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圣的一声惊呼,直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完全的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李子圣没有去管在场之人的目光,而是又对着屏风,说自己会写歧黄之术,还希望可以为邓将军诊治一番,聊表心意。
李子圣等了一会儿,等待着里面的回话,没有多久,一个小侍女一般模样的人,在屏风之后走了出来。
这个小侍女,李子圣之前从未见过,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在这灵州军营阳气极重的地方,很少会见到女眷,此时突然出现了一个,按照李子圣自己的猜测,一定是这患病之人的侍女,至于是不是邓青的就不好说了。
不过,好在已经让自己进入到了这屏风之中了,这才是重中之重。
李子圣跟着小侍女缓步的走到了这屏风后面。
一个高大的木床直接摆在了后面,但是这木床前面却是被一层稍微厚的纱帐给盖住了,让人看不清里面究竟是谁。
没有多一会儿,李子圣还没有说话,一道红线直接在纱帐后面伸了出来。
同时,出来的还有一个医嘱簿子,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这纱帐之后的病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临床表现,其生理状况等等一系列的身体特征,写的是事无巨细,林林总总,什么都写了进去。
李子圣有一些无语了,悬丝诊脉,这不是在为难自己么,但是对方非常明显的一件事情就是,不想让自己问话,不想让自己看里面的患者。
李子圣首先是没有管红线,而是极为细心的看着医嘱簿子上面所记载的这些特征状态。
咳嗽、咳痰、喘息,活动后可感心悸、腹胀痛以及食欲不振、恶心、呕吐、气短、呼吸困难和劳动耐力下降、下肢踝部轻度浮肿,舌苔状态等等写了一大堆,当然,这些都是极为短浅的表观症状,即便是一个稍微有一点气管病的患者,都是有着这种特征的。
李子圣继续的看,后面紧接着就是记载的,偶尔会有呼吸衰竭和心力衰竭的症态出现。也曾出现过咳血、呕血、便血的状态,只不过是出来的血有些殷红。
同时最让李子圣注意的一点,就是这记载之中写着其皮肤总会有紫青色出现,这可就是不同寻常的了。结合前面的症状,这明显就是心力衰竭的主要特征。
这纱帐之中绝对是一个老者,邓青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李子圣看完了这个医嘱簿子以后,心中也知道了这纱帐后面的老者极有可能就是肺心病,
卫气虚,严防外邪侵入。肺心病患者多见气虚、寒湿之体,肺气虚则不能固表,外邪易乘虚而入,这是特征之一;
心病者,日早慧,夜半甚,平旦静,这是其二;
舌绛红少苔,代表气阴耗损,有热入心营之端倪;舌质青紫加深,舌下筋脉变粗,舌边有瘀点,说明血脉瘀阻较重,这是特征之三;
阳气渐复,阴气遂寡,当阳气欲伸,阴气格拒时,阴阳双方抗争激奋。肺心病患者因阳气虚衰常难以摄纳阴血而致心络闭阻,血脉梗死,脑失血养而出现躁不得卧、喘促气高、冷汗淋漓、脉微欲绝,此乃晚期特征之四,也是最为关键的部分。
眼前医嘱之中所记载的,明显已经是有了这第四个特征的状态了,所以李子圣也是略微的判断出来这眼前患者的状态究竟是如何了。
不过这还是需要诊一下脉才可以确定的,所以李子圣将手中的红线直接拿了出来,细细的听着这脉息之音。
按照自己的记忆,这肺心病的患者的脉象脉形等都是很好辨识的,脉弦滑者,代表痰湿蕴肺;若弦滑较者,为痰热之象,脉象参差不齐,为心气虚弱,心肺瘀阻之象;脉沉细无力或微细欲绝者,为心肺肾虚衰,正不胜邪之象。
所以李子圣仔细的听着这红线之中传来的这微弱的脉音,这悬丝诊脉尽管是有,但实际上却是比较不准确的,自己以前经常看见什么电视剧之上,一个神医悬丝诊脉等等,就可以完全的判断出来了,病患的病症等等,向来是嗤之以鼻的,想不到此回也是落在了自己的头上了。
李子圣听着这其中的变化,果然,在这红线之上,所传出来的这微弱的脉息之音,尽管是十分的微弱,几乎是弱不可闻,但还是听出来,这三种脉息之音的混杂之状。
这一点十分的明显,李子圣辨析出来了以后,在去听以后,更加的清晰了。
不过有一点就是李子圣不明白的,为何这外面的医者们都是说这患者的脉息乃是蓬勃有力的状态,这不符合常理,难道是说,自己所诊断的与其他医师所诊断的并不是一个患者。
不过,这并不是李子圣需要操心的地方。
不过,针对眼前的老者,最为主要的一点,还是需要让其元气得固、汗不外泄、阴液内守、阳不外脱。
“拿笔来。”李子圣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吩咐到了这个小侍女,小侍女也是走进了纱帐之中,没多一会儿,笔墨纸砚都一一的放在了李子圣的面前。
同时出来的,还有一位高大的男子,这个男子身材高大魁梧,十分健硕,明显可以发现他是有武功底子的,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男子所着的靴子乃是标准的千牛卫将领的靴子,李子圣也是机缘巧合在张都督那里见过一次,所以此时也是看出来了这男子的身份。
这靴子尽管是千牛卫的标配,但是不同位阶有着不同的样式,此时这男子所穿的明显就是高位阶的将领,样子似乎还要与邓青位阶持平,高于邓青也是不无可能,但此时却乃是纱帐之中病患的护卫,这纱帐里面的人究竟是谁。
“小医师,你可是开药方?”这高大男子柔声问道。
“不,这位病患的病,仅仅是利用药石治疗有些无济于事,还要配合穴位针灸,打通经络才是上道。”李子圣的称呼也是说这位病患,明显就是想要表达,自己仅仅就是想治疗患者罢了,不想掺和到里面。
但是听在了这高大男子的耳边,却是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