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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七章 疯癫若狂
    吕瑕一听公子玉要杀楚王,十分不屑的笑了笑。

    就凭他一个区区阶下囚,如何能杀掉楚王。若是楚王这么容易就会被刺杀,楚王岂能活到现在?自己早就动手了。

    而让他去行刺楚王,不过是激怒楚王罢了,只要楚王被疯狂的公子玉吓一吓,让楚王勃然大怒,让江东百姓人人自危,然后他再到处煽风点火,让楚国笼络人心的举动功亏一篑,那就足够了。

    若是楚王被怒火蒙蔽了双眼,挥舞屠刀将江东贵族血洗一遍,那就更好了。

    想着,摇头叹了一口气,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就凭你也想杀楚王,这根本不可能,你奋力一击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告诉楚王,楚国虽然灭亡了越国,但是越人的反抗却不会停止。

    更重要的是,你要用行动告诉越国的百姓,哪怕是你这个亡国之人,哪怕你这个受尽越人唾弃的人,也没有停止反抗楚国。

    无论你能否伤到楚王,只要你能用行动告诉所有的越人,无论之前越人是如何的内争,现在越国灭亡后,所有的越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反抗楚人的统治,复立越国。

    这,便是你身为先王嫡长子,现在身为阶下囚,唯一能为越国做的。”

    公子玉一怔,这是要他以死谢罪,并激起越人的反抗啊。

    此时此刻,他并不惧怕死亡,早在当初被俘之后,楚国立公子慵为越侯后,他的心就已经冷了。

    但是,他无法忍受的是,他从始至终都是别人的工具,若是被楚王所杀,则将成为楚王用来收买人心的工具。

    若是真的听信吕瑕之言,进行决死一博,这不是在刺杀楚王,而是被吕瑕利用,成为他煽动百姓的工具。

    他做别人的工具已经做够了,不想连死也不能自主,连死亡也成为他人的工具。

    想着,公子玉顿时心生死志。

    此时,吕瑕见公子玉面如死灰,立即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于是,他笑了笑,弯下腰来,靠近公子玉轻轻地道:“公子,若是你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了,天下人会怎么看你,史书上回如何记载?

    那必将是一个叛国背父的蠢货,一个被所有越人唾弃的叛徒,一个遗臭万年的废物。

    但是,若是你能决死一击,那就不同了,公子只是时运不济的豪杰,一个充满血性的英雄,不愧是先王的子嗣,不愧是铁骨铮铮的越国汉子。

    究竟是背负骂名默默无闻的死去,还是轰轰烈烈的干一件大事?”

    说到这,吕瑕直起腰来,淡然的问道:“公子,你会如何选择呢?”

    公子玉闻言,呼吸立即急促起来,不多时,脸色逐渐扭曲,咬牙切齿的道:“没错,寡人不能就这么死了,楚王背信弃义,昭滑忘恩负义,章义背主求荣,他们都该死,寡人要报仇,就算是死,寡人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吕瑕看着公子玉一副狰狞的样子,点了点头,大笑而去。

    另一边,公子玉冷眼看着吕瑕离去,沉默许久,这才起身道:“这一次,寡人不会做任何人的工具,楚王想杀我,吕瑕想要我刺杀楚王,寡人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还有,章义不是眼馋寡人府中的珍宝,想要将这些东西献给新主换取荣华富贵吗?

    寡人要你有命拿,却没有命享用!”

    ···

    当夜。

    熊槐在吴城别宫中宴请吴侯季歆。

    熊槐坐在主位,宋美人坐在身侧服侍,吴侯季歆右次位,昭常坐在左次位,季歆长子吴侯世子季幌坐在季歆身侧,陈轸坐在昭常下手。

    季歆等人坐下后,眼睛余光看了一眼楚王,却是微微一愣。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貌美女子坐在身侧,一边在一旁服侍楚王,一边眉目间含情脉脉的看着楚王。

    神情之间,不像是寻常服侍的婢女,反倒像是楚王后宫中姬妾。

    只是这次楚王来的突然,他还没有打探清楚楚王带着谁来,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女子能被楚王带到江东来,必定极受楚王喜爱。

    想着,季歆立即决定回去好好打探打探,查清楚这女子是谁,她的喜好是什么,以备上一份重礼相赠,让她在楚王面前美言几句。

    此时,宴会准备就绪,待宋美人将酒杯倒满后,熊槐见其他侍女已经将众人的酒杯倒满,立即举起桌上的酒杯,笑道:“来,诸卿请尽饮此杯。”

    “大王请。”

    等楚王开口饮酒后,诸人这才快速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熊槐看着季歆道:“吴侯,寡人平定江东,卿出力不小,且延陵季子的风采,寡人仰慕久矣。寡人早想与贤卿详谈,亲近太伯季子的德行。”

    说着,熊槐遗憾的道:“然国家多事,以致今日,寡人才来到江东,甚憾,甚憾。”

    季歆一听楚王大赞太伯季子,顿时心有荣焉,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得意之色。

    太伯仲雍让位季历,成就了周文王,先祖季札同样···季札贤名闻于天下,至今遗泽不断,甚至再度复兴,这份殊荣实在非常人能比。

    想着,季歆容光满面的应道:“能得大王青睐,这次季氏的荣幸。”

    此时,宋美人再次将酒杯倒满,熊槐拿起酒杯向季歆示意道:“吴侯,寡人以此杯敬先贤太伯季子。”

    “大王请。”

    放下酒杯后,熊槐看着季歆道:“吴侯,寡人这次巡狩江东,其中最主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拜祭太伯与季子,吴侯身为吴国之后,季子之后,寡人拜祭太伯与季子,贤卿还得助寡人一臂之力。”

    季歆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血红。

    楚王要祭祀太伯与季子,这对季氏一脉而言却是莫大的喜事。

    原本楚王来江东,季歆还忧心忡忡,现在一听楚王的来意,总算是放心了。

    只要楚王祭祀了太伯与季子,那么就表示楚国已经认可了太伯与季子的德行,如此,身为季子后人的季氏,算是彻底在楚国站稳脚跟了。

    日后,只要季氏不反,楚国不灭,那么吴侯之位算是稳了,最起码,延陵季子的血食是不会断绝了。

    因为这是楚王所仰慕的先贤,是楚王亲自拜祭的大贤。

    想着,季歆向身侧的季幌看了一眼,见他眼中同时闪着阵阵狂喜。

    于是,季歆向季幌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二人同时起身,走到大殿中间,以重礼向楚王行礼道:“承蒙大王看重,季氏一脉感激不尽,愿以死报答大王的恩情。”

    “好!两位贤卿快快请起!”熊槐大笑道。

    接着,在季歆等人的有意奉承下,宴会上笑声不断,觥筹交错间,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