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从睡梦中被卡罗塔拖起来，想倒下再睡一会，热毛巾蒙在脸上，卡罗塔气恼的说：“你这头猪，昨天说好今天去苏州的，还不赶快起来。”

    接过衣服边穿边说：“卡罗塔，天刚亮啊，你照顾一下警卫的辛苦。我们七点出发早饭在苏州吃，你下楼给王长荣打电话让他中午安排午饭，你要告诉他是私人去游玩。”

    四辆轿车在沪苏公路上行驶着，惊奇的发现这时应该空无一人的公路上不时迎面驶来轿车，还有长长地马车队拖着货物。这情景看着他眼里就是活力，市场活力被激发起来。行驶到一半路程时两辆轮式装甲车迎面驶来，上面印着武装巡逻四个白字。

    “王长荣、蒋秋鸣这点执行的蛮快的，上次才吩咐下去现在已经开始巡逻了。”

    “文楷你没有发现现在王长荣有点怕你，你每次见到他总是让他下不了台。”

    “我那让他下不了台，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老丈人家开始压根就是轻视他，不是打我脸嘛，我也不好明说只有逮住他一顿狂批，间接表明我态度，这小子是后知后觉现在不好意思见我吧。”

    “先让他在苏州呆上一段时间，等安徽那边平定下来过两年让他去管理安徽去，他适合和平时期建设不适合创业阶段工作。”

    “你总有理，你适当时是还是要关照他，你们以前是邻居。”

    “卡罗塔，你现在学会吹枕边分了，看样子我要严肃整顿后宫了。”

    卡罗塔咬牙切齿的说：“什么啊，还后宫呢，淫 荡的思想，你就一个老婆别想入非非。”

    这次苏州之行让卡罗塔十分满意，上午游玩园林，在拙政园内品茶听昆剧。中午王长荣在临街的小饭店宴请他们，品尝地道的苏州菜，午饭后俩人躲进自己的小院落里直到下午五点才出来。胡文楷两腿发软的锁上院子门心里哀叹道这母暴龙说四次一次也没有少。

    六号上午，上海港口停靠着一溜边的轿车。王西雯抱着小孩，老伊拎着皮箱，丽娜、伊娃俩人跟着王小玫和陈永成一起，王长慧提着小皮箱，王长荣卖着苦力从车厢里往下搬行李。

    三四十人的兴业公司职员前去美国，有的委派继续上学，有的去美国分公司轮换。胡文楷特地打扮的很正式一套灰色西装白衬衫，手挽着卡罗塔从车上下来。

    “费城号”邮轮头等舱的上客区，胡文楷握住王小玫手说：“提前预祝你成功。”

    “老板，谢谢。”王小玫开心的摇着手，胸部在晃动。

    以前没有发现王小玫也算是天生丽质，在公司时不注重打扮平时穿的朴素，一时他有点失神。也是在国内女孩子不好打扮出格，这不一出去就变样子了。

    他招来丽娜和伊娃问她们枪械带没有带，老伊全部家当在王西雯身上。老伊将行李放在一边走过来说伊娃和丽娜和王西雯、王长慧、卡罗塔一起住在头等，安全没有问题船上还有几名男士官生。丽娜拍拍自己小箱子对胡文楷狡黠的笑了笑。

    为了拟补自己对卡罗塔的亏欠，他一直待到“费城号”离港。中途还开车回去帮她拿遗漏在家中床上的衣服和首饰。这马大哈，每次都丢三落四的。

    轮船拉起长长的汽笛离开港口，胡文楷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才放下，自己闹的这么大动静难保各方势力不找麻烦，卡罗塔是他最大的软肋。随着卡罗塔回美国，他可以放开手机折腾了。

    车刚启动，杜紫鹃跑过来敲打车窗说她衣服还在181弄3号晒着，跟胡文楷车回去拿衣服下午回远东大学。

    回到家王妈、刘妈已经做好饭菜，杜紫鹃在楼上收拾好衣服准备离去，胡文楷客气一声：“杜紫鹃，你吃过饭再走吧。”

    杜紫鹃随即放下小箱子坐在沙发上等开饭，卡罗塔刚走吃白食的准时推门进来，老伊、老施、胡斌、蒋秋鸣和崇美娟一个接一个过来。

    王妈她们是习以为常了赶紧添加菜，老伊眼睛不时的朝杜紫鹃那瞟然后朝胡文楷奸笑。胡文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胡斌下午通知一下所有工厂主要技术人员和管理明天上午九点集中在亚田南路工厂礼堂开会，主要议题是无缝钢管、化肥厂、电子管专题会议。上午开会下午讨论，你准备百十本笔记本和铅笔。”

    蒋秋鸣立即有精神了：“老板是不是又要开始大规模建厂了？”

