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还活着？”
    嘴角不停地流出鲜血，身上压着沉重的钢材。视野是黑暗的，勉强活动头部，可以看到透过缝隙照下来的光芒。
    身下传来切割的声音，就算此刻被切成几块，他也无法反抗了。
    伤的太重了……那颗炸弹离得太近，没有任何闪避的空间，如果不是护法神和噬菌体的双重防护，他已经死了。
    但就算如此，冲击力依然造成了很严重的内伤，一只手没有了知觉，应该是脱臼了。
    “嘿！李老板？”
    身下传来问话。
    “康纳斯？”
    “太好了！您还活着！”
    切割的声音急促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李瑜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落了下去。
    这是一个地下空间，也算是外城的传统了。家家户户都有个底下室，康纳斯自然也不例外。
    “喵——”
    黑暗中有一只猫在叫，康纳斯小心翼翼地说道：“猫饼，开个灯。”
    地下室突然变得如同白昼。
    “不不不，暗一点！对对对！就是这样。”
    暗黄的灯光中，李瑜看到了康纳斯，他此刻还在躺着。之前是因为强控芯片切断了他的四肢连接，现在他的双腿已经变成破烂了。
    一旁的猫饼喵喵喵的叫着，不过没有音调，像是上古时期的机器人。它就是房间里光的来源，那双如同大灯一样的眼睛。
    李瑜看到那熟悉的样子，这就是吃了仿生喜鹊的仿生猫，它的名字叫猫饼。
    切开地面的也是它。
    至于为什么叫这么奇特的名字，还得从它的长相说起。猫饼很难和三维物品联系在一起，因为它很薄，像是一张直立的铁片。毛只存在于边缘，是三角形的倒钩，看起来和圆形的锯片没有区别——没错，它就是依靠这个切开地面的。
    两只眼睛如同比目鱼，长在同一侧。四条腿也在同一条平行线上，很难想象它是怎么移动的。
    “太感谢你了，猫饼……”
    李瑜真心实意地感谢道。
    “李老板！你应该谢谢我，而不是它！虽然你感谢它我也很开心。”
    康纳斯抗议道。
    “也谢谢你，大艺术家康纳斯！”
    “哈哈哈哈……其实您也不用这么客气，咱们什么关系？说谢谢太见外了！”康纳斯虽然看起来很惨，但他是真的压根不在乎，即使边说还在边吐血。
    李瑜呵呵一笑，这人就是贱！
    猫饼此刻也靠了过来，李瑜这才发现，它伤得也很重。另外一面的各种电线都暴露在外，它帮康纳斯挡了大部分的伤害。
    “李老板，您得罪了贝尔公司的什么人？他们要这样对付你？”
    一提到这个，李瑜脸色阴沉，为了对付他，居然把柯特改成人体炸弹！他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嗓子有些干涩，这是第一次……亲眼看着人在面前死亡，那不是机器，是血肉啊！他的血淋在脸上，是温热的……
    李瑜如此的气愤，如此地痛恨一个人！不！一个畜生！
    他生活在和平的年代，光是看着那让孩子提着炸弹去炸大使馆都忍不住地气愤，更别说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
    他还是被迫的……
    这些人……该死！
    “他的名字叫乔治，对吗？”
    康纳斯愣了一下，回应道：“对，乔治.哈里斯，但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没关系，贝尔公司的人嘛，让他们自己交出来就好了。”李瑜一点也不在乎，他想要宣泄！
    “可就算您是佛教徒，他们可能也不会轻易地把人交出来。要不您看看，去机佛寺找方丈？”康纳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看在方丈的面子上，他们还有可能交人。
    “不需要，我也没说要以我的佛教徒身份去嘛。”
    李瑜笑呵呵地看着康纳斯。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想多活两年，李老板，您仅仅是佛教徒。”
    康纳斯捂着耳朵，双眼紧闭，自欺欺人的说着：“至少对我来说，您就只是佛教徒，南无……额……那个……智能机械佛……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不可打打杀杀。我是信佛的，您可不能动我！”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放心吧。佛看着我的……也看着你……”
    “我懂我懂！”
    康纳斯哈哈一笑，威胁归威胁，至少他安全了，就怕李老板直接捅破身份，说一句“其实我不信佛”，那自己八成是凉了。
    “对了，我的傀儡还好吗？”
    李瑜打算正式启用了，而且还有一个免费的陪练对象，真好啊。
    “等我看看，它就在地下室，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那块强控芯片就安装在里面……”
    借着灯光，康纳斯拖出来一个盒子，看起来包裹的很随意。
    就用一个破烂的纸箱子装着，而且里面看起来不止人偶这一件东西。
    “我八百块定的东西就这么个待遇？”李瑜面色古怪，这确实像是康纳斯干得出来的事情。
    康纳斯尴尬一笑，“放心放心，保证完好无损！”
    他翻翻找找，先找出来一个头，“您看看，这个头满意吗？不满意我现场改改？”
    李瑜接过那颗精致的头，仔细端详着。
    “很好！”
    这张脸，简直太李瑜的胃口了。因为你一眼看上去，就能知道，这张脸确实是人能长出来的，不至于有那种虚假的感觉。
    然后看上去有些大小眼，五官比较分散，没有那么紧致，但很睿智。眉宇间透露出一种疯狂的气质，像一个疯子。
    太矛盾了！
    “太棒了，很符合我的要求，真的！康纳斯，你在这方面简直是个天才！”
    康纳斯腼腆的笑了笑，递过来一个橡胶质感的身体。
    “虽然我能够做出仿生蛇那样精巧的身体，但用在人的身上似乎不是很合理，所以我选择了更灵活的身体！橡胶！可以做到三百六十度圆周旋转，而且这种橡胶非常地耐用，更换起来也很方便！”
    “哈哈哈哈……康纳斯，大艺术家康纳斯！你的想法真的很好，如果有诺贝尔艺术奖，它一定属于你！”
    用橡胶也是可行的，毕竟噬菌体只是需要一个内部填充而已，对材料并没有什么要求。就是可能太轻了些，不过加上高能电池应该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