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如刀,眼神似箭,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郝健这会肯定早就七零八落了。
自从发觉郝健的魔手轻薄了自己的尊臀之后,白衣女子就保持这个姿势和神情已经足足有一刻钟了。
饶是郝健脸皮厚,也是被看的脸上发烧,撑不住了。
“我说,我已经解释了,这的确是个意外,绝对不是我有意轻薄。这个意外也是我为了救你才会发生的。你就算不念我的好,那也不至于这样看我吧,摸一下又不会掉肉。”
”还有啊,我为了救你被地上的石头硌的差点背过气去,做人得讲良心,不要总是看见自己的损失,也好歹关心一下你的救命恩人啊。你想想,如果我不救你的话,你就那么直挺挺倒下去,那得受多重的伤啊。想一想那个血肉模糊的样子,啧啧啧,那叫一个惨啊。所以,从道理上来讲你得感谢我才是。“
“还有啊,我得提前声明,你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事件就逼着我娶你啥的,我告诉你,这绝对不可能。士可杀,不可辱,你要强迫我的话我一定会坚决反抗的。”
郝健说到后来都有些大义凛然了,浑然不觉白衣女子越来越铁青的脸色。
“你给我闭嘴,登徒子!”白衣女子终于忍不住了,大喝一声。
只不过她那清冷性子就算再生气,所谓的大喝一声也就是比平时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稍微尖利了一点而已。
“登徒子,你给我解释一下手感不错是什么意思?”白衣女子瞪着郝建,一字一句的咬着牙道。
“嘿嘿,这个,这个也是个意外,属于情不自禁吧,纯粹出于对美好事物的由衷赞叹,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饶是郝健脸皮再厚,但是这句话却是他刚才冠冕堂皇一大堆话最大的漏洞,没想到这妞还真是眼光毒辣,直接就看出来了。
不过这妞也真是无趣,骂自己来来回回也就是登徒子这三个字。想想以前那个世界的妹子们骂起人来那简直一个小时都不重样的。
古代的姑娘还是很淳朴嘛,郝健一边厚着老脸解释道,一边心中悄悄感慨道。
”你……“白衣女子被郝健的无耻给气得哑口无言,眼睛狠狠的瞪着他,并指如剑指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然她很想上去把这个孟浪无耻的家伙暴打一顿以出心头恶气,但是看到旁边那两个一身铁甲虎视眈眈望着自己的侍卫只好强行遏制住自己这个念头。
“小姐,您消消气,他好像的确不是故意的。而且他确实也救了你,那块石头又尖又硬,若不是他挡在下面,小姐你肯定会受伤的。所以,我看,你们也算互相抵消了,谁都不欠谁的了。“
小丫头小雯看着愤怒的如爆发前的火山的小姐,再看看一脸理直气壮的郝健,低声对白衣女子劝道。
“小雯,你!哼,若不是这个登徒子胡说八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吗?你要是再为他说话,你就给我回去,以后不要跟着我了!”
白衣女子狠狠瞪了自家丫鬟一眼,怒声说道。
小雯被她一瞪,头一低,吓得也不敢再说话了。
郝健则嘿嘿乐道:“你看你好歹还是个小姐,都没有一个小丫鬟明事理。你说我施恩不图报,不要求你以身相许也就罢了,你还偏偏倒打一耙,这实在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啊。原来以为只有老人倒了不敢扶,没想到现在就连年轻姑娘倒了都不敢服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郝健说着说着还做出一副仰天长叹忧心忡忡的模样,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圆圆脸的小丫头小雯扑哧一声捂着嘴轻笑起来。
小丫头本身就是个单纯欢乐的性子,以前见过的少年郎君不是轻薄放浪,要么就是故作老成,什么时候见过郝健这样既杀伐果断,又风趣逗比的男人。
虽然她听不太懂郝健的话,但是还是被郝健的样子给逗笑了。
郝健还冲她眨眨眼,毫不犹豫的送了一个飞吻过去。
小丫头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本能的脸红了,低着头自己偷着乐。
白衣女子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小丫头,气得深吸了一口气,对小丫头冷声道:“咱们走,离开这个贼窝,立刻,马上!”
