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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商队新资源
    绵竹,益州州牧府。

    “啪!”

    一个精美的花瓶被掼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

    “赵部安敢自作主张?岂有此理!”

    刘焉如同一只欲择人而噬的猛虎,目光凌厉,须发贲张,与他惯常在人前展现的温和宽厚形象大为不同。

    一位平时总是笑脸示人的人发起火来,往往气场强得让人吃惊。屋内一众州牧府幕僚,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一位青年,希望他站出来说几句话,以消州牧大人雷霆之怒。

    吴懿感受着众人殷切的目光,心中也有些感慨。

    吴懿,字子远,原是充州陈留人,其父亲与刘焉交情很好,刘焉迁益州牧,吴家遂举家随他入蜀。刘焉心怀自立为帝的想法,善于面相的人又说吴懿妹妹吴氏日后将有极尊贵的地位,于是让跟随自己入蜀的儿子刘瑁迎娶了吴氏。两家既是故交,又有姻亲之谊,吴懿深受刘焉信任。

    实际上,吴懿之所以受刘焉重用,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

    吴家和刘焉一样,都不是益州土著,而是迁过来的外来者。

    刘焉为牵制益州本地豪强的力量,大力提拔三辅、荆州入蜀的外地人,也就是所谓的东州士。东州士要想与本地豪强抗衡,就必须抱团取暖,陈留吴氏与刘焉是世交,又是累世巨商,家资巨亿,三国四大商家“糜卫甄吴”,吴就是指的陈留吴氏,只是现在已改为益州吴氏。

    既有背景又有雄厚实力,吴懿顺理成章成为东州士首领。

    见大家都不敢吭声,吴懿只得说话。

    “恼怒无益,大人息怒。”

    刘焉仍余怒未消,但吴懿开口相劝,他不得不给面子。此事相当敏感,不宜在众人面前议论,遂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众人纷纷退下,只留下吴懿。

    刘焉此时已平静下来,道:“子远,赵部这么做,是不是想让州府难堪?抑或……他想逼我出兵响应?”

    吴懿明白刘焉的意思。

    刘焉是益州牧,又是汉室宗亲,董卓进京倒行逆施,废少帝立陈留王,惹得关东诸侯群起而讨之。讨伐董卓保的是大汉江山,都知大汉天子姓刘,按理说,有能力的汉室宗亲都应该积极站出来保卫大汉政权,兖州刺史刘岱是那么做的,但益州牧刘焉拒不出兵,保州自守。

    州牧比刺史权力大多了,刘焉不出兵,显得颇有些不寻常。

    与刘焉先后出任州牧的汉室宗亲,还有荆州牧刘表和幽州牧刘虞。

    这两人也没与事,各有原因。

    190年初,被表为荆州牧的刘表,刚刚才单骑入荆州,江南宗贼盛行,刘表正忙着与蒯良、蒯越、蔡瑁等人共谋大事,想办法铲除宗贼,现在立足未稳,即便想举兵讨伐董卓也没有相应实力。再说了,刘表虽然没参战,却表袁术为南阳太守,支持袁术出兵讨伐;那长沙太守孙坚也是诸侯之一,北上鲁阳与袁术会师,两位荆州太守代刚上任的州牧出战,倒也说得过去。

    幽州牧刘虞倒是比刘表上任更早,也掌控了幽州形势,但刘虞是文官,谦谦君子,治理地方是好手,打仗不是他的强项、对异族都采用怀柔手段,想让他起兵讨伐董卓,貌似有些强人所难。幽州是大汉北方边陲,直接面对草原民族,为大汉守护北疆的担子很重,刘虞没有太多余力去讨伐董卓。最后一点,北平太守公孙瓒出兵了,谁都知道公孙瓒掌握幽州最强的部队,即便他与州府理念不合,这次也可视为代州府出战。

    唯独刘焉,掌控着整个益州,没有任何表示。

    刘焉对外宣称不出兵的理由是:益州刚平定叛乱,满目疮痍,无力举兵响应。可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心中那点小九九。

    刘焉虽然刚到益州,却利用叛乱对益州政局大清洗的机会,大肆封官,拉拢了许多人。这些人切身利益与刘焉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倒也没用担心官员们说什么。

    可悠悠之口,如何忽悠?

