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星空渐渐地暗淡了,启明星高高的挂在空中,更显得耀眼。 炎热的夏季已经迎来中旬,也是酷热难耐的日子。这个季节的人们比往常都要起来的早,赵有恭、赵构二人看看天色便起身告退,前往偏殿等候朝会召见。
太监在前方引路,原本打着灯笼反而显得有些诡异;此时的白天来的较早,就算是五六点时刻天已经微微亮起,打着灯笼看不真切,故而赵构想了想便让他们将灯笼熄灭,又让他们退了下去。
“李邦彦之死,想必群臣已经知晓了,接下来就看太子如何做?”赵有恭见赵构支开太监,四下无人便开门见山地笑道,他想起等会太子赵桓在朝堂上铁青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就甭提多开心。
赵构撇过头,微微一笑道:“堂兄,难道你不惧吗?”
“为何惧怕?从小到大,从未怕过;就算他贵为太子,我也不见得比他差多少!”赵有恭瞪着眼睛,理直气壮地回道。
赵构哈哈大笑起来,眯着眼睛说道:“无怪乎十三叔说你天不怕地不怕,果真如此!……不过,李邦彦之死倒是小事,真正重要的还是后面。即使主动权在我们手中,只怕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这一次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让李邦彦措手不及栽了;这一招只怕对于其他人没有效果,唯有选择其它招式才行。况且,太子并非善茬,其他几人也不是善类,决不会束手就擒,势必会采取行动。”
赵有恭正声道:“这一次行动主要是你执行,不知情的他们势必将你尽快除去;以李邦彦之死来看,只怕他们已经狗急了跳墙,要是逼得再紧只怕兵行险招,甘冒风险也要除去你方才罢休!”
赵构自信的笑道:“你觉得他们要是真的那样做,我会怕吗?”
“不怕!”赵有恭毫不犹豫的肯定回道,赵构的武艺他可是亲身见识过,就算太子赵桓兵行险招派人刺杀也不会伤他;退一万步来说,赵构的武功足以应付一切刺杀行动,根本不必担心。
“那不就是了!”赵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沉声道:“暗中行动不必担心,就怕明着来,要知道他们手中的势力被我剪除了不少,只怕也是他们的弃子,这样一来反而助他们精简了不少,留下来的都是一些难缠且阴谋之人。”
赵有恭懂得赵构的话,他的考虑也不无道理。若是太子赵桓真的兵行险招,暗中派人刺杀,以赵构的武功根本就不惧怕;若是他不用这招,用的是另外一招直接从朝堂上打击,那么真的是防不胜防。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约束下面的人,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如果被抓到的话,只怕经过他们的嘴巴势必会宣扬起来,到时候朝堂上的压力呼啸而至,只怕父皇也难以抵挡,不得已而为之,为今之计便是‘以不变应万变’!”
赵有恭赞同的说道:“好一个‘以不变应万变’!”
赵构兵贵神速的拿下李邦彦,他是********就连皇上都没有打招呼,直接拿下,可见毫不在意这些,意味着皇上在后面撑着,不必担心;李邦彦到底是谁的人众人心知肚明,被抓又被太子赵桓派人杀之,赵构便与他正面交锋了,相当于宣战了。
现在,李邦彦死了,太子赵桓身边少了一位在宫中任职的宦官,还是位高权重的人,也就少了一位探听消息的人。这样一来,太子赵桓的行动会有所降低,也无法第一时间得知皇上的行踪以及想法,那么一切回到原点。
此外,赵构与赵桓正面宣战,看似没有风吹草动,实际上已经正式开始了,自明日起,唯一庆幸的是赵构掌握主动权,赵桓被动。若是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唯有化被动为主动,赵构猜到赵桓势必会有行动,就算他能忍,其他人却不愿意再忍了,因为再忍下去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下一个。
“那么,等会在朝堂上我们该如何做?”赵有恭低声问道。
赵构笑眯眯地说道:“等会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擦亮眼睛看戏就成,势必会有一场大戏等着我们去看呢!”
“看戏?”赵有恭不解的看着赵构,显得有些疑惑。
赵构解释道:“不错,正是看戏!”
经过赵构的解释,赵有恭方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想想也觉得对的。要知道李邦彦是太子赵桓的人,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赵桓这边,就算他是********,依然有官位,在朝堂上还能说上话。
现在李邦彦的死只有寥寥数人知晓,他们也不会真的傻到自己道出是太子赵桓派人刺杀的,要是李邦彦这次做得不够,那么接下来群臣对他会有意见。从朱勔、童贯再到李邦彦,接二连三的死去三人,还是太子集团中最重要的人中之一,要是没有任何表示便显示出赵桓的冷漠无情,自私自利之人。
此次是赵桓显示出自己本事的时候,亦是拉拢人心的时候,成与不成就在这一次朝会上见分晓。赵构、赵有恭二人前来惊讶的发现偏殿之中已经有几位官员在此,他们见到赵构、赵有恭相约而来,目瞪口呆;片刻后,他们又释然了。
众人纷纷上前躬身喊道:“郡王殿下、楚王殿下!”
“免礼!”赵构抱着看戏的心态前来的,心情格外的好,面带笑容地问道:“诸位大人也来得如此早?”
众人慌忙回答道:“郡王来得也不晚!”
众人尴尬不已,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要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并且,当事人还跟没事人似的与他们谈笑风生;回想起李邦彦被抓捕的场景,众人心里一紧,浑身一颤,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
众人看着赵构的目光都有几分畏惧,要知道赵构的手段深深地吓坏了他们;至于,楚王赵有恭更是生人勿进的冷着脸,让他们都不敢上前打招呼。赵构也没有为难他们,笑了笑便不说话了。
赵构、赵有恭两人坐在椅子上,一个冷若冰霜寒着脸,一个面带微笑,怎么看上去都觉得那种笑容带着冷厉,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利刃,杀人不见血。由于他们二人的到来,之前探讨的话题现在不敢多言,整个偏殿的气氛压抑起来,如坐针毡,坐立不安想走又不敢走,想说话又不敢再说,只得保持沉默,他们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