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这两人该如何处置?”卢俊义上前躬身问道。
“杀了!”赵构平静地道出两个字,就像是说话似的非常的平淡,没有任何的波动,听得卢俊义等人瞠目结舌,他们的惊讶还没有说完,赵构又接着说道:“另外,这人也没有必要留了,也一并杀了!”
赵构所指的另外一人便是方天定,方天定见赵构下了格杀令,心里咯噔一下,又看着风轻云淡的赵构,方知他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对于赵构而言,死去的兄弟是无法弥补的,就算花再多时间他们也不会屈服,就杀了也算是祭奠死去的兄弟们。
方天定淡定自若地笑道:“如今看上去才有一军之帅的威严,本太子着实小觑你了。”
赵构冷笑一声,置之不理,直接命人将他们三人带出去直接就地杀掉,不留任何的痕迹。方天定走向断头台,显得气定神闲,丝毫不惧,暗想道:“父皇,您说得对,他真是我军的天敌。若是没有除掉他,我们无法夺得天下。只是没有想到宋朝之中会出这么一位人物,要是给予他足够的时间必定能驰骋天下,无人能敌,父皇您要当心了。”
方天定情不自禁的想起方腊临行前一晚跟他说过的话,方腊制定好部署后便将他单独留下来,进行一次父子间的对话,他疑惑不解的问道:“父皇,您让儿臣留下是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方腊沉声道:“朕决定要离去,将杭州城交由你掌管,一切事务皆有你来节制。不过,这是一个危险的任务,唯有你才能完成。宋军知道你这个太子坐镇杭州,那么便自然而然的猜想到朕也在此地,不会将目光转移他处。”
方天定惊道:“父皇,我军已经盘踞在此,宋军再厉害也不可能突破我军的防御攻击杭州城,要是此时父皇不再杭州城,又该如何做?”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方腊叹息一声,“朕太自大了,也小瞧宋军主帅。虽然杭州城固若金汤,只要不是大面积的进攻,难以突破我军防御。可惜,朕小觑宋军的战斗力,太自大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攻破杭州城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方天定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撤军不也可以吗?”
“撤军?”方腊苦涩的说道,“若是可以撤军,朕又何尝愿意死守杭州。如果我军大肆撤离,必定惊动宋军,就连我军的军心都会动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便一败涂地,难以再翻身,唯有一人坐镇杭州城,以此吸引众人目光,然后再伺机而动。”
方天定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一次留下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虽然他是太子,心中有些不愿意。若是这样死的不明不白,无法轰轰烈烈的死去多少有些不甘心。但是,方天定心中又不得不同意。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宋军主帅必然知晓己方军队再无任何将帅,势必成为一盘散沙。那时,宋军攻破杭州更是轻而易举,一军主帅乃是稳住军心,也是指挥作战的总指挥,不得有任何闪失。若是己方无一人坐镇,便失去了主脑,到时候将领便会各自为战,首尾不相连,想要给予抵御宋军攻势,也是没有任何作用。
方腊叹息一声:“朕知道这件事十分危险,可是说有死无生。但是,若不是这样做,我们父子便无一人能活下去。现在,朕想知道你心中如何想?你要如实回答朕,不得有任何的隐瞒。”
方天定回道:“儿臣愿意留下来!”
方腊目不转睛的看着方天定一眼,内心的伤痛可想而知了,要是有办法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冒这个风险。如果不这样做,那么方腊率领的起义便会一败涂地,再也无法东山再起,自此沦为宋军的手下败将,他日回到汴京也是难逃一死。
树倒猢狲散!
起义军乃是方腊聚集而成,就算方天定是太子,也无法掌控大权。从大局上考虑,方天定只能这样做,若是他不做出抉择,到时候大军必败无疑,那个时候也是插翅难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方腊不死,就算是他战死,就可以再次东山再起。
方腊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他也是非常的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不这样做,那么便一败涂地;如果这样做了,便有机会再次杀回来,夺取城池。在国与家面前,方腊选择了国,抛开个人的私情,只想着皇图霸业。
于是,方腊当晚便悄悄地换上宋军士兵的衣服,乔装成一名小卒,守着城门,只要宋军攻来便立即弃城而逃。并且,方腊为了吸引赵构的目光,还将左右护法留下来,又从摩尼教中寻找一位体型相似,武功不弱的人乔装成右护法,而右护法易容成他的模样,坐镇在蔡京府上。
方腊心里清楚,赵构攻破城池后,找不到自己,必然会率领大军前往此地,以此拖住赵构的脚步给予自己更多的逃跑时间。果不其然,正如同方腊心中所想的那样,宋军连续进攻,又趁势打开城门,长驱直入的进入城中,而他趁乱离去。
方腊心里一阵疼痛,大好局面下居然被赵构率领的宋军翻盘,攻入杭州城,又擒获自己的麾下大将,揪心不已,他心知这一切都是赵构的缘故。若是没有宋军主帅的率领,一切都不是这样了。
远远的望着烽烟四起,战火连天,嘶喊声不断的杭州城,方腊暗暗发誓道:“赵构,他日我方腊必定找你算清总账,让你看着朕带领大军攻破汴京城,生擒狗皇帝,那个时候就用你的血祭奠战死的亡灵。”
方天定、左右护法等人悉数被推出城门斩首,宋江低声问道:“元帅,方腊不知去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构淡然一笑道:“方腊的去向不难猜到,我军已经攻占他大半江山,只有那几个地方才能逃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定然是前往那里了。”
吴用惊道:“元帅说的是歙州、睦州?”
“不错,正是这两处地方!”赵构说道,“如今,我军攻占杭州城,只有南方我军还未抵达。难道众位将军没有发现,敌军主力有一半不在杭州城吗?我想方腊必然知晓我军定然能够攻破杭州,提前做好准备,趁乱逃走,又命令一半的兵力先行而去,想好后路。”
“现在,我军攻占杭州城以北的所有城池,眼下只有歙州、睦州,还有他的老巢清溪镇未曾占领。并且,这两个城池都有一个险要关隘,易守难攻,只要他还在,就不愁无兵可用,料想他定然是逃亡南方,却不知是在睦州、歙州或是清溪镇哪一处地方。”
吴用接话道:“如此说来,我军又要兵分两路,双管齐下进攻,只要攻破睦州、歙州,两军汇合一处直逼清溪镇,这样一来就算是在老巢中,也可直捣黄龙将他逼出来。不然的话,我军要是与他周旋也不知需要多久时间,唯有如此才能逼迫他就范。”
卢俊义沉声道:“可是,歙州、睦州两处各有昱岭关、乌龙岭险要之地,要想攻破怕是比之杭州城也不遑多让。”
赵构点点头,道:“卢先锋所言甚是,此两处之地的确是至关重要,对于方腊而言便是最后的一道防线,只要攻破两地,便可直取歙州、睦州两城。那时候清溪镇也是囊中之物,轻而易举便可以攻破。因此,本帅决定分兵攻击,直取两城,然后汇聚一处直逼清溪镇,势必要活捉方腊,至于其他人投降者不杀,宁死不屈者那就成全他们尽皆杀之。”
于是,赵构再次将大军分成两个部分,一支军队由卢俊义带领,另外一支军队由自己亲自率领,然后两路大军攻打城池,为得就是减少时间。不过,这样一来危险也增加,将士们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