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这次19门龙击炮霰弹齐射,极其凌厉狂暴,造成了至少500多人的萨摩军兵死伤,整个岛津部立刻陷入混乱,有大批的足轻步兵,哭嚎着向后面逃去。
“叭嘎!稳住,稳住,都不许乱跑!”
押阵在后的岛津光久大声喝驾,一脸愤怒几近扭曲,他刷地抽刀,顺手砍掉了一名惊惶后退的足轻脑袋后,一边大声喝令手下亲卫赶紧维持秩序。
还好,在一顿紧急砍杀后,整个军阵渐稳,混乱总算平息了下来。
只不过,在岛津光久还未来得及下令新的命令之际,他忽然听到了响亮而凄厉的海螺号声。
道路的两旁,有大批的明军,有如鬼魅一般杀出,一边是骑兵,一边是步兵,纷纷呐喊着向自已杀来。
而在正对面,则有一支百余人,装备极其精良的重装骑兵,他们的武器盔甲,辉映着熠熠月华,有如一群武装到牙齿的钢铁巨兽,跃过那一排火炮,向自已才刚刚恢复平静的军阵,猛扑而来。
转瞬之间,岛津光久部,陷入了明军的三面夹击中。
李啸一马当先,手中的龙吟宝剑手起刀落,刷刷两下,便砍掉了两个足轻的脑袋。
此时的他,突然感觉极其兴奋。
好象记不清多久了,自已就以指挥与筹划为主,再未上过战场厮杀。而今天这个明亮的月夜,与一众护卫骑兵一齐冲阵厮杀的李啸,血脉贲张,神情亢奋,恍惚中好象又回到辽东,与那一众鞑虏哨骑,在漫天飞雪中搏命厮杀。
此时,左边的飞鹞子骑兵,专攻那些来不及后撤的弓手与火铳手,雪亮的骑刀上下挥舞,杀得惨叫连连。
面在右边,满州步兵哨直攻那装备差劲作战意志弱的足轻步兵,他们吼叫挥动着手中的虎枪,虎刀,长柄挑刀,厚背军镰等重型武器,跃入敌阵大砍大杀,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残肢飞溅。这些由来自白山黑水的野蛮部族战士,在刚刚归化为汉族新成员后,为李啸这个新主人,充分展示了自已的武勇与价值。
刀枪入肉的噗噗声,刀剑相砍的叮当声,伤兵濒死的惨叫,战马倒地的悲鸣,立刻响起一片。
受到猛虎军三面夹击的岛津光久部,一时间阵伍混乱,指挥失灵,三千余名军兵咬着牙拼死抵抗,却已进退失据,只能各自为战。全军颓势越来越明显,又开始有许多的萨摩军兵,开始惊慌逃窜了。
“不许逃,萨摩的武士,只能战死疆场,绝不能当无耻的逃兵!”
陷入重围的岛津光久,于左支右绌中,冲着逃兵厉声大吼,却无甚作用,那些旗本武士们还好,而那些从农民征召过来的足轻,战到此时,唯一的想法,便是如何逃跑保命了。
岛津光久又急又怒,他刚刚奋力磕了一柄用力挥来的骑刀,却不料,哧的一声,左边的手臂已被一名满州步兵狠狠砍伤,手肘处的伤口深及入骨,几乎把他疼昏过去。
“藩主!”
见得主子受了重伤,旁边的亲卫们哀叫起来。
“别担心,我死不了。尽力杀退明军,方是要紧!”岛津光久咬着牙,一边继续一手持刀,挥砍拼杀。
每名亲卫武士都用一种垂死而决然的眼神望了藩主一眼,随后纷纷咬牙继续凶猛厮杀。
一时间,虽然明军已占上风,但这些拼死作战的萨摩军,却能犹然苦战,未显出立刻崩溃之象。
而此时的李啸,手中宝剑已是鲜血淋漓,他刚刚挥剑砍落了一名旗本武士丑陋的头颅,正复与一名岛津光久的亲随骑兵激烈交手。
只不过,在他心下,却也在为这次战斗的激烈残酷,以及萨摩军的强悍凶顽而暗自心忧。
他知道,这样一场战斗打下来,虽然自已最终还能获胜,但无疑也会是伤亡颇多。这对于一向关爱部下体恤士卒的李啸来说,心下实在有如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重无比。
只不过,在两军交手了近一刻钟后,从远处的黑暗道路口,忽地传来沉闷而绵密的马蹄声。
李啸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自家的玄虎重骑,又还能是谁?!
