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年代能一顿吃四五斤牛肉的人是真不少。
    当初楚向前还在京城工作时，请张海洋，黎援朝那些十五六，十八九岁小年轻时。
    吃两三斤羊肉和鱼，再吃几个杂粮窝窝头，最后就连鱼汤、羊汤都舔干净，张海洋等人，居然还只是八分饱。
    而能喝十几瓶啤酒的，不管哪个年代也多得是。
    但吃那么牛肉，肚子再灌进十几瓶啤酒，绝对在吹牛。
    正常人两斤牛肉，外加几瓶啤酒或者红酒，基本上就吃不下了。
    中环这边上班的上班族，因为工资旁边高于平均值，平日里伙食好很多，就意味着胃口也会小很多。
    可见19块钱一顿的自助餐，怎么样都不会亏本。
    而且别看蛋糕好像卖的挺贵的，但餐厅自己做，成本很低。
    而甜点在这年头，对普通人的吸引力，丝毫不比牛排小。
    甚至甜点做的好，餐厅的格调又这么好，对女上班族、崇洋媚外的二诡子的吸引力会非常强。
    所以即便出现大胃王，餐厅也很难亏本。
    绝大部分客人吃完，餐厅对半赚肯定没问题。
    只是即便每天有三百人过来吃饭，也不过赚三千。
    扣除人工，场地成本，即便能赚两千，每年也才73万。
    对普通人来说，这生意已经够赚钱了。
    可对楚向前来说，别说他自己了，就是雷洛，白饭鱼，也已经看不上这点利润了。
    光是想赚回这家餐厅的装修费，就得两三年。
    好在对白月嫦来说，一年几十万的生意，不仅有的赚，说出去，绝对能让闺蜜，太太团羡慕不已。
    而白月嫦会起了开餐厅的念头，还是因为无意中知道艾丽莎、琳达姐妹俩，开的天竺餐厅生意很好。
    加上奶茶飞饼小店，生意同样不错，这才动了试试的念头。
    可惜雷洛和白饭鱼一听，就建议开西餐厅。
    然后两人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要开就开最好的。
    光是装修就花了120万，加上采购的桌椅、厨具、餐具也是最好的，又花了40多万。
    根本就没考察过顾客群体和消费水平的问题。
    雷洛等人仔细一想，尼玛的，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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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19块钱对上班族其实也不便宜，但中环这边人均工资差不多四五百。
    一个月来吃一次的消费能力绝对没问题。
    而且自助餐菜品多，又随便选，随便吃，在现如今的港岛，绝对是新鲜事。
    吸引回头客的概率不会低。
    甚至普通双职工家庭，一年来吃一两次也正常。
    说白了，你得让人进餐厅的欲望。
    而餐厅之前的消费水平，人均至少五六十。
    法式餐厅的分量有少，追求吃好的人肯定有，但相对数量就很少了。
    要不然，餐厅也不会每到饭店，多的时候七八桌，少的时候只有三五桌。
    连一两成的入座率，确实显得冷清。
    现在降低到人均19，顾客群体就能暴增至少十几倍。
    楚向前自然是看不上开餐厅的这点利润了，但他又巴不得港岛多开几家牛排自助餐厅。
    要不然，也不会当着乐言，凌风，那个业主，还有陈细九，大广等人的面，说起自助餐的事。
    凌风听完就觉得自己要是开一家中低端自助餐厅，每年赚的应该不会少。
    到时候楚向前在荃景公路旁的40亩养殖厂，百分百会加快扩建的脚步。
    而那家养殖场的股东就有蓝刚、肥波、三江水、白饭鱼、骆驼和邓肥。
    6人占据40%股份，楚向前则用5千头羊、2千头牛占据60%的股份。
    而40亩的地，和300万港币的建设费用，全是蓝钢他们出。
    顺带着，楚向前还往养殖场卖草料，1吨80港币。
    光是这5千头羊、2千头牛每年消耗的草料，就得耗费将近200万港币。
    牛羊的利润自然更高。
