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赵构听闻赵有恭所说,仰天大笑起来,道:“堂兄,没想到你的性格自幼便是如此了,难怪太子看你就像是仇人似的;想想那个时候的场景,只怕他气得肺都炸了!”
赵有恭耸耸肩无奈地说道:“虽然太子年长我几岁,只是他武功平平,虽然有些武功也不过是套路罢了,真正动起手来哪里是我的对手。再说了,那个时候总是以老大自居,当然看不过去了,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修理一顿!”
“从那以后他也不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要是再不爽又揍他一顿。因此,每次见面也不过是点头的事情,有时候视而不见;太子的本事也是最近才显示出了来,隐藏的也够深的。”
赵构愣了一下,笑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赵有恭瞥了一眼,嘲讽地说道:“你也太小瞧太子了,身为皇子没有几人是真的那么简单。当初,我与他同朝为官便看出他一直隐忍不发;本来我也没有多做关注,以他的本事还认为翻不起任何波浪。”
“直到一年前才真正崭露头角,一发不可收拾,朝中大半的大臣都归于他麾下。若非你从中作梗,除去了部分势力,只怕他的地位会更加稳固,唯一不赞同的便是他行事风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此话怎讲?”赵构更加好奇了,直觉告诉赵有恭与太子之间的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赵有恭沉声道:“你身为骠骑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皇上没有撤销你的武将职位,又将你提拔文官,可以说你文武兼备,乃是大宋开国以来第一人。无论是父王亦是其他一品大员,只能担任一职,从未有人身兼两职,而你是首位;皇上这样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让你与他争。”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要是太子真的触怒了你,只怕后果比我还要惨。再说了,梁山军又被皇上派遣各地方看似权力不大,实际上手握重兵,也是为你打算。”
“当初你初入朝堂之上,担任枢密院使做的有声有色,只是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被太子夺了权力,而且四处拉拢朝臣,这些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如果我猜的没错,皇上更加钟意你继承皇位,只是太子是皇长子,而他手中的权力又不容忽视,除非是遇到不得已的情况,只怕未来皇位继承人非你莫属。”
赵构沉默了,自己父皇所作所为全部落入赵有恭眼中,看得一清二楚,分析的明明白白。宋徽宗所做的一切,赵构也知道他的意思,只不过赵构没有言明,赵有恭直言不讳的道出后,他的脸色变了,不怒自威,淡淡的笑容又看不出他内心真实想法。
但是,赵有恭却知道一二,只是他没有继续点破了,又接着说道:“太子看我的眼神有仇恨与你的不同,无论怎么说你们都是亲兄弟,他不敢真的动手除掉你,这样也会引起皇上的猜忌,更别说其他人的流言蜚语。若想登基为帝,赵有恭首先要剪除你的羽翼,让你在朝中有名无实,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被你无形中化解,反而剪除他的一部分力量,这应该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与他在一起也有十几年了,对他还是了解的清楚地。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他走得路跟皇上有些相似,沉迷于书画讨得皇上欢心,实际上自有打算。他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
“从这次他迅速的夺得大半朝臣支持便知道他的手段高明,隐藏许久的野心也暴露在人前,只是这个时候他名正言顺,没有人敢说他的不是。若不是我曾经吃过他的亏,岂能对他的事情如此了解。”
赵构惊讶地说道:“你吃过亏?”
赵有恭点点头,不顾赵构脸上惊讶地表情,悠悠的说道:“那是我少年时,在朝中任职,身居要职,依仗着父王的威名,就算是当朝一品大员也得给几分薄面,渐渐地骄纵起来,唯一不变的便是好勇斗狠!”
“当初,我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幼年的事情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他依然记得清楚明白,那****在街上独自行走;恰好遇见周侗之子周云清,又听闻周侗的武功比之父王要高,心里不服气便与他争斗起来。”
“周云清比我要稳重许多,也成熟太多,一直没有接下我的挑战,直到抢亲时在擂台上与之挑战,最后我退下来要求他日后再战,在我咄咄相逼之下,周云清最后答应了。那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原本他的武功比之我相差无几,真的想要战胜也要费一番功夫,而我也没有想过真的杀死他。”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赵构暗暗地说道,他知道赵有恭说的是真的,因为他看见赵有恭的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惋惜以及尊敬,那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才有的;不是虚构也不是逃避责任,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师傅的儿子会死在他的手中,接下来才是事情的真相。
赵有恭回想起往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哀伤,苦涩地说道:“原本我们两人比武也不过是切磋罢了,但是不知道为何我们两人都打中对方,我也只是受了伤,而他却整个人吞血了。”
“只怕事情有问题!”赵构皱着眉头,沉声道。
“是啊!的确是有问题!”赵有恭回想往事显得后悔不已,又自嘲的笑了笑,“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的武功比他要高,还沾沾自喜;周云清也没有在意,我们二人便继续比试起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不到不到一个时辰他便被我打死了。”
“当时我整个人都傻了,这样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不说周云清武功我也佩服不已,就说他的父亲与我的父亲两人是至交好友,我怎么可能真的下杀手。那个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说来也巧,父王与周老先生听闻我们二人约斗,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匆匆前来,正好看见那一幕。”
“绝对不可能这么凑巧,应该另有隐情!”赵构沉思许久,总觉得事情有点怪,要真的前来只怕早已到了,为何动手后一个时辰才来,这件事只怕是有人故意设计,又想起之前赵有恭说的话,震惊了。
“父王与周老先生二人也傻了,我始终记得周老先生看见周云清的尸体时眼中的杀气,还有一丝无奈;父王看见周老先生准备动手杀我,或许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愣是站在我面前,不允许他动我。”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最后看着落寞的周老先生步履蹒跚的抱着周云清的尸体离开的背影,我还没有回过神来。”
赵有恭眼眶红红的,这是他首次品尝到后悔的滋味,要不是他咄咄相逼,周云清也不会答应了,心里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一直以来周云清的死都是他心中最痛苦的事情,赵有恭将他的死全部归于自己的责任,他真的很后悔,只是发生了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