李定国部,终于在两军交战了一刻多钟后,顺利赶至。
“将士们,李定国部已至,全军奋力杀敌,务必全歼萨摩军!”
李啸昂奋大喝,正拼力激战的部下,闻言军心大振,齐齐发出爆喝,对被围在阵中的萨摩军,攻击愈发猛烈。
而在远远地看到,在银色月光下,正与岛津光久部拼死厮杀的李啸部时,李定国亦长吁了一口气。
原来,在率部通过永通山谷时,李定国为了要尽快追上正往鹤丸城急急赶回的萨摩军,便决定,由自已先率着玄虎重骑尽力前行,而让其余的步兵部队,在后面追行赶来。
还好,自已来得及时,在敌我两军交战最激烈的时候,顺利赶到。
“传本将军令,全体玄虎重骑将士休辞劳苦,立刻背冲敌军,争取一举击溃萨摩军!”
“得令,冲啊!”
听到李定国的命令,整个重甲玄虎骑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喊。所有的玄虎重骑兵,皆开始猛磕马肚,尽力提升马速,开始向前疾冲!
近600名人马皆披着厚实钢制铠甲的的玄虎重骑集群冲锋,声势极其雄壮,纷飞的马腿有如无数根鼓棰擂响大地,扬起大团的的黑色草泥,一团团地向后面抛去。有如一只多腿的黑色钢铁怪兽一般,吼叫着向它的猎物狂冲而去。
“加速!加速!”
“冲击!”
在人马合重达530公斤的玄虎重甲骑兵已尽力加速的情况下,摆出楔形战阵集群冲锋的重甲玄虎骑,其冲击力达到了近乎恐怖的状态。有如一把尖利的刀刃,从猝不及防的萨摩军后部直切而入,立刻如刀切黄油一般,将鞑子的半圆哨骑阵从中间撕成两半,迅疾冲开了一条宽阔的血路,透阵而出!
首席家臣岛津久通,被一柄锋锐的骑枪从背后当场捅杀,这柄骑枪从后颈扎入,从口头透出,那滴血的枪尖,还沾着几颗碎牙。
原本就处于下风,只是在苦苦支撑的萨摩军,立刻全部崩溃了。
藩主岛津光久嘶声狂吼,用尽最后的力气,与正把自已紧紧围住的一众护卫骑兵拼死作战,脸上身上满是伤口的他,形象极其狰狞可怖。
这时,一柄骑枪从腰侧狠狠捅入了他的腹部,岛津光久惨叫一声,从马上倒栽了下来,随及,被一众蜂拥而上的满州步兵,就地生擒。
无数的萨摩军军兵,哭泣着四下逃窜,还有更多的士兵跪地投降,只不过,战到此时,早已杀红了眼的猛虎军,立刻对他们这些逃兵与俘虏疯狂杀戮。
李啸冷冷地看着他们纵情屠杀,面部没有半点表情。
至此,这场当道伏击战,终于结束,以猛虎军的大获全胜和萨摩军的彻底惨败而告终。
四千多人的萨摩军,除了仅有十来名骑兵逃走外,全部的军兵,皆被猛虎军杀光。
只不过,因为萨摩军的凶悍顽强,也给猛虎军造成不少的损失,约有四百多名军兵死伤,基本上满州步兵与飞鹞子的死伤人数各占一半。
成了俘虏岛津光久,很快被押解到李啸面前。
一身一脸溅满鲜血的李啸,神情冷酷地伫坐马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冷冷俯视着,被强令跪倒在自已前面的岛津光久。
这时,岛津光久也抬起头,一脸血污的他,用一种狰狞至极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李啸。
沉默中,两个人都看懂了对方的眼神。
“你也算是一藩之主了,本伯便许你自尽吧。”
许久,李啸淡淡地说道。
岛津光久所然惨笑起来,他用一种微弱的声音说道:“我岛津家族,祖上从卑贱渔夫起步,以两条咸鱼献于村主为晋身之阶(注:这便是岛津家家纹的来源,一横一竖两条鱼),代代奋斗不息,终成一藩之主,却没想到啊,岛津家历代伟业,要终结在我手中了。”
说到这里,岛津光久的脸上,满是狰狞痛苦之色。他忍着腹部与手臂剧烈的痛疼,向李啸大骂道:“李啸,你这混蛋肚子里藏的什么祸水,老子一清二楚!你不过是想假借扶持肝付家,以实现自已独霸萨摩的企图罢了,你这个天杀的。。。。。。”
岛津光久犹未骂完,李啸向一旁横眉怒目,早已按捺不住的护卫队长李浩然,微微地点了点头。
“嚓!”
