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信守诺言将此此马赠送与岳飞,众人也都为他高兴。岳飞的目光却看着满身污泥的马,也不知它是什么颜色。岳飞四处看了看,看见旁边有一小池。
岳大爷就叫马夫:“拿刷创来。”
马夫答应,取了刷子,远远的站立着,不敢近前。只因他吃过此马的亏,好几次都它攻击,留下难以抹去的创伤。他是马夫理应照料好马匹,如若不然便是失职,要受到惩罚。
岳飞见马夫不敢上前,扭扭捏捏好不爽快,出声道:“不妨事,你且上来便是。我拿住在此,不会伤你分毫,与我洗刷干净了。”
马夫战战兢兢道:“姑爷须要拿紧了,待我将旧笼头替他上了,然后刷洗。”
岳飞笑道:“不妨,你上来就是。”
马夫立即将笼头套上,然后将马牵到池边,替它刷洗得干净。满身污泥尽除,露出一身雪白色的的鬃毛,没有一根杂毛,岳飞喜出望外:“果然是好马!”
岳飞穿好了衣服,把马牵到后堂阶下,拴住了,上厅拜谢岳父赠马之恩。
李春道:“一匹马,何足挂意。”又命家人去取出一副好鞍辔来,备好大马背上。
周侗等人也在旁看了,觉得此马果然不错,全身一片雪白色鬃毛,每次抬足都能听见沉稳厚重的马蹄声。赵构有了自己的马,对此也是付之一笑,并无其他想法;王贵等人则心驰神往,忍不住想要买下一模一样的好马,心中笃定回去后要让父亲与自己买一匹好马才行。
七人又重新入席,再饮了几杯。周侗起身告别,李春再三留不住,便叫马夫又另备了几匹马,送周侗回去。但是,周侗眼见自己一行六人,拒不接受。
李春无奈之下,只能就此作罢,又将他们送出了仪门,目送着他们六人离开。周侗等六人原路返回,唯有岳飞一人牵着马匹。周侗笑道:“此马颇有威严,不如你骑来看看。”
岳飞点头称是,他便骑上马背,疾驰而去。周侗等人在后面看着,也觉得不错。故而,岳飞来回跑了数遍,就停下来。
周侗接着说道:“此马与你甚是相配,你快快回去向令尊说明情况,明日再来我住处。”
岳飞点点头,先一步离去了。接着,周侗又吩咐王贵等人也离去,独独留下赵构一人在旁。赵构有些疑惑的看着周侗,心想:“师傅将大哥几人全部支开,必是有事与我说,不知是何事?”
周侗转身望去,见赵构怔怔出神的模样,微笑道:“你且过来,为师有话与你说!”
赵构慌忙上前,道:“师傅有何事?为何不能让众位兄弟一起听?”
“有些事,他们还是不知道为好!”周侗淡然一笑,说道:“汝是吾之幼徒,亦是吾之关门弟子。汝取得的成就,甚是欣慰,又得知你身份尊贵,却有与众不同的决心,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必登大宝。那时,天下将是你一人天下,执掌乾坤,生杀大权在握,莫不要忘记初衷,为国为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切记不可失去民心,唯有万民臣服才是真的一统天下,江山才能稳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不可倚重任何一方,要不偏不倚,才能让你手中权力最大,有利于你的掌控。”
“鹏举、王贵等人日后要是入朝为官,皆是与你交好之人,也是你在朝中的武将、副手,他们几人还远远不够,需要更多的武将辅佐;再配以文臣治国,方能大兴。”
赵构越听越迷糊,他觉得周侗是在交待临终遗言,不禁吓了一跳:“师傅,你……”
“为师知道自己大限之日不远了,也知道你为何拜老夫为师。”周侗面对生死,像是看透了似的,没有任何的慌张之色,接着说道:“为师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多年习武,身强体壮,要么生病便不会再起来了,也是我离开人世的时候,只怕那个时候我就无法与你说太多,只能提前交代,你要牢记于心!”
