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你说什么？”东方怜人听到李竹子的话，整个人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觉得你没错。”李竹子摇摇头，东方永远都是这样，只有在比她还要小的洛寒衣面前才会略微有些大人的样子。
“我什么没错，你说清楚了，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对吧。”东方怜人惊讶的看着李竹子。
“是你想的那样。”李竹子看了一眼旁边的陆绫，道:“也许……很难再出现更加有意义的存在了。”
东方怜人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不过很快就清楚了。
李竹子否定陆绫现有的生存意义，想要将她圈在身边，无非想的是，她可以帮助找到对于陆绫来说更加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现在拥有的欲望。
但是就算是东方怜人也可以看出来，陆绫的变化和柳扶风脱不了关系……真的会有比柳扶风对陆绫来说影响还要大的存在吗？
答案是否定的。
“竹子，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教阿绫用毒了？”东方怜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陆绫。
“嗯。”李竹子点点头。
“这……”
意外的惊喜让东方怜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李竹子的固执她非常的了解，根本不相信她会因为自己那一句“不是活着，而是没死。”而动摇，李竹子做事情，很少受到别人的影响，她有自己的判断方式。
所以包括鸾凤真人在内，最希望的一峰峰主，以及大师姐的人选都是李竹子。
更别说她还能压得住沈沧海。
这样的李竹子，东方怜人在辩论失败之后，就没有想过李竹子可能松口的事情了，甚至都觉得自己不能和陆绫住在一起了……
竹子为什么突然同意了。
东方怜人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李竹子改变了想法，和之前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己现在出了丑……总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吧。
想来想去，只有因为爱了。
对陆绫的爱。
可是在牵扯陆绫之外的事情，李竹子是绝对理性的。
“竹子，你不会是在可怜我吧。”东方怜人可怜兮兮的道。
“……”李竹子摇摇头，不去理会她了。
东方怜人嘿嘿一笑，也不在意，开玩笑，李竹子同意了最好，她难道还要追问为什么同意吗？
东方怜人高兴了很多，整个人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
竹子……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东方怜人想到了自己之前对李竹子的不满，心中一阵的羞燥，不过此时脸红有很好的掩饰。
“竹子，我身上都湿透了，刚才是真的很疼，不好意思也弄湿了你，我们去洗澡吧。”东方怜人说完，眼睛里闪闪放光。
这一次，她可以和陆绫一起洗了。
她基本上没有和其他人一起泡过澡，因为姣气。
上一次，还是和李竹子一起，而就算李竹子有造化决护身，和她一起泡澡还是不自觉的中毒，只不过是解毒快了一些，而这一次因为封印的原因，她终于可以过上年轻时候左拥右抱的生活了。
因为自己的恶名，也只有陆绫不嫌弃她了。
李竹子看着东方怜人身上湿漉漉的，确实不雅观，自己身子也被她弄脏了不少。
过正常的生活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李竹子看着陆绫，陆绫摇摇头，不是拒绝，而是随意。
此时的陆绫在想，怎么能够变得更加的漂亮……就和现在的东方师叔一样，有这么好的身材。
至于说李竹子的身材，不好意思，陆绫觉得自己不可能。
修为上的事情，反正一时间也急不来。
这么想着，陆绫的心态好了一些。
自己想要做，并驾齐驱好一点，变得好看、修为提升、琴棋书画，这不并影响。
东方怜人看陆绫赞同了，摩拳擦掌表示要去李竹子的后院温泉。
“对了，竹子，我的毒你可以还我了吧。”
她那些小宝贝可都被李竹子收走了。
谁知道，李竹子摇摇头。
“毒？先在我这里放着，你每天要教什么，先和我说一下。”李竹子道。
“还要申请？”东方怜人苦着脸，这就很过分了。
“我现在……是一峰的代峰主吧。”李竹子呵呵一笑。
“可是事情都是洛弦在……行叭，你说的算。”东方怜人说着，对上了李竹子的眼神，只能认怂。
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李竹子和陆绫。
这师生两个……今天都给了东方怜人一种腹黑的感觉。
可是这两人的性格又不是这样，就让东方怜人有些憋屈，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用力的跺脚。
“去洗澡。”
……
……
温泉中。
东方怜人一脸的绯红的和舒适的靠在陆绫身边，口中还发出让处子少女脸红的音节。
李竹子抽了抽嘴角。
只是泡个温泉，是不是过分了一些。
“东方，你注意一下影响。”
“有什么关系，阿绫都不在意。”东方怜人不满的看着李竹子：“竹子，我压抑了这么久，你就不要再扫我的兴致了。”
“……随便你。”李竹子不说话了，视线放在陆绫身上。
陆绫并没有好好的泡澡而是趴在温泉旁边，半个身子泡在水中，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握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好像是在练字。
琴棋书画，还是有一个书字的。
“小绫也太勤奋了吧。”东方怜人摊手。
“阿绫，你想要练字吗？”李竹子问。
陆绫手抖的毛病好了，不过……因为没有专门练过，所以陆绫的字很工整、清秀、但是距离美观还差不少，只能说，大部分俗世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水平。
这里说的还不是那些千金小姐。
稍微有些势力的家族，家里的少女就算地位不高也会有一手漂亮的书法。
就算陆绫不想练字，李竹子后面还是会教她的，毕竟，她的阿绫现在不会说话，只能靠写字和别人交流了，字不好看，也许会让其他人轻视她的阿绫。
李竹子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
……
先生问自己想不想练字？
陆绫闻言，点点头，然后继续在纸上写着一些简单的诗词。