    当然，那5千头羊、2千头牛去年，也就是62年8、9月时，大部分都运进天朝，算是支援对天竺作战的物质。
    但去年年底，天朝狠狠教训了天竺一顿后，楚向前每次回港岛，都会在东龙州那边放出不少牛羊。
    一年下来，养殖场的养殖规模，不仅恢复到之前的数量，出生的牛犊、小羊也多了起来。
    白饭鱼同样想到牛羊肉消耗越多，对养殖场的生意越有利。
    而且他对楚向前在生意上的本事，那是早就盲目信任起来。
    不等雷洛开口，就对亲女儿白月嫦说道，“就按楚生说的办。”
    白月嫦倒是看向雷洛，寻求他的意见，而雷洛本身也觉得可以试试，而且他在白饭鱼面前根本硬气不起来。
    当初连探长都不是时，就是岳父支援了50万，加上他自己的10万，才能坐上探长的位置。
    等到和严同争夺总华人探长的位置时，白饭鱼是连家底都拿出来，雷洛光是买通葛白就花了400万。
    而用葛白老婆身上的钱，至少一百多万，加上其他的开销，全部加起来都将近7百万了。
    没白饭鱼这个岳父全力支持，当时还只是个探长的雷洛，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所以雷洛才会那么拼命的捞钱。
    ——
    隔天上午，昨晚就在尖沙咀琳达和艾丽萨这边睡下的楚向前，9点钟坐上张天志和周比利的车，只用了五六分钟，就来到弥敦道和佐敦道交接处。
    车停在十字路口不远处，都不用下车，就能看到那栋7层的工业大厦。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这里算是九龙主干道，光是地价，未来的升值潜力巨大。
    而且离九龙马产很近，仅仅只隔了3个红绿灯。
    这么好的位置，要不是那业主有求于自己，楚向前想买下这栋楼，肯定没希望。
    人家每年光是租金，就能赚三十多万，而弥敦道两旁的房子，只要有人卖，闭着眼睛买，光是几十年后地产的升值，就能赚几百倍、上千倍的利润。
    更别说几十年，逐年上涨的租金，同样不是笔小数目。
    9点40分，叶孝礼和昨晚那位赵老板提前二十分钟抵达这边，楚向前等人下车进路这栋大厦转悠一圈。
    面积不算小，而且因为是工业大厦，一二三层的楼高比正常大厦高了1米。
    反倒非常适合用作商场。
    所以一圈下来，楚向前很快决定买下来。
    至于价格，楚向前知道这位赵老板其实不怎么缺钱，所以没一再压价，仅仅只是还到750万，就没继续讨价还价。
    加上北角的那栋8层大厦，两栋楼一共花了楚向前足足1600万港币。
    虽然说这位赵丛演赵老板，在港岛也算是巨富。
    身家过亿还是没问题的。
    最早除了从事陆上货运生意外，人家在45年之后，就开始从事地产。
    不过那时候港岛房地产，最少也是一层、一层的卖。
    不少还是一栋一栋的卖，所以虽然也赚钱，但能买的起一整栋楼的人还是非常少的。
    所以，有些建起来的大楼，卖着卖着，反而先出租了出去。
    最后成了自有产业，一直握在手里收租。
    然后五十年代末，路上货运遇到发展瓶颈，赵老板一想，干脆进入船运行业。
    反正都是货运，经验上不缺。
    仅仅只是花了五六年的时间，赵家的船运公司从当初一条船龄25年，吨位才4200吨的小货轮，发展到吨位超过10万吨的大船主了。
    比起当初的包船王，赵老板在船运这一行的起步点高多了。
    至少那时候，赵家已经是港岛能排上号的有钱人。
    只是自从楚向前这个过江龙加入这一行后，一出手就是60条1.4、1.5万吨的胜利轮。
    这气势压得所有港岛船运老板们压力山大。
    而结果楚向前直接抢走了樱花国大量煤炭订单。
    以至于仅仅只是两三个月，赵家走樱花的船运利润，就减少了3成。
    再不想出路，赵丛演都觉得自家的船运公司，能不能维持下去都是问题了。
    要是楚向前每年和小摩根、皇家银行的麦克唐纳约定好的，40匹赛马换60条胜利轮的协议顺利执行。
    可以预见，今后港岛大小船运公司，大概率只能转行或者破产。
    所以昨天陈细九一打电话给他，赵丛演再三确定想买自家工业大厦的人是楚向前，这才毫不犹豫的答应见面。
