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郡,天刚蒙蒙亮,落雪刚停,城门刚刚开启,兴许是温度颇低,并没有太多的人赶早,三三两两,冷冷清清。
而古物坊的后门,已然早早的打开,时不时就有一批人从古物坊后院走出,神色匆匆地往城门赶去,准备离开永宁郡。
虽然无日和黄老起初只是商定,让陌书彦前去何府下毒即可,但如今陌书彦更改了何全拜访的时间,还要设伏先诛贺昌,计划顿时为之一变,众人决定按照陌书彦的想法来行事。
不过无日和黄老还是以保险起见为由,令永宁郡所有的非参战人员或撤离或隐于暗处,如此一来,纵使任务出了差错,损失都在接受范围,陌书彦没有阻止,任由无日和黄老命人撤离。
至于陌书彦带来的三支小队,铁赤小队和冷矢小队,已经被派出去设伏在郡守贺昌的必经之路上,而长风小队则已经在莫翔暂居府邸四周设下拦截点,所有通风报信的人都会被永远留在外围。
再加上无日和黄老的手下,随时准备好接应,一切都已经布署言毕,就等着郡守贺昌前来了。
“事无细巨,都已经交代下去,此间已然没有先生的事情,不如先生先行离去,也能确保安全。”黄老提议道。
陌书彦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如炬的说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我需要赶赴莫翔府邸之外,以备不测。”
“谋士不上前线,先生还是听劝比较好。”
无日嘴上还是在规劝着陌书彦,双眸中却充斥着异样的神采,斩首计划第一次听说,谋士亲赴前线作战,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经意间,无日不禁觉得陌书彦有些神秘起来,非常好奇陌书彦师从何处,能够有这么多新颖的做法。
“无需多言。”
陌书彦笑意不减,很是随意的说道:“这可是他们的第一战,还是早些到位观摩为好。”
言毕,陌书彦负手在后,步履坚定的走出了古物坊后门,径直向莫翔府邸赶去。
“我们要先撤离嘛?”黄老轻声问道。
“先生一介文士都不惧,难道我俩还能怕了不成,就算陪先生疯上一把。”
无日大笑着轻快的往外赶去,想要追上陌书彦的步伐,去看看这三支小队有什么能力,让陌书彦有这种底气。
“真是都疯了,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哟。”
黄老有些无奈的看着无日离去,没有过多犹豫就跟了上去。
莫翔府邸之外,何全已经下轿,命何府总管递上了拜贴,在此等候莫翔的接见,夜不能寐的何全翻来覆去一整夜,见到天色渐亮,就匆匆地赶来了莫翔府邸,准备拜见莫翔,实则帮陌书彦拖住莫翔。
也许是兴奋的缘故,何全并没有觉得丝毫的疲惫,乘着通报的人还没出来,何全低声朝何府总管吩咐道:“等我进去后,你们设伏在府邸周围,发现有前来通风报信的人,全数给我拦下。”
“若是他们反抗呢?”何府总管下意识的问道。
“那就除掉。”何全冷冷的说道。
何府总管为之一颤,咽了口口水说道:“日后莫将军追究起来……”
“顾不得那么多,说不定连莫翔都一并除去,还怕什么?”
何全面露狰狞,狞笑着说道:“还有那贾商,必须抹去,否则事情暴露,对我可没有好处。”
“诺。”
心中虽然惧怕,但何府总管还是咬咬牙接下了命令,恭候在一旁,等着何全被召见之时,再带人离去。
等了一段时间,通报的守卫终于小跑了出来,不卑不亢的说道:“将军请何商入内一见。”
“好。”
何全拱手拜谢一番,在守卫的带领下,往府内行去。
至于何府总管,则带着人手,往府邸四周设伏而去,丝毫没有引起莫翔府邸的守卫注意。
另一边,贺昌刚刚从郡守府出发,手下只带了十余名亲兵,在永宁郡内,这点底气贺昌还是有的,带太多人前去,非但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会引起莫翔不快,得不偿失。
贺昌刚离府没多久,消息已经送到了莫翔府邸对面的府邸院落之内,此处已经被无日买下,暂时充当陌书彦的指挥中心,得知了贺昌已然离府,结合刚才一旁等候的胡轸刚才上报的消息,即何全派出人手在莫翔府邸四周设伏,陌书彦不由得心中有几分喜意,倒是事情凑到一起来了。
“传令冷矢、铁赤,准备动手。”
“诺。”
冷矢小队的谋略兵接令离去。
“胡轸。”
“在。”
“暂且按兵不动,让何全的手下处理掉通风报信的人。”
“诺。”
胡轸接令离去。
无日抱肩站在一旁,打趣道:“这些人还真是配合,要是不知道其中的细节,我还以为他们都是先生的人呢。”
“我倒也希望是我的人手,可惜不是。”
陌书彦面带笑意,找了临近的位置坐下,方才接着说道:“变数微至,谁也不敢轻言成功。”
“还有变数?一切不是尽在先生之手吗?”无日跟着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闻言,陌书彦不答,闭目养神起来,并不打算将未发生的事情先说出来,也不是不相信无日,只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之过早。
见陌书彦不愿回答,无日倒也稀松平常,没有很在意,静静的端坐在座位上,眸光不断地流转。
看似平静的陌书彦,心里却翻江倒海,三支小队的编制在这个时代是一个创新,具体有没有用,这一次永宁之行,就是最好的证明,想要继续下去,就必须拿出成绩,证明给许子晟以及长安诸强看,否则是得不到支持的。
黄老没有入座,看着无声坐着的两人,又看看了莫翔府邸的方向,心中有些惆怅,经此一役,在永宁郡的日子大致要结束了,无论如何,洛阳都会派大军前来,彻底清查,想要在暗处,已经难于上青天。
厅室内,三人各怀想法,静候着外界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