说完之后就转身向山下快步走去。
小丫头愣了一下,吃惊的看着小姐的背影,急忙追了上去。
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郝健,冲他甜甜的笑了一下又赶紧小跑着去追自家小姐了。
看着主仆两人身影渐行渐远,已经绕过了山路转角处,郝健也舒了一口气。
跟这古代的女人打交道一点都不好玩,古板固执无趣,简直就是无聊至极。
不过说起来那小丫头小雯比起她家小姐来还有点意思,而且还挺善良。
如果非要在两个人中间选一个当老婆的话,郝健一定会选小丫头的。
不过这话又扯远了,郝健摇摇头把思绪拉了回来。
这主仆二人走了也好,底细不清,来历不明,自己以后可是要经常跟人玩命的,留着这两个在身边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自己又不是开收容所的,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初哥,自然不会看见女人就想收拢在身边。
幸存的百姓已经把饭做好了,当然以这个山贼窝的条件,自然不会有什么山珍海味啥的,无非就是熬了些稀粥,弄点野草啥的。
郝健也没有特殊对待自己,同样端着用大粗碗盛着的藿菜疙瘩粥吸溜起来。
虽然说口感什么的对于吃惯了现代精细饮食的郝健来说实在很痛苦,但是他知道现在今非昔比了,自己必须学着适应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
一边吸溜,一边扭头看了看刘基,这货也端着一个大粗碗蹲在一颗大树下面吸溜的正投入,一点也没有郝健印象中读书人那种矫揉造作的样子,这让他对这个家伙倒是更生出了几分好感。
刘基其实也并没有觉得眼前之物是什么美味佳肴,以前也很少有这样经历。
只不过一来他被饿了一天多,二来一看郝健都二话不说与民同吃,他也只好一咬牙开始开起来,没想到倒是无意之中给了郝健这个新老板一个好印象。
吃完饭之后,收拾完了之后小院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郝健,尤其是那些幸存者们,眼睛里有惶恐,有期待,更有忐忑。
郝健自然明白这些眼神是什么意思,现在是到了决定他们以后命运的时刻了。
而这个决定他们命运的人当然就是自己了。
乱世之中,谁拥有更利更硬更多的刀剑,谁就拥有了对他人生杀予夺的权力。
虽然听起来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郝健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双臂,缓缓的走近人群。
他的脚步声好像踩在了每个人的心上一样,让大家的心都不约而同的逐渐收紧起来。
一些亲近的人甚至不由自主的互相握紧了手,抓紧了彼此的衣服,似乎这样能让他们多一些安全感。
这些小动作郝健都收在眼里,心里却是一酸。
在生死威胁的强权面前,身为万物之灵的人跟其他的动物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很多时候还不如动物。
动物还知道在面临强敌的时候本能的逃跑反抗,而人类却很多时候只会默默流着无能的泪水然后束手就擒。
南京大屠杀可不就是这种事情的最惨烈的注释吗?
看着这些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人们,郝健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抬头大声道:“大家听我说。我郝健并非滥杀无辜之人,我可以保证这里的每个人都能活下来。我和我的士兵会在这里休整三天,三天之内大家还需要留在山上。三天之后,如果有要走的人,尽管可以离开。如果不愿意走的,想要跟着我讨一条活路的,我也会尽力给大家一条生路。”
“我知道你们对我一无所知,不知道我的来历,我只能说我现在还不能说。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以后就会知道我郝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会和你们以往遇到的那些山贼,鞑子,官兵都不一样。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还要让我和所有愿意真心追随我的人一起活得更好,活得更有尊严,活得更加自由,活的像一个真正的人!“
郝健说完这些,看着很多人依然是一脸的茫然,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跟这些乱世的百姓说这些话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或者说有点傻逼呢。
不过现实很快证明自古到今总有人想要活得像个真正的人一样。
“噗通!”,一个身穿麻布衣裳的老者拉着一个小孩子的手跪倒在地哽咽道:”大人,将军,我老头子这辈子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您是第一个。
我老头子是活不了几年的人了,活的像不像人无所谓了,可是我不愿意让我的小孙子跟我一样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愿意他这一辈子天天担惊受怕,不是被山贼马匪抢劫,就是被鞑子骚扰,要么就是被官兵欺负,一辈子连一天好日子都过不上。
他爹被山贼杀了,他娘被鞑子给抢走了不知死活,剩下我们爷孙俩相依为命。我知道我们爷俩如果下了山迟早也是一死,跟着大人您倒还有一条活路。大人如果不嫌弃,我们爷孙俩就跟定您了,您往东我们就往东,您说往西我们就往西。“
老者说着说着声音更加哽咽了,旁边的小孙子也哭了起来。
老者的话让他身后的很多人都想起了自己悲惨遭遇,也对郝健刚才的话有了一些理解,很多人都悄悄的开始抹眼泪起来,脸上的神情慢慢的没有了刚才的茫然和忐忑。
郝健静静的站着,看着跪在地上哭成一团的老者爷孙俩,一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紧紧的缠住了,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