    **没权,正常情况下议论一阵也就过了,谁知道赵部突然来这一出。**们一比较,赵部一个太守都知道起兵讨伐董卓,刘焉是汉室宗亲、还是军政一把抓的益州牧,他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刘焉觉得自己躺枪了,有被赵部暗算的赶脚。

    吴懿道:“让州府难堪或逼州府出兵,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我觉得他是不甘心被从巴郡拿下,借此机会自保。”

    “自保吗?”

    刘焉口中念念有词,皱眉沉思,很快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当局者迷,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赵部在地方任职多年,哪有那么高明的政治斗争经验。

    “不错,就是自保!这厮知道我决定把他拿下,走投无路,铤而走险。早知如此,前段时间我就该再果断一些,直接借巴郡县令贪腐问题,把他的巴郡太守给撤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当时想走得再稳一点,没想到夜长梦多。”

    吴懿劝慰道:“赵部在巴郡经营多年,威望甚隆,平定叛乱又立了大功,大人步步为营,徐徐图之,的确更为稳妥。关东共讨董卓是突发事件,事前谁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大人不必耿耿于怀。”

    刘焉默然点头,道:“事已至此,子远以为当如何应对?”

    吴懿胸有成竹:“董卓行事天怒人怨,赵部响应关东诸侯讨董,顺天应人,州府倘若阻止,必在民间引发更多议论,于大人清誉无益。关东诸侯共讨董卓,动员那么多人马,每日粮草消耗就不是小数目,战争不可能打太久。依在下之见,不妨让赵部继续折腾,等此事结束,再拿下他也不迟。”

    刘焉又道:“可赵部在招兵买马。”

    “无妨。州府前段时间收到各郡县本年赋税,也包括巴郡。赵部在江州城招兵买马,扩充部队,没有州府拨款,花的全是他自己的钱,就算他为官多年有些积蓄,又能支撑多久?他再怎么扩军,也不是州府军的对手。扩军越多,反而会让自己越早吃不消,大人无需在意。”

    “子远之意,默许赵部参加讨伐董卓?”

    “正是。但赵部声称起兵讨伐董卓,还是会对州府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我们还需让各郡县官员善加引导,将不利影响降至最低。”

    刘焉深思片刻,很快有了决断。

    “默许赵部所为,未免太过被动。”

    “这样吧,州府公开支持赵部义举,立刻发文通报各郡县:益州新定,需休养生息,本不宜动兵,然董卓为祸京城作恶多端,益州不应独善其身,特命受叛乱影响最小的巴郡代表益州府出兵,共襄义举。州府将为赵太守准备充足粮草,待新军编练完毕,即刻出兵勤王!”

    “如此一来,各方面都交待得过去,民心无需担心。”

    “赵部想借共讨董卓的名义自保,在那虚张声势,我们偏不让他如意。他不是说想去勤王吗?行,我就成全他,给他粮草,帮他把声势造得大点,如果他迟迟赖着不走,到时候,可就怪不得我了……”

    刘焉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赵部以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以此要挟州府,州府借力打力,又把球踢还给了赵部。把赵部拱得高高的,逼他出兵。他去,前脚走,太守换人,毕竟巴郡不可一日无太守,最多宣布给赵部在州府安排个看起来了不得的虚职,明升暗降;不去,与先前信誓旦旦要讨董的表态不符,民心尽失,必将承受万民唾骂,州府趁机拿下他,那叫大快人心。

    无论走与不走,赵部都不能继续赖在巴郡太守位置上。

    搞斗争,你赵部还差得远呢。

    吴懿心悦诚服:“大人高见!”

    就在刘焉想好如何对付赵部的时候,一支商队穿过峡谷,进入飞鱼领。一名年青人走进飞鱼领办公室,正是刚刚从南方归来的苏三。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

    荀衍看到苏三,显得很高兴,招呼苏三坐下。

    “谢过荀先生。”

    待苏三坐下,荀衍又问道:“去了哪里?情况怎么样?”