反正她早晚是要李竹子教她书法的，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以后的交流都是要写字，她必须要有一手足够惊艳的字，不然就会很丢师妹……
“……”
会很丢自己的人。
……
陆绫的心情瞬间跌落至冰点。
“这丫头是怎么了？”东方怜人距离陆绫最近，感觉到陆绫身上的寒气，稍稍往李竹子那边去了一些，杵了一下她一下。
“我也不知道。”李竹子点点头，说是这么说，但是陆绫这种情况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阿绫估计又是想起柳扶风了。
让人头疼。
陆绫在李竹子看来，就是要向柳扶风证明，她不比任何人差……但是李竹子不愿意让陆绫做这种事情。
这才是李竹子非要将陆绫留在身边的原因。
陆绫应该是独立的个体，她存活的意义绝对不应该是向某个人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应该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不是将自己当做工具。
李竹子看着心疼。
李竹子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可以强迫陆绫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
至于说后面改口了，是因为，陆绫也许真的可以从中找到乐趣，有一个暂时的目标并不是什么坏事情，毕竟，李竹子也看清楚了，一时间让陆绫完全忘记柳扶风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些天，陆绫刻意遗忘柳扶风的事情都落在李竹子的眼中，但是陆绫明显并没有适应柳扶风不在她身边的生活节奏。
所以，一般陆绫陷入这种状态，李竹子就当做没有没有看见。
“东方，你会适应的。”李竹子轻轻道。
“……”东方怜人满脸的疑惑，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静静的泡澡。
……
……
陆绫死死的握着自己的笔杆。
明明已经平静下来了。
就这么做一个佛系性格的女孩子就挺好的不是吗？她已经在适应节奏了。
可是只要一想起那个女人，她就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委屈？
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陆绫的愤怒占比的确非常的低。
握住笔。
她还有好多年可以活。
还有好多年。
长生果也是她自己的了。
陆绫在纸上用力的写下了两个有些走样的字。
平庸。
然后用力的将其划掉，笔尖墨水因为少女的用力甩了一些墨汁在她的脸上，沾染了水花，如同一朵梅花淡淡绽放。
陆绫翻阅着自己的记忆，以平庸为检索词。
最后，留下了一行字。
【应与平庸相斥。】
她绝对不会是软弱、平庸的人。
……
……
【生而为人，你且修身，你且渡人，你且如水，居恶渊而为善，无尤也。】
突然，一行字出现在陆绫脑海中，伴随着系统那性冷淡一样的声音。
道德经？
道德经……
陆绫深呼吸。
自从自己多了一个【负阴抱阳】的天赋之后，她的脑海中时常闪过《道德经》，以及《易经》三部曲的行文。
也许是让她去好好学习，平稳自己的心情。
陆绫一眼就明白这句突然闪出来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人，你可以修身，你可以帮助人，你就像水，在处于恶的境地但却做善事……】
后面就不重要了。
陆绫不想理解。
皱眉。
是她的系统在搞事吗？
为什么突然会突然说这句话……
谁愿意像水？
那个女人就像水一样，只不过是滔天恶水……
至于说身处恶的境地，陆绫不觉得自己身处恶的境地，至于说做善事，就更加的荒谬了。
她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善是恶又有什么关系。
意随心动，她以后要做没有束缚的、自由的人。
冷哼一声。
陆绫对自己的系统产生了不满。
……
……
陆绫身体中的红绫苦笑一声。
她的主人，终究还是长歪了。
说出来不怕陆绫笑话，最近红绫开始研究道德经了……越看越觉得深奥，所以在发现了陆绫的状态不对之后，就拿着自己刚看到的一句话想让陆绫改变一下想法，但是怎么想自己都好像是在闹着玩。
《易经》实在是太晦涩了，她一个字都看不懂，《易经》里多是唯心的东西，《道德经》多是唯实的东西，所以红绫勉强还能看得懂。
而道德经的每一句话都有着神奇的力量，比如说红绫之前说的那句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到，就会立马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的事情，然后向着文中正确的意思去趋近。
劝恶从善，也许是这个意思。
言出法随。
道德经的能力在红绫身上居然真的可以体现出来。
当然，红绫这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心智早就稳定了，除非陆绫暴毙，不然她不会失态，也不会因为读了《道德经》而变得如同道士一样清净。
红绫发现，这本代表着静的《道德经》真的很神秘，可惜……对陆绫没有任何作用。
毕竟，她的主人才是道德经的主人……靠这个影响陆绫，恐怕她是失了智。
红绫只能希望，自己主人在通读了道德经之后，可以理解其中清静无为的精神……如果仙主当年理解了道德经，恐怕就不会背负上人族的分量，将自己活生生压死了。
老子……真是一个神秘的长者。
红绫现在的愿望就是陆绫能够和她、和妹妹一起平静的生活，其他什么都不管。
红绫将实现这个愿望的可能都放在道德经身上了。
也许……陆绫的任务定了。
让陆绫去参悟道德经。
简直完美，一举两得，又能让陆绫修炼阴阳太极图，又能改善她主人略微扭曲的性格。
当然，红绫的想法注定是没有用处的，陆绫或许会真的因为道德经暂时改变为人处世的方式，但是……不要忘了，太极的阴阳两面。
代表动能的易经也是陆绫必须学习的，那又是一个性格了。
等到陆绫完全融汇贯通，她还是她自己，改变是暂时的。
但是红绫易经沉迷大千世界的文化了，即便高速她，她也未必听的进去。
“圣人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三万里……原来还可以这样出场吗？”红绫嘀咕着。
以后有机会让自家主人试试。
……
……
陆绫可不知道自己这个系统已经在后面算计她了，她现在因为那个女人和系统的突然搞事，心情差的很。
蚯蚓……鱼……猫……
陆绫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雪尘也好久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