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偷酒喝、拿银器这些都是小事,但今日觉得是小事,他日起兵造反,攻占了城池,要是派他们去把守的话,他们会不会也习惯性贪污受贿?
上面的头领都这样做了,下面的士卒又会怎样做?
一个山头都治理不好,日后还能治理好天下吗?
史进叹了一口气说道:“法不严则不治,令不行则不严!只要胆敢违犯我梁山法令的,一律严惩不殆!不过李逵这些头领犯的错,要受的刑由我这个大哥来承受!”
朱贵听到忙劝说道,“大哥不可啊!他们自己犯下的事,管大哥什么事,凭什么让大哥来承担。”
史进摇摇头说道,“将这些头领都严惩了,谁来守卫梁山。而且因为酒、银子就受严惩的话,那些不将钱财放在心上的弟兄只怕会心生不满,不利于梁山团结。商鞅立木为信,孙武斩杀美姬以立威。现在梁山法令不严,要想树立梁山法令的威严,必须严惩立威。要立威,只能让我这个大哥当众受刑,才能让他们知道法令的威严,才能记得要遵守法令。这样才能让袁宣更好地将法令实施下去。而且我这次受刑,日后他们胆敢再犯的话。有我在前,他们就算受严惩也就无话可说。我知道各位是为我好,但为了梁山日后的发展,这次我必须站出来受刑。诸位不必再劝!”
袁宣听到称赞道:“大哥如此看重梁山法令,甚至不惜用千金之躯为法令立威,正乃我等之幸,百姓之福!”
熟读兵法的朱武对梁山军之前的毛病,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之前梁山军能打胜仗,一是众多头领本事高强,二是训练有素。
要是当山贼的话,这样也够了,绝对算的是一只悍贼了。
但要想争霸天下,逐鹿中原的,没有一只治军严整,法令严明的军队根本做不到。
刘邦约法三章,从而赢得民心。要是梁山法令不严,上面头领贪污受贿,下面士卒作奸犯科,这样的军队怎么赢得民心。
朱武这次也是借着账目的事想提醒大哥史进,要加强法令了。
现在听到史进说要亲自受刑以正梁山法令,虽然和自己一开始的设想不同,但朱武知道大哥代替兄弟们受刑却是最好的结果,即彰显了大哥史进兄弟情深,这样日后严惩其他弟兄也又能堵住他们的嘴。
大哥都替你受罚,你还敢作奸犯科,是不是存心想害大哥。
朱武忙拱手说道:“大哥高义!”
史进摆摆手说道:“为了彰显公道,明日我会在众多士兵面前受刑。刑罚的时候,千万不能手软,不然我白白受罪不说,也成反效果。懂了吗?”
袁宣他们听到忙说,“是,大哥!”
当天下午,史进把众多头领都请到了忠义堂。三五两个正聊着高兴的时候,神算子蒋敬突然站起来拱手喊道:“大哥,蒋敬有事禀告!”
史进明知故问地说道:“蒋敬兄,有什么事?”
蒋敬厉声说道:“大哥,自从蒋敬上山被委任户部主事,清查梁山账目,发现当中武松、李逵……不遵守梁山法令去地窖偷拿烈酒,张顺、阮小七……私自拿梁山库房银器赌博,因为人数众多,裴兄不敢专断,至于如何发落还请大哥定夺!”
蒋敬刚说完,袁宣也站出喊道:“大哥,袁宣担任刑部主事以来,也在调查中也发现有些头领、士兵,以及头领的家属借助梁山名头在外面仗势欺压百姓,豪取抢夺。这些人都分宗立卷,记录在案。如何定夺还请大哥定夺。”
在座的25个头领听到蒋敬、袁宣将自己的贪污受贿的事公开抖了出来,顿时不满地喊道:“不过是拿了几坛子酒,有什么打紧的。大不了,老子以后不喝就是。”
阮小七、李逵他们几个更是喊道,“老子把命都卖给大哥了,喝几坛子酒,拿几个银子用用有什么关系。大哥都没有说什么?你却跳出来作怪!”
虽然都都号称是兄弟,但兄弟关系也有近有远。平时无事的时候到也能聊到一块,但真正发生了纠纷了,当然是护着关系更好的兄弟了。
看到蒋敬被阮小七他们群起责骂,同是黄门山出身的三个头领顿时不满了。
摩云金翅欧鹏立马站起朝着阮小七喊道,“姓阮的你什么意思?我兄弟既然被大哥委任为户部主事,发现数目不对,有人偷拿,当然要指出来。不然怎么对得起大哥的重托。”
阮小七、阮小五、阮小二听到也立马开骂道,“你少在这里说老子,你没偷酒喝!”
