复杂的数据。
半晌,他用平静礼貌的嗓音说,“您再休息几日就能恢复了。”
云枝:“!!!”
怎么忽然有种更眩晕的感觉。
是她想的那样吗?
夙宴的碎片这次是个战损牌机器人?!
和上上个位面,一个游戏里身上打了一圈绷带的纸片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几分钟后,他们互通了姓名,期间机器人零的话语礼貌又客气,但这种礼貌似乎是某种刻写在芯片上的程序,是被提前给予的设定,又或许是……他摸索学习中的产物。
零注视了靠在床头的脸色微微苍白的女孩,判断出她需要补充水分和营养,“请您稍等,我很快回来。”
他走至门口,又用那似人非人的声音认真道,“请您不要随意走动,您的不适感还在持续。”
零离开后,云枝试图起身,但那股眩晕感作祟,她又捂着脑袋缓缓坐回床上,默默躺下。
她抽出心神看了一下这个小屋,很狭窄,不足十平米的空间,整个房间都是灰扑扑的,桌子面对着田形窗户,桌上的花瓶是暗蓝色的,插着没有生气的花。
小屋很干净,只是这个色调给人一种心理意义上的脏。
云枝注意到那泛着灰黑色的花,花瓣上还有一点晶莹水珠,像是刚洒上去没多久。
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束花早就被暗物质侵蚀了,不复原来的模样,也没有花香,与假花并无两样,偏偏碎片把它带回来,还浇了水。
依据接收的记忆,她身处星际时代,一个科技文明璀璨耀眼的时代,不仅机器人与全息技术发达,还能驾驶飞船跨越星系,更有跃迁技术,能耗费相当短的时间跃迁到其他星系,只要有精准坐标和足够多的星币。
但,星际存在某种暗物质,这种物质能侵蚀植物,使植物变成死物,异兽更会因此发狂,对人体也有危害。暗物质覆盖率达到80%的星球被称为垃圾星,是人类废弃的星球,是绝大多数穷困潦倒之人的居住地,也是处理一些残次品和废弃物品的地方。
这样的一束花,恰好是她身处垃圾星的证明。
没多久,零就带着一打营养液和一箱干净的水回来了。
他取出了一支营养液递给她,礼貌开口,“请慢用。”
好似给她的是什么美味佳肴。
云枝撑着坐起来,“谢谢。”
她接过营养液一口闷掉,一时间表情有点不受控制,眼睛眯得不行。
就,很酸。
生吃一大把蔓越莓那种极度酸爽。
机器人顿了顿,用平静的口吻问询,“您怎么了?”
“……好酸。”
零又递给她一瓶水,嗓音带点机械冰冷质感,他似乎有些抱歉,“是我招待不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