    虽然卖楼等于卖资产，但现金到手，不管是保住和发展船运公司的底气会更足。
    而且现金在手，去湾仔或者中环一样能买到潜力更大的物业。
    说白了，赵丛演不觉得四处找合适的楼房是个麻烦事，他这种打拼二三十年的生意人，最开始做生意时，几毛钱的利润都不放过。
    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分一毫，打拼和积累起的财富。
    楚向前则是靠着新手村，起步就是几千、几万的生意。
    当初刚来港岛，卖的第一张虎皮，就卖了1万。
    所以对赵丛演来说，卖工业大厦给楚向前，一来削弱他的现金流。
    二来现金在手，不管是合作还是继续竞争，底气也会更足。
    而且这两年地价、房价连连上涨，可工业大厦的升值幅度却最小。
    这也让赵丛演意识到，工业大厦已经快要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是个必然会被淘汰的项目。
    而且旧楼到了一定的年限，想继续租个好价钱，最好拆了重建，往高了建。
    可重建需要的资金可不少，还不如直接花钱买最近两三年内新建的新楼。
    顺带着结交楚向前，不管是从他手里拿到些建楼的项目，甚至仅仅只是土方、刷墙，运输之类的项目，每年也能赚个一两百万。
    不过赵丛演最希望合作的项目，其实是船运方面的合作。
    港岛大大小小从事船运行业的公司都能看出，国际船运公司必然会兴起。
    光是财力上，就没任何一家和和楚向前比拟。
    所以赵老板确实想和楚向前合作，甚至打不赢就加入。
    趁着这家公司才开业不过两三个月，早点合并，也能拿到更多股份。
    楚向前昨天是真没认出这位未来的船王，实在是比起包船王，这位就显得低调多了。
    直到昨晚晚餐结束后，白饭鱼特意提醒了句，这位赵先生也是做船运的。
    暗示让自己小心提防点后，楚向前在琳达和艾丽萨那边住的时候，让琳达通过警队的人脉一查。
    很容易就查清楚这位的资料。
    能成为未来几大船王之一，赵老板的能力毋庸置疑。
    只是到底如何合作，那就得坐下来细细谈几次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楚向前的国际船运公司，合并赵家的船运公司。
    只是楚向前想想自己把自家的船运公司，估值2亿美元。
    飞利浦500万美元才拿到2.5%的股份，诺顿同样也只有2.5%，换成这位赵老板，基本上没可能接受这价格。
    而楚向前也不可能告诉赵丛演，船运公司除了大笔、大笔的资金投入，还拿到了樱花在煤炭、牛羊和铁矿石上的合同。
    光是每年煤炭生意上，就能赚到2400多万美元的盈利，光是这合同，船运公司就值上亿。
    而赵丛演的船运公司，虽然吨位已经超过10万吨。
    但这公司的经营很保守，每年也就两、三百万港币的盈利。
    正常估值1千万美元，楚向前都觉得给高了。
    而1千万美元只能拿到国际船运公司5%的股份，这在赵老板眼里，那就是自己吃大亏了。
    所以楚向前想了想，还是别抱太大希望，慢慢谈就是了。
    毕竟拖的越久，国际船运的运营会越来越进入正轨。
    盈利也会越来越稳定。
    赵家的船运公司，则因为樱花那边的利润变少，市值也会降低。
    楚向前和赵丛演，还有赵家请的律师，一起去了黄伟新的律师事务所。
    双方律师搞定合同文本，下午4点多签订了两栋大厦的收购合同。
    楚向前直接签了张1600万港币的渣打现金支票后，晚上一起吃晚饭，庆祝合作愉快时。
    赵丛演和叶孝礼这对新老狐狸，越聊是越绝对对方合自己的胃口。
    楚向前看在赵丛演爽快的份上，也开口说起了明大和赵家合作的事。
    有楚向前这番话，叶孝礼自然不会拒绝和赵家合作，而且既然楚向前撮合，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工程等着明大和赵家。
    不答应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