赵构面色有些哀伤之色,眼睛微微发红,重重的点点头,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周侗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一直以来,你都隐藏自己身份是想要学得真本事,怕为师因你的身份而不愿收你为徒?”赵构点点头,他听从林冲的建议一直隐瞒自己是当今皇子的身份,就连朝中大臣都不知道九皇子在外求学,还以为锁在宫中,“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
赵构洗耳恭听,周侗告知于赵构原因。实际上,周侗担任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时,年少气盛。恰好,有一位郡王举止轻佻,公然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周侗不由分说,上前救下那女子,却得罪那位郡王,而那位女子后来成为他的妻子,两人在一起汴京生活,两人还生下一子。
当时,周侗决定将一身武艺传授于儿子。自小便受到周侗的悉心教导,武艺也不错,待到十八岁时,也喜欢行侠仗义。那位郡王早已成为王爷,周侗那个时候深得皇上喜爱,又武艺高强,不敢动他。
岁月不饶人,周侗已经年过六十了,身手大不如前。恰好,那个时候朝中一片混乱,那位王爷对于周侗不给他面子,一直耿耿于怀,又没有找到任何下手的机会。一直等了十八年,直到他的儿子成年后,才找到下手的机会。
那人利用周侗独子少不更事,秘密派遣杀手,寡不敌众下将他杀死。当周侗回到家中,独子已经死去。经过四处查探,他知道凶手是何人,也不好真的前去追杀于他。毕竟,他是一介武夫,那人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不久后他的妻子思子心切,一病不起。
一怒之下,周侗辞去朝中官职,不再担任禁军教头,又推荐自己的弟子林冲接任。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惨遭那人毒手,自己的妻子就不会一病不起,怒气冲冲之下,离开京城。因此,大宋皇族对于周侗来说是仇人,又看见朝中主和派得势,心灰意冷,悠然而去。
赵构听完后,才知道林冲为何让他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如果真的这么算来的话,那么周侗对于赵家之人的愤恨,可想而知。只不过时间的推移,周侗早已看淡了,又收下岳飞为义子,也算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师傅,那人到底是谁?”赵构忍不住地问道。
“过去之事,又何必再提及!”周侗笑道,叮嘱道:“你有皇家的血统,理应可以继承大统,为师在你的身上看到龙气。虽然不够强烈,也足够了。如果你成为天下之主时,只要你答应为师,好生对待天下黎民百姓,待一切事了,必定要恢复我大宋国的威名,你可听好了?”
赵构见周侗不想告诉自己那人的名讳,他心中决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做的,又听闻周侗问话,郑重地回道:“弟子晓得!”
“你我虽为师徒,传授于你武艺没有鹏举那么多,也就指点你一些临战招式。当初那个缺点也早已弥补了,日后天空任鸟飞,任何武艺你都可以自由施展了。并且,你的内力兼容佛、道两家所长,必然会超越为师,你的智谋为师也放心。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要肩负起大任来,还有就是不需要守孝三年,为师哪怕死了,也会在天上看着你们,你们兄弟几人一定要齐心协力才是,唯有齐心协力方能成就大事。”
“待我死后,你要记住。即可赶回汴京,与鹏举一同也可以,独自回去也行,不必为我守孝三年,也不必哭泣,身为我周侗的弟子,岂能轻言掉眼泪,就算是掉眼泪也得是为国为民才行,不然我死不瞑目。”
赵构悲痛不已,哽咽道:“师傅!……”
“不准哭!”周侗厉声道,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与赵构,厉声道:“此封书信乃是你们的师兄——卢俊义写给我的,信中的内容说的是决定起义。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在我死后三个月内,必定会发动起义,到时候待我死后,你要即可回京,务必要阻止卢俊义起义,反抗朝廷。”
“这封信是他邀请于我一起,为师已经老了,看不到大宋的未来,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赵构你虽是赵家之人,却与众不同。在你的手中,我相信你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大宋。如果他真的叛乱了,到时候你要尽力挽留他的性命,要是运用得好,必然是一员大将,他的枪法比之林冲只强不弱,到时候你见到他就明白了。”
赵构仔细的看了书信,信中说的是卢俊义遭受奸人所害,准备逃亡前往水泊梁山,大致的意思是说大宋民不聊生,走了蔡京又来了高太尉,比之蔡京还要厉害,又有童贯等人为非作歹,对大宋王朝的统治感到一丝无奈。
“如此说来,卢俊义是要前往水泊梁山与众人聚义,这样的话对于大宋王朝非常的不利。”赵构紧锁眉头,低头沉思;“没想到高俅已经这么快成为太尉了,只是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听从我的家建议,辞官归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