欧鹏喊道,“老子是偷喝了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老子敢做就敢认。要责罚,老子绝不抵赖!哪像你们,偷拿了,却不敢承认,百般遮掩不是好汉!”
“你说什么,放你妈的狗屁!”
……
一时间忠义堂吵个不停,如同闹市一般。
史进当即怒拍书案而起,喊道:“够了,都住嘴!”
众多头领看到大哥史进发怒了,齐齐站起来拱手说道:“大哥息怒!”
其实蒋敬、袁宣几天突然将这些事揭开,让不少人又羞辱,又恼火。
他们看到大哥史进坐在中位不说话,这些人心里更是没底,不知道大哥心里倒地是怎么想的。这才慌了神,争吵起来。
史进叹了一口气说道,“史进口口声声说要替天行道,为百姓除害。可自己却治下不严,才会让一些人轻视了法令,也干出了祸害百姓的事。要是长期以往,我们梁山军纪败坏,祸害百姓,如何敢自称替天行道,为百姓除害。如何有脸面敢自称好汉。诸位兄弟都没有错,都是史进的错。史进往日过于纵容,顾念兄弟之情,才会导致今日之事。我是你们的大哥,兄弟们犯错,应该由我这个大哥来承担。要惩罚先从史进开始,以正我梁山法令。袁宣,我史进纵容兄弟、管理无方,让手下祸害百姓。罪当如何?”
史进故意将蒋敬和袁宣说的事混为一谈,就是想名正言顺地让刑部能惩罚梁山上下。
不过嘴里喊着弟兄们的过错,由他来全部承担,当然这只是客套话。那是真全部承担的话,史进直接是会被活活打死的。
别说史进不干,朱武、袁宣他们也不可能这样做。
袁宣喊道:“纵容手下,罪当受笞刑十下!”
史进喊道,“我是他们的大哥,罪加一等。鞭刑二十!”
李逵听到大哥史进要代替自己这些人受罚,喊道:“怎么可以,是我们这些人犯的错,怎么让大哥承担。要受罚,就惩罚李逵!”
武松他们也忙说道:“大哥是山寨之主,怎么能受罚,要惩罚就惩罚我!”
史进摇摇头,说道:“这梁山现在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史进纵容的结果,必须严惩我,以正法令!”
都要拿自己来立威了,史进自然要将效果最大化。
当即史进传令,擂鼓聚众,把梁山上下兵马都集中在山下的军营中。
行刑前,史进对着面前的众多头领和士卒大声地喊道:“诸位,梁山自我史进掌管以来,一直以替天行道,保护一方百姓为己任!可因为我史进纵容,才让梁山法令不明。才会让一些宵小之辈趁机借我梁山之命祸害百姓。这是我史进之错,我愿受刑以正我梁山法令。希望今日之后,大家能引以为戒。我梁山法令严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史进喊完对袁宣说完,“其他人怕不敢动手,袁兄你来执行刑罚!”
袁宣听到当即喊道,“大哥,得罪了!”
为了突显效果,史进背朝着梁山军,脱去了上衣,露出后背。
朱武走上来拿着一块布娟说道,“大哥,还是咬着一块布吧!”
史进瞪着朱武。你丫的,你就不能不开口,直接拿给我。
你这样说,我怎么回答。
史进心里流着泪,喊道:“不用,我堂堂九纹龙史进,喊一声便不算好汉。来,行刑!”
袁宣也知道事到如今,这鞭刑必须打,而且必须真打。不然大哥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袁宣咬着牙拿起用三根竹子捆绑而成的竹鞭,狠狠地抽在史进的背上。
啪得一声,顿时响彻全场。
听到清脆的一声,看到史进后背顿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一些原本还不在意的士卒、头领这才知道史进这次竟然是玩真的,真的在受刑。
他们全部都被震慑住了,张大嘴巴久久不敢出声。
李逵看到史进背后的那道血痕,顿时发怒地冲上来将袁宣手中的竹编抢到手,一脚将他蹿倒,喊道:“你还真敢下手,老子劈了你!”
