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醒河央 作者: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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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身体,额头贴上地面,敬畏胆怯地开口。
“王宫的守备居然如此的松懈,竟能让外人轻易地自由出入后宫,埃及的王宫难道已经变成底比斯的小酒馆了吗?”不大的声音,足以传遍偌大的殿堂,不怒自威的阴冷语气,经由她平静无波的神情,宛如沙漠吹来的烈风,迅速侵蚀了每个人的眼神和呼吸,在众人慌忙跪下的时刻,图萨西塔浓黑的眉嘲讽地一挑,眼眸深处闪过锐利的暗光,像一道撕裂了狂风暴雨投入咆哮海面的闪电。
“霍克提莫斯,彻查昨夜所有侍卫,以及入夜之后能够凭腰牌进入王宫的人。三天内,给我一个结果。”
“是。”
众人将已经紧贴地面的头颅又向下压了压,就在听见王座上的人起身的刹那。
“这种事,我不想在听见第二次,你们都好自为之。”开口,用她好听却极致沉冷的声音,再一次将凝固人们呼吸的森寒气氛,推向了另一个新的冰点。
绕过巨大华丽的王座,图萨西塔居高临下地看向夏月白,抬指,朝她勾了勾。
恶趣味的小动作,像在召唤自己的宠物,夏月白嗤之以鼻地白了她一眼,换来图萨西塔轻挑张狂的无声一笑。
一前一后步出精美奢华却已冷到极致的议事厅,夏月白拉着佩妮,小声嘀咕了几句,佩妮谨慎地点头。
★★★ ★★★ ★★★
“我的演技都能拿奥斯卡了!”洋洋得意地走在图萨西塔的身边,夏月白晃着脑袋,笑眯眯地说。
微笑地看着她,不语。
“现在怎么办?你吓一吓他们,就能抓到那个小偷吗?”不知道将昨夜的人归咎于哪类人,暂且就当他是小偷吧。
“也许能,也许不能。”模棱两可地说。
“如果抓不到他,就浪费我这么好的表演力了。”
“胆子小的,一定会露出破绽。胆子大的,也会收敛行为,暂时不会乱来。”
“你不担心?”真是想不明白,有人在自己家里偷偷摸摸,这位女王怎么还能如此冷静镇定。
瞥了她一眼,轻牵嘴角浅浅一笑,有丝黯然无奈的意味。“我担心……可是事情也要分轻重缓急,现在不是为了一个人影,就忧心忡忡的时候。”
“你在烦恼利比亚的事,边境还没有消息吗?”
“有。”
“怎么样了?”
“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埃及的事情了,难道想留下来?”迎面走来的一队侍女,看见图萨西塔后立刻退到廊边齐齐地跪下。
扫向这些恭顺俯首的侍女,她们手里拎着藤条篮子,里面放着各色物品,应该是在为即将来临的新年忙碌。“我住在这里,当然应该密切关注埃及会不会打仗,我理应关心这个国家的安危,这也是关心我自己的安全。”
“你很安全,放心。”
“放心……怎么放?”挑眉,带着置疑的反问。这个时代的通讯慢得让人欲哭无泪,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交通只有马,边境真出了事情,底比斯得到消息都不知道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军队会死守三角洲,你要相信埃及将士的能力和毅力,他们是宣誓效忠保护瑞和我的军人。任何想要欺凌埃及的敌人,在他们的面前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她说,顽佞恣意的像个不服输的孩子,语气却又重如千钧。
“图萨西塔,我不是那个意思。抱歉,我相信你和你的将士,埃及是一个强大的帝国,历史已经证明了一切。”
“历史……”怅然一声,低低的声音,视线投向院中的喷泉,璀璨的水光,映得那双棕色眸子暗得好像一片永远等不到黎明的黑夜。
皱眉,懊恼。
自己一句无心的话,给这位女王带来了一股子挥不去的阴郁,她眼底的凄迷很浅,隐约一抹恍若隔世的神情却也淡得融化在她微扬的唇线里,那道勾着绚烂光线的嘴角,浸透了一种漠视一切的狂傲劲头。
☆、第 十八 章
为了查明昨天夜里在王宫发生的事情,霍克提莫斯将当晚值班的侍卫全部监禁起来,准备逐个审问之际,却没发现多奎的身影,询问身边的部下,他们也摇头不知多奎去了何处。
审问王宫的近卫军,直接统帅怎么能够缺席,命人赶快将多奎找来,霍克提莫斯皱着眉在屋里来回踱步等待。
半晌,派去寻找多奎的人小跑进门,跪地禀报四处都找不到多奎的身影,霍克提莫斯才惊觉事情不太对劲。
立刻发令全城搜寻多奎,但要谨慎行事,不要惊动王宫。
这一找,就是一天时间。
幕色低垂,寻找仍然无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宫近卫军的将军失踪了,这事是瞒不住的,霍克提莫斯硬着头皮将此事禀报了图萨西塔。
沉默了片刻,她若有所思地看向霍克提莫斯,触及他眸底猛然一缩的惊惧,图萨西塔的目光却依旧平静如昔。
命令马里埃去搜捕多奎,不管是死是活,她都要一个交待。
正好也给这小子一个活动筋骨的机会,免得他为了不能去西奈的事情耿耿于怀,整天无精打采的像只斗败的公牛。
不负期望,马里埃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找到了潜逃的多奎。
“王,马里埃将军到。”
一声通报,打破了一室有些沉闷的宁静。图萨西塔朝夏月白看了一眼,随即直起上身离开了窗畔,朝那侍卫点点头。“让他进来。”
“是。”守卫的话音刚刚消失,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忽然从门外直透了进来。随着一种略带滞缓的脚步声由外至内越来越近,那股腥气竟然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将这熏香缭绕的宫殿浸了一室。
坐在桌后的夏月白也因着这股浓烈刺鼻的味道,忍不住放下笔,朝门外看去。
疑惑的侧目,正巧对上图萨西塔笑意轻浅地朝她投来的目光,夏月白装作没看见,单手托腮,视线依旧循着那越来越浓的味道注视着门口,没去理会她。
门外立着两条血色的身影。
衣服和铠甲磨损的极其严重,满身的尘沙夹杂着暗红半干的血块,在四周金碧辉煌的折射下,散发着一种破败糜烂的死亡气息。
“王。”刚过门槛,站在后方的马里埃突然抬腿一脚踹向前面人的后膝,冷眼看着多奎一团烂泥般跌倒在地上,马里埃对着图萨西塔的方向单膝跪下。“多奎带到。”
“辛苦了,马里埃。”说这话时,年轻法老并未朝倒在地上,因浑身的伤口而抽搐不停的多奎看上一眼,微笑望着跪在地上的马里埃,仿佛看着某天忽尔登门造访的老友。“起来吧。”
马里埃闻言不语,只是将头低了低,那犀利如鹰般的眸子里,悄然闪过一丝浅浅的骄傲温度。
即使满脸尘土和血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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