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作者:倒入琼杯
分卷阅读352
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作者:倒入琼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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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谲的微笑,“你不是感觉很饿了吗?”
陆攸胃里搅动着。强烈的饥饿感与同样程度的恶心交织在一起。“我不能吃。”他说。但是他的手就像是具有自我意识一样,慢慢地抬了起来,将竹签上那还在扭动的活物往唇边送去。一股浓烈的金属腥味冲入鼻腔,他想要呕吐,嘴里却分泌出了唾液。那些挥舞的触手上面覆盖着鱼鳞般的鳞片,有透明的黏液顺着竹签流到了他手上。
“吃吧。”原笑笑催促道。她的声音像是被拉长了,节奏和音调都在变得怪异,“你不能一直不吃东西啊——难道你真的想饿死吗?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快吃吧。”
触手碰到了陆攸的嘴唇。它们在动,弄得他痒痒的。他紧紧地闭着嘴巴,以免自己忍不住真的将这种奇怪的东西吃下去——哪怕是在梦里。陆攸使劲摇了摇头。我不想吃,他想。
原笑笑叹了口气,像是听见了他心里没说出口的话。毕竟这是梦,她实际上只是他意识的投影。“你不想吃也没用的呀。”她说。
在女孩怜悯的眼神注视中,陆攸发觉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了。那些细小的触手贴着他的嘴唇蠕动着,强硬地往唇瓣之间柔软的缝隙探入,撬开齿关,伸进了他嘴里——
冰凉的感觉吸附在舌面上,鳞片边缘刮过的粗糙感鲜明得令人毛骨悚然。陆攸在试图挣扎时发出了一点“呜呜”声,这点声音随着那些触手往咽喉更深处探入而被堵住了。他感到自己正在被打开、塞满,那冰冷一直伸进了胃里,像在往他的胃部不断填入坚硬的冰块,他的皮肤在剧痛中绷紧,犹如一个吹到极限的气球——
陆攸干呕着从梦中醒了过来。他首先闻到了一股热腾腾的香味,是奶油蘑菇浓汤那样醇厚柔和的鲜香味,以及煎牛排的味道,很香,却只让他觉得恶心。他侧过身伏在床沿边,对着地板张开嘴巴,喉头抽搐般地颤抖滑动着,想要呕吐——缠成条状的被单勒在腰腹间,加剧了胃部不适的收缩——他发出了干呕的声音,却什么都没能吐出来。一两滴清液落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就像清水一样。
一根触手卷着抹布伸过来,将地板重新擦干净了。刚刚从那样的梦境中出来,就看到这个景象,让陆攸明明空无一物的胃里又翻腾起来,连喉咙里都生出了异物感——这应该是倒涌上来的胃酸造成了轻微的侵蚀。他看到另一根触手拿来了毛巾,立刻往床角缩去,想要躲开,但总共就这么点地方,他终究像被主人抓住强行擦爪子的猫一样,被按着将唾液弄湿的嘴唇擦干净了。
触手接着端来了水杯,以一种对类似事件应对得轻车熟路的态度。嘴里弥漫的酸味很不舒服,陆攸这回没再硬撑着拒绝,默默地让触手“伺候”着漱了口。然后他咳了一声,发觉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了。“滚开。”他有气无力地说。
——祈求的话已经说得够多了,威胁和咒骂又完全没有用。现在他对这个完全无法交流的怪物,唯一剩下的反应也就只有“滚开”了。
陆攸把床上的抱枕抓过来抱在怀里,后背贴着床头和墙壁的夹角,蜷缩成一团,看着那根伸到眼前的触手慢吞吞地缩了回去,看来不像是被他的态度激怒了的样子……
这是陆攸预料之中的。在他弄伤自己、试图逃跑被从窗口抓回来的那件事之后,有一段时间他的情绪波动格外剧烈,千方百计地想要激怒这个怪物,仿佛不是想再寻找机会逃走,而是想被杀死——但怪物始终表现得十分平静,就算被他砸了水杯在脸上,也只是静静收拾好残局,并依旧考虑周全地阻止他弄伤自己。后来陆攸自己也对这种挑衅举动觉得疲倦了,终于安静下来,进入到了如今这样冷淡的状态。
陆攸眼睛注视着床单上面的褶皱,刻意避免去看另一侧床边的小桌。食物的香气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最初的恶心感觉消退之后,那香气开始发挥应有的作用,让饥饿感在胃里左冲右突起来。他咬紧牙齿,绝不往那里看一眼,以免自己忍不住对饥饿屈服……他也不肯往床尾看,即使在余光里就能见到摇晃的黑影,也能感觉到从那里投过来的视线。
片刻一动不动的僵持过后,陆攸改变了一下姿势,将脸埋进了抱枕里。放在小桌上的食物正在变冷,香气慢慢地消散了——也或许是闻久了他的鼻子失敏了。胃部拧扭起来的感觉稍微消散一些后,陆攸感到困意开始重新涌上:这段时间,他似乎越来越睡不够了,清醒的时间在逐渐缩短,梦境却变得更加漫长和鲜明。
偶尔会有之前那样的噩梦。但更多出现的内容是日常的生活。陆攸在梦里继续原本普普通通的人生,上学,做饭,少量社交,在图书馆里看书……时间就这样在梦里轻易地流逝了,大大减轻了他必须和怪物共处一室的折磨。陆攸的理智知道这可能不是什么好现象,但他丝毫没有想去阻止。
肉身处于监|禁之下,无处可去,精神却还可以藏到躯壳深处,躲避窥视……
这也是一种表达抗拒的方式。
陆攸没有试图抵抗那困意。他先闭上了眼睛,然后才调整姿势,重新裹着被子躺回到了床上。被子上是他以前常用的洗涤剂的味道,给了他几分安心的感觉。那怪物还在注视着他,无时无刻不将目光凝聚在他身上,最初陆攸会因此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他闭着眼睛,放慢呼吸。
如同身体轻飘飘地浮在云中,逐渐沉入睡梦……
这一次陆攸没有做梦。他没睡太长时间,就因为手臂上冰冷的触感而醒了过来。充斥房间的油腻气味已经消散一空,床边的小桌也空了——之前放在桌上的食物撤掉了。怪物从床尾移动到了床边,它的一根触手正缠在陆攸的手臂上。
陆攸穿着质地柔软的短袖,整条手臂都露在外面,皮肤上因被触碰而浮出了细小的鸡皮疙瘩。他尚未完全清醒,目光仿佛事不关己,看着那条触手的前端抚过他手臂内侧几个周围淤血尚未消散的针孔,轻轻按压着皮肤底下的血管,片刻后找到合适的位置,便动作娴熟地将新的输液针头扎了进去。
痛感微乎其微,陆攸缓慢地眨着眼睛,感觉到进入血管的凉意。自从他拒绝进食,输液就成为了他的身体获得养分的唯一途径。怪物似乎不想用暴力逼迫他,没有像梦中一样强迫他咽下食物,而是采取了这样更加平和——也更加冷淡的方式。
它不怕陆攸拔掉针头,也不把他绑起来限制行动。这不是出于觉得陆攸不会反抗的自信,而是因为它会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他不可能找到任何反抗的机会。
陆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坚持什么……忍耐着饥饿,不肯完全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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