一声轻响,一道刀光闪过,岛津光久的头颅应声而落,鲜血从断颈处狂飙而出。
李啸望着岛津光久软软倒下的无头尸体,脸上却划过一道冷笑。
现在萨摩军全部兵力基本皆灭,接下来,攻下这鹤丸城,这岛津家,就算彻底灭亡了。
李啸扭头望向沉沉夜色中,无声静伫的鹤丸城,又看了看了这遍地的狼藉尸首,心里主意已定。
“传本将之令,着琉球翻译,带上岛津光久的头颅,前去鹤丸城中,令其投降,不然,本伯攻下城后,便要将全城军民尽皆杀光!”
“得令!“
很快,琉球翻译带着岛津光久的头颅,来到了鹤丸城外。
“城中守将是何人,快快上城头答话!”
琉球使者喊了一阵后,一直呆在天守阁的平章由纪,一脸忧色地随着报信军兵,来到城楼之上。
他一眼就看到那插在枪尖上的岛津光久头颅,顿是热泪滚滚,心中的悲伤难以言喻。
“我就是主将,尔等来我鹤丸城中,却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立刻被琉球使者打断。
“你听着,现在岛津光久部军兵已被我大明天兵全部消灭,尔等休得再继续顽抗,若能速速投降,可免一死。倘顽固不化,执意对抗,待我军破城之后,定当将尔等,全部杀光,鸡犬不留!”
听了琉球翻译的话,平章由纪心如刀割,却又在迅速地盘算。
现在岛津光久已死,自已还真的要按岛津光久的吩咐,去把天守阁中的岛津一族全部杀掉么?
如此自已这样做的话,那岛津一族,可就真的彻底灭绝了。
“喂,想好了没有?再不献城投降,我军可要开始攻城了!”琉球向导不耐烦地大喊了一声,一边威吓性地将手中扎着岛津光久头颅的长枪高高地举了举。
平章由纪没有回话,一直垂头呆立。
只是,他犹豫了许久,终于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来,脸上却浮起了一丝苦笑。
罢罢罢,现在萨摩之地,已然尽落于明军之手,就算把这些岛津族人皆杀光的话,又有什么作用,还不如以献城为条件,看看能否保住他们和城中百姓的性命吧。
想到这里,平章由纪对城外的琉球向导大声喊道:“若要在下献城,你们要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快说!”
“我等献城后,你们不得杀戮天守阁中的岛津家族和城中军民百姓。若能做到,在下便可开门献城。”平章由纪大声喊道。
琉球向导急急纵马返回军阵,低语向李啸请示了一番。
李啸脸现冷笑,他目光满含深意地向向导点了点头。
随后,在向导会意而去后,他向一旁的李定国轻轻耳语了一声,李定国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便满是狰狞肃杀之色。
近至城门外的琉球向导,便向城头的平章由纪大声说道:“李大人说了,尔等若是献城归降,我军可全城中军民百姓之性命。”
平章由纪脸显舒缓之色,他略一沉吟,便大声下令开城投降。
明军顿有潮水一般涌入,迅速地占领包括天守阁在内的各处要地。
只不过,在控制了鹤丸城,并对那些投降的萨摩武士缴械后,明军却显出了狰狞的面目。
“传本将之令,为免敌军生乱,堵住四门,将城中所有男子,全部杀光!”
李定国的军令,宛如从地狱中冒出一般,冰冷无情。
“得令!”
明军士兵们,顿如松开了强索的嗜血野兽,在城中大肆搜杀,明军士兵的狂笑与城中军民百姓的哭嚎混在一起,整个鹤丸城,瞬间变成一座悲惨的人间地狱。
“你们,你们这些魔鬼!你们为何不守信用!”
见得城中的明军大开杀戒,平章由纪后悔得捶胸顿足,他指着李定国厉声大骂。
李定国斜了他一眼,便冷笑道:“尔等孤城一座,还有何资格与我军讲条件!我军已留你全城女子之性命,已是仁慈大度得紧。既然你如此愤恨,那你就也和他们一样,去地狱见那岛津光久吧!“
听了翻译的话后,平章由纪脸色大变,他还说话,一柄凌厉的虎刀凶狠砍下,平章由纪的头颅有如玩具一般窜起,骨碌碌滚入一个黑暗的角落。
崇祯十一年三月十八日夜,明军诱开鹤丸城,尽屠城中男子,斩首多达八千余人,至此,岛津一族势力,全部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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