被竹鞭抽在身上,史进疼得差点哭了,五官都已经疼痛挤在一起了。
好不容易忍住没有喊出来,看到李逵将竹编抢到手了,史进趁机大声吼道:“住手,铁牛!我是你们的大哥,你们的过错,我来承担。以后要是不想你大哥再受今日之苦,就不要再犯错了,我梁山法令无情啊!”
李逵听到哭着喊道,“大哥,让铁牛替你挨打吧!铁牛皮粗肉厚,不怕打!要打打我。”
打你!打你要是有用的,老子绝对不会痛惜。
史进现在疼的只想袁宣早点打完,自己也好早点结束这痛苦。
“来人,将这铁牛拉下去。袁宣快点行刑!”
史进虽然喊人将李逵拉下去,但却没人回应。
武松、周通几个头领忙喊道,“大哥,我等知错。要责罚就责罚我等。”
王寅、林冲、李俊这些人都是心思灵敏的人,看到史进这架势,心里多少也猜到史进计策。
不过这个时候看到武松他们都喊着要替史进受刑,林冲就算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也只能跟着请求了。
史进朝着王寅喊道,“王寅,袁朗你们两个人将铁牛拉下去。袁宣快点行刑!”
王寅听到沉思了一下,当即一把手拉住铁牛。
铁牛刚想转身打王寅的时候,王寅、袁朗一左一右将铁牛架住,让他动弹不得。
袁宣看到当即抢回竹鞭,赶紧对史进施刑。
武松几个刚想上前的时候,朱武、朱贵、林冲几个人忙上前拉住了他们。摇摇头说道:“不要辜负了大哥一边苦心!”
啪!第二鞭,史进痛的连心脏都感觉在抽搐了。
啪!第三鞭,史进只想骂街,老子要是知道鞭刑这样痛的,打死都不干这事!
啪!第四鞭,史进差点跪了,双手死死握紧拳头,牙根都快给他咬断了,才强忍着没有喊出声。
……
随着受刑,史进后背鲜血滴滴往下掉,地上的那鲜红色很是耀眼。
李逵他们几个人看到,跪在地上抱着史进的腿哭着喊:“大哥,都是我不好。你责罚铁牛吧。是铁牛害了大哥,日后铁牛再也不赌博了。都是铁牛的错!”
史进听到强露出笑容,说:“我说过,你们会犯错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当好,理当受罚。你能戒赌,我今日受刑也算值得。起来吧。”
李逵会听劝,肯起来,直径抱着史进的大腿痛哭。
尽管袁宣一开始打得重,一鞭一道痕。但十鞭后都是放轻了打。
可就算这样二十鞭过后,史进后背还是布满了血痕,看着就非常吓人。
史进受刑完,强忍着疼痛,对着李逵等人喊道,“诸位弟兄,若法令不明,赏罚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进,虽有百万,何意于用。从今以后,我梁山赏功罚罪,皆按照法令执行。当谨记,万万不可再犯。不然即便是我史进,倘有过失,也要受刑,不能容情。听到了吗?”
众人听到急忙拱手喊道,“必会谨记在心,再不敢再犯!”
史进自己受苦了,当然不可能便宜那些作奸犯科的管事、士卒。
史进咬着牙齿喊道,“那些头领所犯下的事都由我史进代为领罚了。那些管事、士卒所犯下的罪,袁宣你可按照我梁山法令执行!”
袁宣拱手喊道,“袁宣明白!”
管事全部被招了回来,关押起来。一个个审问,没有犯错日后会重用。犯错的按情节大小,一一惩罚。
那些下山偷鸡摸狗,吃霸王餐的百姓梁山士卒都给人压着在百姓面前亲自受刑。
至于犯了奸污,杀人的8个士兵全部在受害者的坟前被斩首示众了。
刘太公、扈太公毕竟年纪大了,受刑不得。不过史进也不会便宜这两家,老子的不行,小的总行了吧!
周通和扈成各被鞭刑了十下,将田地全部还给百姓,每家每户责偿了500文钱。
史进因为管理不严,亲自受罚,并给那些受害的百姓道歉的消息,就如同风一样吹过了京东两路。
无数百姓看到史进并没有因为是自己手下犯罪就包庇,而是严惩不贷,都不由地对史进大肆赞扬。
一时间京东西路传唱着不少童谣:“梁山仁义之师,不杀不掠,不盗不抢!”
“盼星星,盼月亮,盼望九纹龙,不怕贪官恶役,不怕强盗土匪,大家快活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