    “嗯，准备从这三样下手让成本低到只有市场三分子一。我们现在不能再依靠初级产品获取巨额利润了，一旦另外两个钢铁厂建成迫切需要将钢铁转换为工业品销售，否则那么多钢铁在远东市场上倾销必然造成价格雪崩。”

    “老板现在我们钢铁还供不应求，两个厂投产后不至于价格雪崩。”胡斌的话一点也不错，但他没有想到欧洲和美国正在增加钢产量。

    “世界上不光是我们增加钢产量，再说光卖钢铁赚不了高额利润，无缝钢管同样的重量价格是翻了几十倍吧。”胡文楷在说话时，杜紫鹃两个眼睛盯着他看。

    “化肥厂是迫在眉睫的事，亩产量只有三四百斤太低了，如果有效的使用花肥至少能达到六百斤。粮食是起着稳定人心作用，我们至少要储备半年以上的战略储备粮食。否则不等别人打我们，自己就乱了。我估算了这两年离开土地进城做工的不少于二十万人，这么多人要是没有饭吃岂不乱了套。”

    “老板我们在南通投产的化肥厂效能很低，美国那边不肯将先进设备卖给我们。现在产一吨花肥成本太高，农民用不起。”胡斌这小子调查过了，本来引进的化肥厂就是给工人练手了解流程的。

    “是的，下一步是改造将效能提高几倍上去，让农民都能用的起。电子产业是以后二三十年暴利行业我们必须站在世界最前沿，这个不容反驳也不容更改。”

    蒋秋鸣说：“老板这电子产业真他妈来钱，一个收音机成本没有多少但能卖到一百元，步兵报话机能卖到四百美元一部，现在工厂24小时不停的生产，今年上海县最盈利的工厂要数电子厂了。”

    胡文楷当然知道这情况，看菜已经上桌招呼一起吃饭。喝了几瓶老施的黑啤，阻止老伊继续喝下去，下午还要上班别误事。

    “老伊，你要喝酒晚上陪你喝好，下午还要上班。”

    “老板你说的哦，庆祝老板又变成单身，晚上大家继续喝酒，杜紫鹃你也别走了，老板喝醉了没有人照应。”老伊纯粹没事找事，自己想清净巴不得杜紫鹃早点回去。

    没有想到杜紫鹃居然红着脸大有准备点头同意的意思，没有等杜紫鹃开口同意，胡文楷立即说：“杜紫鹃那边工作很忙，已经在这陪卡罗塔好几天了。不能让再费她时间否则我会不好意的，崇美娟你下午帮我送杜紫鹃去码头回学校去吧。”

    崇美娟是卡罗塔绝对心腹，怎么可能让杜紫鹃单独留在胡文楷这，看了一眼杜紫鹃说：“紫鹃妹妹辛苦了，我刚好一人住在四川北路，要不晚上一起吃饭，晚上我们俩逛逛商场。”

    人精啊，还是崇美娟会说话，不像胡文楷说话太直。

    “谢谢不了，学校那边事很多我还是赶回去吧。以后来上海再麻烦你。”杜紫鹃说话声调有点冷。

    关上大门，拉起窗帘，一切趋于平静中。穿着短裤披着睡衣往大床上倒去，翻了一会书头一歪睡了。

    刺耳的电话铃将他吵醒，王西海的电话说沧州发来电报，一切顺利，梁启超和卢永祥已经搭飞机返回上海。一切顺利意味着所提要求全部得到满足。黎元洪被曹锟和吴佩孚推上大总统内阁被直系掌握，任命的事估计也就是几天内，因为曹锟盼着胡文楷退兵。迟一天他心就不能放下来，想到这心里得意起来，民国二十刚出头的上将军将新鲜出炉。

    “西海，你和老伊联系下晚上给梁启超老师和卢督军接风洗尘，在上海的部门负责人都参加。”

    挂上电话手舞足蹈在客厅跳起来，他还不知道为此事北洋政府连夜开会正式授予他长江警备总司令上将军衔。本来要授予督军一职遭到众人反对，最后凭空造出一个长江警备总司令一职给军衔但没有兵。

    如果曹锟有后眼的话，估计打死也不会授予他这么个职位。胡文楷需要有兵嘛，你给他职务就行了。长江两岸估计时间不久也会落入胡文楷手中，卢永祥在回来飞机上想着。这职务还是谈判中他主动让步获取的，当时定的是江苏督军上将军，曹锟说估计有困难努力达成要是有阻力怎么办。

    卢永祥想了想提议要是有阻力可以给个虚职但必须是正式授衔否则算谈判破裂，在虚职上讨论很久最后卢永祥提议长江警备总司令，必须加总司令。

    按卢永祥设想至少可以武力护送船只抵达重庆，按名称理解长江警备总司令肯定管理长江水道和码头。梁启超不在意具体名称只要胡文楷是上将军什么都好说。