    “一路南下,本准备从兖州、豫州南下,最好能将上品战马运到荆州,就算到不了江夏,最起码也得到南阳。但走到兖州陈留郡,关东诸侯开始讨伐董卓,各自招兵买马,战马行情大涨。”

    “陈留太守看中了我们带的战马,明言求购。在下寻思着蚂蚁商队准备跑南北长途,与沿途官府搞好关系非常重要,就卖给了他。陈留大丰收,我们顺便从当地采购了一批粮食回来……”

    荀衍静静听着,不时点头。

    苏三出生商家,精通商事,经营之道,荀衍自认为不可能比苏三更好,遂乐得放权给苏三,任由他在外面闯荡。

    但荀衍不是完全放手不管,他会抓重点。

    蚂蚁商队是一个新兴商队,最重要的是尽快打开局面,上品战马卖到南方固然能增值不少,可仅仅靠有限的战马,蚂蚁商队想在诸多商队竞争中异军突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说,南方可以靠贩马打开局面,可是北边呢?仅靠有限的上品战马,就算有苏三运作,商队发展也不可能太快。

    思前想后,荀衍认为应该给苏三更多资源。

    领地现在没有办法给商队更多启动金,却有好商品。

    譬如说,巴乡清!

    巴乡清是賨人特产,发展程度比较高的大部落方能酿造。收青谷部落为附庸势力后,逐鹿领也掌握了巴乡清制造技术,产量比任何一个賨人部落都要高,但游戏中逐鹿领并非唯一能售卖巴乡清的玩家领地。

    賨人部落很多。

    鱼不智投资賨人部落,别的领主或军团也能。

    虽说因为投资成本越来越高的原因,大多数賨人部落发展程度还不够,却总有少量賨人部落满足了条件,开始出产巴乡清。其它领地没能独占市场额度,象逐鹿领那样垄断经营,但有额度就能买东西,包括特产,市面上渐渐也有了其他玩家势力卖巴乡清,只是数量非常少。

    少量出货,无法对逐鹿领带来价格冲击。

    賨人部落全在益州,新卖主的出现,并未改变巴乡清产地集中格局。

    正因如此,巴乡清还是一如既往地昂贵,东方、北方价格也居高不下。如果蚂蚁商队掌握巴乡清资源,对苏三拓展商队生存空间会大有帮助。

    从技术上讲,逐鹿领掌握了巴乡清酿造技术,飞鱼领是逐鹿领一部分,同样有能力生产巴乡清。在离原产地遥远的渤海郡生产巴乡清,坐享产地距离带来的利润加成,单位收益比主据丰厚很多!

    技术上没有障碍,接下来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避免别人通过巴乡清,联想到飞鱼领和逐鹿领之间存在联系。这个其实也不难解决,因为卖酒的是蚂蚁商队,表面上商队独立运营,飞鱼领只是商队途经的一个贸易据点,外人没机会知道巴乡清是飞鱼领所出。

    蚂蚁商队跑南北长途,最南到荆州,荆州离巴乡清原产就近了。

    在逐鹿领买酒的商队,不少往返于荆益之间,荆州买到巴乡清较容易。蚂蚁商队大可宣称是从荆州买的酒,运回北方贩售,只要控制好出货数量,相信谁都不会武断地认为有问题。

    北方卖酒,南方卖马,蚂蚁商队的生意全盘皆活。

    在飞鱼领少量生产巴乡清,不仅能帮助蚂蚁商队拓展业务,也能实现自我造血,缓解对主据的资金依赖,可谓一举多得。

    战役开始前,荀衍回了一趟逐鹿领报备。

    他的设想,获得鱼不智和徐庶一致认可。

    徐庶还想到另一个好处:成立蚂蚁商队的初衷是保证飞鱼领粮食供给,目前粮食缺口不大,商队核心使命反而成了陪衬。在飞鱼领酿造巴乡清,粮食消耗加剧,正好可以让商队加大粮食采购规模,能帮助商队提升在粮食市场的影响力和话语权!

    这段时间,飞鱼领已经组织厨师在城市一角悄悄酿酒。

    现在,是时候告诉苏三这个消息了。

    “苏三,告诉你一件事……”

    “此话当真!”

    苏三激动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